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要用,都采買齊全了?”見著大車陸續趕進來,二管家問著走過來的劉主事。
劉主事拱手說著:“管家您放心,采買齊全了。”
二管家又看看幾輛車,點點頭:“齊全了就好,明日宴會都是大將軍友人,出了批漏丟了大將軍的臉面,我們都少不得一番責罵。”
“省的,就請管家放心吧。”劉主事忙說著。
聽到這里,二管家的臉上柔和些,不再說什么了,不過除了這事,舉辦宴會要操心的事情,還有不少。
請帖發出,早著一些就送出去,就是這樣,在二管家的一番察看下,卻意外的發現,所送的請帖里少了兩人。
“你們幾個蠢貨,這樣明晃晃的帖子,還能遺漏在這里?幸是我又看了一番,要是不看,到時將軍賓客少了二人,追究下來,是你們這幾個貨惹出來的事,就是將軍仁厚,也怕容不得你們這樣蠢貨!還怔著干什么?還不快將這兩份送了出去?”
“…小小的這就去送!”幾人被他一罵,頓時醒過神來,忙拿著遺漏的帖子,跑去送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二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嘆了口氣。
千戶衙門“明日傍晚,樊府要舉辦宴會?”千戶若有所思的問著。
按照大成軍制,武將不設正一品,實職最高是從一品樞密使,散職最高是鎮國大將軍。
正二品實職是樞密院事,散職是輔國大將軍。
從二品實職是同知樞密院事,散職是定國大將軍,左右大將軍。
樊流海其實從二品開始,才真正有著大將軍的稱號,現在樊流海的官職,就是定國大將軍。
“大人,此事千真萬確。”雖不知上面突讓他們關注起樊府不過回來稟報的總旗,還是將自己得來消息照實說了,還有著這個月的記錄。
“既這樣繼續盯著吧。”淡淡說著,張千戶揮手讓他們退下,他剛從內閣歸來旨意即將抵達金陵的事,已和內閣官員、樞密院都說了。
陸路的快馬疾馳速度,明日要到金陵了。
“陛下急令樊將軍領兵出征莫非是大軍在袞州遇了麻煩?”千戶暗想著,但這事,就不是區區千戶能去非議,想了想,就笑了。
次日樊流海的府邸很是熱鬧。
樊流海屢立功勞,得了豐厚賞賜,高居二品府邸深深,豪門大戶,富貴非常。
平日里府邸前,有著不少往來進出。
不過來的重臣不多,部將也不多,都是為了避嫌。
來的是和樊流海有些來往的客人,樊流海雖武將不過很喜文雅,幾日一次的閑情小宴,半月一次的游園大宴,時常有之。
這次小宴舉行地,是樊府新建的一座院落內。
此院布置文雅,有著假山樓閣,帶著典雅,這時五月底,不遠處園子,陣陣花香蕩出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傍晚時分,賓客已來的齊了,早早有著侍女身著飄逸服飾翩翩走來,將著附近一連串的琉璃燈一一點亮。
本來還有些昏暗的院落立刻明亮起來。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在這些琉璃燈的映照下,本就有著些姿色的少女,更嬌俏了幾分,穿行著酒席之中,酒不醉人而人自醉,這使宴會一開始,氣氛就有些熱烈。
這些琉璃燈,有著風云燈、觀音燈、西施燈、又上了流水席,隨吃隨換,桌上上了八只菜,雖不多卻很是精美。
“諸位,今日來此赴宴要盡興才是,來,諸位請飲酒!”身著便服的樊流海,當眾舉起杯盞,喝了一盞。
眾人應諾,紛紛舉杯,說笑起來,一起推杯換盞。
這時,順著城門的一條街道上,一隊甲兵騎馬護送著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在路上有著幾撥人先后迎著,馬車最后行入黑暗中,略顯昏暗的月夜里,并沒有多少閑雜人見到這個景象。
片刻后,這馬車又掉轉了方向,向著樊府而去。
這時,樊流海微帶笑容,與來客說著話。
剛才的舞姬雖漂亮,但不過是中等顏色,眼見著宴會漸久,大家情緒都有了,樊流海拍掌示意,一群舞姬翩翩入場。
總計十二位少女,年紀十六七歲之間,明眸皓齒,身著衣裙,綽綽約約,都是上品顏色,映在燈光下,極是動人,在場的人,都不禁精神大爽,一時之間,不少人都看的有些怔神了。
心中更艷羨樊將軍的富貴享樂,氣氛推向一個高冇潮,有足夠身冇份和交情的人,就笑碩大將軍:“你是選得了美人了。”
樊流海笑而不語。
這時,管家上前,笑嘻嘻行禮:“各位客人,這些資質都是不錯,只是習練不久,恐怕難入各位法眼,現在就給大家喝酒取樂就是了…”
說完,十二少女翩然而舞,一時間,歡聲笑語,在樊府的后院當中隱隱傳出。
正在這時,剛剛出去指揮著仆人去抬美酒的管家,忽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進來。
“出了何事,這慌張?”樊流海看了過去。
管家急忙走到他身旁,俯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
樊流海的神色大變:“果真?”
“大將軍,千真萬確,人到了大門!小的已讓人去備了香案,大將軍快去接旨吧!”
在場的人,沒有聽清這主仆二人所說何事,可凝重氣氛,都感覺到了,頓時,眾人目光從院中舞姬身上,轉投到樊流海的身上。
“停,停!”樊流海這時從席上站起,喝止了樂師和舞姬,同時對在場的人一拱手:“諸位,有圣旨到,今日宴會這就散了吧,還請一起迎接,樊某來日定當賠罪。”
說著,轉身向著外急走而去。
眾人這時聽了,互相看了看,都起身,圣旨到了,就算不是這里的人,也要跪接,以示禮儀。
到了中堂大院,迎面而來的情況,讓他們也有些不安。
只見院中已有香案,一行人已經站定,于是連忙上前。
幾個親衛簇擁著一個白面無須男子向著里面行來,而樊流海神情凝重迎了上去,再引到了香案前。
看白面無須男子的穿著,分明是高品階的內侍,手里棒著的必是圣旨。
在這時,出征在外的陛下派了人下圣旨給樊將軍,會有何事?
是福是禍?
這些人看了,不禁心下打鼓。
不過,旨意宣讀,這些人不等發令,都跪了下去。
這些人怎么樣想姑且不說,只說樊流海心下有些忐忑不安。
樊流海生性聰慧,立下大功后,就安于金陵,只讓自己當一個富貴閑人,每日會友游園選的無官名士只取風雅之意,其中未嘗不是在向大成皇帝表態。
卻不想,在這時,有旨意突然下來!
樊流海再迎了兩步,轉回身面北,長跪在地。
來的內侍面無表情,在香案后南面而立,大聲道:“樊流海聽旨!”
“臣樊流海!”樊流海叩頭有聲:“恭聆圣愉!”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國大將軍樊流海勤勞王事,功績甚有,深合朕心,今令兵部和樞密院撥兵三萬,前赴前線,聽候朕之差譴,欽此!”
“謝恩!”
這是命樊流海在接旨后,即刻率領大軍出征,與之前大軍會合。
樊流海聽了旨意,心情復雜,謝恩領旨。
“我說定國大將軍,奴婢這次趕回來,可是急趕慢趕,陛下等的急,你要快些領兵過去才是。”內侍將圣旨交到他手上,同時說著。
樊流海連忙說:“謝公公提醒,樊某這就去準備出征之事。”
又從管家手里,取過荷包,塞了過去,內侍拿在手里一捏,笑說著:“樊大將軍實是太客氣了。”
寒暄之后,內侍忙著趕回去直接走了。
但滿場的人,連同賓客,才起身,還沒有來得及議論,就見一官又進來,持著令箭說著:“樞密院和內閣有令,明日上午就持此令到內閣交割令符文書,到樞密院交割兵權,明日中午前出城三十里。”
大軍出征本非小事,不過在王弘毅離開金陵前,就做了多個部署,并且現在提前二天知道內情,自然準備完了。
樊流海得了旨意,又得了命令,自是要帶支軍隊前往前線了。
當下先是送著客人!個個出府,等完成后,就召集了家人和奴仆。
“你們聽著,我不在家的這段時日,家里一律閉門謝客,享樂之事都停了下來,還有不許鋪張浪費,以免有人物議,你們聽到否?要是有違令者,一律家法從事!”在臨行前,樊流海掃看眾人,讓樊府之人低調行事。
“是,老爺!”下面人人回應。
樊流海又吩咐著一個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