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爬起來坐在地上,上下拍打著身上的草葉和泥土,雖然因為全身濕透的關系衣服上沾滿了泥巴,但居然再次奇跡般的只有一點點擦傷。
可惡的老天爺,一方面賜給了我一步十坎的命運,另一方面卻給了我蟑螂般的生命力,他是在故意耍我嗎?
“你…還能站起來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一個低沉卻帶著一種迷人的磁性的女孩子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后響起,我仿佛聽到了天籟之聲,眼前一片光明。
哈里路呀~!我的耳邊一定有天使在唱歌…贊美上帝…
我轉身正要道謝,卻忽然驚呆了,眼前站著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看起來和我差不多高的她有著一張端莊典雅的秀麗面容,略微狹長的眼睛卻似乎帶著一絲看不透的冷漠,和嘴角時刻掛著的微笑形成了一種極為不和諧的共同體。一身簡潔卻又不失華貴的黃色校服將少女的美好身材完全的顯現出來,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高貴氣質,甚至令人不敢正視。
就在我沉醉在這片秀色中的時候,一片不合時宜的陰影擋在了我與女孩子的中間,我的額頭頓時蹦起了十字形的青筋,伸手用力向一旁推了推這片陰影。
沒動…
一個光頭帶著墨鏡的彪悍大叔如鐵塔般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可憐的小爪子正好放在了他的腰間,而且還不小心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不要誤會,我說的是某種L形金屬物體…
三條黑線瞬間掛在我的臉上,還沒等我有下一步的反應,面前的光頭大叔已經單手將我提了起來,我感覺地面在慢慢離我遠去。
我終于知道胖貓為什么會不斷的屈服于我了…我想哭…
“小姐,他是不是撞傻了?要不還是直接給精神病院打電話吧。”光頭大叔提出的意見貌似很有建設性。
校服女孩看了看一臉哭相的我,搖頭娓娓道:“天霸,把他放下吧,本來就是我們超速,他只是個平民,不要為難他了。”
“可是,小姐,我們正在趕時間,這小子也不合時宜的突然冒出來…”
“做了錯事還要找借口嗎?我父親平時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嗎?”校服女孩的語氣依舊很從容,但看似柔和的語氣中卻不經意的流露出完全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威嚴。
“對不起,是我錯了!”
我被放了下來,準確的說是從空中掉了下來,可憐的屁股結結實實與地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是我的家教不嚴,你的損失我會賠償的。”校服女孩走過來蹲下身子,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方天藍色的手帕放在我手里,“臉很臟,用這個擦一擦吧。”
天啊?這是怎么回事?剛才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可這轉變也太大了吧…
“天霸!”
女孩揮了揮手,光頭大叔跳進溝里面把我的自行車給舉了上來,接著掏出一個厚厚的錢夾,數也沒數的直接拽出了一沓,和一張名片一起放在我的面前。
“對不起,剛才嚇到你了,我們小姐還要趕時間,這些錢你拿去檢查一下身體吧,余下的就當賠償你的精神損失,如果不夠,就打這張名片上的電話…”
這算什么?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當我是那種為了錢放棄尊嚴的人嗎?…我看看錢多少先…
黑色的林肯車緩緩發動,女孩所在后座位的車窗也緩緩升起,我急忙站起來幾步追了上去,在車子的后面喊道:“喂,你的手帕,要怎么還給你…”當然,還手帕倒是次要的,我想這只是為了要和這個女孩再見面而找的借口。
“不必了,我送出的東西不會再收回的。”
車窗玻璃完全升起,黑色的林肯車揚起輕微的塵土漸漸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里。
還真是一個讓人意外的女孩子,和上次那個差點活埋了我的暴力女一點都不一樣,雖然看起來都是一樣有錢有勢,卻一點都沒有架子,甚至還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而且和藹可親,溫文爾雅,美麗高貴,簡直就是現代女性的完美典范。
可惜啊…可惜…
我這樣無長相、無身高、無學歷、無背景的“四無”青年是沒有可能結識這樣集美貌與權勢于一身的極品女孩子了,她和我的差距簡直就是月亮比甲魚那么懸殊。
就當這是一次危險而美麗的邂逅吧…
我將自行車調整了一下,再次騎車上路。
由于剛才的教訓,這次我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連車速也放慢了不少,終于趕在中午之前找到了阿清所指的圣風私立高中。
圣風私立高中坐落在我們這座城市有名的圣風山下,遠遠望去,一片漂亮的紅頂歐式建筑群環抱在繁茂的蒼翠中,其間溪流潺潺,鳥語花香,與其說是學校,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度假村。
一條寬闊而筆直的公路直通這所私立高中的正門,而在接近正門的兩側,居然是近千平米的兩個大型停車場。停車場中此刻停放著許多車輛,奔馳、寶馬、法拉利以及許多我見都沒見過的世界名車在這里如同開車展一樣,只是沒有美女車模站在旁邊可以拍照。
讓我意外的是,剛才撞了我一下的那輛黑色林肯車居然也在其中。
我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那樣一個有著貴族氣質的女孩怎么可能會是普通學校的學生呢?
我剛剛接近學校大門,門上方的監視器立刻對準了我,緊接著下方的音箱中傳來嚴厲的質問聲:“站住,你是什么人?記者?”
“不…不是…”
“里面學生的保鏢?”
“也…也不是…”
“送外賣的?”
我差點哭了,我怎么可能看起來像送外賣的…
“我…我找楚彩倫。”
門那邊沉默了大約過五分鐘的樣子,大門旁的一處小門開了,從里面出來了四個黑西裝黑墨鏡的兇悍男子,其中一個的臉上還有好長一道疤。
這個打扮…又是保鏢…他們難道不熱嗎?
我忽然有種心虛想逃跑的沖動,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幾步,卻被其中兩人堵住了退路。
“就是你找我們小姐?有什么事情嗎?”刀疤臉的男子氣勢逼人的走過來按住我的肩膀。
鎮靜!一定要鎮靜!我不過就是來還東西而已,又沒做什么虧心事,我想這些人也不能不講道理…
“我…我是來送…這個…”
我哆哆嗦嗦的從書包里面掏出了那件黑色的外套交給了刀疤臉男子,卻見刀疤臉男子的臉上露出了異常邪惡的笑容。
“嘿嘿,還真是謝謝你特地跑一趟啊,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家小姐是誰了吧?”
“是…是,知道了。”不就是楚彩倫嗎?
“算你小子還開眼,識相的人我比較喜歡。”刀疤臉男子笑得更加詭異,我隱隱開始覺得有些不對了,“兄弟們,給我打!讓這個不知道跟誰混的小子好好記住,居然連我們小姐的東西都趕搶!”
哎?這話怎么聽起來越來越不對了…
幾個兇神惡煞般的保鏢如狼似虎的向我撲了過來,我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自行車向旁邊一推撞倒了其中一個保鏢,連書包都顧不上背,借著這個空隙連滾帶爬的向外面抱頭鼠竄。
“你們誤會了,這件外套是我撿到的…”
“放屁!我怎么就撿不到?你當你是職業撿垃圾的?要真是你撿到的,里面的錢還能剩下,你騙你爺爺呢…”身后四個保鏢濃煙滾滾的窮追不舍,嗷嗷叫囂著要砍了我,“我們小姐說了,她的外套是被一個不開眼的小賊給搶了,我們正愁找不到人呢,你居然還送上門來了?你跟誰混的你,有種報上名來…”
她…她是這么說的嗎?
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撒謊撒什么不好,偏偏說被人搶了…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就不來了…
我想我從小到大也沒有跑過這么遠的距離,在四名兇惡保鏢的窮追猛打下,我幾乎是繞著圣風山跑了整整一圈,順便還破了個校運會長跑記錄。
只是沒有鮮花和掌聲,只有黑色的西裝和拳頭。
盡管這幾個保鏢被我累得丟盔卸甲,但我則更加狼狽不堪,最終還是被堵在了一片人跡罕至的小樹林里。
“跑啊,你倒是接著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嗎…”四名大漢慢慢圍了過來,其中一名還順手折了一根粗樹枝。
這…這算什么事情啊?有誰像我這樣做好事能做到把命都丟了的嗎…
“幾位大哥,真的不關我的事,你們放過我吧~!”我都已經帶上了哭腔。
粗樹枝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后背上,我立刻發出了殺豬似的叫聲,緊接著四個人圍著我開始全打腳踢,我只能抱著頭蹲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人活到我這份上實在是太窩囊了…可…我有什么辦法,我只是個普通學生,對方卻是四個訓練有素的保鏢。
我忽然開始懷念那只胖貓的陽電子炮,與其這樣被侮辱,還不如來個同歸于盡,順便還能拉上半個城市的人陪葬…
忽然又覺得我這個想法過于邪惡了…
對了,我還有那張用途不明的奇怪卡片,說不定能幫我擺脫這個困境。
我立刻摸出那張重新變為純白的卡片,掙扎著一躍而起,高舉在手中大吼道:“是你們逼我的!我和你們拼了!呀~!”
“呀~!呀呀~!”
很靜…
“呀呀呀呀~!”
非常靜…
我…失敗了…這東西貌似除了預測危險外根本就沒用,虧我還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
幾個保鏢莫明其妙的看了我半天,正要再次沖上來繼續踩我,卻忽然被刀疤臉男人攔住了。
他的手上拿著一張名片,是剛才撞車后那個校服女孩的保鏢留給我的,大概是剛才掏卡片的時候無意間帶出來的。
“大哥,怎么了?”另外三人很疑惑的看著刀疤臉的男子。
“是黃天霸的私人名片,看來這小子和他有關系,他的人我們不能動,得回去和小姐請示…”刀疤臉男人將名片惡狠狠的摔在了我的面前,踹了我一腳道:“小子,這次算你走運!下次黃天霸也保不了你!”隨后帶著另外的三名保鏢消失在了樹林的盡頭。
得救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居然這么輕易的放過了我?
我看了看手中的白色卡片,又看了看地上的名片,耳邊似乎聽到了烏鴉飛過的聲音。
什么外星的神秘物質,關鍵時刻還沒一張名片好用…
不過,看起來這個刀疤臉和那個光頭大叔好像認識,難不成撞我的兩個女孩子也是熟人不成?不過同樣是在一所學校上學的高中生,這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哎喲~!哎喲~!媽你輕點…”
我赤裸著上身趴在床上,背后青一塊紫一塊的到處是淤傷,老媽坐在床邊拿著一瓶藥酒,很心疼的為我揉著傷處,每揉到一處都是一陣鉆心的疼痛。
“叫什么叫,有本事和人家打架,還沒有本事忍疼嗎?”老爸在一旁叉腰虎著臉教訓著我。
什么叫和人家打架?明明是只有我被人家打,我可是連手都沒還一下…
“好了,阿方不是你兒子怎么著?別人不知道他我還不知道?和別人打架,他有那個本事嗎?”
還是老媽了解我,不過這句話聽起來怎么那么刺耳呢…
“好,好,就你知道護兒子,看阿方都被你寵成什么樣了!打架打得車也丟了,書包也沒了,問和誰打架也不說!”
不是我不說啊,是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啊…
“阿方都被打成這樣了,你就少說兩句吧,他吃這一次虧下次也就不敢了。”
“算了,你是親媽,我是后爸,可以了吧?”老爸有些郁悶的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抓起一旁的圍裙,“你接著幫你的寶貝兒子揉吧,我去做飯,免得你又看我不順眼…”
“爸爸,我去幫你。”小扁扁一蹦一跳的跟在老爸后面進了廚房。
見老爸走后,老媽坐在我旁邊,語重心長的問道:“阿方,你跟媽媽實話實說,你這傷是不是因為女孩子才有的?”
“哎?媽,你怎么知道的?”我頓時一陣詫異,老媽什么時候也成神算了?
“哼哼,你媽媽怎么說也是過來人,一看你衣服里面的那塊手帕就知道了。年輕人啊,想當年你爸爸也是用他的左勾拳擊倒了一個又一個的情敵才贏得了我的芳心…”
“咳咳~!”我差點沒被老媽的妄想嗆死,急忙掏出那一厚厚的一沓錢,解釋道:“媽,你別亂猜了,就我這樣的人可能有情敵嗎?只是因為一些意外被莫明其妙的打了一頓,事后發現是誤會還陪了些醫藥費給我,都在這里了…”
因為事情實在太難解釋,我又怕家里人擔心,就只好用春秋筆法一筆帶過了。
還沒等我的錢放實,眨眼間那一沓錢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老媽的手里,老媽快速的點過一遍后放進了自己的小皮包,接著從自己的錢包里面抽出一張五十的塞給我,大義凜然道:“小孩子拿那么多錢多危險,先放在媽媽這里,等你以后娶老婆時候再給你…這點錢拿去買喜歡的東西吧。”
我知道這次又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了。
其實老媽哪點都好,就是遇到和錢有關的事情上容易喪失自己的立場。
“媽媽,爸爸叫你和大哥去吃飯,我還要去叫二哥…”大約半個小時后,小扁扁在門口露了一下頭。
我穿好衣服和老媽一起走了出去,見不大的餐桌上又是雞又是魚的擺了滿滿一桌子,異常的豐盛。
“哎?媽,今天祭祖嗎?”
老媽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腦上,罵道:“沒頭沒腦的說什么呢?今天是慶祝你二弟湯圓保送黃明大學…”
“媽,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用特意為我慶祝,太鋪張了。”湯圓抱著扁扁不知什么時候也過來了。
理所當然…這話嚴重的刺痛了我脆弱的心靈…盡管他說的是實話。
“別這么說,你能保送黃明大學是我們全家的驕傲,我們辦公室的人還一個勁的夸獎你呢,我臉上也跟著有光不是…”老爸笑容滿面的端著一盤大蝦從廚房走出來,經過我身邊時還板起臉來看我一眼。
看我做什么?我成績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說我也盡力了啊…
全家圍著桌子座好后,老爸特地給湯圓倒了一杯啤酒,將湯圓再次表揚后問道:“小圓,你選擇的是黃明大學那個系?我聽說醫學系不錯,現在的醫生都很吃香,工作也好找…”
“爸,我已經決定進法律系了,以后打算做個法官或是律師。”湯圓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略微有些不安道:“只是法律系的學費可能有些貴,沒有跟你們二老商量我就自己決定了,真的很抱歉,不過我會盡力拿到學校的獎學金的…”
“沒關系沒關系,只要你能好好學習就行了,錢不是問題,我最近剛好手頭寬裕…”老媽急忙拍拍自己鼓鼓的小皮包,示意湯圓安心。
哎?剛才不是還說留著給我娶媳婦嗎?太過分了吧…那些錢可是我用命換來的…
“對了,不是還有大哥嗎?大哥的學費怎么辦?”湯圓在父母面前還是很顧忌我這個大哥的,這一點一直讓我很欣慰。
“對了,差點忘了問,小方你報考的是什么系?”老爸將臉轉向了我。
終于想起我來了啊?我還以為今晚這里將是個被人遺忘的角落呢…
“美術系。”
我大口大口的扒著飯菜,頭也不抬,我從六歲就開始學美術了,考美術系一直就是我的夢想,老爸這一問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不過也不奇怪,老爸的注意力總是在湯圓身上,根本就沒注意過我的夢想。
“美術系?學費應該也很高吧?”老媽下意識的抓緊了小皮包。
這…這動作太讓我心寒了,雖然這已經是老媽的習慣性動作了。
“不用擔心,我第一志愿報考的是青山大學美術系,而且是作為特長生報考的,如果錄取的話,不但免學費,而且每學期還有一定的補助。”我一口氣啃了個雞翅膀,抹抹嘴補充道:“聽說跟特困生基本是一個待遇。”
“哦,是這樣啊,也好,也好…”老爸點著頭,態度似乎不是很滿意。
因為是給湯團慶祝的關系,晚飯的時間也比以往長了許多,老爸似乎特別的高興,老媽也破例的讓他喝了不少的酒。席間老爸抓著湯圓家長里短的談了許多,而我則完全扮演了一個陪席的角色,還在老爸的有意引導下做了教育小扁扁的反面榜樣好久。
晚飯后,老爸意猶未盡的拉著湯圓繼續在客廳里聊天,而我則被罰在廚房幫老媽刷碗。而就在我剛剛把所有的碗筷都放進廚房的水池時,大門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這么晚了怎么還有人來…”
老爸疑惑的起身打開了門,忽然五六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闖進了大門,整齊的在門口站成一排,虎視眈眈的一齊盯著老爸。
我看到那一瞬間老爸的臉都白了,還是湯圓在后面扶著他才勉強沒有摔倒。
又…是保鏢?他們怎么追家里來了…
一個身穿藍色吊帶長裙的長發女孩子從這群保鏢的后面走進了客廳,四下看了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彬彬有禮的點了一下頭,問道:“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您,請問這里是湯方的家嗎?我有事情找他…”
哎?居然是早上坐黑色林肯車的那個女孩子,她是怎么找到我家來的?不過不管怎樣,不是那個暴力女的人我就謝天謝地了。
“啊…是的,我是他的父親,請問你找小方有什么事情嗎?”老爸見女孩子很客氣,總算也恢復了一點常態,示意湯圓去叫我過來。
“嗯…是這樣的,前天晚上,我的朋友彩倫和令郎之間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想和他本人親自核實一下…”女孩說話保持著慣有的溫和客氣,說完坐在了身后保鏢搬過的一把椅子上。
“前天晚上?”老爸喝了點酒腦筋不太好使,抓著腦袋努力回想。
“就是大哥一夜沒回來的那晚…”小扁扁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的提醒著。
老爸忽然轉身一記勾拳將我再次擊飛,隨后抓著我的領子,紅著眼睛吼道:“你到底那晚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人家都追家里來了你還不說嗎?你又逼我出我的左勾拳…”
我真的好想哭,都差點被活埋了我還能做什么…
“伯父,我想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其實是我朋友彩倫做了一些錯事,我只是想來問一下具體情況,能讓我和令郎出去單獨談談嗎?”
我走上前去,疑惑道:“單獨?在這里談不可以嗎?”
說實話,盡管這個女孩看起來很隨和,但我最近有保鏢恐懼癥,看著這么多保鏢我實在心里沒底。
“這里人太多了,說話不方便。”女孩轉身先一步出了門。
人多?在場的這些人大部分可都是你帶來的…
“小方,你就跟他們走一趟吧,就算為了我們全家,我剛才注意到他們都有槍…”老爸抓住了我兩個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老爸,明知道他們有槍,你還讓你的兒子去,你就不怕我回不來了嗎?”我盯著老爸的眼睛問道。
“有時候犧牲是必要的,要以大局為重。”老爸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扭向了一邊。
“你引以為傲的左勾拳呢?”
“那招數一天只能用一次…”
“…借…借口。”
女孩的保鏢將我帶到了外面,我這才注意到我家的樓口居然一并排停著六輛黑色的轎車,七八個保鏢正筆挺的站在車隊的四周。這陣勢引得小區里面的居民不斷駐足觀看,還有許多樓上的居民各自趴在窗戶上向下看熱鬧。
保鏢將我帶到其中一輛車旁,開門示意我進去,接著隨手關上了車門,那名女孩早已經閉目端坐在了后座位上。
整個車廂內居然只有我們兩個人。
女孩那高貴秀美的面孔也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觀察,大概是離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我甚至可以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香氣,心臟也開始毫無規律的狂跳不止。
不過看到外面的保鏢便很快讓我又冷卻了下來,我也知道這個女孩是根本惹不起的,盡管她看起來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你在看什么?”女孩居然閉著眼睛居然也能注意到我在看她,好敏銳的直覺。
“呃…我只是在想,你為什么沒坐早上那輛林肯車來呢?”
“那輛車開出去修理了,再說我來這里找你,開那種車也太顯眼了。”
我的額角在抽搐,她難道不知道她現在這個車隊更顯眼嗎…
“我…能先問一句嗎?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我對這件事情一直迷惑不解,畢竟我家的位置太偏僻了,就連郵遞員有時候都找不到。
女孩從身后拿出了一個口袋遞給我,我打開一看,頓時明白了,居然是我的書包!但讓我疑惑的是,我的書包明明在被那四個保鏢的追逐中已經丟失了,怎么會出現在她這里呢?
“前天晚上你見過楚彩倫吧?”
“見過,準確說是她見過我,我可沒看清楚她…要不是我清醒得快,估計這會兒我已經成了孤魂野鬼了。”我義憤填膺的將前天晚上的撞車事件講了一遍,還重點描述了差點被活埋那段。
“這個彩倫,還是那么胡來。”女孩用手指揉了揉額頭,忽然轉頭對我說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今天下午,彩倫的保鏢找到了我,問起我是不是認識你這樣一個人,我當時就覺得事情很蹊蹺,所以去問了彩倫。當時她支支吾吾的大概說了一下這件事情,不過沒你講得那么詳細,所以我才來找你核實一下…這樣吧,我再給你一筆錢,這件事情我們私了,好嗎?”
又要用錢來解決?難道在她的眼里我的命也是可以用錢買到的嗎?我本來還以為她和那個暴力女有著本質上的不同,沒想到歸根結底她也和那些有錢人是一個鼻孔里出氣的…
“抱歉,雖然我家并不富裕,但我也不會要這筆差點用我的命換來的錢,你還是拿回去吧,我不需要…”我第一次發覺義正嚴詞的拒絕別人居然也是件這么爽的事情,一瞬間我發現那個女孩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不過那眼神似乎并不是敬佩,而是憐憫。
“那…你想要什么?我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幫你的…”
“道歉,我希望那個叫楚彩倫的暴力女能親自來給我道歉,其他的我并不奢望什么。”雖然要錢更為現實,但不知為什么,在這個女孩面前我居然總是口不對心的想充硬漢。
女孩雙手抱在胸前,忽然輕輕的笑了一下,瞬間如同花朵般綻放。
“你好像真的不知道彩倫是誰啊?難怪你還敢找到學校去,現在居然還嚷嚷著讓她來道歉?我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人,還真的有點佩服你,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無知者無畏’吧…”
我隱約覺得她的話里有話,遲疑道:“她是誰?”
“知道‘黑松會’嗎?”
我的臉頓時變得煞白,額頭的汗水止不住的開始向外溢出。
在政府部門工作的老爸曾經無意中提起過,黑松會是東部地區最大的一個黑社會組織,據說組織成員遍布全國,而且幾乎壟斷了東部地區所有的黑道產業。由于黑松會的龐大勢力,一些小的黑道組織根本就無法抬頭,因為爭奪地盤的群毆事件也少了許多,也算為社會的治安間接的做了不少貢獻。
雖然據說現在的黑松會都是在做一些正當營生,但黑社會的性質依舊沒有變,實力依舊不可小窺。
“那個暴力…不,那個楚彩倫是黑松會的人嗎?”我戰戰兢兢的問道,以我家的狀況可是萬萬得罪不起黑松會的。
“她是黑松會現任首領楚烈鴻的獨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