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御林軍兵馬大元帥,一個行軍大總管,一個左丞相,兩個正二品,一個從一品,三位大人物領著劉凌往樹林子后面的小村子走去。劉凌讓親兵們只在原地等候,只帶了三五個侍衛和昭先陳子魚二人,跟在那三個大人物后面去瞻仰金鑾寶殿。
過了樹林子又走了一里左右,就看到一個已經破敗了的小村子。這村子看來不是遭了天災就是匪亂,已經被燒的只剩下一片焦黑。這村子并不大,看起來,即便最繁榮的時候應該也不會超過五十戶百姓。
走到村口,那御林軍兵馬大元帥劉三黑指著村中空地上的一座茅棚說道:“那里!便是我們大順朝皇帝陛下的金鑾寶殿了。”
劉凌等人順著指點看過去,頓時哭笑不得。好雄偉的一座金鑾寶殿啊,就是漢軍大營里的馬廄,也比這個氣派些吧。幾根燒焦了的破柱子支起來一個棚子,上面鋪了下野草,別說遮風,雨都擋不住。遠遠的看過去,能看見十來個人盤坐在那草棚子下面,正在聽著一個坐在正中的人講話。
在那講話的人身邊,還有一個女子正在搔首弄姿。
劉凌指著那里道:“那說話的便是你們大順朝的皇帝陛下了吧?”
劉三黑挺了挺胸脯道:“正是萬歲,萬歲身邊那個人便是我們皇后娘娘了。萬歲左手邊坐著的,是我們大順朝右丞相,挨著右丞相的,是金紫光祿大夫,挨著金紫光祿大夫的,是虎賁大都護。站在萬歲后面的,是護國公兼御前侍衛統領…”
陳子魚掩著嘴笑道:“如此說來,大順朝文武百官已經齊聚此處了?”
劉三黑道:“每月初一十五,乃是萬歲等殿上朝的日子。今日是初一,我們大順朝的官員們自然要到大殿來聽萬歲訓話。”
劉凌問道:“你是御林軍兵馬大元帥,手下有多少人馬?”
劉三黑臉上一紅,訕訕的說道:“萬歲說了,現在創業才剛剛開始,人手少一些是正常的。待日后打幾個勝仗,奪幾座大城,兵馬自然就多了起來。現在嘛…現在嘛,就只有我一個。”
劉凌轉身問昭先道:“今日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滅一國,這是多大的功勞?”
昭先笑道:“謝王爺成全!”
說完,昭先笑著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喊道:“前面可是大順朝的皇帝?你已經被包圍了…”
昭先的身手在漢軍將領中也是數得著的,對付十來個潑皮無賴,還真不需要幫手。劉凌和陳子魚遠遠的看戲,只一盞茶的功夫,昭先就先后擊敗了大順朝的護國公兼御林軍統領,然后剿滅了大順朝的虎賁大都護,再然后滅掉了大順朝淶和節度使,最后生擒了大順朝皇帝陛下,倒是那個皇后孫媚娘,將昭先英俊威武一個人打倒十幾個,她自己投降了。
對于這些無聊的人,劉凌也懶得理會,只當是偶然所得的消遣罷了。若真要是計較起來,滅一國的戰功,也不知道封昭先個什么爵位好了。
倒是那裝神弄鬼的道士竟然認得劉凌,這倒是出乎了劉凌的預料。昭先押著皇帝大臣們過來,那皇帝一看到劉凌立刻就俯身拜了下去。頭磕得當當響,倒真是實在的很。
“草民曹東輝,叩見漢王。”
那個皇后孫媚娘一聽說眼前這俊朗飄逸的青年,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漢漢王殿下,頓時眼睛就開始放光,一眨一眨的對著劉凌開始發射電波。陳子魚冷哼了一聲,不客氣的一腳將那狐媚子踹出去三米遠。孫媚娘放蕩之極又經常與潑皮無賴們廝混倒也蠻橫,爬起來就要還手,被陳子魚身后那個監察院四處的護衛一個嘴巴將她抽飛了出去,同時飛走的,還有一顆帶血的門牙。
“你認得孤?”
劉凌皺眉,心里卻不曾對這樣一個裝神弄鬼的道士有什么印象。
“草民昨日混在淶和縣的那些鄉紳們中,遠遠的偷看過王爺一眼。”
“哦?”
劉凌對此人的記性倒是十分的佩服。當時淶和縣的那些鄉紳都跪在大帳下面很遠的地方,這道士只一眼就能記住自己的相貌,倒也是個人才了。不過想想,此人以招搖撞騙為生,若是沒有這記住人的本事,只怕也混不下去吧。他跪在那里不住的磕頭,而那孫媚娘卻在不遠處爬在地上捂著嘴叫罵起來。這道士偷眼看,見劉凌皺了眉頭,又見陳子魚一臉的煞氣,他頓時嚇了一跳。猛地從懷里摸出一把匕首,寒光閃爍。監察院的護衛剛要出手擊殺了他,卻見此人嗖的竄起來三兩步跳到那孫媚娘的身邊,一刀就刺進了孫媚娘的心口!
劉凌愣了一下,心道此人倒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見那道士又爬著跪了下來,劉凌皺眉道:“當著孤的面前殺人,你不怕死嗎?她可是你的妻子,你也下得去手!”
那道士嚇得身子一哆嗦,使勁磕頭道:“草民是怕那賤人污了王爺的耳朵,那等水性楊花的女子,草民不要也罷。”
劉凌嘴角一挑,心中已經動了殺機。陳子魚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走到那道士前面問道:“你殺妻明志,可是要報效王爺?”
那道士抬起頭感激的看了陳子魚一眼又立刻將頭低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說道:“草民李福兒就聞王爺威名,正是想投靠王爺做一馬前卒。披肝瀝膽,百死不惜!”
陳子魚冷笑道:“以你的身手,能做得了什么?大言不慚之輩,來人,給我割了他的腦袋祭奠他的妻子!”
李福兒磕頭如搗蒜:“草民對王爺有用!草民知道如何攻破開封城!”
陳子魚一擺手制止監察衛下手,冷聲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草民所言千真萬確,不敢說謊!”
“好!”
陳子魚點了點頭道:“若是你所言不虛,今日我就代王爺留下你的性命。若是你真有攻破開封的辦法,我破例讓你如監察院任職!”
這李福兒流浪江湖,自然是知道大漢監察院的威名的。他知道監察院在大漢屬于權勢部門,除了劉凌之外不受任何人節制。只要進了監察院,哪怕是一名小卒,也算得上飛黃騰達了。聽陳子魚竟然這么說,他立刻就猜到此人定然是監察院的高官無疑,立刻磕頭道謝:“小人對大漢忠心耿耿,誓死效忠王爺。”
劉凌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回到大營之后,劉凌直接回了大帳。陳子魚知道劉凌對自己自作主張有些生氣,也知道劉凌看不上李福兒這種敗類。她又何嘗看得起李福兒這種殺妻求榮的小人,但是她身為監察院三處的檔頭,謀事不能按著性子來,必須為大局考慮。三處負責收集情報,若是能意外收集到攻破開封的辦法,這對于漢軍日后進攻開封來說絕對是個利好。陳子魚是個很冷靜的女人,尤其是在為劉凌考慮的時候,這種冷靜到了可怕的地步。
回到大帳之后,劉凌壓下心里的不快,命令派出三千士兵去那片樹林砍伐樹木,只挑揀著順直的樹杈和小樹砍伐,截斷成三米多長,一面削尖。這樣的簡易的長矛,漢軍連續砍伐了兩日,足足準備了不下五千支。
劉凌安排下去之后不多時,陳子魚就施施然的走進了他的大帳。見劉凌正坐在椅子上看著輿圖,她輕輕巧巧的走到劉凌身后,伸出手給劉凌按摩著肩頭。她的動作不重不輕,恰到好處。
“王爺,還在生子魚的氣?”
劉凌嘆道:“怎么會生你的氣,只是那李福兒心狠手辣,為了保命連自己女人都能殺,他的話只怕未必可信。”
陳子魚笑道:“信不信查證一下就知道了,其實,他也沒有什么破城的兵法戰術,不過是個開封城里盜竊府庫的小毛賊而已。三處逼供的手段雖然不如六處,但對付這樣的小角色足夠了。李福兒說,當初他在開封的時候與一伙潑皮曾經耗時一個月,在開封一段城墻下挖了一個地道,盜竊府庫之物變賣。他所說的那破城之法,便是這一條小小的密道了。我已經派人給開封的密諜下令,看看這條密道還在不在。”
劉凌嗯了一聲:“那李福兒呢?”
陳子魚道:“此刻,應該在地獄給他妻子磕頭賠罪吧?”
監察院的人在漢軍大營中有一塊單獨的營房,在這片營房里,有來自監察院不同部門的各種高手。比如三處的密諜,四處的刺客,六處的護衛。當然,三處的密諜絕不僅僅只會打探情報,而四處的刺客,殺人的手段也絕對不僅僅是用刀。監察院五處,負責對其他幾個部門的支援和后勤補給,還有一件事也是五處負責的,那就是行刑。沒有人比他們更熟悉刑具和刑法,他們殺人,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而此時,李福兒已經被波光了衣服捆在門板上,面部朝上,正在劇烈的掙扎著。很快,兩名五處的監察衛過來將他的頭顱固定住,然后用摘了他的下巴。一個看樣子已經有五十多歲頭發花白的老監察衛走過來,將手里的一個木箱子放在門板上后回身問負責保護陳子魚的那名才從大同調回來的金衣:“死剝還是活剝?”
他叫剝皮陳,祖傳的手藝就是…剝人皮。
金衣看了李福兒一眼說道:“檔頭之前說,他這樣的敗類死了也會沒臉去見他妻子的,就別帶著人皮下去了,活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