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蜂鳥問世
“邪惡之所以能夠戰勝善良，那是因為善良的人還不夠邪惡！”蘇童回憶錄第七卷第三章。
茹斯科夫是一名俄羅斯人，同時他也是一名飛機設計師，是的，他是察哈爾張家口一家飛機制造公司的飛機設計師，這是一份讓人羨慕的也是很體面的工作，每個月高達兩百金圓券的薪水、公司還專門配發給他一輛轎車用以代步，家中還有一位賢惠妻子和兩名可愛的兒女，按理說他應該很知足了但是這幾天他卻總是愁眉不展，下班回家后就悶頭呆在書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其實茹斯科夫煩心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所在的公司因為資金問題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如果沒有外來資金的注入或者接到訂單的話公司宣布破產只是遲早的事。這樣的話我們的茹斯科夫先生也要失業不對，咳咳依照我們蘇大長官的的說法應該叫下崗才對。按理說依照茹斯科夫的專業水平，失業后應該不愁找不到工作，但是茹斯科夫總認為公司出現這樣的狀況和自己有很大關系，如果不是自己執意要設計什么能夠垂直起降的飛機而占用了公司僅有的那些流動資金的話公司說不定還能多撐一段時間，可是現在 天色微明，茹斯科夫就起了床，吃了點昨晚剩下的冷飯就驅車趕到了位于十里外的公司。茹斯科夫工作的這家公司的全名名叫“啟明星飛機制造公司”，名字倒是很大氣可是公司的規模卻很小，就像察哈爾工業區里許多小型飛機制造公司一樣，整個公司包括茹斯科夫主持的二十多人的設計團隊在內的不足百人。
進入空蕩蕩的公司，原本熱鬧的公司現在一片冷清，由于公司的絕大多數人都已經被辭退，此時公司里只留下一位老頭在看著大門。來到后面一塊足球場大的草坪上，草坪的一側搭起了一排鋼筋架起來的簡易工棚，工棚里停放著兩架怪模怪樣類似飛行器一樣的東西。說它類似飛行器是因為這東西的螺旋槳是放在機體的背上，而且它的尾部還有一個小號的螺旋槳，它的機體顯得很是肥胖短小，里面還安放了兩個座位，看起來是要多怪就有多怪。
茹斯科夫進了工棚后卻看到另一個身影站在了兩架飛行器的前面，對于那個身影茹斯科夫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這一年多來就是在他的支持下自己才能放手的研制著這種飛行器，公司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做成了兩架樣機，可是沒等他們看到勝利的曙光，公司就傳來的資金鏈即將枯竭的噩耗。
“老板，早上好！”走到了人影的背后，茹斯科夫輕輕的打了個招呼。
人影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清瘦的面容，一雙濃密的眉毛和堅毅的眼神讓人一看之下就很難忘記，他就是啟明星公司的老板朱家仁。
“茹斯科夫，你來了。”朱家仁回頭看了看茹斯科夫淡淡的笑了笑又轉頭打量起這兩臺飛行器。
走到老板身邊，看著自己老板深陷的雙眼，茹斯科夫心里很不好受，原本公司成立時之初朱家仁就建議先從明星飛機制造公司或者是西北飛機制造公司接一些零件加工的活慢慢的發展公司，但是在自己的堅持下朱家仁才選擇了把所有的資金都投入到這個“無底洞”中，雖然經過了一年的努力公司終于終于制造出了兩臺樣機，但是當樣機制造出來后當倆人興致勃勃的拿著兩臺樣機到處推銷時，現實的無情給了兩人當頭一棒。
當看完了茹斯科夫帶來的飛行器的表演后，空軍采購部的采購軍官問他們：“先生，您制造出來的這個東西叫什么名字。”
“我們叫它直升機！”
采購軍官問：“它什么時候能比固定翼飛機飛得更快。”
茹斯科夫毫不遲疑的搖頭道：“不，它永遠也不會比固定翼飛機飛得快！”
茹斯科夫的回答讓采購軍官微微一楞，但仍然繼續著自己的問題：“好吧，那它是不是在載重或者武器威力上比固定翼飛機更有優勢。”
“那是不可能的，它也不可能比固定翼飛機的火力更猛，或者是運輸更重更多的貨物。”
“那你們設計這個東西出來干什么？難道只是用來嘩眾取寵嗎？”茹斯科夫的回答讓采購軍官很是憤怒，一種毫無用處的東西你也敢向軍隊推銷，當軍隊是垃圾收購站嗎？什么東西都往軍隊里塞！
茹斯科夫驕傲回答道：“哦，軍官先生，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直升機可以完成一些固定翼飛機所不能完成的任務。這些任務。實際上除了直升機外其他任何東西都無法完成。除了它之外，其它的任一種飛機都做不到！”
當時的茹斯科夫很是自信，因為自己的這款飛行器是全華夏第一款能垂直起降的飛機，它能讓自己載入史冊，他也有信心會為自己的老板贏得大筆的訂單，為公司獲得源源不斷的財源，也可以報答老板對自己的知遇之恩，
但是無情的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采購軍官的回答讓他幾乎陷入了絕望。
“茹斯科夫先生，我很同情您公司目前的處境，但是我可以肯定要是我采購回去了這么一批時速緩慢、航程短、飛行高度很低、載重量又少的飛機回去我的上司會把我給撕碎的，我們的軍隊資金有限，不可能讓我們肆意揮霍浪費。”
悻悻而回的茹斯科夫不死心的帶著這款直升機到民用航空公司再次進行推銷，也同樣遭到了拒絕。
“先生，您的這款飛機航程有多遠？時速有多少？”
“它的時速為一百公里左右，航程為兩百二十三公里！”
“能飛多高？”
“一千多米！”
“您的飛機飛得比汽車也快不了多少，航程短、飛行高度低、噪音又大，我實在想象不出來我們買了它之后能干什么，很遺憾我不能采購這款飛機”
一聲聲無情的拒絕讓這位平日里只會埋頭搞研究的設計師心都涼了，雖然他也知道任何新生事物剛出現在世上時都會遭來懷疑或者嘲諷的目光，但他沒有料到的是這個過程卻是如此的艱難和曲折。
他和老板一同帶著樣機在察哈爾跑了近一個月，得到了只是無數的搖頭和白眼，而此時公司的資金鏈也要斷了，也就是說如果再接不到訂單的話公司就不得不宣布破產。
心懷愧疚的茹斯科夫站在朱家仁的身后滿是歉意的輕聲說道：“老板，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把資金都投到這里來的。”
“沒什么！”朱家仁回過頭來，望著滿臉愧疚的茹斯科夫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茹斯科夫，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飛機設計師，我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這個看法直到現在依然沒有改變。你所缺少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你設計的這款直升機是很有前途的，只是此時的世人還沒有發掘出它的價值而已。”
“老板”聽了朱家仁的話后茹斯科夫感動得幾乎要哭了，當初自己效力的明星公司就是因為自己總是沉迷于研制直升機而把自己辭退的，當自己帶著全家人奔波在大街小巷上艱難的尋找工作時，就是眼前的這個人用高薪聘請了自己，并給了他極高的待遇，進入公司后他也用辛勤的工作來回報自己老板。沒曾想現在飛機是研制出來了，可是公司也要破產了，茹斯科夫把這一切都歸咎于自己的任性，如果不是自己把公司那有限的資金都揮霍干凈，公司哪有這么快就垮掉，都是自己的錯啊！
正當茹斯科夫悔恨交加的時候，門口看門的老頭帶著幾名陌生的客人來到了工棚里。
“朱老板，這幾位客人說是要見你。”張老頭說道。
朱家仁和茹斯科夫回頭一看，后面站著幾名陸軍采購中心的軍官和一名陌生中間軍人。他們之所以認識這幾名軍官是因為朱家仁和茹斯科夫在上個月已經和他們打過了太多的交道，可是今天他們怎么又來了？被他們擁在中間的那名穿著一件軍大衣的中年軍官又是誰呢？
雖然心里帶著種種的疑惑，但是出于禮貌朱家仁還是帶著笑容向幾名軍官打招呼：“王少校、洪中校你們好，不知今天來到鄙公司有何指教啊？”
王少校和洪中校臉上一紅，帶著一縷勉強的笑容說道：“朱老板，這位是我們的長官，他聽說了你們公司新生產出來了一款能垂直起降的飛機后非常感興趣，特意要過來看看。”
王少校倆人此時的心情是很尷尬的，這位長官來到這家公司觀看這款被自己倆人共同“槍斃”掉的飛機，那不是在懷疑倆人的眼光和辦事能力嗎？身邊這位爺可是自己倆人得罪不起的，要是惹得他不高興自己倆人恐怕就要直接打包袱回家吃自己了。
“你就是這家公司的老板？”站在中間的中年人一臉平靜的望著朱家仁問道：“旁邊的這兩架直升機也是你們公司自己設計出來的嗎？它們的性能如何？你們能給我詳細介紹一下嗎？”
“能、能能當然可以！”朱家仁雖然不明白這些采購中心的軍官的態度為什么前后轉變得這么快，但是出于一名商人的本能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說不定自己公司就要時來運轉了。
一旁的茹斯科夫不待老板的吩咐就擠了上來滔滔不絕的介紹起自己的杰作。
“先生，我是這款飛機的設計師，請允許我為您介紹這款飛機的性能，我把它稱之為“蜂鳥”。它使用的是西北公司氣生產的華為I型氣冷發動機，發動機功率九十一點七千瓦，旋翼直徑七點六二米，機高二點六三米，總重七百二十五點五千克，最大飛行速度每小時一百三十六千米，航程二百一十九千米，采用封閉式坐艙”
隨著蘇斯克服滔滔不絕的介紹這名軍官卻是不動聲色，等到茹斯科夫介紹完后這名軍官要求道：“你能為我演示一下這架飛機的性能嗎？”
“當然可以，沒問題！”朱家仁和茹斯科夫聞言心中就是一喜，看來有門。
不過接著倆人就尷尬的面面相窺起來，因為公司已經辭退了大部分人員，包括試飛員在內的人都在辭退的行列當中，現在縱觀整個公司竟然沒有一位試飛員。不過這也難不倒我們的茹斯科夫先生，他一咬牙說道：“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您親自駕駛它試飛給您看。您盡管放心，這架飛機的每一個零件我都很熟悉，保證沒有問題。”
十多分鐘后，隨著著茹斯科夫啟動了發動機后。這架華夏第一架直升機開始振動起來。操縱桿在他的手里不停震動，茹斯科夫漸漸加大了油門，飛機的振動更加劇烈了。茹斯科夫向上拉動槳距控制桿，增大旋翼槳葉的迎角，直升機漸漸的離開了地面，他操縱著飛機在動機的轟鳴聲中駕駛著飛機向后飛、兩側飛，向上向下，而且還作起了原地轉彎的動作。他甚至還在眾人的驚詫中將直升機穩當停在工廠內的一間廠房的房頂上，看來今天我們的茹斯科夫先生把看家的本事都使出來了，盡管大家都看出來飛機的振動非常劇烈，同控制也很困難，但是這位軍官還是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當茹斯科夫把飛機重新停到了地面從飛機里走出來時，這名軍官走了過去很是平靜的問：“這架飛機有什么缺點嗎？”
“有，這架飛機還不太完善，飛行時機身顫抖得很厲害，控制起來還不是那么方便。”茹斯科夫很坦然的承認這架直升飛機的不足。
“還有改進的余地嗎？”
“當然有先生，不過我們公司已經沒有多余的資金來進行改造了，說實話要是再接不到訂單我們的公司就要宣告破產了。”說到這里茹斯科夫滿臉通紅。
“這個問題我想你們已經不用擔心了。”來人終于露出了笑容微笑道：“恭喜你們，我們空軍部門決定向你們公司下五十架這款直升機的訂單，等到你改進了這款飛機的缺點后我們會再給下訂單的，我相信隨著這款飛機的問世，你們啟明星公司的名字也會隨著這款直升機成長為象明星、華夏公司一樣的全國有名的大型飛機制造公司。”
雖然心里早以有了預感，但是當茹斯科夫親耳聽到這個好消息時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老板，我們成功了，我們終于有訂單了，空軍給我們下訂單了。”茹斯科夫忍不住熱淚盈恍起來，三百多個日日夜夜的辛苦終于得到了匯報。
“這位先生，我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朱家仁畢竟是老板，沒有象茹斯科夫那么失態，還能禮貌的問對方的名字。
“當然可以，我的名字叫高志航！”來人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副雪白的牙齒 很快，啟明星公司就接到了空軍送來的正式合同，空軍在與他們簽訂的這筆合同中不但要求啟明星公司在四個月之內交付五十架直升飛機，而且還要在今年內改進飛機顫抖過大、操縱困難等缺點，軍方會視改進的程度追加訂單。
接到訂單后欣喜若狂的朱家仁和茹斯科夫趕緊召回了辭退的工作人員并開始招募工人開始擴建廠房，什么？沒有資金，拜托！只要有了軍方的那份合同你想跟銀行貸多少都不是問題。
且不提開始忙碌起來的啟明星公司，當高志航來到蘇童的辦公室把這款新型直升機的問世消息告訴蘇童時，蘇童卻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同時心里也一陣大喜。別人不知道直升機的用途我們蘇大長官還不知道嗎？在后世里人家可是號稱“坦克殺手”啊，不管多么先進的坦克遇它到哪怕是最落后的武裝直升飛機也只有跑路的份啊！
在軍用方面他可以廣泛應用于對地攻擊、機降登陸、武器運送、后勤支援、戰場救護、偵察巡邏、指揮控制、通信聯絡、反潛掃雷、電子對抗等方面。而在民用方面的應用也不少，它可以用作短途運輸、醫療救護、救災救生、緊急營救、吊裝設備、地質勘探、護林滅火、空中攝影等等，總之好處多多的。
“子恒，你這次干得很好，對于這種具有創新精神，實干型的企業你們空軍要大力支持才是，關于直升機的用途我過兩天會和你詳細談談。現在你馬上去追加訂單，我們的第一批采購量至少也要兩百架！”
“兩百架？”高志航驚訝的問道：“是不是太多了？”
“當然不多，你看著吧，不光你們空軍要，用不了多久陸軍也會搶著要的。”蘇童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