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陽郡山陽郡面積在衰州并不算大,卻相對安定。郡城外百里處,有著一處隱蔽山谷。
此時,雖是春時,夜里依舊有些涼。
天上一輪月高高掛起,月色不顯,只有昏暗余輝灑落下來。
這里因著地勢偏僻,非要地,非鄰官道,平日少有人來,哪怕是進山的獵戶,也不會來到這偏僻的地點。誰也不知的是,在這一處山谷內,有著大成朝駐扎于此的一個機構。順著山谷的一處隱蔽入口進入山壁,會穿過長長的山道,四通八達,無人引路,極易迷路。
在所通向的山洞里,藏著上百人。
他們在山谷內駐扎,吃用有著秘密補給,在山洞里更是有著一批火藥、火器、糧食。
這些補給,是應急之用。
可以說,派到山陽郡的大成軍,一部分補給,藏在了此處。
昔日山陽郡,連同著東平、泰山、任城、濟北四郡,迫于形式,整郡歸順大成朝。
因此王弘毅除了將軍隊整編接管,原有官員只是做了少許官位調整,絕大部分原官,都保留下來,王弘毅在衰州尚未平定前,不會進行大調動。不過,不會對他們太過信任,其實,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是政治的必須,對新降的郡縣,特別是這時,除了明面上派出的官員和情報人員,在此五郡的境內,更有著隱藏于暗處的十三司百戶,這些早就潛伏在此,這時并沒有讓他們顯在明處。
要是郡內起了異動,這些人說不定能起到關鍵作用。
這處山洞,堆砌著簡易棚窩,雖說是棚窩,很是簡陋但封涂了縫隙,很能保暖,后面還有些倉庫、水池用土墻分成眾多區域,有詳細的規劃,要是有亂這里可容納上千精兵。
中間一個天間,就是百戶所在,百戶正坐于一書案前就著油燈之光,翻閱著山陽郡內的情報。
這里雖然地處偏僻,可消息卻并不閉塞。
遞送情報的總旗剛剛出去,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肉香,這是剛剛被人端來給他的晚膳。
一小盆肉湯,一小碟醬肉,一小碟蔬菜凡樣干糧,都是才熱過,正冒著熱氣。
將手中的文書看過后,百戶就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這時,洞穴出入口那里的門,被人推開,又有人走進來。
“又有情報送來?”看見才離開的總旗百戶問著,有些驚訝。
這個總旗手上有著一份急件,走過來,遞到官員書案前:“天人,這是郡城本司的飛鴿傳書!”
“哦?”百戶拿到手中,將急信拆開,匆匆看過,看完頓時站起身來,不再用飯。
“大人,可是出了大事?”總旗管三十叮,人也算是官員,可以問問。
“不是大事,不過事情倉促還是要抓緊辦妥才能安心。傳令下去,讓他們都到議事之穴去。”
“諾。”議事之穴是洞穴內,一個面積很開闊的大洞。這里的洞穴非人工開辟,是尋到的天然山洞,只略做修整,可作為基地。
洞穴內,地面被修整的很是平坦,眾人聞令趕到時,百戶力這里等候著了。
“聽著,我收到來自郡城飛鴿傳書,白馬港水師正在和胡人作戰,急需火藥,艦隊戰艦已在郡內的風駐港停靠等候。”
“這重要的是抽調各郡火藥,甚至臨時調配,但是我們要將洞里儲備之火藥,在天亮前運過去,即刻動起來,馬隊少刻便到!”
“諾!”眾人一起應著。
泰山郡泰山郡的治所是一處繁榮的城池,人口眾多,城池中向來是住來之人,絡繹不絕。現在高高城墻上飄舞的大旗,換成了大成朝的旗幟。
因衰州正經歷著戰火,為防細作出入,在城門里盤查的很嚴。
雖未高懸吊橋、緊閉城門,但整個城池都透著一股凝重口遠遠望過去,城上守備士兵眾多,這些士兵身上換上了大成兵將的服飾,并且發下了第一批的餉銀。
因衣服和餉銀發下,并且沒有克扣,士兵精神抖擻,對所歸降的大成漸漸有了好感。
治所的鎮遠將軍府,一間書房內,坐著一個中年人,此人相貌平凡,身材高大,此時穿著便服,從坐姿氣度來看,能看出此人是個軍人。
此人是大成朝派至泰山郡的守將。姓王,是王弘毅的族親。
昔日王遵之擁有著一處藩鎮,治理得當,族人多有習武者,此人是其中之一,通文墨,又有著武藝,雖不是什么大將之才,卻因著王氏出身而謹言慎行,有著守城之能,待人溫和,又不結黨,此人目前是正五品官職,派到此地,是接管兵權。
泰山郡境內勢力最大世家是馬家,一至泰山郡,馬家支特他的接手。
這里的軍務,因著泰山第一世家馬家的支特全面接手。
比之別的四郡所遇阻礙,要少許多。
在閑暇之時,這位王將軍,還能在書房內讀上一卷書,不用憂心郡內的大小事宜。
不過很顯然,他這一夜,怕是難以看的安生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之間從外面傳來”,片刻后,一個聲音已在書房外面響起:“大人!剛剛接到急報,請大人閱看!”
“急報?哪里來的急報?”王大人臉色微微一變,頓了一頓,又說:“進來說話!”
“諾!”外面的人這才進入書房,將手里剛剛收到的急報,遞送過去:“港口,第一艦隊的艦船已經投靠,派人送來這公文。”
“第一艦隊水師的公文…。”在公文上往往有著一些標記和格式,一般外人無法模仿,還有著印記,王大人是熟悉這些,一眼掃去,知道內容了。
“令軍需官,速到我這里來一趟。”放下手中公文,王大人立刻吩咐的說著。
親兵一聽立刻出去傳今。
王大人坐回自己座位,又將放于桌面上的公文,再次拿起來,又看了一遍。
“…,火藥和彈丸?”
公文上所說,是現在水師在白馬港激戰,需要大量火藥和彈丸,請求守軍連夜準備,在天亮前,將火藥彈丸準備完畢。
雖說這事不是上級公文,水師管不了陸軍,可在這事上,誰也不敢怠慢,這位王大人深知王弘毅的性格,要是明明收到求援信,卻不給予援助,事后被陛下知道,就立刻是大禍端。
過了一會,隨軍來到泰山郡軍需官來到書房外,王天人令其入內,二人在書房內,密談了少刻。
這個軍需官再次出去,已神情略顯凝重,步伐比來時更快了凡分。
任城一夜雨,天亮時就停了,早晨風還帶著涼意,不算熱。
轎子在郡守衙門前落下,李惠出來,覺得身上一爽,他原本是同知,名義上是太守副手,實際上一點權也沒有,還不如縣令。
不過三天一次的會議,還是必須趕到,現在已經是新朝了,只要保留這身份,遲早能在別處升官,所以心情很不錯。
順路望去,只見晨光中,衙門來了寥寥二三個官員,李惠不禁松了一口氣。
這時可不能給太守抓到把柄發落。
想著,放慢了腳步,進了去,就見得了太守張度,忙趕上去見禮,說:“大人早!”
行禮后,又見得了一個陌生的軍人,看衣冠是五品武將,面帶不快,心中詫異。
張度笑了笑:“本來要找你,這是第一艦隊的人,說是要火藥和彈丸,我這里哪有,再說,沒有兵部或者戶部調令,我怎么能調動倉庫中的火藥和彈丸?”
說著,皮笑肉不笑。
李惠睜天眼睛盯了一下這軍人。
這武將聽了,冷冷說:“白馬港兩位大都督在抵御胡人,急需用火藥和彈丸,你卻這樣推辭?而且我還帶來了大都督銀箭令牌,按制,你必須聽從調遣。”
銀箭令牌是賜下的令牌,這是大成天子賜給武將的特殊符節。
銀箭令牌,地方五品官員聽從調遣,不過這種情況,就和王命旗牌和尚方寶劍一樣,都是傷人傷己的大殺器。
如果用王命旗牌和尚方寶劍來隨意干涉和殺人,那下場必很慘。
不過這時,白馬港軍情緊急,自是碩不得嫌疑了。
這話一出,張度臉色一變,不過由于這將口氣太硬,轉念之間,張度冷笑。
“我是太守,管的是民政,這倉庫就是不能開,不送!”張度更是一拱手,反身就要進了里面。
“慢著!”這將天怒,獰笑:“你竟敢抗命,那我豈能留你?”
說著,這人滿臉獰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拔出長刀,對著張度就是一刀。
軍中格殺,自是又又準又狠,只聽“噗”的一聲,這刀一下子就從張度的背后扎了進去,又從前面透了出來。
張度全身一震,長刀抽出后,滿是鮮血,他被抽力轉了圈,眼神中充滿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