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的聲音,一個綠衣黑發男子從木墻那邊的側門走了進來,是歸離。我現在精神好了很多便仔細向他望去。只見他應該二十二、三歲左右,中等身高,大約一七五的樣子,身材勻稱,穿著一件樸素的綠色長衫,面容白皙,清秀而溫和。臉上此刻正帶著淡淡笑意,眉眼中透著親切的感覺,那雙眼睛的確有八分跟哥哥葉晨相似。
“小姐醒了。可要吃點什么東西,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他走到床邊把了把我的脈后,還是不自覺的皺了下眉。他的身形靠近時,一股青草的氣息傳來,讓人覺得很清新,不自覺得我深吸了一口氣。
“我的毒沒解是嗎?”我笑了笑道。
“歸離慚愧,此毒隨氣血而走甚是詭異。歸離雖能替小姐減輕疼痛但是卻無法將此毒引出。而且壓制也只能是一時,畢竟治標不治本。”歸離面帶愧色不忍的看向我。
“呵呵,毒的事等會再說。你能讓我沒那么痛就已經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現在肚子真的餓了,能喝點粥么?”我朝歸離笑道。
見我情緒如此之好,歸離也是一笑。沒多會兒,下人就端了碗粥過來,我肚子咕咕叫,頓時胃口大開,沒兩下就把一碗粥喝完了。歸離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我狼吞虎咽,風卷殘云般喝完一碗粥后道:“小姐久未進食,此時只能喝一碗,不可多食。”
我有些哀怨的看著空碗,但是也知道歸離說的是正確的。嘆了口氣,算了,還有正事要辦。要吃要喝來日方長。
“麻煩歸長老把那件外衫給我。”我朝歸離道。
歸離有些不解,我身上已經穿好新的衣物,為什么還要那件舊衫,但還是從柜子上把那件那天穿到御花園的衣服遞給我。我接過,將手伸進袖袋將我的針包掏了出來。
緩緩展開,七十二根金針閃閃發亮。歸離愣住了,“這是?”清秀的面上一片震驚。
我笑了笑道:“你沒看錯,這就是‘天一七十二針’,我的師傅是白千若。左宛冰應該萬萬想不到我就是醫族天女的徒弟。呵呵,這是天意。”
在歸離的動容中,我起身靠在枕頭上,慢慢的抽出一根又一根針按順序排好,抽了四十根金針出來后,我讓歸離拿來紙筆寫道“第一針,陷谷,三分力,第二針,合谷,四分力,第三針,關元,六分力。。。。。第三十九針,天窗,三分力,第四十針,膏肓,五分力。”,一直把四十根金針所扎的位置和順序和力度都寫完了,我把紙遞給歸離,俏皮一笑道:“那就麻煩歸長老替我扎針驅毒了。”
歸離接過紙仔細看了一下,對我道:“小姐的醫術勝過歸離甚多,歸離怎敢稱長老,何況小姐乃‘天女’弟子,在醫族身份高貴,叫在下一身歸離便可。”
我擺了擺手,對他認真道:“我只不過比你多會這套針法而已,你的資質要學會應該很容易。論其他的,我未必及得上你,我只是師傅的徒弟,跟醫族可沒什么關系。這套針法我可以教給你,但是我可不跟你回醫族的。”說完我可憐兮兮的又追加一句,“你該不會想抓我回醫族做那什么勞什子‘天女’吧?”
聞言,歸離清秀的面孔露出一絲笑意道:“小姐還是先驅毒吧,現在帶你回去,沒走到半路你就毒發身亡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先容歸離熟悉一下針法再替小姐扎針驅毒吧。”
我嘻嘻一笑,不再言語,只靜靜的等他。
半響之后,歸離朝我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已經準備好了。我慢慢坐直起來,將頭發盤起,然后將外衫和中衣脫下,只剩抹胸。我是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自己都是個醫生,前世在地球做體檢的時候難道還挑什么男女醫生。我面色自然的看向歸離示意他可以開始了,歸離卻面色有些發紅,不太敢與我對視。雖然之前也替我扎過針,但是我那時候是半昏迷狀態,跟現在這樣完全清醒的時候并不同。
“開始吧,我的命可就交給歸離先生了。”我笑了笑說完,閉上了眼睛。
隨著腳步聲靠近,青草的氣息再度襲來,靜默了片刻,我感覺歸離就站在我身邊。不過會,我感覺腳趾的陷谷已經扎上了第一根針,緊接著手上的合谷,小腹的關元。。。。。一根根金針紛紛扎入,力度掌握的恰好,這個歸離還真是一個醫道天才,之前感受他扎針我就有九分把握,現在親自感受還是有些驚訝,真是天不絕我啊。要不然,就算我會天一七十二針,在劇痛中,我連動一下都費力,更別說自救了。
一個時辰后,隨著最后一根針從背后的膏肓扎下,我身形一動,嘴一張,一股黑血從口中噴出。毒已經大部分被逼了出來。身體霎時感覺輕松了許多。歸離忙扶住我道:“小姐感覺如何?”
我笑著把手伸向他,歸離把了把脈,面上露出了喜悅之色,道:“天一七十二針果然是天下第一神針啊。”
“那還要歸離這個神醫才行啊,我可沒辦法自己扎針啊。歸離先生可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呢。”我也開心,能活著總歸是件大喜事。
“不過還有些余毒未清,應該還要扎一個星期的針幫助排毒,而且小姐的臟腑也有所損傷,需要好生調理。”歸離說的分毫不差,我笑著連連點頭。
就這樣,歸離每天為我扎針驅毒,并開了藥方為我調理,歸離的醫術實在是非同一般,開的藥方堪稱完美。清觴在得知我的毒已經解了之后更是激動的抱著我說不出話來,我被清觴勒得有些氣短,只能苦笑著看著歸離道:“爹爹,還是去感謝歸離先生吧,沒有他女兒就真的見不到爹爹了。”清觴聞言立刻走到歸離面前深深一揖道:“多謝歸長老救得小女性命,以后如有需要清觴效勞之處,清觴必不推辭。”
歸離連忙躲過不敢受禮,只看著我苦笑道:“歸離不敢居功,其實都是小姐自己的功勞。歸離只不過舉手之勞何敢受玉林郡王如此大禮。”
我趁爹不注意朝歸離眨了眨眼,并不接他的話。只是看著他嘿嘿一笑,歸離本來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讓爹去感謝他好過爹爹和我在這里演父女情深,讓我喘不過氣來的好。此后清觴每天都來陪我喝藥吃飯,望波樓又恢復了往日的歡笑。小漫的話;一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