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沒有什么東西是比石油更重要的了,華夏和美國只要誰能控制并保障自身的石油供應,誰就可以擁有這個世界。(蘇童回憶錄錄)”
一九四二年元月一日莫斯科 經過德國軍隊不計代價的強攻,此時莫斯科的外圍陣地已經大部淪陷,但德國人并沒有高興多久,更加殘酷的巷戰又考驗著德國士兵的神經。加上后勤補給的不利,德國軍隊的攻勢已經開始放緩,讓原本喘不過氣來的斯大林終于松了口氣,在德軍放緩攻擊的一個星期里,斯大林把從后方緊急調運過來的一百萬預備隊都交給了朱可夫,責令他一定要守住祖國的心臟,神圣的莫斯科一定不能丟失。
“頂住!不準后退!誰敢違抗軍令,堅決按照第九號命令處置!”
“各部隊政治委員要對那些驚慌失措者和膽小鬼采取堅決的措施,全體槍決是他們唯一的下場。從今以后每一個指揮員、紅軍戰士、政工人員都應遵守這個鐵的紀律,沒有最高統帥部的命令,絕不能后退一步!”
這個命令的下達很快改變了莫斯科的戰局。在戰場上,無秩序的撤退和怯戰是一種傳染病,當有人開始驚慌失措的逃跑或是撤退時,堅守陣地的人也會恐慌起來,進而形成大潰敗。當這個命令下達后,對于蘇俄紅軍而言,就像是打了一劑強心針一般,部隊撤退逃跑的日子結束了,他們唯一能做出的選擇只有戰斗。為自己的生存而戰,而不是所謂的為祖國而戰。
受到糟糕后勤線和士兵非戰斗傷亡的巨大困擾,德軍的攻勢終于遭到了第一次的遲滯,德國軍隊為他們全身心信賴的元首的狂妄自大買了單,當數千輛坦克和因為缺乏油料不得不停止前進、大炮缺乏足夠的炮彈而不得不停止發射、士兵因為缺乏衣物和食品導致巨大的非戰斗減員時,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德軍中央軍群司令鮑克元帥傷透了腦筋。
呼呼的冷風從早已被打爛的窗戶中吹了進來,黎明時分,已經下了一個星期的大雪終于停止,周圍的視線也開始清晰起來。從殘破的二樓望下去時只能看到一片晶瑩,厚厚的大雪把一切都覆蓋起來。原本應該是耀眼的太陽此時仿佛也屈服于嚴寒的淫威,變成了一個暗淡的紫色圓球,低懸在遠處空曠的平原上,耀眼的雪光映得人民睜不開眼睛,士兵們只能瞇著刺痛的雙眼觀察著戰場,刺骨的寒風依然不斷侵蝕著雙方士兵的身心。
這是一座車站,守衛著車站的是蘇俄第一百六十三步兵師九六七團,他們全團已經在這里堅持了八天,師部已經答應了他們團長的請求,只要再堅持三天就可以讓他們撤到靠近城市內環進行休整,原本狂暴的風雪已經阻止了德軍一個星期,但是當暴風雪一停止,所有人都明白,戰斗又要開始了。
冰冷殘缺的墻壁旁站立著不少穿著殘破軍裝的蘇軍士兵,身后就是他們棲息的地方,一堆亂糟糟的茅草和破舊的毛毯隨意擺放在那里,士兵們大都靠在墻壁上減少運動來保持體力,閃著暗淡光澤的莫辛甘納步槍被他們緊緊地摟在懷里。
車站的后面是一排被炸塌的磚瓦房,前面是一條很寬廣的大街,兩旁的建筑早已被炮火摧毀,空曠的大街上擺放著一輛坦克的殘骸,那是一輛德國人裝備的“豹”式坦克,這種德國人引進自華夏的坦克極難被摧毀,一般的小口徑反坦克炮根本就拿他沒辦法,這里的蘇軍還是動用了僅有的一零五口徑的反坦克炮后才把它擊毀在道路上。在坦克的旁邊是一匹倒斃的馬的尸體,天曉得它是怎么在那里的,在這匹馬尸的旁邊是一名倒斃的德國士兵,他們倒在那里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德國人一直沒有過來為他們收尸,他們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里,仿佛在控訴著什么。
突然,一陣強勁的發動機的怒吼聲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讓人的牙齒直發酸。
“德國人的坦克!”
原本猶如重癥病人般靠在墻壁上的士兵幾乎同時跳了起來,僵硬的身體又奇跡般的生龍活虎起來,一個個操起了步槍趴到了附近的掩體里。這里沒有人會打算投降,因為他們知道即便是主動投降德國人也不會接受,在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當雙方碰面后要么你死、要么他死,絕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隨著轟鳴聲的逼近,一輛渾身斑白有著圓形炮塔的坦克出現在蘇軍士兵的面前。
“德國人的“豹式”坦克!”一名士兵的嘴里發出了一句痛苦的呻吟,要對付這種坦克如果沒有大口徑反坦克炮的話那只有靠人命去填了,運氣好的話在付出一個班的士兵代價后興許能用燃燒瓶把它燒毀,要是運氣不好就是死上一個排也動不了它分毫。在蘇軍現役的坦克里即便是最先進的T34也不是它的對手,能對付它的只有KV2重型坦克,也只有它裝備的一五二口徑的坦克炮才能對付它。但是KV2重型坦克那五十二噸的重量實在是太重了,它那笨重的身軀并不適合在城市里使用。
“嗖嗖.....”
兩聲輕微的呼嘯聲傳了過來,緊接著兩發迫擊炮彈就落在了車站里,爆炸濺起了一地的飛雪濺到了幾名蘇軍士兵的身上。但是蘇軍士兵并沒有動,又是幾發迫擊炮彈落到了墻角里,奪取了幾名士兵的生命,但是此時沒有人有時間去憐憫他們,士兵們只是抱著步槍默默的躲在自己的掩體里,至于電影里死上一個人就會有好友撲過去抱著他大聲痛哭或者讓他交代遺言的情景永遠只能出現在電影屏幕上哄哄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菜鳥讓他們的腎上激素上涌而已,這種時候別說是戰友了,就是親爹死在他們面前也不會有人敢胡亂暴露自己。
炮擊進行了五分鐘后終于停了下來,一名蘇軍大尉抖了抖耳邊的積雪,努力把身體撐了起來,他瞇著眼睛看著一群德寇彎著腰跟在一輛坦克的后面穿過街道兩旁的廢墟正向己方沖來。
“聽我命令,開火!”
說完后,大尉一個箭步沖到一挺馬克沁機槍的旁邊扣動了扳機,機槍頓時開始怒吼起來。這款水冷型的機槍在冰天雪地里簡直是太好用了,用著它就根本不用發愁槍管過熱的問題,即便是水壺里的水開鍋了,只要隨手抓起幾把雪塊往水壺里一塞就萬事大吉。
指揮員的槍聲就是命令,原本躲在角落里的蘇軍士兵紛紛探出了頭向德國人開火。遇到抵抗后的德軍很是訓練有素的進行了轉移,他們借助著周圍殘巖斷壁的掩護跳躍式快速前進著,還有幾名士兵舉起了手中的MP40沖鋒槍對著他們不斷射擊。隱蔽自己,然后進行火力壓制,德軍士兵還是一如既往的進行著重復的動作。
“轟......”
一發坦克炮彈落在了一一扇窗戶前,把幾名正在射擊的蘇軍士兵炸飛開來,一百毫米高爆彈的威力在此時盡顯無疑。
這里的蘇軍使用的還只是五十七毫米反坦克炮,只是兩枚炮彈擊中了“豹式”坦克的前裝甲后只能無奈的半圓形的炮塔被彈飛,無數的機槍子彈擊中了它的炮塔也只是激起了點點火光,這就是“豹式”,一種讓蘇軍在夢里也詛咒的坦克。
“謝蓼科夫、米廖莎,你們帶上幾個人繞道后面去攻擊敵人坦克的尾部,動作一定要快,否則這里就要失守了。”大尉命令幾名士兵帶上反坦克槍和莫托洛夫燃燒瓶前出,他們的任務就是一定要把德國人的這輛坦克炸毀,也幸虧這些日子德國人的補給很困難,很多坦克都因為缺乏油料而不得不停下來,否則要是再來上三四輛的話他們也就別打了。
上士謝蓼科夫接到命令后立刻帶領一名戰士提著反坦克槍向旁邊更高的一棟樓跑去,這種反坦克槍也只有在高處向下攻擊德軍坦克薄弱的頂部和位于尾部的動機艙時才能起到作用。
“砰.....”
謝蓼科夫一槍擊中了坦克的頂部,可以這一槍沒有把坦克頂部給掀開,似乎被什么東西給擋住了,當他再想開一槍時德國人已經反映了過來,無數沖鋒槍的子彈瞬間就把謝蓼科夫藏身的地方所淹沒......
打到最后,這支德軍的攻擊分隊并沒有把車站攻下來,蘇俄人好像有著無窮無盡的兵員似地,打死了一個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好幾個士兵補充上來,德國人在這場看不到勝利的戰斗里一直打到了中午才被迫撤下去,他們撤退時還順便拖走了數十具尸體和傷員。
比爾走進了一件地下室,一股木頭和橡膠燃燒后發出的臭味彌漫在地下室里,里面布滿了用木板和磚頭壘起來的病床,無數的傷兵就躺在這里。里面彌漫著消毒水、血腥味以及臭腳丫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如果不是早已熟悉了這種味道,比爾早就掩面而走了。
旁邊一名因凍傷被鋸掉了雙腿的士兵正在大聲哀嚎,他的聲音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比爾聽后都有股要掐死他讓他結束這種痛苦的沖動。
當比爾走過一張床的旁邊的時候被一名重傷員給輕輕拉住了,重傷員輕輕的喘著粗氣說:“長官,我們沒辦法回家了是嗎?”
抓住重傷員的手輕輕的放回了毛毯里,比爾露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會的,你一定能回家的。”
“不會了,我是回不去了。”重傷員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我們既然來到了這里就注定是回不去了。長官,我口袋里有封信,你能幫我寄回家嗎?”
“不!”比爾搖搖頭柔聲說,“你還是自己帶給你的家人吧,我可不能免費替你跑腿。”
“長官.....求求你.....幫幫我!”重傷員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抓著比爾的手奇跡般的開始大力起來,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奇異的紅暈,見慣了這種情形的比爾知道這是一種回光返照的現象。他微微嘆了口氣,沖著這名士兵輕輕的點了點頭。
士兵長長的舒了口氣,慢慢的松開了抓著比爾的手,漸漸停止了呼吸,最后閉上了眼睛。
比爾苦笑著從這名士兵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封被鮮血染紅了一角的信件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向著門口走去。他知道當他走出這間屋子后,用不了多久這名剛死的士兵就會被人抬到一旁的角落里變成一具硬邦邦的凍尸,他身上的毛毯和大衣也會被人剝下來蓋在另一名傷員的身上,這無關乎殘忍,只是為了讓剩下的人活下去。
當比爾打開門時,一股刺骨的寒風又沿著他的衣領灌進了他的身體,比爾把領口一緊朝著外面大步走去,此時比爾卻在不無悲哀的想,現在是自己幫這名士兵送信,可是要是自己不行的時候誰來替自己送信給家里的妻子呢?
當天氣放晴后,天上的德國飛機也開始飛臨到莫斯科的上空開始了轟炸,只是此時的德國空軍已經沒有了剛開戰時華夏提供的那種重型轟炸機,因為那種飛機已經在開戰不到半年的時間里就已經消耗殆盡。德國人不得不依靠著斯圖卡這種戰術轟炸機來進行清除任務。
而蘇俄空軍也不甘示弱,派出了戰機進行攔截,雙方的戰機立即在莫斯科的天空進行了一場慘烈的廝殺。天空中一架架銀灰色的雅克1戰機和一架架米黃色的BF109戰機不斷的重復著翻滾、爬上、俯沖等動作,空中也不斷的有戰機冒著濃濃的黑煙往下墜落。
經過了半年的調整和美英兩國的緊急援助再加上戰事經濟體系的幫助下,新出廠的戰機源源不斷的補充到了蘇俄空軍里,蘇俄空軍已經恢復了部分元氣,已經有底氣和德國空軍爭奪有限的制空權,德國空軍再也不能象剛開始時那樣肆無忌憚的轟炸莫斯科了。
英國援助蘇俄的戰斗機為“颶風”,它配備有4門20毫米航炮和8挺機槍,可以攜帶兩枚45公斤炸彈實施轟炸。一些“颶風”戰斗機還配備有當時極為先進的40毫米反坦克炮,當然了英國人現在本身還被德國人蹂躪,所以也只能援助幾十架意思意思。但是美國人就不一樣了,財大氣粗的美國人援助起蘇俄人來當然不會象英國人那樣小家子氣,截止一九四二年一月止,美國已經援助了蘇俄近五百架戰機,使得原本被德國人打得喘不過氣來的蘇俄空軍終于松了口氣。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人援助蘇俄人的戰機并不是此時美國的主力戰機P38閃電戰機,也不是最新服役的P47雷電戰機,而是一款美國人非常看不上眼的P39戰機。美國人對這款戰機的評價相當的低,它的機內空間狹小緊張、飛行員操作不便。發動機高空功率不足,靜穩定性差,不易操縱,側開的汽車式艙門進出不便,逃生困難、結構復雜、維修困難等等等等。在美軍中流行著這么一首俚歌:“三十九,三十九,發動機裝背后,翻來轉去打筋斗,刨出一個大窟窿——嗨,嗨!不要給我三十九。”
在美國的租借法案延伸到蘇俄后,精明的美國人就把這款戰機像甩包袱一般一股腦的打包交給了蘇俄。蘇俄人拿到這款戰機后簡直是如火至寶,此時蘇俄人的戰機大都是蒙布包鋼架,要不就是木骨架蒙膠合板,雖然蘇俄人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說自己的戰機怎么怎么好,但其實他們也是很羨慕西方同行的闊綽。現在美國人的戰機一到哪里還不當成寶貝一樣給供起來。
在蘇俄的人眼里,P39的缺點那根本不是缺點。靜穩定性差?原來飛的伊16穩定性更加差,飛慣了伊16的蘇俄人根本不在乎。P39的高空功率不足?拜托,德國人從來不在高空作戰好不好!側門不好逃生?蘇俄空軍那些勇敢小伙子應該駕駛著火的飛機撞擊敵人,還逃什么生啊?維修困難?這可是進口的先進武器,當然要有最好的維修隊伍了!既然蘇俄人這么想得開,那么這款P39戰機在他們的眼里就只剩下優點了。而且蘇俄人還給這款進口戰機起了個綽號,叫做“飛蛇”戰機。
今天蘇俄空軍“飛蛇”飛行大隊的列奇卡洛夫大尉又駕駛著他心愛的“飛蛇”和另一個雅克大隊來到了莫斯科上空,他們在兩千米的低空和德國人為“斯圖卡”護航的bf109打得火熱。一架架戰機在空中不斷穿梭,瞄準、開炮、躲避,這幾個動作幾乎成了他的本能。根據上級傳來的消息,現在德國人的后勤線已經出現了大問題,他們的補給線被后方的游擊隊和蘇俄的攻擊機擊毀了很多,導致德軍的物資給養出現了嚴重不足,只要再把德國空軍的囂張氣焰給打下去,德國人就不得不自動撤退,莫斯科之圍也就自動解除了。
“噠噠噠噠.......”列奇卡洛夫一下子擊中了前面一架bf109,機頭處那挺三十七毫米航炮把那架敵機打得凌空爆炸,興奮的他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在無線通訊器里大聲的喊了一聲“烏拉!”然后又駕駛者“飛蛇”向前方一架德軍戰機沖去。
在這場空戰中,蘇聯人出動了一百三十三架戰機對陣德國人的八十七架,數量上的優勢使得他們在開戰不久他們就逐漸占據了優勢,眼看天空中德國人的飛機越來越少,才轟炸了不到一半的“斯圖卡”俯沖轟炸機為了避免損失過大不得不提前返航。但是這次蘇俄人可不答應了,他們一路就追著德軍飛機一直打到了德軍在莫斯科近郊機場的上空,而此時由于雙方的戰機都在機場上空成膠著狀態,地面上的防空炮火根本就不敢開炮,只能傻站在地面上看熱鬧。
“咿呀!”列奇卡洛夫興奮的大叫一聲,心中的痛快真是無與倫比,就在剛才他又擊落了一架德軍戰機,這已經是他今天擊落的第三架敵機了,加上從前他擊毀的七架敵機,他已經達到了蘇俄空軍王牌飛行員的標準,從今天開始他也是一名王牌了!
正當列奇卡洛夫大尉驚喜萬狀正要再接再厲的時候,從遠方卻傳來了一陣陣低沉的轟鳴聲,這個轟鳴聲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坐在機艙里的列奇卡洛夫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敵情!”已經在戰火的錘煉下反應靈敏務必的列奇卡洛夫大尉立刻通知了自己的上司,飛行大隊的團長波克雷什金上校。
“上校同志,東面發現敵情、東面發現敵情!”
“好的,我知道了,你立刻帶領一個小隊前出偵察!”
“明白!”
列奇卡洛夫立刻帶領著自己小隊的五架P39戰機跟著自己向東方飛去,剛飛了不到兩分鐘,位于最前方的列奇卡洛夫就看到了前方俺一片黑壓壓的機群,這個機群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連昏暗的陽光被被它們給遮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是哪個混蛋派出來的機群,前面至少有五百架飛機!”一個走調的聲音在列奇卡洛夫的耳麥中響起,這是列奇卡洛夫的僚機在驚呼的聲音。
這時,對飛的雙方距離已經被迅速拉近,列奇卡洛夫已經看清了飛在最前面的戰機。這是一款列奇卡洛夫從未見過的戰機,尖尖的機頭被畫成了鱷魚的模樣,寬大的機翼以及被涂成草綠色的機身以及給人一種兇狠猙獰的感覺。
“不好,這是華夏人的飛機!”一聲尖叫回蕩在蘇軍各個飛行員的頻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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