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皇上,去年海關歲項,已經統計和核實下來,計三百七十萬兩。”陳清念著折子。
王弘毅聽了這話,笑著:“不錯,有這筆錢,大體上就能添上窟窿了,田稅呢?”
“由于皇上輕賦薄稅,現在收上來是一百二十萬。”
田稅才一百二十萬,如果單收田稅的話,只怕連維持軍費都不夠,姚同聽的發怔,就在這時,王弘毅轉臉看他,問:“僧眾謀逆的案子呢?現在處理的怎么樣了?”
“皇上,十三司折子已上來,共誅九千六百五十一人,名單上的都已經落網,還有些零星的正在追查。”姚同回過神來,連忙躬身回著。
“差不多了,傳旨下去,這案子就停了,不要進一步牽連了。”
王弘毅說著。
姚同連忙應著:“是!”王弘毅又問:“銅礦和鑄錢怎么樣?”
“皇上,宏武銅元和宏武銀元,都已經流入,先是充當官員和軍隊傣祿而發放,因此有不少已經流入了民間,反響很不錯,無論是銅元還是銀元,都成色不錯。”趙遠經連忙躬身回著。
“成色不錯,肯定有著化銅私鑄,情況怎么樣?”
“有,當然有,不過峻法嚴刑之下,誰個不怕?發行三月,因這事,已有三百人,按照皇上旨意,都是臨機處置,臣想零星或者有,但規模是沒有了。”
這三人都是青色的人才,王弘毅聽了笑笑,說:“規模還是有”不過只要開礦改進,生產的成本低了,就合算了。”
頓了一頓,又問著:“扶桑和我們貿易了沒有?”
突然之間問著這個”三人面面相覷,姚同迅速思考了一下,說:“和扶桑的要易的確有,不過數量不大。”
王弘毅略感興趣的說著:“那扶桑國內如何?”
“皇上,這個臣等不太清楚,不過據記載,現在扶桑國王已被下臣架空,征夷大將軍掌握全國,可又說眾將又架空了大將軍。”姚同仔細想著,才得了這點。
王弘毅并不覺得奇怪”心中卻若有所思。
日本國王被幕府架空,幕府又被大名架空,大名又被武士架空,這很正常,就不清楚是什么時代了。
如果大名割據已經表面化”那就再有利不過了。
王弘毅并沒有出兵占領的意思,至少在短時間內,他需要的,是貿易,是金銀銅。
中原大陸向來缺少金銀銅,而日本卻不一樣”向來有大量金銀銅”
不通過貿易吸干了才怪。
不過這事不急”王弘毅隨口吩咐:“令有司派人摸摸這扶桑國情況,回來稟告于朕。”
“你們都是有功,朕不能不賞。”王弘毅語氣平靜,說著:“陳清、姚同!”
“臣在!”兩人都“啪”的跪下了。
“你們都晉正七品宣德郎”明天就去吏部,讓吏部給你們補缺當縣令”你們都是有才能的人,但是不能不經過地方治理和考核,你們去了縣里好生學習和干事,朕對你們有期望。”
二人一聽都“嗡”的一聲,脫離秘文閣這個中心,讓兩人心里都非常失望,不過只得都叩拜:“謝皇上。”
見兩人叩拜了下去,王弘毅又說:“趙遠經,朕任你為八品承事郎,在這里就好好干吧!”
趙遠經又驚又喜,叩拜說著:“謝皇上。”
定了定神,趙遠經稟告的說著:“皇上,這一次秀女,已經選上來了,太后傳話,皇上要是沒有事,還請皇上回宮。”
三月來,寒意終去,春暖花開,大成的根基越發穩固,這次選秀,不少世家都愿意選出合適的少女入宮。
“朕知道了。”王弘毅卻沒有在意,揮了揮手。
此時,皇宮御花園幾道回廊,漢白玉欄曲折直通,這時湖泊兩岸,一排垂楊柳已經綠了,沿河擺著石桌竹椅。
清風掠過,柳絲婆娑,這里一片的歡聲笑語。
原是太后見春光明媚,心情大好,帶著宮人到御花園賞著春花。
陪伴在太后的有著皇后宋心悠、貴妃趙婉、謹妃素兒,更有幾個最近一二年新入了宮才人和貴人,其中也有謝綠蕊。
她們都是得了消息,在御花園湊趣。
更有著新進的少女,甚至可以說是羅lì。
只見她們都是年紀在十五六歲之間,一個個明眸皓齒,綽綽約約,這時眾多女人云集,或嫵媚、或嬌憨、或美艷、千姿百態,真有點仙女臨凡的風韻。
雖說皇帝在女色上并不算很上心,為了平衡,這幾年來,宮內已經選了三批秀女,這些少女年紀最大不過十八九,年紀最小也就十四五歲,都各有顏色。
不過能得皇帝喜愛,少之又少。
眼見著一后二妃榮寵不斷,又謝綠蕊有了公主,這些少女都是心里期待,太后為人寬厚,見在別處無計可施,許多人就去討好太后,進而接近皇帝。
有不少人陪著太后說話逗趣,坐著的皇后、貴妃、謹妃時不時的也會說上幾句奉承話著,一時很熱鬧。
只不過,這些女人,還是將太后看的太過簡單了。
太后年輕守寡,又帶著獨子過了一段貧寒生活,可還是大族出身,這些年過的又是富貴生活,內宅里的紛爭,太后心里明鏡一樣。
這皇宮內,雖由著皇后來掌管著宮務,可太后的眼線親信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太后并不貪權,兒子又極孝順,才顯得寬厚。
宋心悠目光掃過這些新入宮的少女,笑容不變,蔥白玉指輕輕拈起盞蓋”細品入口。
她是這后宮之主,這些后妃的事,她自是要做到心里有數,貴妃和謹妃一個性情溫婉”一個性情清冷,都是不貪權又沒有外戚的女人,幾年下來,她對這二人自是放心,可別的人…
有些少女實在太天真了,要找些機會敲打她們才成。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陛下讓小臣過來傳話,說今日政務繁忙,暫不能過來陪娘娘賞花!”在這時”一個服侍的內侍急步行來,稟告的說著。
聽到這話,本來還翹首以盼的女人,都是面帶失落之色。
她們本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早就聽說每次太后賞花”陛下會過來相陪,今日她們特意打扮一番過來,卻連人都見不到。
太后仿佛并未看到她們的表情,樂呵呵說:“政務要緊,政務要緊,哀家也不過是隨便看看”弊里需要皇帝特意過來”你去回話”讓皇帝好好做事,勿須掛念哀家,哀家在這里有著這些人陪,好的很!”
“諾!”內侍應諾退下。
太后帶笑容在御花園內賞花,不過片刻后,又對皇后說著。
“皇后”宮里的事,想必你比哀家更清楚,本來這宮中還算清閑,人一多了,閑事也多了起來,你身為皇后,掌管著后宮大小事宜,有些事情,萬不可松懈。”
“太后說的是。”宋心悠連忙站起身,說著。
太后坐在那里,看了一眼,知道這兒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點了點頭,隨后話鋒一轉,又聊起了別的事。
后宮暗流涌動,宮務處理這事,自是不會有人去告知皇帝,此時的王弘毅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同樣無暇去理會這事,正在外宮聽著下面官員回稟恩科一事。
摒退了奏事的官員,王弘毅坐在書案后面,翻看著這次參加恩科的學子名冊。
放置在桌案上的名冊,厚厚的一本,讓王弘毅頗感欣慰。
他記得第一次舉辦科舉時,參加的學子比他心中所盼的人數少太多,這與其說是面積大小,不如說許多人還在觀望。
去年平定二州,中原就在手中,自大不一樣。
科舉漸漸被接受,無論是世家還是寒門出身的學子,參加這次恩科的人,比前幾次多了許多,這就是朝廷穩固的象征。
這事,不必操之過急,不過目前看來,整個疆土內的人,都被這稱帝后第一場恩科吸引了注意力。
正王弘毅所料,恩科,在天下人看來,遠比法會案更重要。
不過在這里,已經有著一些苗頭,一些在職的官員和世家,都注意著這些學子,而學子也需要有著后臺。
因此出嫁、會宴,學會,層出不窮。
有些可以容忍,有些卻不可以容忍。
地球上,清朝入關,就發生舞弊,順治十四年先后發生了三次科場舞弊案,分別為丁百順天鄉試案、丁百江南鄉試案、丁百河南鄉試案,考官十八人全部處絞刑。
不過別在這里重演了,想到這里,王弘毅露出了冷意。
海關,宋府宋涵的別院里,趕去金陵路過此地的宋恒,正在和兄長商量著科舉。
“大兄,恩科之事,別的幾家都是什么反應?”宋家雖是后族,
同樣關注此事。
宋涵手里有著一些家族情報,見二弟問起,也不隱瞞:“幾家目前都沒有什么大動作,只是暗地里動作不斷,不過現在都還在正常范圍內。”
“大兄,他們這伎倆,豈能瞞的住陛下?陛下不去動他們,不過不欲去理會罷了。”宋恒冷笑的說著。
對這位皇帝,他們早已很理解了。
宋涵說著:“陛下剛登基,雖國勢已穩,北有胡人威脅,隨時準備戰爭,現在又有轟動天下的法會案,再鬧出什么事來,自不會是陛下所欲見。”
“就算有少許舞弊,只要各家和這些學子不要鬧的太過,陛下也不會在這時降罪下來,但眼下不會,不代表事后不去算賬”
“依大兄的意思,宋家不摻和這件事了?”宋恒問著。
宋涵搖搖頭:“不,宋家太孤也不是善事,把握分寸,處事低調而不引人注意才是最佳。宋家只需對有些有希望的學子,抱有一定善意,別的事就不要去做了。”
“大兄說的是,1卜弟明白了。”宋恒頓時領會了兄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