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怎么看?”慕容楚回到正題,“普通綁匪的話,不可能這么久不來提條件。小玉整個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似的。要殺,也不會麻煩到把人帶走再殺。”
“如果你我的力量,加上葉家在熙海的人脈還不能找到小玉,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慕容恪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是那些北魏刺客下的手,雖然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針對的人是葉家兄妹,而不是你我。”
“二,是父皇。”慕容楚接下去。
兄弟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肯定的神色。
“父皇的可能性更大些。”慕容楚又說,“你知道,父皇身邊有很多能人異士,在江湖和朝堂上名聲不顯,可卻極為扎手。”
“我即刻進京。”慕容恪咬著牙說。
“慢著,馬上找到父皇那兒,會引起父皇猜忌。”慕容楚阻攔,“如果真是父皇做的,他必有考量,小玉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不會猜忌你。”慕容恪微微冷笑,“至于我,我并不在乎。”反正,父皇從來都在提防他。他們父子之間同葉氏父子一樣,是敵人。只不過,沒有撕皮臉罷了。
“七弟,不要莽撞。”慕容楚正色道,“就算你不在乎,也必須先回北疆,從那邊帶著大軍往回趕。你得給父皇留下余地,他裝作不知道你我在熙海,你不能逼他面對。那樣,他可能不動你,但小玉呢?我也要速回江原,請表回京。”
慕容恪怔住,很快明白三哥說得對。
關心則亂,他平時很冷靜的,但事關小玉,他的心就安寧不下來。他還很想叫三哥回到江原就好,不必上京,可還是因為事關小玉,他必須聯合所有的力量。如果真是父皇把小玉捉進了宮,他就要面對惡仗,必須有人幫助。哪怕,三哥在某種程度上,是他的敵人。
“想過父皇為什么這么做嗎?”慕容楚問。
“他不會允許有人對你我的影響比他更大。而且,他喜歡抓住一切籌碼,卻不喜歡別人不受控制的出現在他的計劃中。”
“所以,你要冷靜。父皇畢竟是皇上,逼得太急,不會在意殺一個女子。”
“我明白。”
“別忘記,另一種可能也是有。”慕容楚又說,“北魏刺客的動機,要排除才行。”
“我會查清的。”慕容恪想了想說,“但熙海這邊,葉明聞這邊,三哥要關照。我不想小玉回來后,發現她的努力全白廢了。”
“放心,葉明聞不是無能之輩。我只要勸動他別入京,給小玉守著熙海的成果就行。”慕容楚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橋欄,“七弟,入了京,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但會想出來的。”慕容恪搖頭,身形飄然而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慕容楚望著慕容恪的身影,不禁搖頭嘆息。
小玉,你知道嗎?這個國家看似穩定,卻是風雨飄搖。你一個商家之女,未有傾國傾城之貌,未有輝煌強大之權勢,可是卻似乎連這江山也系在你的身上,全在你一顰一笑之間。
這是什么?命運嗎?
石中玉不知道自己是這么重要,事實上,她希望自己非常渺小,渺小到沒人注意才好。可偏偏事與愿違,每天應付皇上就已經心驚膽顫了,沒幾天又來了個皇后,后面還跟著個皇太孫。
皇后和皇太孫,是來探望浩一真人的。作為皇觀中兩名道士之一,天真小道長,也就是石中玉同學不得不出面作陪。另一名道士是譚公公,直接被命名為福道長,反正人人都知道他是充數的,不過是就近保護皇上而已。
至于皇上,并不算道士,是真人嘛,檔次不一樣。
見到慕容長天的一刻,石中玉感覺很親切。皇太孫殿下一直溫柔厚道的對待她,也是第一個知道她女性身份的人。她有一種雛鳥心理,從心底中自然地把慕容長天當做是好朋友,共享秘密的那種。
不過她倒不會莽撞到,見了面就撲過去問好。
而慕容長天的表現很奇怪,見到她的時候只微一閃神,之后就像從不認識似的,只溫和的問了聲好,就再不理她。
石中玉還以為慕容長天失憶了,或者這是戴著人皮面具的西貝貨,不過當她看到慕容長天轉過身去,在包括譚公公在內的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落,背過手,對她輕輕搖了搖手指,就立即表現得很陌生,很恭敬,很道士。
慕容長天裝作從沒見過她,一定有理由 “皇上打哪弄來的小道士,長得倒真俊。”皇后上下打量石中玉。
石中玉穿著最大號的道袍,勒著胸,從表面上并看不出來峰巒起伏,但聞言還是不自禁的含胸收腰,從表面上看好像很謙卑似的。
皇后挺高興,又笑道,“皇上必是拿小太監來充數的,這孩子我看著喜歡,眉眼也聰明伶俐,不如皇上換個侍候的小道士,把他賜給我吧。”
石中玉這一驚,差點當場暈過去。
跟著皇上,她的成活率至少還有一半,畢竟浩一真人還算是有理智。而從平時對皇后的所聞,這女人是個陰狠毒辣的,母儀天下這種事只做表面功夫。若真到了皇后身邊,沒幾天她的女性身份就會被揭穿。然后,她會被人認出曾經是裕王殿下的小廝。就算人家不會想到女扮男裝的事,但長得一樣也夠恨人的了,萬一以為是一母雙生,她就會被移恨。
太子妃吳氏還見過她,而太子妃是經常侍奉皇后的吧?
如果皇后知道她就是慕容恪心里、眼里的人,恐怕那時候死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
“天真是發了愿的,皇后何必害她的修行。”皇上一語雙關地道,“你喜歡這孩子,朕就吩咐她經常去你那說話兒解悶就是。”
石中玉松了半口氣,因為雖然不至于進了狼窩,但危險并沒有全解除。她很想看看慕容長天的反應,但深知這里的人全是人精中之人精,她的一個小動作都瞞不過人,還是別做那白癡的事。
沒幾天,皇上叫了她去,“裕王結束了北疆的戰事,正往京城趕呢。陵王也請表上書,要求入京,處理一些事務。天真,你說他們兩個,是如何知道你在京城的呢?”
“兩位殿下是皇上最優秀的兒子,聰明人自然能想得通。”石中玉壓抑著心里的激動和不安感,吹捧了兩句,“皇上是真龍天子,而身為龍子,肯定不會太差。”
“你說得不錯。”皇上瞇起眼睛,“很多人都以為,他們知道你在宮里,定然是在宮里有眼線,且不知很多事不用親眼看到,想想也就明白了。這個天下是朕的天下,這個皇宮是朕的皇宮,如果連身邊的是不是自己人也分不清,朕早死了千百回了。”
“皇上萬福金安。”石中玉連忙說。
在宮里不過半個月,吉祥話她學了一堆,現在拍馬屁的水準也直線上升。
“行了,朕倒要看看,那兩個小子會怎么做?”皇上的面色仍然如春天般溫暖,雖然眼神有如冬天般嚴酷,“朕親手抄寫了《道德經》,你去給皇后送去。”
“是。”
“親手送到皇后手里。”
“是。”喵的好變態,折磨未來的兒媳,這是下馬威啊,還是讓她知難而退?明明知道她見了皇后會緊張害怕,還故意這么安排,用心實在太險惡了。
不過,她無力反抗,只好奉旨行事。當然,譚公公還是緊跟著她,也不知他到底是保護皇上的,還是專門監督她的。只是到了皇后寢宮外,譚公公終于停了腳,笑道,“咱家就在這兒等你,你也不用急,多陪皇后說說話兒。”
“皇宮才多大,公公不如先回皇觀,我這種籠中鳥,跑不了的”石中玉諷刺,“再說,我連路也認不得,公公放心。”
“有些小家伙不聽話,會亂說。”譚福仍然笑著,“咱家就是管著嘴的差事。”
石中玉哼了聲,轉身隨前來帶路的小宮女進去了。
現在她對譚公公不算太客氣,既然知道她的生死都掌握在那位真人的手里,她又何必對他的狗也卑躬屈膝?反正該被殺的時候,不會因為她平時態度好,人家就會網開一面。
“雖說哀家不是每個人都見過,但哀家記性還好,又在這宮里一待幾十年,略有個齊頭齊臉兒,還能在皇上身邊侍候的人,哀家都還認得。你…叫什么來著?哦,天真,怎么那么面生呢?”皇后拿過《道德經》時,問。
“小道一直跟著譚公公,沒在貴人面前露過臉。”石中玉急智還不錯,平靜地應答。
還好,因為現在是皇觀中侍候的道士,不必自稱奴才或者奴婢。而譚公公是皇上跟前秘密的人,也掌握著一些秘密力量。她這樣說,皇后不好再細問,也就蒙混過去了。
“來,上前我看看。”皇后微笑著招手。
這是石中玉第一次見皇后,因她保養得宜,又穿是是描金繡鳳的大紅色,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烏云高聳,仍然可以看清年輕時的麗色。
可姜姨娘不也是美人嗎?但又如何?心地不好,到頭來仍然免不了神色間的猙獰,再美的人也讓人厭煩。
石中玉走上前,被皇后一把拉住手。
忍著心頭犯起的寒意和麻意,任皇后在她手上又摸又捏,“這皮膚細的,真像個姑娘家。”
皇后不是也戀童吧?她聽說有的變態貴婦也喜歡小男生的。雖然她不理解貴婦能拿小男生做什么,但想想就惡心。
她想抽回手,卻不敢。正渾身開始冒汗,就聽宮女唱名:太子妃殿下求見。
都趕到一塊了。餓滴神哪 ………66有話要說………
小粉排名從上個月第四,暴降到現在第八。
考慮到可能是木加更的關系吧,66慚愧,可實在是太忙了。
劇情的話,個人以為,雖然男女主互動少些,但劇情其實還緊湊,而且也應該是緊張的。希望大家繼續喜歡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