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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情”之“緣分”

  “輕柳,你說你去過天絕南山,什么時候啊?”我突然想到他之前說的,于是發問。

  “你走后一個多月吧。”看了我一眼,他道,“那是我先祖隱居之地,作為后代子孫本應前去拜祭。但之前多有不便。既然腿好了,自然要去的。”

  那樣的長途跋涉——就算前去拜祭,可我留的單子上分明注明了他的腿應該還需要至少三個月的康復保健才能完全復原啊。

  呆呆的看著他,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生長。他是去找我的,他知道我拿了破陣之法肯定要進去天羅八方陣中。原來這次并不是他第一次找我。這份情意,我拿什么來還?

  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輕柳目光輕撫過我的臉,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在意。

  他順口提起了別的話題,我也順著接了下去。本來是為了附和,不想再沉入那種奇怪的氣氛中。但聊著聊著,漸漸的,我卻入了迷。

  聊天也是需要對象的。輕柳不僅博覽群書,見聞廣博。而且通過清九不時在旁邊插話,我才知道,“萬木山莊”的很多東西都是出自他的設計。除了讓我贊嘆不已的飛車自然也出自他的手筆,此外還有很多驚動大陸的設計和發明。

  “排扇也你做出來的?!”我頓時驚嘆眼成心形,完全無事一旁清九蔑視的眼光。

  “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輕柳淡然。

  這排扇是上次水皇四十大壽時,木國送的壽禮之一。相當于地球的電風扇,不過是靠機械力,后面有個發條。上一次發條可以吹小半個時辰。藍非星可是念叨了很久。可惜水皇自己也很喜愛,誰都沒給。

  這樣內在和外在都完美的男人居然也能被我遇到,真是何其有幸。就算回到地球也夠我在哥哥面前美一把啊。

  “輕柳,當初要是我師公看到的是你,一定哭著喊著收你當徒弟。”我崇拜的看著輕柳。想當年師公可是用盡法寶誘惑我跟他學機關學呢。

  “就算草草沒跟師公學機關學,我想師公也一定很喜歡草草的。”輕柳道。

  想起和師傅師公一起的日子,既覺甜蜜又覺感傷。“我師傅師公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最敬佩的人。他們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親人,對我視同親生,恩同再造。”我不禁細細的跟輕柳聊起師傅師公的種種,輕柳聽的感慨萬分,清九也在一旁唏噓不已。

  “沒想到草草的師傅師公居然的“醫族天女”白前輩和青石前輩,草草確實很幸運。”輕柳感嘆,“不過人之情愛三大幸事你師傅師公都已得到,也算是無憾了。”

  “三大幸事?第一是什么?”我好奇。

  “人之一生情愛莫過于情、緣、份三大幸事,情者為其一,如果一生中能夠遇見一個讓你真正動心的人,且讓你愛上能永不言悔者為之有‘情’。”輕柳輕聲道。

  情、緣、份,這個論調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那何為‘緣’和‘份’呢?”我追問。在地球上,這兩者是一個詞。

  “第二幸,謂之‘緣’,就是對方也對你有情意,兩人情意互生謂之‘緣’。第三,謂之‘份’,自然是兩人能相守終生,不離不棄了。”輕柳看著我道。

  仔細想來確實很有道理。尤其是第一。按照地球的說法,這種叫單相思,實在是最苦的。但是如果仔細思索,于茫茫人海中你能找到一個值得讓你愛,而且無論結果如何都無怨無悔的人,實在是太難了。真正能遇見這樣一個人,也實在算是一幸。愛上一個人不難,愛上之后無論結局如何都永不言悔,這樣卻是太難了。但是這樣的幸還是太不圓滿了。于是有了‘緣’和‘份’之說,這樣看來,師傅師公確實是無憾了。

  “難怪師傅師公是含笑而逝的。”我若有所思的道。

  輕柳含笑點頭。

  這天宿在康鎮。離百花鎮還有八天路程。

  晚上飯后,我們在房間里瞎聊。

  “公子,你們不如去相思河邊走走。今天月亮這么好,聽說那里晚上很漂亮。”清九突然提了個建議,一邊說一邊朝輕柳擠眉弄眼的,被我發現就朝我嘿嘿一笑。

  相思河?這個清九還挺有媒公潛質的?難道沒聽說我是要準備回家的。不過看到輕柳沒有反對只是含笑看我時,我還是不由自主答了聲“好。”

  相思河位于小鎮西邊,正是月亮升起的方向。我和輕柳慢慢迎著月亮走去。

  此時接近月中,月相雖不滿也是“凸月”,接近圓滿十分光亮潤潔。

  小鎮的人休息早,雖然此時最多地球時間的9點,可到處已經是寂靜一片,只偶爾經過農田池塘遠遠傳來幾聲蛙鳴。

  我看了一下,突然發現我們兩人都是一身白衣。緩步而行,身后走過的路上兩條身影密密緊挨著,比我和輕柳的實際距離近多了。——突然覺得有些尷尬,面上也開始發熱。

  “草草,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輕柳發現了我的不自在。

  “額,沒有。我是想問你覺得這里美么?”我慌忙道。出口之后才覺得不對,還沒到相思河,四周不過田野農舍荒地,全是極普通景致。哪里談得上美。

  而輕柳卻輕輕道:“美。”

  “美?這里也算美啊?呵呵,輕柳你是住慣了豪宅美院,沒見過這些鄉村景象吧。”我笑道。

  “輕柳只是覺得美是一種心境。不在于看什么景致,而在于和你一起看景致的人。若是那個人,縱然窮山惡水,也是桃源仙境。”輕柳轉頭看向我,眼底一片柔和。

  我心“怦怦”跳的極快,轉過視線不看他。再看,我怕淹死在那雙眼中。抵抗力差啊,沒辦法。

  不過不得不承認輕柳的話很有道理,《天龍八部》里的小和尚虛竹的答案不就是證明么。當問他此生最難忘的地方是哪里時,他說此生最難忘的是與“夢姑”相處的一個冰窖。有那個人,縱使冰寒加身也敵不過一顆火熱的心。人啊,多奇怪,眼耳口鼻身意——人有六覺卻敵不過“動心”二字罷了。

  輕柳的話,我懂,可是我不能接。

  小漫的話:一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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