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宏武元年皇宮,現在終于名贏其實。
書房內,登基為帝的王弘毅,和往常一樣,身著便服,坐在書案后,手里正持起一卷新起草大成律,一頁頁的閱看著。
成立新朝,按著慣例,這律法要改換一番。
王弘毅看的極認真,當放下書卷時,發現眼前的杯盞里,茶已涼了,這不是下面伺候的不用心,事實上有規矩,在皇帝閱讀政事時,內侍不許隨意上前,這有著窺探國政的嫌疑。
“來人。”略說著一聲,立數有人快步進來,在面前恭敬站立。
“再梭一盞茶來。”王弘毅說著。
內侍應了聲,下去只是一分鐘,就有著一個侍女,用雙手捧著一個盤子上來,端上了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王弘毅接過,若有所忍端詳著這一只青色茶杯,宮女走前一步,把原本茶杯接過來,躡著腳退了出去。
王弘毅喝了一口熱茶,噓了口氣。
顯得有火寬闊的書房內,溫度很高,靠墻燃冇燒著的火盆,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響,聲音不大,只因房間安靜,聽的非常清晰。
王弘毅雙腿微微有些酸漲,向后一傾,背靠在椅羊上,一個少女見了,立煎上前給王弘毅捶了捶腿。
王弘毅見她年紀還小,手勁尚有不足,說著:“不用捶了,讓人去備輿吧,朕一會要用。”
前段時日忙碌,這幾日有些疲倦,王弘毅揉揉眉心,看著少女快步出去,心中卻有些事情,還在介懷著。
登基大典已過,大成王朝鼻代大燕王朝,不過北方強敵虎視眈眈,南方又有著些不穩因素,不可能因登基而疏忽。
當然,現在還有一件事,就是,“明正典刑”。
十三司奉旨而動,快信傳遙,在各省作起了準備,并且得到的情報,也讓他難以釋懷,有些寺廟還是暗暗行動,枚意與皇權對抗,這自然是取死之道。
想到這里,王弘毅目光又落到文案上大成律上。
登基大典后,王朝上下官員忙碌起來了冫第二日下詔,大赦天下,大罪減小,小罪化無,王土之上,莫不歡欣鼓舞。
第三日再詔,令內閣和刑部修正律令、禮儀、雅樂,當然,這是一個長期任務,能在宏武十年完成就算了不起了。
第四日詔,修正內宮制度,宦官制度“宦官和女官止于五品,不得兼朝廷文武銜,不得預外事,預者斬……太監總官是內常侍,正五品,掌印太監正六品……,“…皇太后、皇后…,四正妃,眾妃,貴姬、貴人……,第五日詔,三月開恩科。
這些都是這幾天的工作,特別是大成律,是新起草的律法,與楚國律法區別不大,只有幾條做了小小改動,畢竟治一諸侯國,與治理天下,終究還是不同,在沒有成熟前,不必改動。
而關鍵卻是氣運王弘毅凝視著自巳頂上的云氣,只見一鼎懸在空中,外表看上去并沒有太大,但實際上卻大了許多,洪流一樣的白紅之氣,繼續進入鼎中,轉化成氣運,卻似乎沒車多少增長,十分之一都不到。
看這樣子,半年能積蓄出開戰的氣運,就差不多了。
不過,要作的事,還是必須作。
王弘毅眼神有凝,看著一份旨意,這是誅殺的明旨。
圣旨全長三尺,寬一尺,用的是金黃冇色絹絲,兩邊執手之中,是兩條對稱的飛龍,中間有“奉而枚命”四字陰文篆書。
上面已經有字,王弘毅看了上去,只見一股紫氣在宇中流轉。
王弘毅拿起圣旨看了看,取出玉璽,染了朱泥,雙手扶住玉璽,對著圣旨中間,雙手用力按了下去。
當王弘毅抬起玉璽,圣旨上頓時就凝聚出一條條律令,和虛空中無數的律令鎖鏈相連,幾乎同時,鼎中氣運又少了一絲,波動了一下冫“陛下,輿備好了。”這時,一個內侍低眉順眼的走了進來,在王弘毅的面前說著。
因登基后,宮中又多了一些人,一些原本位低的內侍,得以提拔上來。
原本蜀王宮的老人,都基本上獲得了官身,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王弘毅登基過后,他身邊的人自是水漲船高得了些實惠。
被人服侍著披上外袍向外走去,兩手間握著的是個小暖爐,造型甚是精致,平日里甚至可做把玩之物。
步出外殿殿門,一陣冷風吹過,雖到了初春時節,可等著天氣暖和下來,卻還是要有段時日呢!
龍輿已備好,十幾個甲兵站立左右。
王弘毅步下石階時,早有人上前小心翼翼的服侍著他上了龍輿。
“陛下,可是去后宮?”內侍小心翼翼問著。
“恩。”王弘毅想到自己心里惦記著的事情,吩咐說:“去德秀宮。”
德秀宮,是謹妃素兒所住宮殿。
在王弘毅登基后,后宮各殿都被重新命名,謹字,本就有著喻意,雖是贊揚必蜘及有著少許抑制業意,而謹妃所住宮殿取個,“德秀…”弛徹被有著特定的喻意,只是不足為外人道。
內侍得了命令,朝著他人一打手勢,眾人都走動起來。
龍輿不快不慢的向著后宮行去,一路人所遇宮人,都是匍匐在地,以迎圣駕。
登基過后,一國王侯,成了一朝天子,自是尊貴更勝往昔。
樹木這時偶有抽出新芽的,不過卻只是寥寥,淺綠之色,如點點之星,在尚白的樹梢旁搖曳,隊伍踏過留有殘雪的道路,嘎吱嘎吱之聲,隱隱傳來。
早有人先去德秀宮傳信去,王弘毅到時,德秀宮的宮門大開,兩排恭敬站立,身著宮裝的謹妃笑容淺淺的站在宮門前,見到車駕到了,在兩個宮人的陪伴下,一步步從高高的宮殿石階上走下來。
“妾身見過貍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弘毅走下車駕的同時,她已盈盈下拜,頭微垂著,露出雪白脖頸,在這寒冷季節,后宮之中只有這位謹妃能不畏嚴寒,即身著的宮裝并不厚重,卻依舊膚白柔嫩,寒風在其身邊半尺驟然而止,絲毫無法動她分毫。
世人不知龍神入體,只道是天生所致,不顯衰老之相。
“愛妃免禮平身。”王弘毅親自將她扶起,二人相視而笑,羨煞了一旁的宮人。
人人都道陛下后宮中,有三人地位穩固,一是皇后,是陛下的結發之妻,身為正室,育有嫡子,地位無可動搖。
二是貴妃,是陛下日時納娶,同樣膝下一子一女(去年十月生公主),與陛下情誼非比尋常。
再一個特殊是這位諉妃,雖無子無女,卻在宮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自從王弘毅稱王以來,后宮女眷漸漸增多,并非只有一后二妃。
其中容貌勝過這三女,亦不是沒有。
各地為了獻女入宮,多絞盡腦汁,又豈會容貌平平?
可論起恩寵來,再無人可與這三人比肩,目前多是貴人之流。
話說后宮制度,第一當然是皇太后,其次是皇后,并沒有皇貴妃,下面就是四妃,以貴妃為首。
再下面是“莊妃”、,“麗妃”、“梅妃,等雜號妃,謹妃在其中。
再下面就是大人,再下面就是貴人,而最低級的就是才人了。
按照制度,凡受臨幸的少女,必加“才人,這封號,稍微寵愛,就加“貴人”。
而秀女謝綠蕊,因懷孕晉到貴人,生了一個公主,又加到了,“夫人,。
兩叮,公主都太年幼,等五歲再正式到號,這不多說。
謹妃德秀宮離陛下的宮殿極遠,所處位置雖清雅幽靜,可但凡后妃,又有幾人愿住這偏遠地方,遠離君主?
即是如此,入宮數年來,她的恩寵從無減少。
不少新入穹女子,自知無法效仿皇后貴妃得寵,欲學這謹妃,以清冷秀麗吸引圣眷,卻不知謹妃之所以得寵,靠的并非這些。
現在謹妃,職權廣大,影響著與大成王朝政權范圍內的鬼神,早非當日的小小龍女。
“你們退下吧,不經傳喚,不可入內。”到了后殿,謹妃操退了眼前宮人,一雙略顯狹長的美目看向面前的王弘毅:“陛下,妾身已將陛下您交待過的事情辦妥了,還請陛下過目。”
說罷取出一個精致小匣,遞了上去。
王弘毅接過小匣,慢條斯理的將其打開,發現里面是一疊文件,記錄的是她所觀察和得知的情況。
“陛下登基后,我們對冥土的干涉力大幅度加強,不過雖追利三代,但事實上只有王遵之真的受封帝位,成了鬼帝。”
這話也只有素兒能說。
王弘毅看向素兒:“大成王朝下鬼神,雖非受你管轄,卻由你來傳話約束,近日可察覺有異?”
“陛下,并未察覺有異。”謹妃說著。
王弘毅眼眸里閃過冷意,淡淡的說著:“這樣一來更容易了。”
他說的并不明白,謹妃卻聽的明白,在她的眼中,這位新登基的君主身上,散發出的那殺意,幾乎可以凝成實質。
謹妃臉色蒼白,想到過不了幾日,這大成王朝國土所在之地上,就要少了一批修士,難免有些免死狐悲。
再修的精深,不能真的成就仙道,只要還在這凡世上,就要受到王者管束。
不過反過來,當權者所殺修行人過多,同樣不好。
想到這里,謹妃素手斟茶遞與王弘毅,同時勸向:“貍下,事關謀逆之罪,那些人自是罪無可赦,但亦不可殺傷太重…”
王弘毅知其所說之意:“愛妃無須擔心,此事朕自有分寸。
“妾身就祝陛下能早日平定此事。”謹妃知道這事再細問,就是干涉朝政了,于是立就轉了話題說著。
王弘毅笑道:“你只等著好消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