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衛出去,張玉溫卻笑的說著:“主公,這是天賜良機,想必不日就會收到好消息了。”
王弘毅也點了點頭,說著:“的確是這樣,原本越山郡就要降了,這次更是推了一把了,不過程有功有這樣的兒子,實在是…”
降了,就是臣子,王弘毅實在不好說臣子的壞話,說到這里就停了。
次日下午,就有著消息傳回。
讓王弘毅略有些驚訝的是,隨信使回來還有程有功一行人。
“程有功親自來了?”
王弘毅自是不會閉門不見:“請他到大廳來。”
“諾。”
不一會,幾個官吏,陪著一人,從外面步入。
“越山郡節度使程有功,見過蜀侯。”為首之人一進營帳,恭敬的行一大禮,這就是一個態度,對此王弘毅對其來意已經確定了。
“來人,上茶。”
“蜀侯客氣了。”
“程公此番前來,莫非是來接程公子?其實程公實不必親自前來。程公子一切安好,正在側廳歇息。”幾人入座后,王弘毅先是命人上些茶點,語氣平和的說著。
聽聞愛子無事,程有功心下一松,說:“不瞞蜀侯,程某此番前來,接犬子回去只是小事,本意卻是前來拜見蜀侯。”
“蜀侯受運承命,程某安敢相抗?奉上越山郡的節度使大印,以及郡內官員兵卒花名冊,還請蜀侯過目。”
程有功說著,給隨他前來的官吏使個眼色。
這幾人忙從隨身包裹中,取出裝有大印的錦盒以及幾疊紙冊。
王弘毅自是不可能讓他們親自送到自己面前,自有侍衛走過去,接過這幾樣東西。
幾樣物件,被輕輕擺放于王弘毅面前的桌案之上。
王弘毅低頭看了看桌案上的東西,并未直接去動,看向程有功:“不敢,孤何德可能,受用如此呢?”
程有功朝上座的王弘毅一拱手,苦笑說著:“蜀侯,早在您率領大軍攻下永昌郡時,程某已起了獻城的念頭。只不過,越山郡畢竟是程某父輩留下來的基業,做出這等決定,實是不太容易,故方拖延至今。”
“只是現在程某已有覺悟,在此亂世,與其讓治下百姓受戰亂之苦,再遭兵禍,不如交給明主去治理。若能因此讓越山郡百姓受益,想必就是程某祖先地下有知,也會體諒程某此番決定。”
“蜀侯受運承命,還能為了越山郡百姓,接受此印吧!”
不得不說,程有功這番話,說的很是誠懇。
王弘毅心里很滿意,能主動獻印投降,這已經是非常不錯的站隊。
說到這里,王弘毅不再矯情,哈哈一笑:“程卿能如此深明大義,實是讓孤欽佩,免了一場兵禍,我軍進入越山郡,絕不會對郡內百姓進行侵擾,更不會對程家私宅私產有所染指。”
王弘毅想了想,又說著:“卿既投靠于我,我制卻是文武分開,你想任都指揮使,還是越山郡太守?”
稱呼都變了。
聽到這話,程有功立刻跪在地上,行君臣大禮:“臣愿為太守,為主撫一方。”
“善!”王弘毅大喜,安撫一番,吩咐擺宴。
面前的花名冊和大印,只翻看幾頁,令侍衛收起來。
不到一柱香時間,十幾個丫鬟侍女依次入廳,開始設宴,王弘毅就說著:“程卿,請汝兒過來,一同入席,你看如何?”
程有功行禮說著:“臣尊主排便是。”
“你去請程公子到這邊來,說是我的命令。”王弘毅轉臉對身旁的一名侍衛說著,身邊的侍衛,軍中大多識得,派一人過去,自是不會有人阻攔不放人。
“諾。”這侍衛恭敬應聲,轉身走出大廳。
出得大廳,這名侍衛一路向北,走過幾個房間,在一處房間前停下,這房門前有幾個士兵看守,見到來人是蜀侯身前的侍衛,躬身行禮:“見過大人。”
“程公子在里面一切安好吧?”侍衛問著。
“大人,程公子一切安好。”
“蜀侯有令,讓我帶程公子到前面主營帳,你等隨我一同送他過去。”這個侍衛吩咐的說著。
“諾。”幾名士卒同時應著。
掀開門,里面青年猛抬起頭,坐在椅上,怒視著他們。
侍衛視而不見,淡淡的說著:“程公子,蜀侯有請,請隨我一起去吧。”
“哼,去就去。”程懷志本是坐在椅上,聽到這話,猛地站起來。
雖臉色也有些難看,程家嫡子的名頭,卻讓他硬撐著,走出來。
侍衛在前面引路,幾名士卒在后面押解。
來至大廳,侍衛停下腳步,對著里面恭敬說著:“蜀侯,人已帶到。”
很快傳來王弘毅的聲音:“請程公子入帳。”
“進去吧,程公子。”見程懷志停下不走,后面的士卒只得輕輕推了一把。
程懷志進來后,就猛的看一人,頓時驚著:“父親!”
仔細打量著,發覺兒子只是衣服上有些狼狽,卻沒有受刑的跡象,頓時心中一松,卻開口斥責說著:“孽子,看你干的好事,還不向主公陪罪?”
一聽到這“主公”二個字,程懷志就雷霆擊中一樣,立刻呆了。
見兒子這樣的態度,程有功真想上去給自己兒子一巴掌,又喝著:“還不行禮?”
趕過來獻印投降,就定下了君臣名分,這時兒子如果頂撞,就算現在不追究,遲早程家就有大禍。
程懷志雖然年輕,畢竟不是白癡,被父親一喝,終于明白了,委屈的跪下行禮。
王弘毅見程懷志這樣情緒外露,卻也不介意,這小子在他眼中無能的很,再說年輕嘛,很容易理解,笑對著程有功說著:“這是喜色,一同入宴吧!”
這時,眾將紛紛前來,見此情況,紛紛相互見禮,又恭喜著王弘毅,一時間,氣氛熱鬧了起來。
程懷志其實不傻,只不過是初見父親,情緒失控,此時已明白自己處境,接下來,只悶頭喝酒食飯。
酒席過后,被人安置在一處院落,與父親一起歇息時,程懷志從父親口中,得知內情。
“吾兒,你要知曉,唯有這樣,方能保住程家基業。英雄不一定非以成敗來論,識實務者是英雄。”
“蜀侯是東益州之主,平定西益州是一兩年內就可實現,或者所需時日更短,益州一統,蜀侯就有了逐鹿天下之本,到時爭一爭無上之位也無不可。我等與蜀侯為敵,只是自取滅亡。”程有功見程懷志面色灰敗,在一旁說著。
見程懷志沉默,似是將這番話聽進去,程有功輕輕嘆一口氣。
想到明日一早,要與東益軍一同回去,將越山郡獻出去,程有功的心情自是復雜。
不過…轉過頭,看向帳內愛子,只要程家老幼尚在,一時丟了基業又有什么關系?
血脈傳承下去,程家便不會斷根。
一夜無話,次日天方亮,東益軍便啟程,趕赴越山郡。
因有程家父子協助,越山郡的接收事宜進行的甚為順利,六千軍隊都接受著改編。
王弘毅正式封程有功越山郡太守,正五品,對程家產業,予與保護。
雖說丟了越山郡一郡管轄之權,程家免去了滅族之禍,并且還以官身繼續生涯,到底是禍是福,實是不好評說。
這次兵不血刃便取下越山郡消息一傳出,立刻引來西益州一片嘩然。
“實是想不到,程有功竟然獻印投降!他既開了此先河,吾等不照此行事,豈不是自尋死路?”建山郡太守府內,自得到此消息,氣氛緊張,后宅書房,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時不時傳出來,顯是恨極。
越成郡城內的護衛軍,同樣嚴陣以待,太守府邸卻哭聲一片。
自消息傳來,越成太守的幾房妻妾哭勸自家夫君投降,越成太守知道她們是各自娘家派來做說客,更知以自己如今實力,與東益軍對上,只是尋死,而他寧死不降,與自家有著親族聯系的越成郡幾大家族,都難逃劫難,所以大族出身的幾房妻妾,苦求他歸降,在這內憂外患之下,實是難熬。
而同一時間,慶河、廣寧的太守,都遇到這樣那樣難題,不過他們的兵力更小,遇到的困難更多,卻沒有多少猶豫,立刻派人獻郡。
王弘毅也不含糊,同樣任命為五品知府,令他們安撫人心,度過這段時間。
最終,越成郡不得不順應天意,派人前來投降。
王弘毅一一派人整頓軍隊,進行改編,并且基本上都任命原來官吏治政,以維護穩定,不過同時,發出命令,任命丁虎臣為平蠻將軍,改編降軍二都,總計七千人,進行著益州下一步的計劃。
井山部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