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蕩漾著燈光,卻讓人眼更難看清楚晃動的水面,安南秀光顧著擺弄她的船,忘記了調整方向,船從橋頭一直竄到橋位,還好是在橋底下,除了一圈圈水紋蕩了出來,倒也沒有引人矚目。
李路由注意到了,橋并非筆直,但是船卻未和橋墩發生碰撞,居然還有自動駕駛功能,說不定連導航都有。
“厲害吧。”安南秀炫耀,“只可惜以后不能放在浴池里了。”
李路由倒是明白,安南秀嫌棄湖水臟,這條船既然入了這樣的水,那自然是不能放到她的個人浴池里的。
李路由還在打量著這條船,船比他第一眼看到的長一些,三米多,接近四米,船不像是木頭更不像是金屬,材質不明,船頭有一張玉質座椅,中央是搭在船舷一側的幾臺,上邊有固定位置的果盤,幾臺的下邊是放置酒杯茶具的孔洞。
船的做工和安南秀的任何東西一樣,非常華麗和精致,那些鏤雕花紋,那些精美的圖形,無一步彰顯著主人的講究。
“你在浴池里放一條船干什么?”李路由能夠理解她的浴池很大了,但是放一條船好像完全沒有什么用處,僅僅是好玩?
“因為浴池頂部不同的位置會噴不同粗細,不同氣味和不同功效的水出來啊,我坐在船上劃來劃去都可以淋到,就不用自己在水里邊游來游去走來走去了。”安南秀很耐心地解釋,她覺得有必要讓李路由多知道天云神境的事情,這樣才會讓他更加動心早點和他去天云神境。
李路由理解了,安知水家里的溫泉浴池相比較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那些船槳能拿來讓我劃嗎,如果別人看到我們不用踩,也不用劃,更沒有發動機船卻自己開動,會很奇怪吧。”李路由要考慮到這些問題,不能光是陪著安南秀玩。
“可以的,雖然我從來沒有劃過,但這些功能還是有的。”安南秀隨手一指,一對船槳臂柄就從船舷兩側伸了出來。
李路由試了試,還挺趁手,于是李路由變成了船夫。
橋底下總有些陰郁滲人,李路由劃著船離開,安南秀坐在座椅上,看著李路由劃船。
李路由并沒有把船劃到湖心小島周圍一大群船聚集的地方,而是在稍遠的地方游蕩,這條船在夜色中看不出什么不同來,但太近的地方說不定還是會讓一些人注意到它的不同。
一條天鵝船劃了過來,卻是靠近了安南秀的船,感覺到水流激蕩,李路由回頭,卻是原來在岸上搭訕過想要一起乘船的那一對男女。
李路由感覺很尷尬,看到那個男人鄙視的眼神,尷尬地笑了笑。
“何必呢,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我又不是不出錢。”男人似乎還挺生氣。
“好啦,人家小情侶不愿意一起,也是人之常情。”女學生通情達理。
李路由看了一眼女學生,笑道:“理解萬歲。”
安南秀覺得這個女學生還算順眼了。
“他們是情侶嗎?年紀相差也太大了一點吧,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船,看樣子不像是公園里的船,說不定是從隔壁會所偷來的吧。”男人盯著安南秀的船說道。
西湖公園旁邊是一家私人會所,背靠著西湖公園,也有小船停在湖邊,但是卻明顯比公園的船有檔次多了。
“這位,我們不愿意讓你一起乘船自然有不方便的理由,一味把人想的這么不堪干什么?我們的船是偷來的,你的怎么來的?”李路由的忍耐也是很有限度的,再怎么說,讓你乘船是自己好心,不讓你乘卻也是自己的權利,現在倒好像自己不愿意就是多大的罪過似的,李路由最看不得這種把別人的好心當成必須的人。
“我花了兩千塊買下的,現在那對小情侶正拿著兩千塊站在湖邊看煙花。”男人就等李路由問呢,得意地指了指岸上。
船租費是六百,兩千塊的誘惑確實難以抵擋,看完煙花還可以趁著浪漫勁到附近的五星級酒店開個房間繼續。
這是絕大多數舍得花六百塊來浪漫的小情侶優先考慮的事情,如果是李路由的話,也會心動,不過干的就是黃牛黨的事情了,賺錢攥兜里。
“大款啊?”李路由嗤了一聲。
女學生有些臉紅,那個男人倒是繼續得意:“大款算不上,不過這點小錢還是花得起的,陪女朋友嘛,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這話里邊的意味就有些露骨了,看來這個男人是打算趁著今天晚上把某些還沒有做的事情做了,惹得那個女學生滿臉慍紅,想發作卻死死忍住。
李路由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這個女學生找了個年紀大上許多的男朋友,目的多半也不怎么單純,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死心塌地地為金錢獻身罷了,男人還在繼續發動金錢攻勢。
“李路由,他的話是不是說要得到一個女孩子的身體,就必須花錢啊?”安南秀疑惑的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和嫖妓有什么區別?”
李路由摸了摸額頭,瞪了一眼安南秀:“胡說什么呢,從哪里聽來這么難聽的詞?”
李路由倒是不奇怪安南秀知道這種事情,妓女這種古老的職業天云神境未必沒有,甚至更加發達,因為那里的女人不生孩子,那種事情說不定更加娛樂化一點。她又喜歡觀察這個土著世界里的社會現象,性關系的買賣在這個世界上是隨處可見…雖然總是隱秘的。
“小妹子,嘴巴放干凈一點,別壞了老子的好事!”男人看到女學生的臉色愈發難堪了,頓時惱羞成怒。
“老子是昵稱嗎?”安南秀問李路由。
“不是,粗俗的自稱,有侮辱人的意思,和李子不一樣。”李路由說道。
“果然是這樣,這些土著最可笑的一點地方就是這里了,他們明明沒有任何底氣和力量,發起挑釁的時候,總是喜歡嘲諷對手,希望對方也是用同樣的方式還擊,以此來掩蓋他們自身的孱弱和戰斗力不足。”安南秀嘆息著,“金錢這種微不足道的東西,竟然成了他們追求交配權力的唯一資本,除此以外他們基本上就沒有任何雄性生物對雌性生物的吸引力了,李路由,你知道嗎?公雞咯咯叫展示自己嘹亮的嗓音就能獲得母雞的青睞。”
“有些人知道一無是處,為了讓別人忍受自己的不堪,所以他們也會盡量掠奪大量社會資源,這樣在社會分配不公的情況下,總有人必須向他們出賣自己的身體。這種吸引力雖然有些畸形,但存在即是合理,金錢的魅力難道比公雞的咯咯叫還不如嗎?對了,公雞是喔喔叫。”李路由和安南秀一唱一和。
“當然不如了,真正優秀的雄性可以更簡單地得到他喜歡的女孩子。”安南秀指著這對男女:“他說的兩千塊,是不少錢了吧?”
“對。”
“李路由,你用一根白糖冰棒,就得到我了哦。”安南秀站起來,摟著李路由的肩膀,依靠著他,挑釁地看著那個男人:“這就是優秀雄性和劣等雄性的區別。如果你有兩千塊,你可以用四千根白糖冰棒得到安南秀一輩子了,可是這個男人好像花了不止這么多錢,卻連一次交配權都沒有獲得。”
李路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安南秀這個小女孩,真是糟糕透了。
“快走…”那個女學生已經受不了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已經下定決心,今天晚上原來準備做出的錯誤的事情絕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眼前那個氣質傲慢冷漠的女孩子,明明說的很是不堪,卻沒有給人任何低俗的感覺,那種俯瞰自己的眼神和底氣,讓女學生以為不過是對方把自己當成了出賣自己的那種女人,提前切身感受到了那種鄙視和嘲笑,讓她本就不十分堅決的內心動搖了。
“你們…兩個小崽子,活的不耐煩了吧!”男人看到女學生的態度,知道今天晚上精心準備的事情要泡湯了,大怒,一點風度都不顧了。
“你會游泳嗎?”李路由問道。
男人愣了愣,愕然道:“不會。”
“那你倒霉了。”李路由搖頭嘆息,安南秀正在征詢他意見呢。
男人正疑惑,天鵝船突然搖晃起來,那男人一個站立不穩,驚叫一聲就掉進了湖中。
“啊…救命啊…”女學生慌慌張張地看著李路由,她還不至于能夠冷血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在水中掙扎,希望李路由出手相救。
李路由點了點頭,表示讓她放心,那個男人完全是旱鴨子,掉進水里就是亂拍,不過因為自身體積較大,脂肪比較多,不容易沉進去,就在天鵝船旁邊掙扎著,竟然抓不住船舷。
李路由連忙劃了過去,他可不想這家伙沉下去,那他就得跳下水救人了,這男人也許不是什么好東西,但罪不至死,李路由也不覺得自己和安南秀有權力隨意殺死一個自己討厭的人。
李路由把船槳伸到那個男人的下巴底下,溺水之人求生的本能意志還是極強的,馬上死死地抱住了船槳。
李路由沒有把他拉上來,裝模作樣地用單漿劃著船,實際上卻是安南秀操縱著船在湖中間轉了一圈,讓那個男人吃夠了湖水,然后才把他送到湖邊。
女學生連忙踩著天鵝船跟了過去,李路由把氣喘吁吁半死不活的男人推上岸,回頭才對那個女學生說道:“珍惜自己。”
“我知道了,謝謝你。”女學生低著頭,臉頰通紅。
“哼!”
李路由瞧著冷哼的安南秀,笑了笑,轉頭劃著船離開。
“真是優秀的雄性生物啊,連一根白糖冰棒都沒有花,那個女人好像愿意把交配權交給你的樣子了。”安南秀很生氣,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敢對著李路由臉紅。
“喂,剛才那些話,你還真說的出口啊,佩服,佩服。”李路由心悅誠服,最關鍵的是安南秀說的那樣自然,好像李路由真的就憑一根白糖冰棒和她發生了什么浪漫的事情讓她心甘情愿地成為了李路由的什么人似的。
“你別當真啊,你要是敢那么想,你就死定了。”安南秀這時候臉紅了,趕緊威脅著李路由。
“知道了,我的公主殿下一根白糖冰棒絕對是沒有辦法滿足的,四千根也太少了,你算一下,一輩子的話,要多少根白糖冰棒?我去買。”李路由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至少要十根,乘以…”安南秀算了起來,然后馬上住嘴,臉頰漲得通紅,兇巴巴地瞪著李路由,用力推他:“你也應該到湖水里泡一下!李路由,你討厭死了!”
李路由哈哈笑,和安南秀在一起,總是這么亂七八糟地開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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