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盧帥答應隨我們一同離開,大人算是又完成下一件陛下叮囑之事,下官先向大人道喜了。”
大福樓內,劉朝的一個官員笑的說著,同時吩咐繼續收拾著東西。
劉朝一笑,說著:“這樣順利,我也沒有想過。”
劉朝是五品官,這次辦成了事,雖不可能立就晉升,但就是一筆大功,按照大成的園制,估計就要轉到大府里當知府,獲得管理地方的經驗,才可向上晉升。
坐在堂上,劉朝品著茶,慢條斯理的說:“貍下是惜才,盧帥此番跟隨我們回去,陛下自會高興…你們把那個物件也搬上船!”
指著一件金器,劉朝說著。
正在搬運著東西的人連忙應了一聲,兩人合力,將這金器也搬了出去。
看著空蕩蕩的花廳,劉朝浮現出微笑。
雖說這幽州將被胡人占領,可有著皇帝的船隊,大把的人都起了心思。
這幽州的大半財富,早早就被這些人轉移了。
逃亡的人也分著等級,最次的當然是流民,他們被分配到交州去開墾荒地,話說,這一年中,交州漢人人口由一百五十萬,激增到二百五十萬!
流民中幸運的,就去了蜀中,蜀地人口也增到了三百萬,基本上充實了,原本荒蕪之地也獲得開墾。
還有些流民就零星分布。
而有些錢的大戶,都攜帶著金銀細軟,去南方買地買房,充實了經濟。
至于有些大族,官伸,更是將幾個郡的金庫運去了南方。
這座城是盧高的根基所在,更騰個干凈連盧氏在內的世家、大戶、百姓,都是分批的乘船離開,除了幾千幽州精兵,這里已是一座空城了。
話說千里作官只為財當這特使,也有大把的好處,政績就不說了,單是為了早日上船,送的貨物財物,都有半條船。
當然這些財富不是劉朝獨享,上交一部分,打點一部分,下屬分一部分但就算只拿二成,折價就有十萬兩。
現在開國,田宅還不昂貴,買地太多引人注意,但弄個五百畝,城中買幾套鋪子和宅子,再用些點打點上司這前途就順利多了。
“眼下送消息回去吧,說,幽州節度使盧高率部即將赴金陵。”劉朝說著。
現在徐州已平,實際上和幽州隔離的不遠,水師已經都趕到了徐州駐扎,特別是現在二支艦隊都在幽州,有著聯系,很快就有回應。
“諾!”
節度使府許仲一進門就覺氣氛有異。
盧高坐在堂前的主座上,接見力官眾將。
說是眾官實際上文官已經不多了,左右兩個墩上坐著張泰和朱訥,是現在僅存的高級文官正雙手棒著茶杯,小心的喝著。
下面是林立的眾將,都是嫡系親信。
許仲悄悄打量盧高只見他沒有穿著甲衣,戴著金冠穿著袍子,只是氣色不好,許仲不敢多看,行禮,歸隊。
大殿里又恢復了寂靜。
許久,盧高深長嘆息一聲,說:“你來遲了一點,沒有聽到說法,我就再說一次,我已經決定降了大成皇帝,趕去金陵。”
許仲不安動了一下身子,沒有說話。
盧高又說著:“祖宗家業一日而去,我是心里難過,想想我祖父,為了建一點家業,對陣時,身受十七處創,連重甲都扎透了!”
“我父親征討,六個月連下十一城,威震幽州,才有了我盧家的基業,看來還是我無能無德了…不能保得家業。”
眾將聽了,再也站不住,都跪了下來。
朱訥也起身,說著:“大帥這樣說,我們就慚愧死了,大帥上位后,決策并無失誤,只是天運導致,有胡人入侵罷了。”
張泰也起身說著:“大帥,現在胡人不斷云集,漢民也被驅趕而來,這時不是說這個時候,還請速速決斷。”
“張先生說的是。”盧高平靜下來,擺了擺手,說著:“都起來吧!”
等眾將起身,又站著后,盧高說著:“胡人圍住了這座城,卻留了一門,這是兵家常計,不過現在正好,城中只有一萬人,我們連夜出城,就去臨海縣登船。”
“胡人不會發覺吧?”
“我們很苦,胡人也很苦,聽說一場雪下來,馬匹就死了上千,胡人在夏天就策馬進攻,沒有養肥,經過耿冬苦戰,早已經疲憊不堪,現在我們是幽州的一顆釘子,胡人必須拔除才能安心,所以才不惜代價苦戰。”朱訥淡淡的說著:“現在我們撤離,別說是不知道,就算知道,只怕會按兵不動,讓我們離去。”
古時城池極大,有著幾萬兵馬,不可能真的將一座大城團團圍住,頂多困住四門。
而這座城,所建位置有些險峻,胡人困住三處城門,這是攻城時常用的伎倆,留一線生機給城中守軍,這樣一來攻城更易。
其實大成皇帝派水軍援助,胡人并非不知情,不過的確是這樣,現在胡人已經非常疲憊,這顆釘子還有萬人,再拖一個月就不得了,因此寧可讓這支又硬又臭的敗師撤走。本文字由啟航 歹匕亓申提供盧高聽了,說著:“說的有道理,今天夜里連夜撤走!”
夜中,大批軍隊默默離城,踏步前行,雖在夜中,又是春天,沒有騰起濃密的煙塵,不過還是清晰可見。
一處丘陵上,數百騎圍著一人,遠遠而看。
這人就是忽爾博。
周圍親兵個個黑甲,馬匹扶著角弓與箭壺,還有各樣的長短兵器,每個騎兵臉上盡帶著強悍和戾氣。
騎兵中,還有上百人身披鐵甲,卻是非常精銳的貼身親兵。
就算在丘陵上,同樣保持著嚴整的陣列,確是令行禁止。
“殿下,就這樣讓他們走了?”有人說著。
“不讓他們走,還要拼光多少人?我們的馬匹再打一個月,只怕要死掉一半了。”忽爾博苦笑的說著。
頓了一頓,又說著:“而且他們是幽州漢人的最后抵抗,離開后,幽州就平了。”
說到這里,心中苦澀。
就算幽并二州平定,連成一片,但至少今年上半年,胡人走動彈不得了,必須把疲憊不堪的馬匹養肥養壯。
而這半年,南方稱帝的王弘毅,就能作出更多的準備,甚至可能攻下洛陽,把戰線推到黃河一帶。
想到這里,忽爾博心中苦澀無比,這時所望著幽州,盡歸所有,但已經失去了趁著漢人分崩離析的局面一舉搏殺的可能。
以后將是長期相持,不斷流血,直到一方“轟”然倒下。
“現在不能這樣了,必須按照漢人的制度,把漢人組織起來,為我們生產糧食,打造武器。”忽爾博默默的想著。
得了幽并二州全境,也到了采取懷柔手段的時候了。
這事不是很容易,也不是很難,父汗早就有人吹風,這時上書一說,必可如愿。
只是,就算這樣,啟用漢人,建官立制,收取漢人官員,重用漢人降將,能走多遠,還真的難說。本文字由啟航 歹匕亓申提供轉眼一想,忽爾博又覺得,就算不能入主中原,但漢人也是牙,氣大傷,退到草原后也能自保。
可所謂進退不難,想到這里,忽爾博松了一口氣。
過了一個時辰,見人都走遠了,忽爾博說著:“派岱欽占了這城吧!”
不管怎么樣,獲知城中有變的是自己,只要將此城攻下,幽州平定下來了,這是大功一件,而這會算到忽爾博身上。
聽著號令,一支騎兵出動,來到了城下,果半晌過去,無人射擊。
又派人搭著云梯攻城,云梯上的士兵登上了城頭,沒有人無人反擊,騎馬在城下看到這一幕,不少胡人將領怔住了。
“莫非城中無人了?”這些不知道的人,都在心中猜測著。
隨后發展,驗證了猜測。
城門大開,爬上城墻的士兵將城門打開,歡喜的高喊著!
顧不上懷疑,眼見著城門打開,胡人大軍立就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在城外攻了幾個月,就算再強悍的人,都受不了,都迫切需要一個城市來修養。
這是一場大勝,在這時,所有人的心里,還是這樣想著。
直到胡人進入城,四處察看后,愕然發現,這城中,不僅沒有百姓,而且凡是值錢的物件,能帶走的都被人帶走了。
不能帶走都被人毀得不能再毀,特別是里面沒有糧食,讓入城的軍隊都暴跳如雷。
金陵,皇宮王弘毅散步而行,進了御花園。
此時云黑天暗,顯得花園幽深,王弘毅漫步而行,遠遠聽遠處傳來一陣琴聲。
怔怔行了數步,注目景致,只見鼎上猛的一動,一股濃厚的氣運就涌了進來。
了王弘毅現在的地步,一郡一縣之得失,已經顯示不出了,這樣濃厚的氣運,必是根基深厚。
“秦王不可能,秦王要降,反應還要大,那就是鄭國公和幽州盧高了。”
“但是我還沒有傳旨說降,不太可能就這樣降了,那就是幽州盧高了。”
盧高究竟是在幽州稱王的人,也算是一條潛龍,現在雖已經窮途末路,兵不滿萬,但只要緩口氣,就依舊能夠影響天下,有此相不足為奇。
想到這里,已徹明,這時一陣風吹了進來,滿林吹得簌簌作響。
“山雨欲來風滿樓。”
王弘毅怔怔望著,盧高一降,幽并的戰局就平息,實際上天下就已經明顯劃分出來。
下一步,就是爭奪最后的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