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巖城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李易猜測,碧瀾城只怕是也都知道了。
如此一來,李芙出事,義父李可也該出來了吧,至少,這事也要告訴自己。
李易心中算計著,卻是無聊的在城中閑逛著,目光卻是在墻壁上四處掃視。
經過了近三個時辰的找尋,終于,李易在幾處墻角隱蔽處,都發現了一個簡單的芙蓉的記號。
得知這記號的,只有兩人,李可、李芙。
而這鐫刻的痕跡,清晰明了,一氣呵成,顯然對于劍法,有了一定熟練程度,內力也很是精深,所以,李易知道,李可來了,還在急著找他。
找尋了一處極端偏僻的死角,更換的衣服和打扮,恢復了本身的模樣。
李易穿著一身黑衣,披著長發遮住了大半的臉,悄然來到了一城外處普通的農家住宅門前。
輕輕的敲門三下,里面傳出一名老婦的咳嗽聲:“誰在敲門呀,老婦人這就來開門了。”說著,里面還傳出顫巍巍的步子聲。
“哦,是路人,討口清水喝的。”李易在‘清水’上,略微加重了音。
“吱——呀”門被打開,里面露出一掌老婆子的蒼老面容。
“少爺,快進來。”老婆子口中傳出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四周看了看,然后在李易進入后,當即關上了門。
關門后,老婆子當即帶著李易穿過了兩件茅屋,然后才來到一處十分隱秘的草棚。
“少爺,你果真沒死,老奴——義父為你難過三年了,三年啊!這三年來,義父寢食難安…”扯下褶皺的假面具,李可老淚縱橫的道。
看著李可這般模樣,李易心中也是一酸,眼中有些酸澀道:“義父,孩兒不孝…”
“易兒,是,是義父對不起你,義父…芙兒她為了給你報仇,練功煉瘋狂了,不知從哪里找來用五毒練功的邪異法門,老奴監督不力,芙兒她…”
李易說著,整個身體似乎十分的佝僂,臉色也顯出了極大的悲戚之色,渾濁的眼淚,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李易恍然大悟,道:“芙兒看的是奇經異草篇罷,這書我也看過,確實有說用五毒練功的…
唉,芙兒她實在是太傻了…義父,別難過,芙兒不會有事的。”李易將身體顫抖、淚流不止的李可扶了起來,輕聲安慰道。
“少爺,老奴實在是不配當這個義父,實在是不配啊!”李可沒有理會李易的扶持,反而跪下磕頭了起來,那自責的模樣,讓李易的心,一陣的疼痛。
眼淚,也不由落了下來。
“義父,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芙兒她為了我才這樣,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你快起來吧,你這樣,孩兒會更加難受的…”
李易心中一陣的悲慟,但更多的,還是感動,李芙為了給他報仇,竟是想盡辦法去煉五毒,如果是這樣,出事那是完全正常的。
至于毒蛇,以李芙的性子,只怕是要弄到手,難度也不大。
“可是,易兒,芙兒她眼看不過十天性命了,這,這還怎么來得及,老奴來到這里,因為那云霧崖下,就有五毒,但是那云霧崖,背后都是武修成圣的高手在那里修煉,傳說那里只進不出,這江湖中人,多打劍魔神訣的念頭,但是能敢去云霧崖去送死的,卻是沒有幾個,這般下去…唉。”李可沉聲嘆道。
李易微微嘆氣道:“義父別擔心,這五毒之血,孩兒其實是第一個修煉之人,甚至比芙兒還要早,所以,芙兒,她不會死的。”
“易兒你——”李可驚道,他的眼中,卻滿是極端的擔憂。
“呵呵,義父別擔心,孩兒練了三年了,如今的血,就能救芙兒,只是眼下碧瀾城,我還是不方便去,因此這血,就的麻煩義父帶回去了,最好的日夜兼程的趕回去,不然時間久了,效果不好。”李易淡然說道。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血,不僅能救李芙,甚至,還能讓她實力陡然提升數個境界,這血水之中,有著奇妙的先天靈氣和五毒之氣,而互相中和之氣,普通人喝了,會延年益壽,當然也會中毒,但是因為毒性中和,毒并不會太強大,也不會對身體有什么大的傷害。
而一些修煉之人喝了,至少能提升一些修為的,雖然不多,但是能提升,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一旦修煉五毒之人喝了,或者是中了五毒之人喝了,這藥效的威力不僅能全部發揮,還能激發人體的大部分潛力,超強的發揮出藥效,所以,對于李芙的問題,李易自然十分肯定她會受益無窮。
而損失一些血,對于李易來說,損失并不大,無非虛弱一些時間而已。
李可有些擔憂的道:“易兒,義父知道你在意芙兒,只是你卻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若是你出了問題,芙兒她即便是活著,也不會安心的…易兒,義父知道,很多事情你心中自有分寸,義父就不多說了,就算是活活累死,義父也會確保這血在最短時間送達碧瀾城的!”
李易目光真誠,看著李可道:“義父,你是孩兒的義父,孩兒怎么會信不過你?若是你也出問題了,孩兒活著,也會不安心的,只要不太耽擱,就行了,這血和普通血不同,不會那么快失效的。”
李易說完,隨即來到草棚外的廚房,取了一個干凈的有深度的瓷碗,當即以真氣劃開左手的脈絡。
猩紅的血,如同小溪一般流下,這一刻,李可身體微微顫抖。
血水,從左手流出,滴入右手的瓷碗之中,很快,便聚集了滿滿的一碗。
李易臉色有了幾分蒼白,卻是即當換手,然后止住了傷口的流血。
看了李可一眼,不知為何,李易心中生出幾分疏遠的感覺,只是,平時這般感覺,李易總將其忽略掉,但是這一刻,李易卻是產生了幾分隱約的不安的感覺,心中,也升起幾分煩躁。
到底,這是怎么了?
怎么可以去懷疑自己的義父?
李易壓下心中忽然涌出的狼性的本能,臉色蒼白的將這一大碗血放在了老舊的黑色方木桌上。
“易兒,你,你沒事吧?”李可顫聲問道,臉上滿是擔憂和自責。
“義父,孩兒沒事,只是這般瓷碗盛裝血液,總不好行路,最好將其放置在空酒壇之內,然后用包裹包起來。”李易說道。
“這個,義父會弄好的,這四圍是農莊,酒壇應該不難找,易兒你放心,芙兒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李易點了點頭道:“義父,此地不算太平,我也就不久留了,我先走了。”
“易兒,你…打算到哪里去?”李可關切問道。
“先繼續四處躲避修煉吧,等一年半后,家族比試之前,我會回去的。”李易微微思考后,說道。
“嗯,好吧,到時候,李家,也靠你了,至于大少爺的事情,很可能,是別有用心之人假扮的,易兒,凡事查清楚再動手…
還有,這青巖城,你鬧的事情太大,李家也受到了不少的輿論壓力,易兒,你要多加小心…”
“義父,放心,一切,我心中自有分寸,我走了。”李易說完,頓時轉身出了草棚,然后使出輕功,瞬間的遠遁而去。
很久,很久。
李可顫抖著,從一邊的草棚里翻找了片刻,拿出一個全新的酒壇,將血水完全的轉移到了酒壇之中,封好小酒壇的壇口,輕嘆一聲,將其放入準備好的黑布包裹后,李可頓時提著包裹,也快速的離開了這里。
李可走后,李易默默地出現在草棚后不遠處,默默的看著李可遠去,李易臉色有幾分陰晴不定。
李易已經明白到了某些東西了,雖然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此刻親眼所見…
“為什么義父似乎早就知道我體內有五毒之血?為什么似乎他早就算計好,然后攜帶著全新的酒壇?為什么,一切真的像是一個計策?李芙,真的修煉的中毒了?或者是他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