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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碰撞(上)

  十數架霹靂車推上城前,在隊正的命令下,絞輪咯吱咯吱聲的仰起來,達到一個非常陡的角度,推槽拉斗,填上巨石。

  有一個什長,呼喝命令著:“最大上弦蓄力”!

  二十個士兵奮力推轉著輪,將三十條弦臂逐一拉滿,繃到最大射程上。

  “射!”一聲號令,十數架霹靂車,一齊放出,只見巨石呼嘯破空而去,時間猛的頓了頓,就見到城上“轟隆”,塵土彌漫。

  鐘文道身體都一震,幾乎站不住,身前身后都是一陣騷動。

  “主公,敵軍現在集中這巨型投石車攻擊一點,時間長了只怕受不了!”有人就上前惶急的說著。

  鐘文道尤然不覺,卻看著下面。

  只見郡城下,密密麻麻的遍布著旌旗招展的蜀軍,一隊隊衣甲嚴明的士兵,在一箭之地外整理著這巨型投石機。

  不遠處是隨軍的匠人叮叮當當的修復和組裝器具。

  后面的軍營,連綿數里,巍然不動,除了偶有戰馬嘶鳴,卻一片沉靜,很有些幽深莫測的味道。

  赤旗連綿,大軍悍然不動,卻不時有著兵甲精良的小隊騎兵,縱馬策到城前,搭弓飛射,精準的在城垛后面制造出一聲慘呼,大聲的笑罵,激起一片喝彩。

  “此獠精通兵法啊!”鐘文道喃喃的說著,臉色蒼白。

  大軍最忌無所作為,這小隊騎兵奔馳耀武揚威,看似并無意義,卻非常能激勵士氣,化解郁悶。

  剛才說的話更是可怕,上面連綿十日攻擊,各片城墻都有不同損壞,這時一集中攻擊一片,更是眼睜睜著看著城墻不斷出現裂縫。

  高高的城樓上,雖然漢中城內死傷實際上不多,但心中不安卻絲毫不減,連綿十數日只能被打,不能攻擊,士氣已經跌了許多了。

  孤城難守的道理誰都知道,可是王弘毅的軍隊,能及時趕來嗎?

  鐘文道并不是郭文通的老人,也不是響應的故舊,只是手下有些班底,和郭文通有些來往罷了。

  所依靠的就是漢中的價值,能不能及時趕上,卻實在不知。

  “轟隆”,巨石繼續攻擊著,一連串巨響,一處城墻又是一大片沙塵碎石,雖然沒有倒下,卻和重傷的戰士一樣,傷痕累累了。

  枕兵城外,四萬蜀軍一齊喝采,震耳欲聾,片刻,響起了收軍的號令。

  蜀軍一千精騎策馬上前,又有著左右方陣上前,霹靂車的軍陣,有條不紊在掩護下,緩緩退回大營。

  這時,大營裊裊的煙火,傍晚的夕陽照耀,暮色暗淡,殘陽如血,將地面上的一切都罩在一片血光中。

  王弘毅見此,回到了自己主帳內,后面親兵隨王弘毅身后亦步亦趨。

  王弘毅回內帳撤下了衣甲,白日大軍攻擊時,就算是王弘毅,也必須穿一件金甲,幸虧可以用紙甲代替,照樣金碧輝煌,只是還是汗流滿背。

  這時洗了洗,撤下了衣甲,換上了衣袍,卻沒有戴冠,由親兵隨侍在旁,顯得很隨意,走動幾步,就遇到了張攸之和虞良博進來。

  王弘毅上下打量了一下:“都辛苦了,軍務政事繁忙,兩位卿家要注意休息。”

  二人聽了叩頭謝恩。

  虞良博起身說著:“主公待我們親厚,我們敢不效死,我們也會注意休息,請主公不必為我們身體擔憂。”

  張攸之笑著:“臣比良博還小著三歲,年輕著呢!”

  王弘毅一笑,取了金冠來戴上,咳了一聲,頓時帳內氣氛就不一樣了。

  王弘毅不立刻上座,從案上抽出兩封折子,遞給兩位秘文閣的領班,說著:“你們看看吧,一封是關于薛遠和張玉溫的遷民,一份是關于郭文通,都不長,你們先看著。”

  說完才上了座,神清氣明的喝著茶。

  “薛遠和張玉溫的遷民,大體上不錯,這折子上報告的是有些刁民和土豪乘機腦事,昨兒消息都到了,自請處分,你們看著辦吧!”

  張攸之和虞良博都凝神看著折子,片刻后,虞良博咳嗽了一聲,上前說著:“臣已閱完,有事稟告。”

  王弘毅看了看,點頭說著:“說吧,你們兩人都是秘文閣領班,張玉溫也是秘文閣出身,不要存有顧慮,秉公參議就是了。”

  虞良博就說著:“是,臣以為,薛遠的舉政,一是主公的命令,二的確是有益于百姓,這大處上就沒有錯!”

  “至于這次五百半途遷移的流民起哄鬧事,不肯遷移,甚至還扣壓了官吏,這就是實務了!”

  “實務不能比大處大,臣以為,就必須狠狠鎮丵壓。”

  “至于鬧事的原因,是薛遠和張玉溫嚴酷,不給飯吃,還是有人趁機鬧事,統統等鎮丵壓后再調查,以作發落。”

  不想虞良博對這方面,卻是狠辣之極。

  王弘毅聽了這話,沉思片刻,突然問:“張攸之,你看怎么辦?”

  張攸之低著頭想了一陣,說:“這沒說,薛遠手上有兵,讓薛遠立刻鎮丵壓,拿住為首審判,大軍在行,出這事,就必須狠狠鎮丵壓,我同意虞大人的意見。”

  “當然事情的來由,必須弄清楚,剿殺錯了不怕,怕的是有人效法,無論是官,是民,是民間。”張攸之思量許久,緩緩說著:“主公,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這時影響很大,嚴令封丵鎖消息,不得妄自傳播,同時應該派十三司以及有司調查,迅速處理,不能拖延。”

  王弘毅聽這番安排,覺得很是縝密,看了一眼,笑:“不錯,這事就交你辦!”

  張攸之答著:“是!”

  王弘毅望著外面,說著:“這事就這樣,還有郭文通的事——張攸之你說說。”

  “是,臣以為,此事不難。”

  “首先,這漢中城雖然城厚,經過十日不停的轟擊,早已經傷痕累累,若是集中轟擊,三日必破。”

  “其次,根據第二次送來的情報,郭文通破梁川郡,損失不小,有七千人,郭文通現在本部,不過二萬,久戰疲倦,他敢過來就是利令智昏!”

  張攸之說到這里,斬金截鐵,眾人都肅然動容。

  滿帳中靜寂,只聽帳外簌簌風聲。

  “不過郭文通這二萬人,都是精兵,秦川之兵,百戰之士。”張攸之皺眉說著:“屢次大戰都用著他們,特別是還有著五千人的騎兵,這實是可懼,若是大戰,我軍雖勝,折損怕也不小。”

  說到五千騎兵,的確使王弘毅皺眉,聽完張攸之的話,他微微仰臉望著帳上,沉吟片刻,說著:“秦關有騎兵,荊州有水師,都不好打啊!”

  說罷嘆息,片刻,又說著:“說吧,我們應該怎么樣辦?”

  張攸之一躬身,說著:“主公緩打漢中,是為了考查郭文通的心意,現在已經出來了,主公就必須一舉破了漢中,才能在漢中城下決戰,又一舉攻破郭文通。”

  “依臣看,打下漢中是關鍵,現在主公可派一先鋒,稍稍阻擊,等漢中平了,再引兵到城下不遲。”

  現在,漢中有兵一萬,如果郭文通來的快,還沒有徹底平定,反就是王弘毅里外受敵了,雖然這可能性很少,也不可大意。

  “說的不錯,那就用樊流海的龍驤都,讓他率本部去阻擊。”王弘毅點了點頭,說著,作此決策。

  此時,一處山頂上,昭德祠。

  昭德祠是一高臺筑樓祠堂,本是紀念前朝大臣蕭陽而建,有前朝書法大家所提。

  由于安定漢中,活命數十萬,又明智等待真主投靠的功績,蕭陽死后,自發受到了百姓建廟。

  《漢中志》卷91云:“(蕭陽)歿,時人哭之慟,權葬于峙山,又立祠于山,有紀功碑,靈應錄見于廟云。”

  記述時用一“權”字,說明立廟倉促簡陋。

  用了“靈應”的字眼,頗能說明蕭陽屬不合禮義而設置的“淫祠”,卻又有靈驗,當時尚未經過新朝的任何批準和認可。

  但是,從淫祀到廟食的時間很短。

  “…帝聞,詔許祠封侯”,因此成為了合法祭祀。

  此時,小樓上,數人觀看著下面,只見漢中城護城河寬,滔滔環繞,城墻城高墻厚,布局嚴謹,形勢險要,本是可以長期堅守。

  這時,卻見一股赤氣沖天而起,彌漫天空,而漢中城中,白氣已衰,搖搖欲墜,一道人不由嘆著:“看這樣子,只怕漢中三日必破啊!”

  “不錯,此子氣候已成,郭公率兵前來,只怕反而有挫,這任何是好?”又一道人目睹此天兆,不禁仰天長嘆的說著:“哎!郭公一脈本有王侯之相,又遇天時,可以飛龍,可遇此大關,我將如何是好呢?”

  “能否勸說郭公?”

“只怕很難,郭公剛毅果決,堅己信念,很難以鬼神之事動搖心志,但是如果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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