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郡地界,官道上一女隊伍飛快向著郡城方向行進。
整支隊伍,不過千人,雖然是廂兵,一路行來,速度不快不慢,推著上百車輛,上面鼓鼓漲漲,都是載運著糧草插重。
廂兵無人說話,走的很是齊整,遠遠看去,一片紅色的海洋。
打前的是三個軍官,為首的正是當日在演武堂中挑戰眾學員而大勝的牧融,現在是這支軍隊的主官。
牧融身材魁梧,臉容粗黑,眸子卻隱見寒光,戰袍吹開,露出里面鐵質甲葉,回身掃看著隊伍,很是滿意。
在他看來,雖言廂兵,實不比吳軍正規軍差。
左面一個軍官,卻是黃杰,面容冷峻,容貌普通,因表情嚴肅,而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冷冽的肅殺之氣。
雖只是隊正,但是由于是演武堂出身,份屬正規軍軍官,比起廂兵中土生土長的軍官,更勝一些。
右面是石家謙,身材高瘦,不到二十歲,胯下是一匹黑馬,看起來雖年輕尚輕,卻不會讓人望之小視。
此時已是酷夏時節,道路兩旁草木繁密,絲毫掩蓋不住這支隊伍走過帶起的塵土。
偶爾會從茂盛的草叢里、樹冠中飛出驚起的鳥類,嘰嘰喳喳,給這夏李平添幾分呱噪。
天空中,云彩一絲都無,一顆太陽,高高懸掛在天際。
又是上午,火辣辣的陽光,直直的投射下來。
即便陽光火辣,隊伍前身著鐵甲的三人,毫不叫苦叫熱,面容平靜,只這份忍性,就已是難得了。
后面行進中的士兵,穿的是紙甲,雖不笨重,同樣悶熱難耐,只是軍紀森嚴,也只是時不時的擦擦額頭的汗,繼續行軍。
在這支隊伍中,幾面旗幟迎風招展,旗幟上,都繡著一個“楚”字。
快臨近午時時,一片烏云遮住了太陽,周圍還刮起了小風,隊伍中沒有人說話,前面三人,都隱隱聽到了嘆息之聲。
“呵呵,這是陣及時風。”牧融微微笑的說著,正要再說些什么,卻被人給打斷了。
“報!”此時距離郡城僅十里,前方忽有人飛馳而來,看騎士的衣甲穿著,正是這支隊伍派出去的探馬。
“隊伍先停下!”見到有己方的探馬歸來,牧融將手高高一抬,隊伍迅速停了下來。
三人都勒住了韁繩,胯下戰馬打著噴氣,卻不得不停下來。
很快探馬,就來到了這支隊伍的前面。
來到三員軍官的前,這個騎兵從馬上翻身下來,跪倒在地,向著三位軍官稟報:“稟報,所得消息已被確認,廬江郡全境都被樊軍門平定!小人已查看過,城頭所掛的確是我軍旗幟!”
“廬江郡全境都被樊軍門平定了?不愧是樊帥,果用兵神速,你辛苦了,下去再探!”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牧融再次開口,沉聲說著。
“衛帥,既郡城被婪軍門攻克下來,我們就繼續行軍吧!早日見到樊軍門,也好交差,并且早日去上陣殺敵!”黃杰說著。
石家謙騎著一匹棗紅馬,先沒有說話。
三人在聽到探馬探報后,心情有些復雜,他們此次被提拔,派來魏地,聽了情報,難得沉默了一會。
一方面是為自己一方有著這樣的實力而振奮。
和樊流海會合,就會在弊流海帳下聽令,樊流海指揮得當,對他們來說,并非壞事。
樊流海這樣快就占領一郡,說明在帳下,有著不少能將,那是否還有著他們三人的用武之地?
武將者,此時是建功立業時,而且三人都年輕。
石家謙怔了片刻,才說著:“我也正有此意,既這樣,我們就盡快去與樊軍門會合吧!”
牧融聽了,掃看了一眼,說:“二位說的不假,還是早些去見樊軍門為好。,早去會合,能多些機會,這次突然之間提拔,實屬難得,要是他們不能抓住這次機遇,何時才能再有出頭之日?
既三人都抱著這個想法,隊伍自是加快行軍速度,向著郡城飛速行進了。
一路走來,所見的景象,并非全然殘破不堪。
有些城鎮,甚至并無什么破壞,村鎮中的百姓并不太過恐慌,只是走在路上,發現行人少了許多。
所過百姓,見這支隊伍過境時,還有些恐慌,當他們看清過境是楚軍,雖然還是避讓隱藏,卻不至于連夜奔逃。
所見所聞,讓這三人心里感慨頗多。
就在牧融率領著千人隊伍向著廬江郡的郡城行進時,在一個方向,一支人馬也在向著郡城的方向行進。
這支隊伍由于是回城述職,只有百騎,為首的是吳興宗,此時臉上帶著淡淡笑容,正在和身旁的一個親衛說話。
“周泰,這次回去見婪軍門,我定會向樊軍門為你們報功,西坡縣這次能被守住,你和周先生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吳興宗越看身后的周泰,越覺得此人自己收的甚妙。
要不是周泰的父親周書成協助自己,別說西頗縣城能否被守住了,當日能否順利攻克下來,都是個問題。
而周泰此人一身武藝,也相當不錯。
這父子二人的恩情,吳興宗記住了。
“報!”正當吳興宗與周泰說話時,在隊伍的前方,官道一個派出去的士兵,策馬到了隊伍前面。
“小的剛從郡城歸來,樊軍門知將軍將至,讓小的傳話給將軍,讓將軍務必在午時之前趕到郡城!”探馬翻身下馬,向著吳興宗稟報的說著。
牛時之前?
吳興宗聽后,微怔了一下,隨后吩咐說:“傳令下去,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午時之前,趕到都城!”
“諾!”這支隊伍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在午時前,吳興宗帶著人果來到了廬江郡的郡城前。
廬江郡的郡城城墻,此時看來已破損不堪,看的出來,剛剛經過一場戰役。
不過在豁口的地方,用著石塊暫時堆著,而在護城河上,吊橋高高懸起。
城頭上戒備森嚴,見到這群人靠近城池,雖隊伍打著楚軍旗號,還沒有被立刻放行。
“你們先在下面等著!我這就去叫將軍過來!”向他們問話的士兵在問了一會之后,朝下方喊著。
片刻,就不見了人影。
守城兵卒依舊在城頭,拉弓搭箭,劍拔弩張的盯著下面。
又過了一會,有軍官出現在城頭,向著下面看了一會,又檢查了兵符,認出了吳興宗,才說著:“放下吊橋,光許入城!”
“…諾!”士兵忙跑了下去,片刻后,吊橋就被放了下來。
隨著一陣吱呀呀的聲音中,城門也被人從里面推開。
“走吧。,看到這情景,吳興宗一揮手向前,后面百人,跟著他相繼進了城。
他們進去后,郡城的城門再次閉合上,吊橋重新被懸掛了起來。
雖楚軍已是攻下了廬江郡,魏軍隨時可能反攻回來,守城的楚軍相當謹慎。
進入郡城后,吳興宗在放他們入城的軍官指點下,前往了城中中軍所在營地,這座營地內,駐扎了三千人,別的駐扎在城外。
吳興宗在營地外下馬,說明了來意。
隨他歸來的兵卒,被安排下去休息,他在一個士兵的帶領下,向著帥帳走去。
“報!”此時,卑帳內弊流海坐在上首,正在與一些軍官說話。
外面進來一個兵卒,跪地回稟:“將軍,吳興宗帶到!”
樊流海聽后,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
“讓他進來。,“諾!”
不一會,腳步聲傳來,吳興宗一身戎裝的從外面步入帥帳,一進來,就跪倒在地,向上說著:“末將吳興宗,前來交令!”
此時正是七月盛夏,太陽當頭,蟬鳴樹靜,往昔時,必是家家都在乘涼歇晌,吃瓜喝茶,但是這時,經過戰事,自然人人都躲避,街上行人不多。
這時一個道人,正沿街而行,經過幾處半開半閉的店鋪,轉過了七八家,到了一處茶鋪前,這茶鋪門前有一顆大魏樹,柜臺前坐著一人,穿一身洗得雪白的衣服,執扇喝著茶水。
這道人就進去了。
這人一抬頭,就不由一怔:“這不是靜棒道長么?”
靜林道士見問,入內端詳著茶葉,說著:“是啊,才進城,就遇到了戰事,今天出來買些茶!”
這人就笑著:“原來是這樣,來,坐著說話,我泡的大紅衣,解渴又解暑!”
說著,又皺著眉嘆著:“本來這時是大賣時,只是一戰打下來,不知道要多少時日才恢復正常,我的生意啊…”
道人就坐了,喝了一口,說:“廬江郡被打下,魏王不會罷休,必有兵事,別說生意了,能太平就不錯了。,說著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