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所謂的內力療傷大多都是兩人盤坐,或雙掌相對,或一人雙掌抵于另一人后背,期間偶爾會伴隨一些諸如面部變色,頭頂冒煙,身體莫名其妙原地旋轉之類匪夷所思的特殊現象出現,而整個治療過程大多以被治療的那個人狂噴一口鮮血宣布告終。
許默雖然不至于也認為內力療傷就是電視上演得那么意識流,但卻怎么也沒想到,真正的內力療傷不但手法極為復雜,而且還…極為香艷。
其實用雙手掌心通過特定氣穴向體內注入內力的方式并沒什么特殊的,但因為要同時封堵數條經脈,便會經常出現向幾個氣穴同時注入內力的情況,而這些氣穴往往并不都在身體的同一方向上,一些類似于環抱的動作也就在所難免了。
再到后來,隨著占領經脈的不斷下移,單是一雙手已經無法扣住所有的氣穴,黎離不得不脫掉鞋子,用雙腳加以輔助。
大概是因為習武的關系,黎離身體的柔軟程度難以想象,哪怕是一些位置極為偏僻的氣穴也能被她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姿態觸碰到。
由于注入內力過程中接觸位置不能輕易離開治療者的身體,因此黎離每驅逐出一個氣穴內的寒氣,就會將手或腳沿著特定經脈的路線緩緩移向下一個氣穴,身體自然也難免和許默發生一些相當親密的摩擦。
這下可徹底苦了許默,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即便他此刻也很清楚黎離只是在幫他療傷,但這么一個不斷散發著少女幽香的嬌軀如同美女蛇一般在他的身上纏來繞去,耳鬢廝磨,他又怎么可能一點特殊反應都沒有?
于是一來二去,許默終于無恥的硬了。
幸好此刻他是盤膝而坐,下身穿的又是極為肥大的運動裝長褲,從外表并看不出什么太過明顯的變化,不然被身上正為他療傷的黎離看到,只怕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將上半身的所有寒氣驅逐到后腰部的“中關”氣穴,用內力封堵住那唯一連接上下半身的經脈通道,忙活了半個多小時的黎離總算可以暫時性的松上一口氣。
“褲子也脫了。”
黎離這次總算是沒直接動手再去撕褲子,只是用空出的那只手輕輕扯了扯許默的褲腿。
“不…不用都脫吧?”許默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雖然他知道下半身的大多數氣穴基本都集中在腿上,但畢竟那塊三角形的敏感區域內還是有那么幾處氣穴存在的。
所有的氣穴位置還都是黎離教給許默的,她自然比許默了解得更清楚,聞言也不由臉色微紅。
“隨便,我才不管你…反正一會兒我的內力拍上去,也基本剩不下什么了。”
看著黎離輕咬著嘴唇羞澀的別過頭去,許默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當初在暴雨中救出黎離的時候,他就把黎離的全身給看個精光,想不到今天他居然也要在黎離面前“坦誠相見”一回…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但不管因為什么情有可原的理由,要在一個并不算很熟悉的女孩子面前袒露身體,對于許默來說心理壓力還是太大了…當然,就算熟悉,壓力依然山大。
猶豫了再三,許默最終還是留下了一條內褲,盡管明知這象征性的遮擋并不能阻止他最終被徹底剝光的命運,但人在遇到這類無法抗拒的事面前總是需要一塊可以讓自己心安理得一點的遮羞布的。
就像熱戀中的男人將女人推倒在床上,女人重要象征性的反抗幾下,這種行為并不意味著不情愿,更多的只是為了以此來表示自己的矜持。
轉過頭看到許默身上的內褲,黎離也明顯松了一口氣,剛才她還真擔心過許默會毫無顧忌的將身上所有衣物都除掉,她畢竟只是個剛剛十八歲的女孩子,哪怕嘴上說得再輕松無謂,內心多少還是會有些慌亂的。
人體的氣穴絕大多數都集中在軀干上,四肢上的氣穴只有寥寥十余個,因此下半身的經脈疏通速度明顯要比上半身時要快得多,僅僅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許默就感覺到下身再次找回了知覺,原本在身體內亂竄的寒氣也基本一掃而空。
“總算…大功告成。”
黎離剛收功就癱坐在地上,前胸后背處的布料已被汗水完全浸濕,近一個小時持續不斷的進行內力注入,饒是她那二級強化的體力和橙色碎片碎片能量也險些累得脫力。
“啊…謝謝。”
許默起身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撿起地上那被撕成兩片的外套擋在下面,在剛才的內力注入過程中,他身上唯一的那條內褲被黎離的內力燒出了大大小小不下五六個窟窿,甚至整個后面都被燒成了丁字褲,關鍵部位的布片僅有那么可憐的幾個線頭和后面的布片保持搖搖欲墜的著聯系,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下方的黎離,生怕萬一看到什么比較刺激的春光乍泄,他下身那蠢蠢欲動的“小動物”就會掙脫那脆弱的束縛跳出來。
“謝什么,我們不是鐵哥們嗎?”
或許因為剛才和許默有過了一次極為親密的肌膚相親,黎離再看向許默倒是沒了之前的那種躲閃和羞澀,淡然的微笑掛在嘴角,目光直率,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肆無忌憚的味道。
“鐵哥們…呵,是吧…”
許默不自然的笑了笑,這個當初只是為了讓黎離接受生日禮物才脫口而出的稱謂,如今卻成了兩人間那少于戀人卻多過朋友的奇怪曖昧關系的擋箭牌,有時想想還真覺得是一種諷刺。
黎離似乎也聽出了許默回答中的不自然,無所謂的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開包裝叼在嘴里…這還是許默為了讓她戒煙專門給她買的。
“好像開始有些冷了。”黎離忽然搓了搓露在外面的胳膊。
許默這才注意到,原本幽暗的月光已被不知何時堆積其的烏云遮擋起來,窗外幾棵大樹被肆虐的狂風吹得東倒西歪,發出一陣陣仿佛隨時要折斷的悲鳴。
片刻后,豆粒大小的雨點開始密集且毫無節奏的敲打在了體育館的玻璃窗上。
“我們…好像回不去了。”許默苦笑道。
這場雨實在下得太巧了,若是平時,就算是冒雨返回,以兩人的末日碎片能力者強化體質,也絕不會有任何問題。但偏偏今天許默卻出現了異種內力反噬的狀況,黎離又在為他的治療中消耗了大量的內力和體力,兩人此刻的身體狀況可謂極度虛弱,根本不可能再去承受那種程度的風吹雨淋了。
也就是說,兩人被這場夏夜之雨困在了體育館內。
“怎么辦?你有備用的衣服嗎?”
黎離倒是并不在意自己,雖然她此刻因脫力而極度虛弱,但畢竟沒有傷及根本,而許默的經脈和氣穴正處于損傷后的修復期,如果這時著涼生病,雖不至于危及生命,但卻很有可能會留下一些無法根治的暗傷。
許默聽得出黎離語氣中那真摯的關切,心中泛起陣陣暖意,伸出左手將“空間指環”在黎離的眼前得意的晃了晃,隨即一個藍灰色的大睡袋掉落在了兩人面前。
“我都差點忘了你還有這東西。”
黎離釋然一笑,將睡袋就地展開鋪好,隨即整個人跟著鉆了進去。
許默再次苦笑,雖然他當初在“世界水果貿易聯盟”時購置了不少末日碎片衍生物品,但偏偏就是沒有買到睡袋或是被褥一類的衍生物寢具,這才在空間指環中裝了一個現實物品的睡袋以備不時之需。
但畢竟空間指環內的容量有限,這種極占空間的大型物品他也只帶了這么一個,如今將睡袋給了黎離,他也只能再另想辦法了。
一旁的黎離見許默先是甩出了一頂野用帳篷,隨后又往里面鋪上了一些亂七八糟不知是什么的東西,頓時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忽然起身從睡袋里面鉆出來,擠開許默將睡袋也塞進了帳篷了。
“你干嘛?”許默不解的張大眼睛。
黎離沒有言語,只是再次鉆進睡袋,并側身向一旁盡力挪出了一個剛好再夠容納一人的空間。
雖然黎離這番舉動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但許默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披了一件黑色的衍生物斗篷躺在了與她至少半米距離的地方。
體育館外依舊風雨飄搖,窗棱和樹梢在不時劃過夜空閃電的映照下給體育館內的各處投下無數光怪陸離的黑影。
黑暗中,許默的身旁忽然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聲。
“許默…你嫌棄我嗎?”
“沒。”許默知道黎離說的是睡袋的事,“只是這么做不合適。”
“就因為我曾喜歡過你,就連做普通朋友的可能都沒有了嗎…”黎離始終沒有轉身,但卻可以聽得出她語氣中的低落和消沉,“知道嗎,我最近一直在后悔自己那天的沖動,如果我沒說出那些話,或許我們現在會是很好的朋友,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單純的睡同一個睡袋也要如此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