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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殺人的人

仙緣人間聽香小筑  陳子魚換了一身家居的衣服,里面是一件粉紅色的抹胸,外面只披了件薄入蟬翼的紗衣。她將頭發放了下來,對著鏡子梳理那順直的三千青絲。從后面看她的背影,因為坐著的緣故更顯得腰身纖細,臀部豐滿。一對飽滿的乳峰即便是從后面來看,也能隱約看到兩條美好的弧線。

  她梳頭的動作很輕柔,也極仔細。似乎怕碰壞了自己這一頭令人妒忌的長發似的。在古代的時候可沒有那么多的洗發水護發素之類的東西,她平時只是用皂莢水洗頭,水里還要滴上兩滴蜂蜜,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緣故,她一頭青絲格外的漂亮。

  嘉兒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津津有味的吃著。她脫了鞋子,露出一雙美玉般的小腳丫和一小段白生生的小腿,兀自在床邊晃蕩著。她吃一顆糖葫蘆,然后張開小嘴將果核輕輕吐在一塊手帕上。

  “小姐,你說那個忠親王,是不是對咱們有所堤防了呢?不然為什么不對咱們說實話?還旁敲側擊的打聽什么。”

  陳子魚優雅的梳著頭說道:“咱們無需管那么多事,只要能抓住這個男人的心,以后的日子就要好過的多了。爹娘那邊也會好過一些,早日有了結果,咱們也好早日回去。”

  嘉兒晃蕩著兩條小腿說道:“可是小姐,我總覺得那個忠親王不是一個很容易把握的人,這個人比那個太子劉錚難對付多了。我記得上次見太子的時候,小姐您一個眼神他就酥軟了下去,那樣子就好像任您擺布了一樣。可是這個忠親王就不同了,他看你的眼神…”

  陳子魚停下動作,回身問道:“怎么了?”

  嘉兒想了想說道:“我也說不好,那種眼神和太子看你的眼神完全不一樣。很…干凈!”

  她終于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語。

  “對,就是很干凈,從他的眼神里我沒有看到其他男人看小姐的時候那種骯臟的東西。他的目光很純凈,一點雜質都沒有。里面沒有絲毫的欲望,就好像對小姐您沒有那種想法。”

  她肯定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樣。”

  陳子魚笑道:“小孩子懂的什么是欲望,你就會胡說。我告訴你吧,是個男人就會有欲望,欲望這種東西是控制不住的。只要人活著,欲望就會在心里悄悄的滋生出來。每個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欲望,所謂無欲則剛根本就是句屁話而已。”

  “而男人的欲望其實并不多,權利,金錢,女人,壽命。也可以說貪心的要命。而這些欲望根本就是壓制不住的。不管是誰,凡人也好,道士僧侶也罷,都是被欲望支配著行動的軀殼而已。而這欲望的存在,則是鞭策男人們不斷掙扎拼搏的動力。當然,若是鞭策的好了,這個男人就會成為一個對親人朋友自己都好的大善之人。鞭策不好,被欲望成就了心魔,那這個人就會變成比魔鬼還要恐怖的存在。”

  欲望這種東西是無形的,它隱藏在人們的心里。只不過有的人表現的十分明顯,而有的人隱藏的比較深罷了。這個劉凌心機很深,不會輕易表現出什么。不過越是這樣的人,心里的欲望就會越強烈。只是現在還不知道,他心里的欲望是什么?”

  陳子魚在燈光下,一身隨意的衣衫襯托下更顯得美艷不可方物。她的睫毛很長,鼻梁高挺,小小的嘴巴充滿了最原始的誘惑。

  “只要他有欲望,我就能把他牢牢的抓住!”

  她說:“不過你說的對,這是一個很難把握住的男人。若是不用心的話,他就會從身邊擦肩而過。”

  陳子魚甩動了一下那一頭青絲,嫵媚的說道:“不過,你家小姐我定然能將他降服!”

  嘉兒笑道:“那是自然了,小姐不是說過嗎?沒有不偷腥的貓兒,那劉凌就是再水潑不進也斷然不會絕了七情六欲。”

  陳子魚笑道:“就你這小妮子懂的多,看來也到了給你物色個人家的時候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眨了下眼說道:“我看你今日對那劉凌的那個護衛眉來眼去,莫不是動了春心?”

  嘉兒頓時臉上飛起兩朵紅云,她連忙說道:“呸呸呸!誰會看上他一個小小的護衛啊。不跟你說了,我睡覺去!”

  她從床上一躍而下,隨手將包著果核的手帕拿起來丟進裝垃圾的簍子里。將最后一顆糖葫蘆吃進嘴里,一甩手,手里的竹簽子就迅疾絕倫的打了出去!那竹簽子從窗口飛出,正扎在樓下一棵柳樹上。這一手暗器的打法,不但精準,力度竟然大的出奇!

  那竹簽子飛了六七米遠,咄的一聲的插在柳樹上,入木三分!

  嘉兒趿拉著兩只鞋子,蹦跳著去外面房間睡覺了。

  陳子魚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這個小姑娘嘉兒確實是她們家里的小丫鬟,從小跟著她,兩個人感情十分的好。而嘉兒的父親是有名的暗器高手,她從小就在這方面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九歲的時候,她就已經能連發十枚暗器了。

  若不是跟著自己,嘉兒留在她父親身邊的話,也不至于整天提心吊膽的過生活。陳子魚的父親對嘉兒的父親有救命之恩,為了報恩,嘉兒的父親就一直留在陳家甘心做一名護衛。只是無論是陳子魚的父親還是她,都對嘉兒父女如親人一般看待。

  一想到自己來太原之前,臨走的那天。父親的愁容,母親的淚眼,陳子魚心里就如刀子割了一樣的疼。她不得已離家出走,父母的心該是如何的疼痛啊。嘉兒偷跑出來跟著她,其實她知道,定是嘉兒的父親也放心不下她才讓嘉兒追來的。

  她前一段時間設計接近太子劉錚,好不容易進入了太子府不必再委身青樓。誰知道亂起蕭墻,太子說倒就倒了,快的連一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更是讓她處心積慮安排的后路都斷了,如今只能從新想辦法。

  這一次,劉凌,我就對不會輕易失手!

  一想到劉凌,陳子魚的臉莫名的熱了起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陳子魚看著閃爍的燭光,期期艾艾的想著:“他真的是如此看待我的嗎?這是他的心里話嗎?若是他真的如此想,那便好了…”

  正想著,忽然一顆果核嗖的一聲飛了過來,一下子將那蠟燭打滅了。

  “小姐,不要再思春了,該睡覺啦!”

  珠簾外傳來小丫頭嘉兒戲謔的聲音,這讓陳子魚臉色更加的紅潤起來。她站起來撩開珠簾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這小妮子越來越放肆,今天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嘉兒一陣止不住的笑聲和討饒的聲音。

  “小姐不要啊,嘉兒知錯啦!”

  “不要在撓我了,癢死我啦”

  “看你還敢不敢胡說!”

  “不敢啦不敢啦,小姐大人大量,放過我吧。”

  同一個夜晚,在陽平大街左側的一片大宅子里,最里面的一間書房中依然還亮著燈光。從外面看,能看到一個人影映照在窗戶上。這片宅子是大財主裴雁南的住所,而這裴府里身份最顯赫的卻不是裴大財主,而是他的兒子,刑部侍郎裴浩。

  裴浩放下手里的筆,盯著那一點燭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事情已經昭然若揭了,為什么你就是不下手?”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拿起毛筆,在硯臺中沾飽了墨汁。裴浩一筆一劃的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人名,過了片刻,他又寫下了一個名字。

  第一個名字是劉凌!

  第二個名字是司馬律!

  裴浩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這兩個名字,心事沉重。在刑部,他和司馬律不合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作為自己的老師,司馬律在裴浩的心里其實有著很重的位置。當初若不是司馬律賞識他,他也不會平步青云只用了幾年時間就做到了刑部侍郎這個位置上。

  只是,大家都說他忘恩負義,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就在前幾日,劉凌遇刺,刺客誤傷了柳眉兒的那天。他裴浩也派了自己的心腹出去刺殺了一個人,這個人并不是劉凌,而是他的老師,司馬律!

  當日司馬律在刑部大怒呵斥手下查出幕后之人,其實并不是要手下人查出是誰對忠親王下了毒手。而是要查出,是誰敢對他暗中下手!

  “可惜啊…”

  裴浩嘆道。

  “只是傷了你的手臂,沒有取了你的性命。我的恩師,為什么你的命就那么大呢?不過,恩師,一次失手不代表我每次都會失手,總有一次我會殺了你!或許你想不到吧,當初你一手提拔扶植起來的弟子,竟然會對你下殺手!”

  “這是你的悲哀,不是嗎?恩師,我一直叫你恩師,那是因為若是沒有你,我裴浩注定一生不過是個碌碌無為之人。可是,若不是你提拔賞識我,我又怎么會發現你那么多齷齪的勾當!”

  “佛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賞識我是因,而我要殺了你卻是果。不管到最后是你死在我的手里,還是我死在你的手里,結果無非是這兩個而已。恩師,若是有一天學生真的得手了,那學生一定隨后自刎以謝罪。”

  “不是學生心狠手辣,是因為,我不得不殺你!”

  “大漢的律法懲辦不了你,當今天子懲辦不了你,忠親王劉凌懲辦不了你,那學生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看著紙張上的另一個名字,裴浩的眸子里閃過一陣失望的意味。他看著劉凌的名字喃喃的說道:“忠親王啊,原本以為你出來主掌朝政了,我大漢終于有了希望。你改革朝政,將軍權集中還給陛下,這些事情干的漂亮!這大漢已經爛在了根子里,若是不破就絕對不能立!可是,為什么在面對司馬律這個人的時候,你堂堂的忠親王也選擇了退縮呢?”

  “當天在菜市你阻攔囚車,我本以為司馬律這個國家最大的蛀蟲終于要倒臺了。誰知道你竟然放他走了,竟然一點也不理會!”

  “忠親王啊,大丈夫既然生于世,自當做一番事業!不求驚天動地,但求心安!既然你放不開手腳來做,那就讓我來替你滅殺了那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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