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我驀地轉首,宛如看到浮木,“五鶴,快,快救香郎”
五鶴站甬道入口,雖看不到內側的鐵柵,但見我滿臉是淚的大叫著也知事情緊急。一個飛身進來,待看清里面的形勢,他猛地頓住——
“快把鐵柵打開,機關就是墻上那顆明珠”我急急叫道。
黃夫人對著我冷冷一笑,突的一拳朝那明珠擊下。
“你敢”五鶴眼見不對飛身撲去,卻也來不及,黃夫人被五鶴一掌擊飛,可那明珠也碎裂在墻面之下。
呆呆的看著那墻面,我心如墜冰窖。
黃夫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傲然看著五鶴,“你殺了我吧。不過就算你殺了我,也機關也毀了。”
緊接著,她捂著胸口走到青妙身邊,“賽青妙,這輩子下地獄,我也認了。現在我很高興,我不會殺你我要你嘗嘗這種活著比死還要難受的滋味”
說完,她“呵呵”的笑了起來,抬頭看向五鶴,“你殺我報仇吧我不會還手的。”
“吼——”那“裂獸”使了渾身的勁兒也夠不著香郎惱怒得又大聲嘶吼起來。
香郎貼著墻角,眼睛已閉了起來。
此刻他面色蒼白,嘴唇也漸漸失去顏色,身下一大灘血色湖泊,那面積還在不斷擴大。
五鶴眸光一凝,揚手一甩,一道銀光透過鐵柵霎時穿過那‘裂獸’的脖子。
緊接著他到我身邊,解開了我的穴道,我便朝那鐵柵奔了過去。
那‘裂獸’喉中發出幾聲嘶啞的低吼,龐大的身形終于緩緩倒下,落地揚起一地塵土。
香郎睜開了眼,看著五鶴,露出笑意,“五哥——”,身子緩緩順著墻角滑了下去,坐在了那灘血泊之中。
我掏出懷里的“畏露”果實,把手伸進那鐵柵,沿著地面丟了過去,“香郎,快,把這果子弄破了涂到傷口上”
綠色的果實骨碌碌的滾到離他右手只有半臂遠的距離,滴溜溜打了個轉停住。
我呼了一口氣。
還好,我剛剛丟出手就后悔了,應該讓五鶴丟的,他的準頭肯定比我好。
這株五百年的“畏露”果實效果應該比百年的更好。只要止了血,香郎便可沒事了。
這鐵柵總攔不住我們的。
“十三弟,你快拿那果子啊。”五鶴聲音急切。
香郎慢慢的抬起手臂,可只向前伸了兩寸不到就落了下來。
我和五鶴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十三弟,你用力啊,馬上就夠著了。”五鶴用手搖著那柵欄,可那嬰兒臂粗的鐵柵卻紋絲不動。
“香郎,你加油啊你不可以放棄我們已經找到藥了,你的病馬上就可以治好了。你快伸手啊——”我急得沖著他大叫。
他偏頭靠在墻上看著我們,手指在地上張開伸了伸,“我,沒力氣了。”他眼眸半垂,語聲無力。
“不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我張惶的站起來,跑到那明珠碎裂的墻面上,用手使勁摳著,挖著。
碎片割破了我的手指,我也感覺不到痛。
五鶴在那鐵柵門前用力的劈掌,踢著。
可是那鐵柵還是巍然不動,就那樣生生的把我們隔絕。
看到他身下的血泊范圍越來越大,甚至形成一條血溪流到了柵欄邊。
一個人體內竟有這么多血么?
五鶴已經停止動作,雙手緊緊的握住那柵欄,血跡從他握住的地方也緩緩流下,他面色一片悲涼死死盯住香郎。
我又撲回那柵欄邊,“香郎,香郎,你再試一試,再試一試。”
可他眼睛已經閉上,頭也低垂下來,只唇角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呆住了。
身子一軟,我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鐵柵內,腦子一片亂哄哄的。
直到五鶴從對面‘裂獸’出現的洞口走了出來,走到香郎身邊俯身輕輕抱他抱起,我也沒動一動。
五鶴抱著香郎又出現在我面前,輕聲道,“漓紫,我們走吧。”
我仰頭看著香郎那雪白的面孔上凝結的那抹笑意,淚水終于滾滾而下。
香郎啊香郎,我自詡有一雙識人之目卻從來沒有把你看清過你的靈魂原來如此驕傲,如此高貴 抹了一把淚,我站了起來,走到青妙身邊才發現她怒目圓瞪,早已氣絕身亡。
她的眼里血管迸裂,一片血紅——死于急性腦溢血。
我目無表情看著她。
心里默默的問,青妙,你可悔?
俯身抱起她,我跟著五鶴朝那甬道走去。
路過黃夫人身邊時,我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過去。
兩天過去了,我仍然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下人們都找了個理由付了三倍的薪水辭退了。
黃府也人去樓空,莊如慧帶了玉兒離開了。
抱著七七坐在小院的石桌上,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致,心里卻異常難受。
五鶴抱著一個白色的壇子走到桌邊。
我看著他有些消瘦的面孔,笑道,“要走了么?”
五鶴看著我點點頭,“漓紫,跟我走吧。”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帶香郎走吧。”
他凝視我半響,道,“那,多保重”轉身,大步離去。
等他走到院門前,我站了起來,“你會讓他葬在皇陵,對么?”
五鶴腳步一頓,道了兩個字,“定然”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我慢慢的坐了下來,低頭撫著七七,“七七,你說香郎會不會穿越?”
七七乖巧的縮在我懷里,見我對它說話,它抬頭沖我“咪嗚”一叫。
我笑了,“七七說‘會’,是么?呵呵,那他最好穿到地球去。雖然空氣糟了點,交通差了點,污染也多了點。可我想,他還是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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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
呵呵,還好,還有七七在身邊。是人,終究還是怕孤獨的啊。
背著小小的行囊,抱著七七的我離開了仙歸鎮,一路走走停停繼續著我的土國之旅。
一路向西,穿過整個土國南部,就是金國鶴城了。
天絕山正是位于鶴城。
途中會經過土都,找五鶴,把七七交托給他。
唯一為難的就是那“天一七十二針”,我一早答應要教給歸離的。我想這也是師傅的心愿,師傅對醫族其實是感情深厚的。
唉,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也不是馬上就走。
“姑娘,前面就是十方鎮了。是繼續趕路,還是進鎮?”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大叔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如果趕路的話,晚上會錯過宿頭么?”我問。
“錯過倒不會,不過恐怕要晚些才能到。姑娘要急的話,我就趕快些。”大叔道。
沉吟片刻,“那就不用了,今天就進鎮吧。您也趕了大半天的路了,今天就歇這兒吧。”
反正不趕時間,何必弄得那么累。
“好嘞。”車夫大叔的聲音還是有幾分高興。
馬車慢悠悠的駛進了小鎮。
剛剛進入城門,就看見一大堆人在城門內側的對著一張告示指指點點,這些人神情各異,有些驚懼,有些同情。
隱隱的聽見的幾個字眼讓我喚停了車夫,跳下車走了過去。
這是一張封村的告示。
說十方鎮的賀家村有惡疾,外人一律不得靠近。
我攏了攏眉頭,問旁邊的一個大嬸,“大嬸,這惡疾是什么樣的?”
大嬸面上一臉神秘的小聲道,“姑娘,哪里是什么惡疾,那是他們得罪了老天爺,被惡魔附了身。”
我皺眉道,“這告示上不是說是惡疾么?”
大嬸湊過來,極小聲的道,“那是官家安撫人心的。都要燒村了聽說,這些附身的惡魔是殺不死的,只能燒掉”
“什么?”我驚道,“難道沒有派醫師去看么?”
“有啊,可現在醫師被附身了。現在,也關在里面呢。”大嬸一臉的畏懼,十分后怕的樣子。
我楞在原地。
看樣子恐怕是什么厲害的瘟疫了?黑死病、黃熱病、霍亂…
“讓開,讓開——”
一股大力從背后傳來,我被擠向前,扶住大嬸的肩膀才穩住身子。
回頭一看,一個穿著藍色勁裝的棕發年輕男子正握著拳頭,表情痛苦的看著那張告示。
隨即,他很快的又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跨上旁邊的一匹駿馬,用力一揮鞭,朝著城門外飛馳而去。
“大嬸,這賀家村離這鎮上近么?”我問。
大嬸道,“那可不就是近才要燒村的么,城門東面二十里的杏花谷就是。整個村子都在谷內。”
“唉,可惜這一燒啊,來年就再也見不著那滿谷杏花開嘍。”她搖頭嘆氣道。
我轉身上車,讓車夫出城向東而行。
大半個時辰后,遠遠的見到一堆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山谷入口堆滿了高高的柴堆,幾列鎧甲鮮明的士兵把整個山谷都圍了起來。
兩側高高的山上,還有士兵在往下丟著木材。
這陣勢是要把整個山谷燒個雞犬不留啊。
“大叔,你停車吧。我過去看看。”我喚住車夫。畢竟剛才叫他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有些面有難色,此刻就不要為難他了。幾十米路,走過去也就行了。
戴上幃帽——無論是什么傳染病,先做點措施隔絕一下總是沒錯的。
抱著七七,我朝谷口行去。
隨著一聲兵器出匣的聲音,此時前面忽然喧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