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也很清楚第一次動手殺人有多么困難,如果是“亂葬崗”那白骨森森的亡靈生物倒無所謂,哪怕是“生化危機”幻境中的喪尸活死人也至少可以稍減內心的抵觸情緒,可偏偏這里的生物卻是看上去活生生的人類,甚至已經有了相當的智慧。
無論是否為紫色末日碎片能量所幻化,這些幻境生物畢竟有形有質的實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說它們是真實存在的生靈也不為過。用短劍一個個親手殺掉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秦軍士兵,這種血腥的屠殺對于一個心智堅韌的男人來說都未必可以承受,對于宮小葉這樣一個前一刻還在現實世界中過著平靜日子的普通女孩來說也的確太過殘忍了。
但末日幻境內就是這樣一個殘酷的世界,在數量龐大的幻境生物面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許默也沒有什么時間去讓宮小葉一點點接受這種殘酷的現實。
畢竟這條路是宮小葉自己選的,如果她不能在短時間內蛻變成一個堅強的戰士,那么即便是這個幻境可以勉強度過去,也絕對會死在后面危險更甚的高等級幻境當中,因此即便看起來極不人道,許默也只能狠下心來逼她去做。
轉過頭不再去理會那滿臉哀求的宮小葉,許默騎上“草泥馬”返回了那面滿是箭簇的殘破土墻前,之前全身中箭的女子已被同伴用末日碎片救起,見許默到來兩人急忙起身相迎。
除了少數及特殊體質外,經過紅色末日碎片強化過的人身型往往都呈現出一種相當完美的形態,單從外型上來看,基本個個都是俊男美女,所以很難從身型上去分辨一個人的身份。
許默面前的兩人身高幾乎等同,都穿著土黃色的一級衍生物作戰服,白色面具,身型挺拔健美,如果不是一個短發一個長發,還真不好分辨兩人的差別。
“多謝朋友相救,我叫風語,這位是我的同伴水澤,請問朋友如何稱呼?”率先開口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名被亂箭射中的短發女子,言語間透著一股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另一名長發女子雖然未成開口,但卻也友好的向許默點了點頭,算是表示謝意。
“風語?水澤?”許默略微一品便知道這不可能是真名,就像“撕裂金剛”、“三槍”這樣的綽號一樣,未能在末日碎片能力者世界闖出名頭的能力者始終都要有個代號或是假名來標識自身,這二人報的名字應該就是假名。
為方便雙方的稱呼,許默也隨口編了兩個假名,說道:“我叫藍焰,那邊是我的同伴圣光…你們是怎么遇到這些幻境生物的?”
“我們的運氣不太好,剛被傳入幻境就落在了那一隊百人秦軍面前,幸好我和水澤被碰巧傳送到了一處,不然恐怕也堅持不到現在…”說起剛才的情景,短發女子風語還是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水澤也在一旁開口補充道:“我和風語都沒有什么防御類技能,如果我們的隊伍沒有因傳送失散,這隊百人的秦軍騎兵還不至于這么難對付。”
許默點點頭道:“據資料上說,這個幻境中的秦軍士兵普遍有著相當于四到五歲孩童的智力,其中的軍官智力依次遞增,百將基本已經可以達到一名十五歲少年的智力…以此推論,如果遭遇千人以上大兵團,恐怕我們這些末日碎片能力者將要面對的就是一個不亞于真實古戰場的秦軍大陣。”
“這一點我們早已考慮到,事實上這個幻境內的秦軍最可怕的就是那幾乎無窮無盡的弓弩攢射,只要避開廣闊的平原地帶,秦軍的實力也并不比其他幻境中的生物更高。”風語胸有成竹的從胸前的衣袋里掏出了一張地圖展開,指著上面的標記對許默道:“這是秦朝咸陽一帶的古地圖,雖然山川河流在幻境中可能不盡相同,但大致方位應該還是差不多的。剛才我看了一下大路上的馬蹄痕跡,再聯系之前秦軍的出現方向,我猜測我們應該在這次的目標所在‘咸陽城’以北的某處地方…”
根據許默從白衣男子處獲得的幻境資料所記載,咸陽城附近正是“秦始皇陵”幻境的核心所在,那附近聚集著秦軍的大量兵馬,而其內部拱衛的咸陽城宮殿也是最有可能出現二級碎片的地方。
事實上,這次進入幻境的絕大多數能力者幾乎都是奔著咸陽城皇宮大殿去的,如果只是為了外圍的一級碎片,也沒必要進入這么危險的幻境中來冒險。
收起地圖交給身旁的水澤,風語向許默誠懇道:“藍焰朋友,以你的實力,想必也是奔著咸陽城內的二級碎片而來,我想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所以我有個想法,我們能不能暫時結成一個攻守聯盟?等到我和水澤在咸陽城和同伴匯合,我們再另行分開。這樣無論是對你們,還是對我們,都是雙贏,你看如何?”
風語的提議事實上也是在目前勢單力薄的情況下最好的自保方法,事實上許默本也有這個打算,但他卻沒有立即答應,看上去像是在猶豫其中的利弊,許久才點點頭,伸出手道:“好吧,我承認你說動了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風語略微松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與許默握手相視而笑。
風語和水澤前往土墻后收拾隨身背包時,宮小葉提著斯巴達短劍踉踉蹌蹌的走回了許默身前,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觸目驚心的血跡,雙目空洞無神的望著前方,只說了一句“都死了”便昏厥癱倒,手中捏著的三顆碎片也滾落在地上。
收拾行裝回來的風語見狀略微一愣,俯身看了地上的宮小葉,不解道:“藍焰,你的同伴怎么了?”
“沒事,這丫頭以前是專門救人的,這次第一次殺人,承受不住昏過去了…”許默抱起宮小葉放在“草泥馬”那平坦柔軟的背上,用衍生物馬鞍上的繩索固定穩,忽然轉頭不經意的問道:“風語、水澤,你們兩個以前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