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就在這時,有親兵趕了過來:“將軍,大帥傳您過去。”
“大帥要見我?”袁俞皺了皺眉。
來到這里有著半日,所率的軍隊都安置了,求見過幾次,都被大帥事務繁忙給擋了回來,現在是要見他了?
常伯遠是秦王嫡系,秦王實際上控制的相對嚴格,但任何組織都有著派系,袁俞這些沒有后臺的將領,哪怕有些實力,平日也自然被嫡系高層將領排擠和輕視。
袁俞官職不低,手下有著實權,面子上還算可以,不過在這時,袁俞和他的軍隊被調到此地,自然會被調上去當炮灰,這是任何組織都這樣。
袁俞心里冷笑,踏步上去。
大將軍府的大廳內,常伯遠坐著,虎著臉,品著茶,表情平淡。
這時大廳內很靜,只聽外面親兵腳步聲,里面六個親兵齊整站成二排,垂手站著。
片刻,聽里到一人稟告:“都指揮使袁俞求見。”
常伯遠臉上毫無表情,說:“進來吧!”
于是袁俞而入,因品級差別,被傳進來,恭敬行禮:“下官袁俞,拜見大將軍,給大將軍請安!”
常伯遠面容陰沉,目光掃過袁俞,片刻后才淡淡說著:“袁將軍起來吧,此次幾支援軍奉旨前來,只有袁將軍最是遲緩,可有什么話說?”
“大將軍,路途遙遠,又遇著一場風雨,故而…末將知罪。”袁俞不信常伯遠不知自己出發的城,是距離這里路程最遠最不好走,才想抗辯,但才一抬頭,就看見了上面冷笑的常伯遠,以及那隱隱浮現的殺氣,頓時一驚意識到自己處在危險中,他是極聰明的人,幾乎連想也不想,立刻擺出恭敬的態度請罪。
“哼,袁將軍知罪就好,你蒙大王不棄,給你提了官職,你理應對大王心存感激才是!可你卻在這等時候,延誤時辰這是失職之罪!”說到這里,常伯遠頓了一頓,目光冷冷掃過,見袁俞俯首帖耳,態度恭謹,才繼續說著。
“本應給予責罰,不過現在正是用人之時,你可戴罪立功!”常伯遠冷笑說著眼前的這人,手下有些兵,正好可以用來。
“諾!”袁俞低眉順眼的應著。
見此人還算識趣常伯遠也不再敲打了,擺了擺手:“你下去吧,回去準備,今夜休息,明天替換上城墻。”
“是,大帥!”袁俞應著倒退二步,才轉身離開。
回到了軍營,望著前面朦朧暮色中的軍營,低級軍官在這時不斷來往巡查著,卻給人一種神秘不祥的感覺。
袁俞知道這是見景生情,他是打老了帳,自然知道這種情況,自己軍隊填補上去,就是消耗的結果,眼下這五千兵只怕在幾日內都可能只剩一半。
雖這樣想,袁俞古銅的臉毫無表情,凝視一會,又看了看自己一個隊的親兵隊,對一個親兵說:“到后邊告訴帳內,說今晚就加點,明日吃飽了上城。”
說著,回到自己營帳,吁了一口氣,沉重坐下許多人都迷信什么手段,但實際上官場軍隊中根本不需要這樣,一個光明正大的命令就可以斷了退路,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將軍,有人求見您。”這時親兵又來稟報。
“不見。”袁俞冷冷說著。
“可是…來人說認識您,是您的故友。”
故友?袁俞不禁一怔,突然之間想起約定的事,猛的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說著:“讓他進來。”
袁俞看看來的是誰,是不是所想的人。
“是你?”來人一進來,袁俞的表情一動,說著。
“是我!”這是一個青年,身材中等,二十六七歲,濃黑雙眉,作著九品文官,在袁俞摒除左右后,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遞了過去:“這是你當日要的信物。”
“這么說,他們被送到安全之處了?”眼前的玉佩,正是袁俞在主公幼子里見過,這樣看來,小公子的確是落在了他們手里。
他是白身起家,只有一妻一子一女,并無宗族,并且主公托付小公子,他為人忠誠,始終掛牽著,此時得到準信,心下安了下來。
這人拱手說著:“濤你放心,你家妻子和兒女,以及小公子,都已經到了安全地點,我們說到做到,絕不食言。”
袁俞默默片刻,說著:“既是這樣,我也不食言。”
說著,又問:“你以何理由進來?”
“帶著大將軍給的一點軍糧給你,只有十成中的三成,還多是發霉。”
袁俞摸了摸袖中,只有十兩一塊銀子,取出來放在桌上,說著:“按照規矩,你拿著這銀子出去吧!”
每次發糧,都要回扣,這官也就坦然拿了銀子,說著:“銀子我受了。”
出門而去,又變了臉色,說:“才十兩銀子,這打發誰呢?”
外面幾個小吏聽了,頓時也臉上不滿,罵著遠去了。
袁俞見出去后,默默想著,良久后耳聽號令三聲,知道已經入夜,都毫無睡意,喃喃的說著:“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氣數啊!”
洗了臉,吹了燈,才上床而睡,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宏武元年十一月九日清晨,秋風陣陣,帶著陣陣肅殺之氣。
隨著一聲號令,外面大成軍又開始攻城了,依舊是霹靂車,用著巨石,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城墻。
為著不讓大成軍得逞,城內早就準備著修補之物,只要有著裂痕的地方,就會讓百姓和士兵進行修補。
碎石無眼,這樣的情況極容易死傷,常伯遠沒有用著自己的人,而是責令一些外將進行修補。
袁俞所部,自是其中之一,讓他帶兵在城上堅守。
這種是費力不討好的差事,辦好了是本分,沒有大功,辦砸了就是大罪。
袁俞在大將軍眼中,是個本事還可、為人尋常的一個降將,沒有有些武將的桀驁不馴,平日里,多一句話都不說,算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
這樣的人沒有著后臺,用起來放心,又不必擔心有人事后算賬,在必要之時,是再好不過的替罪羊。
自然就第一時間派了上去。
“轟”一聲,一塊巨石落下,飛濺著無數的碎石,在短距離內,甚至和子冇彈一樣,誰中了誰就穿個洞。
只聽“啊”的連連數聲,又有著幾個士兵被砸著,發出了慘叫聲。
“將軍,怎么辦?”這時副將上來,這副將是心腹,十幾年的老戰友老部下了,已經交了心,這時也萬無反水之理一一誰都知道大成朝不可抵抗了。
“等著,現在不是時候,城內警惕還沒有疲憊。”袁俞陰沉沉的說著:“常伯遠用兵還是有一套,城門和要害處都由他的人守著,我們都被監看著,必須等機會才行。”
副將一凜,想了想,的確是這樣,于是點了點頭:“說的對,這時還需著忍耐。”
漢中,大營一將氣喘吁吁跑進,不及行禮就說:“大帥,天使傳旨已到!”
丁虎臣在使節在長安扯皮時,就已經動身到漢中主持大局,早就知道要出兵,一聽有旨,就站起身來,吩咐道:“開中門,設香案!”
“諾!”
丁虎臣更衣,換了從一品官衣,神色莊嚴迎了出去,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七品官員,雙手持詔從中門而入。
“丁虎臣接旨!”這官滿身灰塵,都來不及洗去,就到香案前南面立定,見丁虎臣俯伏行禮,展開詔旨讀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受命,一統江河,群雄束手,萬民安資,不想郭文通抗拒天兵,視朕為可欺之主,今著丁虎臣率兵十萬,進擊之,機斷處置,欽此!
“臣,遵旨!”丁虎臣深深叩下頭去,等抬起來來,已經目光炯炯,喝著:“放炮,召集眾將!”
這對丁虎臣來說,必是最后一次親自領兵了。
一聲令下,只見一道紅色帶著紫氣的光柱,沖天而起,直達半空。
“殺伐之氣一沖九霄,這就是平定之戰了!”這時,近處一山上,二個道人觀看著,一人就是通玄,還有一人卻是掌門。
通玄聽了望去,卻見紅光掠過,嘯殺之聲乍起,震人心魄,不禁搖頭嘆著:“雖是順天應命,只是秦川還是難逃一場兵劫!”
掌門注視微笑,說著:“這是最后一場兵劫了,自此運勢已定,天下終能太平了!”通玄沉吟說著:“只是我見草原還有氣數,只怕未必還完全平定。”
掌門一笑:“我用師門密法,見得洛陽金光照四方,應運而生,太陽曰赤,而草異上已經日bao西云,斷無抵抗之理了,你還有什么迷惑?”
通玄此時豁然明白,對以后的路,自信已足可勝任,不再發問,說著:“不知我幾時能回山?”
掌門大笑:“你在公門修行,扶得龍庭,前途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