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山一處陵地,只見地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尸體,血匯集成溪流,滲入地下。
一個和尚視如無睹,只是看著,后面是兩個和尚。
這和尚心中一跳,皺了皺眉,向上看了過去,只見天空露出星斗,北方星斗數十,圍繞著兩顆星辰,光華熾烈。
再見南方星空,沖起一團紫光,有一顆大星射冇出紫光,耀眼生輝!
兩個星群,相互直射,猛烈碰撞,雖聽不見聲音,但嘯殺之感卻非常明顯。
就在此時,北星變暗,而南星光華暴熾,這樣一進一退,南星光華越發璀璨,北星卻越發黯淡,甚至光華隱晦,閃爍不定!
二個和冉猛吃一驚,說著:“師傅?”
這情況,就是意味著北方受克,要知道氣運之事,就在消長,一方被克,就步步落后,氣運被奪。
這大和尚不語,低頭看著地面,突見墓中冒出絲絲紫氣,這紫氣正在凝聚,漸而濃烈起來,久久凝聚,并不散去,隨著這紫氣的凝聚,突然之間,“轟”的一聲。
頓時,一道紫光沖天,連接到北星上,北星光華暴熾,壓制著南星,步步緊逼,宛然剛才的翻版。
兩個和尚又驚又喜,喊著:“師傅,成功了?”
大和尚七竅流血,臉上卻浮現出微笑:“天白山本是北龍所在,我們擇了吉時,把大汗和四王子的先人遺骸葬于此地。”
“這龍穴威力強大,本可支持稱王稱帝,飛龍在天,自此一發不可收拾,不但可以統一草原,還可入主中原,并且至少有百年之數。”
“只是天機變化,南龍已成龍氣相克,難以有此效果,現在我以千人血祭之術激發龍脈,只需七日,龍氣就能大盛。”
“這樣的話會不會對龍脈有所妨礙?”和尚問著。
大和尚雖七竅流血,卻法相威嚴,伸手一指說著:“當然本有百年以上氣運,就算爭奪中原失敗,也可退居草原稱汗。經此一催,就宛然天魔解體,回光返照,不成就死,失敗了連草原之主都不可得不過天下爭龍,本是如此,只要能統一天下,盡奪了氣運,大可再尋龍脈。”
“我為梵門和大汗,已盡力矣,天下之事就看這一搏了。”大和尚說著,端坐其前,寂然不動,卻是圓寂了。
二個和尚不由跪下叩拜。
這時,又一天黃昏因是在山腳下扎的營,山引連同著連綿的大營,都籠罩在昏沉的光線下。
天空中,團團的烏云,漸漸匯聚一處,在天色越發深沉時一聲炸雷,猛地響起,片刻后大滴的雨水啪啪的落下來。
不消多時,豆大的雨點連成了串隨著涼風飄落,本還帶著一點熱氣,被這水氣一沖,眾人頓時覺得清涼了起來。
軍隊營地已扎成,中軍有了望塔,一切安排妥當,巡邏的巡邏,安歇的安歇,在雨中,也不顯得慌亂。
連綿的菩帳,連綿十數里,比盧高所率的大軍,還要多上幾倍。
負責今夜警戒的人,個個淋著雨,在營地里警惕著巡查著。
雖傾盆大雨,回去后自有姜湯,還有著燉肉和面點,不會耽誤了用飯。
“東郡已平,濟陽不遠了。”王帳內,放下手中的軍報,王弘毅微微靠后坐著,自言自語說著。
此時大軍駐扎,距離陳留不遠,離虎牢也不遠,這時濟陽尚未平定下來,不必直接逼近過去。
大軍行軍因此不必著急,以養軍力。
因下雨的緣故,王弘毅還未進膳,這時,有親兵將飯菜送進來,在桌案前簡單擺好,只是幾樣精美飯菜,雖不至于奢侈,但卻也和一般士兵分別。
對王弘毅來說,刻意和士兵用的一樣,這并沒有益處,必須潛移默化劃分出君臣區別,因此在行軍時,王弘毅的吃用,都有制度。
吃過飯后,自有著親兵進來收拾,王弘毅拿起一卷書在燈下看著。
這時,帳篷的布簾一蕩,一陣涼風吹進來,將他的發絲吹的向后蕩去,外面起了風,披上一件外衣時,王弘毅問:“外面雨下的怎么樣?”
“陛下,雨有些大了。”
這時,一陣涼風在營帳縫隙里掠過,與此同時,雨點轉大,打在了營帳上噼啪作響,接著,外面猛的亮了幾下,隨后傳來滾滾的驚雷之聲。
在這一明一暗之中,王弘毅一怔掀開布簾,向外望去:“起風響雷了?”
營帳還有著一些阻擋之物,不會被雨直接淋著。
現在是初夏,天氣本就泛熱,有著一場雨下著也不錯。
王弘毅向外一些,站在看著外面的雨。
天上層層濃重黑云,這時打了一個閃,把營地照得雪亮,稍后,爆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震得帳篷都一動,旋之,又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傾盆大雨直瀉而下,風呼嘯中吹動著帳篷,王弘毅皺眉,透過半空的雨水,看向遠方的昏沉天空。
雨天天空本就昏沉,時不時的會有著雷電閃過,望向北方,王弘毅的眉,還是微微的一皺。
北方天空,看起來昏暗,這沒什么,可以王弘毅的眼睛來看,北方天空之上,升騰起來一片黑紅色,只見天際間,這股黑紅色的云氣直撲上來。
這時,又是一聲雷霆,天地成了雨的世界,雨打在了帳篷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霧,幾乎同時,北方突有一道強烈電光,從天上疾射而下,戈,破天際,貫穿天空打過來。
“轟!”一陣眩暈感,王弘毅的鼎被這光一擊,搖擺不定。
王弘毅頓時色變,這是第二次了,上次就是魏越水戰時,有此之危相,現在又是這相,頓時大驚。
沉默了片刻,王弘毅返身入內,凝看著自己的鼎器。
只見鼎還相當牢目,潮水一樣的氣運不斷涌冇入其中,而被鼎所轉化,但幾乎同時,鼎上朦朧著一層黑紅色的氣。
這氣中隱隱帶著嘯聲,如虎吼,似龍吟,鼎內被這光一擊,就猛的轟鳴,頂上傘蓋,鼎中氣運,就隨之紊亂起來,大量向四周散亂,不過就在這時,一層白色帝氣,轟鳴著鎮冇壓,將此平穩下來。
王弘毅見此這情況,不但不喜,臉色陰沉起來。
帝氣鎮冇壓,這是好事,可是還有絲絲氣運混淆流失,這意味著草原氣運暴熾,而自己的氣運,隱隱受到壓制。
王弘毅皺眉:“胡人氣運,怎么如此鼎盛?不對啊!”
天下氣運不可能憑空多出來,現在王弘毅已經占有天下大半,步步領先,斷無反過來被胡人壓制的道理。
按照王弘毅的推側,有著帝氣的自己,已占天下氣運五成,而胡人只有四成,余一成在于秦王。
因此是自己克滅胡人才對,怎么反了過來?
沉思了一會,有隨軍的十三司之人,被喚到營帳之內,沒人知道陛下和他們交代了些什么,直到他們離開后,立刻向北方而去。
王弘毅卻沒有休息,沉思著,接著就閱讀著下一份奏章。
這就是第一艦隊的五品武將吳石,擅斬太守張度的事,看了這個,王弘毅皺眉,說著:“喚張攸之過來。”
片刻后,張攸之過來了,行禮后,王弘毅就把這奏章給了他看。
張攸之看了,沉吟片刻,說著:“這是一個權字和常字。”
頓了一頓,說著:“并方戰線,作戰需要,白馬港阻擊胡人事關重大,不以常法論,有此權變也無不可。”
“只是這樣的事,終是破格,大成律三千條,應遵是綱常、法度、天規地矩,這江山才能治理得當,因此不可不懲。”
“以臣而見,吳石是五品,張度也是五品,吳石還帶有銀箭令牌,這犯上之罪是沒有,但擅斬之罪不可不論,要知國法在于上下有序,要是不論罪,以后國家何以治之,宜下旨懲戒。
王弘毅聽了,平靜的說著:“你說的有理,那具體怎么樣處置呢?”
張攸之說著:“雷霆雨露都是天恩,處置自有制度,這權在于皇上,臣安敢妄論?還請皇上圣裁。”
王弘毅聽了,沉思著,半晌才開口說話:“國家設制度,為的就是秩序,雖此人殺之有情可諒,但不可不處罰,傳旨下去,吳石連降三級,貶為從六品,具體職司由大都督任命。”
這話就說的很清楚了,張攸之起事行禮,表示領旨。
王弘毅卻用手止著他退下,說著:“大局一切按照計劃進行,這是國家景運,但軍國大事,不可不慎,務必要搏雞用全力!”
張攸之不知皇帝說的是什么事,怔恨的聽著。
“本來樊流海平定徐州,勞苦功高,朕有不忍,因此讓他休息一段時間,但現在為了國家之事,還是必須用他。”
“傳旨下去,讓樊流海領三萬兵,跟隨而來,以護帝座。”
說到這里,王弘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