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店家倒也貼心,見有病人便送了個特制的小桌,可以在床上用餐。
小桌和飯菜一擺好,他很快拾起筷子伸手朝一碗魚肉夾去——可惜,夾了個空。
“你做什么?”他訝然的望著端著魚肉的我。
嘆口氣,把魚肉放到一邊。
我對旁邊一樣疑惑的小二道:“以后,這位公子的菜不可送魚,還有一切海鮮魚鮮都不可送。”
沒辦法,血友病人是戒吃海鮮河鮮的。
香郎皺了皺眉,最后嘆了一口,“連魚也不能吃么?真真沒意思。”嘴里埋怨著,但還是伸手朝一塊肌肉夾去了。
我笑了笑,這家伙的情緒還不錯,這樣也好,病人的心情是很影響病情進度的。保持這樣的心情,對他也是好的。
突然,我覺得胳膊被人拉了拉,回頭一看,如雪朝我使了個眼色,指了指,隔壁的房間——好像是青妙的。
我楞了一下,隨即心領神會。
又在這里坐了片刻,等香郎吃完飯后,交代如雪再給他冰敷一次,“這次只需半柱香就好。”說完,我就轉身出門。
走到隔壁門前,我輕輕叩門,“進來吧。”
我開門進去,青妙正背對我站在窗前,呆呆的望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妙夫人找我何事?”雖然心中早就猜測,我還是出口詢問道。
她轉過身,手一拋,我伸手接住,“三日的解藥?”我問道。
“就是解藥。吃了就解了。”她定定看住我,眼中神光莫測,“其實沒有這顆解藥,你也不會有事,對么?”
我呵呵一笑,點點頭。我連左宛冰特制的子午毒都不怕,此刻行動自如,只要逃出去,解此毒并不難。
不過既然有了解藥,我也不矯情,朝口中一丟,拿起桌子上的水斟了杯喝下送服。
“莫離郡主,”她淡淡的看著我,之前在欄桿旁的那個失魂落魄的青妙好像消失了,而最初在仙客來見到的那個妖媚風騷的青妙好像也從來沒存在過。此刻的她一片淡然寂靜,倒顯出幾分端莊來。
“你是個奇怪的人。”她看著我,給我下了個定語。
“嗯?”我用眼神詢問她。再奇怪也沒你和香郎這對母子奇怪吧。
當娘的居然讓自己的兒子在藍館里當郎君,而且還不告訴他自己的身份。當然兒子自己知不知道就是另外回事兒了。
她踱了兩步過來,“那喬貞出賣了你,你好像也不生氣,還暗示她早日離開。你想盡了法子救那柳郡王,為了他連‘姹女功’這本絕世心法都拱手拿出。可他的人沒有救你,你好像也不怨恨。我抓了你,你最初也著急,但柳郡王被救走之后,你好像就不急了——”
我笑著看著她,不說話也不分辨。
她走到我跟前,盯著我的眼睛,“我要你跟我走,你也一句話都沒問過我。你是根本不怕還是什么都不在乎?還是你知道了什么?”最后一句話,她一字一頓,說的又重又清楚。
我心下一緊,面上卻絲毫不敢露,直視著她的目光,維持著淡笑。
等她說完后,我輕笑一聲,道:“我從來不為已經發生的事折磨自己。出賣我的已經出賣過了,沒有救我的已經走了,再繼續計較只是跟自己過不去。至于妙夫人你——”我頓了頓,“我只知道你和我現在的目的一樣——就是希望能有辦法把香郎君治好”
一字一頓的還給她一句話后,我到桌前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想給香郎治病?”青妙也走過來坐在了我對面。
我一笑,給她取杯也斟了杯茶,“你如果不相信我就不會叫如雪叫我過來。”
她沉默了。
我把茶杯放到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道,“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在沒有發現香郎君的病之前,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找機會逃走。”
她眸中一閃,沒有說話。
我又接著道:“可是現在,我會盡力想法子治療他。我師父傳我醫術之時曾說過,醫道是仁義之道,醫者當有父母之心。所以,你應該相信我,也只有相信我。別的病我不敢說,只是這‘血友病’,這個世上認得此病的恐怕就只有我一人。”
“我很不喜歡你們。但是,我是一個醫師,所以我會盡力。但是我必須要說的是,此病我毫無把握,,現在所做的只能是減緩病程。如果妙夫人不愿讓我醫治,大可把我交給你的主子,也算你完成了差事。如果這樣的話,那我也算不違背師父的話了。”說完,我神態自若的看著她。
她閉了閉眼,問道:“真的沒有辦法醫治?”
我搖了搖頭,道:“至少目前我還沒想到辦法。”
也許我這樣說有些不明智,萬一她真的把我交給了那人,估計我想跑就更難了。但是,我不愿意拿病人的事來欺騙親屬,良心上會覺得受不了。
何況,但凡她有點識人之明,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留下我,至少還有一線希望,如果沒有我,香郎的病就一點希望都沒了。連師父從醫幾十年的病例里都沒有記載這‘血友病’,可想而知在這個世界上這個病根本還未曾被人認識。一點認識都沒有,再高明的醫術也沒有多大用處。
青妙沒有讓我失望,她靜靜的沉吟了片刻,眼神慢慢堅定起來,抬眼朝我看來,“如果要你替香郎君治病?有何條件?”
“兩個條件。”放下茶杯,我回看她,“一,我會盡力為香郎君診治,但若是半年內我找不到根治的辦法。你須得放我走。”
“不行”她開口打斷我。“至少一年。”
“一年太…”我開口想拒絕,突然看到她眼中的水光——心一軟,嘆口氣,“好吧,那就一年為期。”
她沒有說話,眼里卻隱隱透了幾分感激出來。
我在心里懊惱,怪自己心軟。其實我自己的醫術我清楚,如果半年都找不到辦法,那估計基本沒什么指望了。
“第二,我要你帶封信給柳郡王。”我道。
她眼中立刻透出警惕來,我趕緊道:“你放心,我信中只是想交代一些私事。一不會交代我們的行蹤,二絕不涉及你們的任何事。”
我信誓旦旦的保證讓她半信半疑,“你不是對他有意么?難道不想他來救你走?”
我自嘲一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算你沒抓我,這會兒,我大概也快跟他分開了。”
青妙疑惑的看著我,“我看那柳郡王對你好像極好,你就舍得?”
輕笑一聲,我道:“你是知道我身份的,想必也知道我身有隱疾。所以,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他們這樣身份的人長相廝守。相處一時是快樂,相處一世說不定就成了折磨。姻緣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所以不如只要曾經擁有,何必在乎天長地久。等我老了的一天,記得的都是他的好,豈不快活多了。”
青妙釋然了,然后又目露同情的看著我,“可惜了你這么個聰明伶俐的人,又是這般的人才。只是你既遇見過柳郡王這樣的人,以后的凡夫俗子恐怕也難入你眼。”
我呵呵一笑,沒有作答。談了這樣幾段戀愛后,回到地球之后我還能愛上別人么?我在心里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郡主就把信寫了給我吧。我先去安排一下行程。”青妙站起,眼神直射我,“我相信郡主不會騙我吧。”
我曬然一笑,“但請放心,我雖是一女流之輩,也不做那小人之舉。”
我想帶信給輕柳,一是想給他報個信,知我平安。二是我覺得我們應該把我們之間的事做個交代。呵呵,算是一封分手信吧。
三日后,香郎的腫脹癥狀好了大半,可以移動了。
青妙告訴我明日出發,她打算回她的家鄉土國東南部的仙歸鎮。
“我只知仙歸鎮是我家鄉,可惜我已經沒什么印象了。五歲時離開家鄉就一直沒回去過。呵呵,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她喟然長嘆。
“三十多年?那你現在?”我訝然。她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出頭,按她的說法,那她起碼三十五歲以上啊。這保養的可真好。
她瞟了我一眼,“不知道女人的年紀是不能隨便問的么?”
我嘿嘿一笑,“我不是也是女人么?放心,會替你保密的。”
她也是一笑,有些自得的道,“我今年三十九。小丫頭,怎么樣,嫉妒么?”
我連連點頭,“嫉妒,很嫉妒。”又好奇道,“那你的家人呢?”
她嘲諷的一笑,“沒有家人了,家鄉遭了瘟疫。家里人都死光了。整個村子只剩八個人,逃出來后餓死了三個,剩下的三個大人就把我們兩個小孩子給賣了。”
我沒有接話,只同情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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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第二天進入了土國境內。
一路朝南而行。我掀開車窗,心中感慨,兜兜轉轉,我還是來了土國,跟我原來的打算一樣。
土國地勢平坦多為平原,土地肥沃,土人多以務農為生。一路走來土國人相對其他四國身材都要高大魁梧的多,感覺憨厚淳樸。
偶爾有土國少男少女偷偷看我們被發現就臉紅轉開,十分可愛。
但是我發現相比其他四國尤其是水木兩國,土人的生活的確差距甚大,雖然可以溫飽,卻有很多適齡的孩童整天在外跑來跑去并未上學。土國居民,尤其是農家,房屋都十分簡陋。
青妙告訴我,土國是糧食大國,百分之八十的土國人都是農戶。但是水木兩國糧食都能自給自足,只有金火兩國偶爾會出現荒年,才會向土國購糧,但價格也并不高。糧食多了,賣不出去,如果要囤起來,保存也是不易。
往往囤糧的費用跟賣糧的一樣,所以很多農戶寧愿把糧食賤賣也不愿囤積起來。但一旦遇到災荒年,糧食又不夠吃,可又沒有多余的錢去買糧,所以又要餓死不少人。就這樣成為了一個惡性循環。
土人性格單純直爽,腦子卻不夠靈活。加上土國境內也無礦產等其他資源,所以土人的生活在五國內真的是比較貧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