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王弘毅還沒有稱帝,因此還以垂正十八年記。
垂正十八年一月金陵賴同玉和薛遠都進了金陵,賴同玉已經進了禮部侍郎,有著正經的差事,薛遠卻掛著正四品奉朝大夫的官,很是清閑。
王弘毅對薛遠這樣命格不高者,已經找到了辦法,就是“養”!
不給實權以免誤事,卻掛著官職養著,所謂居移氣,養移體,只要不怕浪費,總能慢慢養出來。
話說一日,這道人上了一處府邸門口。
這人是投靠了王弘毅的謹清道人!
他這次是籌辦著,在金陵城中建造一座道觀。
“在金陵城內修建道觀,對吾門派必有助益”謹清的師傅德樸道人見了金陵氣相后,就是這樣想著。
只見這府門門口,有人傳了進去,片刻,有人出來:“有請。”
謹清道人走進大門,就見著薛遠迎接出來:“原來是道長,快請進。”
只見這府第雖不算太大,卻非常精美,院中有著玲瓏假山,假山上的雪還不曾融盡!走廊左右,又有著曲曲折折欄桿,再行了幾步,就見得上百樹梅花,都微微含著紅菩。
謹清道人就贊著:“如此幽雅,不消半月,這梅花就大放可觀了。”
薛遠也有些得意,一拱手說著:“這是王上的賞賜”
這條太街,原本有許多大燕皇親國戚的府第,每座豪宅宏偉壯觀,大院套小院,樓閣連云,庭院深藏,現在自然便宜了王弘毅,作賞賜功臣所用。
并且薛遠現在正四品,每月領主石米,月俸二萬五千文,俸祿相對豐厚,養活一家綽綽有余,但假如要大量交際,就捉見襟了。
不過王弘毅倡賢不倡廉,并不禁止經商牟利。
雖然沒有到學宋太祖“多積金、市田宅以遺子孫,歌兒舞女以終天年”,也沒有宋太宗下詔:“令兩制議政豐之術以聞”(令官員們研究理財求富之道),但是態度很明確,因此許多人有門路。
連薛遠都在金陵開了家店鋪。
到了一處廳中,就擺上酒來,用火鍋,里面一層貯了燒酒,用火點著,焰騰騰的,卻無一點煙火氣。
兩人吃著欣賞著美景,到了最后,上茶。
“近來聽聞你要建道觀,我也捐個五十兩銀子。”薛遠說著。
謹清道士就行禮:“多謝大人”
而幾乎同時,外殿。
“王上,德樸道人到了殿外。”
“讓他進來。”
“諾。”
片刻后,內侍從偏殿出來,對著外面的德樸道人說:“道長,請吧。”
“有勞了。”向內侍道過謝,德樸道人進了偏殿。
進去后,向里走,在距離上座有著十幾米的位置,他行禮:“貧道堊德樸,見過王上。”
“無須多禮。”王弘毅微微笑著看著,對待這些人,王弘毅一般還是相對客氣。
只要對方不糊弄自己,不陷害自己,他不會給予責罰,但是在他的境內一日,對方就要遵守他的法紀一日,這卻是不能例外。
“道長見孤,可為了修建道觀之事?”德樸道人就曾派人上書過,否則王弘毅也不可能這容易就準許前來。
“王上,正是為了修建道觀之事”德樸道人行禮。
“此事孤了解過了,道長既打算在金陵建一道觀,可是尋了地方?”王弘毅說著。
沒想到這件事,楚王居這么容易就答應了下來,德樸道人忙說著:“因來的倉促,又未得您的恩準,還不曾有尋著好地。”
“這件事孤準了,你下去后,就可去尋地了。”王弘毅說著:“到時孤自有門牌賜下。”
聞聽此言,德樸道人連忙謝恩。
見德樸道人應下了,王弘毅緩緩說:“道長無事了,就請自吧。”
“貧道告退。”看著德樸道人走出了大殿,王弘毅思索著前段時日發生的事情。
金陵是一處寶地,自順利平定吳地后,一些輔佐于他的修行人,都紛紛上書請求在金陵獲得一地建立寺院道觀。
這點事,王弘毅自是不會反對。
“王上,有急報!”正思索著,門外有人進來,單膝跪,稟報的說著。
“呈上來。”王弘毅說著。
有內侍過去,將手中的情報接過來,略檢查了一番后,遞交到王弘毅的手上。
將情報接到手中,展開一看,王弘毅皺起了眉。
也許受到了自己刺激,草原發展比歷史上更快,現在基本上已經收編了大量草原部落,高達勁個千戶。
只怕最多只有一年,明年就會大舉入侵了。
“王上,張大人求見。”這時,又有人在殿外稟報的說著。
“請他進來。”王弘毅說著。
這時到的是張攸之。
在王弘毅接到這份情報的同時,張攸點也得到了情報,張攸之對草原生的事情注意不多,可自王弘毅隱隱透出對方是大敵后,對這方面的情報,張攸之關注的多起來。
不一會,張攸之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臣張攸之,見過王上。”在王弘毅的面前,他恭敬的行了禮。
王弘毅說著:“張卿免禮。”
又讓人給張攸之賜座。
隨后說:“張卿你來的正好,孤這里有一份情報,你先過目。”
這時留在殿內服侍著,只有一位親信的內侍,別人早就退下了。
內侍從王弘毅的手上接過情報,小心翼翼的遞到張攸之的手中。
張攸之展開這份情報看了,說:“臣來見王上想說的正是此事。王上,臣還不知草原已強大如此“這段時日查閱了相關情報,實是令人驚小“…”不知王上可有什么對策?”
“胡人野心勃勃,有吞并中原之心,二年內必定入侵中原“草原騎兵向來膘勇,孤這兩年來,也是心中擔憂”
“王上還有一事,臣不知當許不當講?”張攸之開口說著。
王弘毅看他一眼:“但講無妨。”
張攸之說:“前幾日臣閱看草原的一些情報,發現,胡人大汗四子忽爾博周圍,有大量漢人,其中頗受崇信有一道人,道號德陽,是北明道金世卿的弟子,此道人帶著一眾弟子現就輔佐在忽爾博的身側“此事并非是機密,王上也早就知曉了?”
王弘毅點點頭:“此事孤的確早就知曉了。”
“王上為何還親近德樸道人?”張攸之微微皺眉:“就算北明道七支各為其主,但必有著聯系,王上不擔心到了關犍時,會出了變故?”
“此事孤早就想過了。”王弘毅沖著張攸之搖頭笑笑:“這件事,張卿不用再管了,孤自有決斷”
王弘毅這樣說了,張攸之不再說了,只是在退出大殿后心里對德樸道人還是有些不喜歡。
有著親近在敵方做事,還頗受器重,這樣的人,會遭人懷疑是在所難免的事。
再說德樸道人,出了宮門后,就上了馬車直出了內城,暗暗的松了口氣。
赤龍已成,有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初見楚王時,只是覺得頗具威嚴,現在卻是深不可測。
挑起車窗,向著已行出去的內城看去,只見皇宮中,赤氣凝聚不散冉冉而起,在空中盤旋不斷,宛然一條巨龍!
當然這些普通人是看不到,頂多一進皇宮感覺處處都透著威嚴肅穆。
想到遠去草原的師兄一脈,德樸道人又嘆了口氣。
草原的情況,他也有些耳聞,雖各為其主,二人之間的聯系并沒有中斷,他也從師兄那里了解到了一些草原情況。
從師兄德陽的字里行間,都看的出,師兄對忽爾博很是滿意,無論是忽爾博的自身韜略魄力,還是實力,都非同小可,甚至德陽道人在信中,還隱隱有著規勸自己之意。
“這世間真龍,會落到何處?”一想到這件事,德樸道人就微微的苦笑。
若非是當日師父一次測算,又怎會鬧出這事來?
搞的幾脈的師兄弟之間,都隱隱競爭。
不過現在想來,師父是看重草原黑龍。
可以他來觀,赤龍已成,楚王的實力比草原絲毫不差。
這樣想著,馬車就到了住處。
有隨他同來金陵的弟子迎出來,將恩準建觀的事情一說,在場的道士都很是欣喜。
又有官員到場,說是奉旨督辦建觀之事,德樸道人感謝了一番。
建觀的事情從這一日起,開始籌備起來。
與此同時,德樸道人思前想后,還是寫了一封信給了師兄德陽道人。
幾乎同時,一隊人正在白明山。
這處大燕最后一條龍脈,現在早已 經失去了龍氣,這時,雪下的雖小,可綿延數百里都被蒙在里面。
滿山枯老的樹木,在風雪中簌簌抖動。
十幾人穿著油衣,泡透了的靴子踩在泥道上,發出響聲,在山上尋找著。
為首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人,白凈臉,目光透著冷峻,站在一塊巖石上看著。
片刻,一人下來,行一禮,稟:“師叔,我們尋了三遍,還沒有找到平山印。”
“哼,這時不尋,等以后難尋了。”這人盯視著,徐徐說著:“…立刻再找一次,你們仔細著了!”
這人怔了一平,說:“是!我們都知道要緊,不過幾次都找過了,是不是給那兩個叛徒給拿了去。”
這中年人一怔,覺得有可能,說著:“不管怎么樣,再搜索一次。”
“是!”
眾人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