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林之中的空地上,倒著七八具肢體凌亂的尸體,尸身上傷痕各有不同,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所有死者喉間都有一抹血花——竟然都是割喉而亡的。唯一站在其中的一道黑衣人影身形筆直,雖然單薄卻屹立如山。右手靑鋒斜斜向下,一道血跡順著鋒利的劍身蜿蜒而下,一滴滴滴到土里。
黑衣人轉過身,竟然是個女子,銀色的金屬面具遮住右側臉頰,露出的半臉光潔如玉,眼神冷冽。
“出來吧,這些人都死了!”朝林中一喝。
語落之后,密林里走出了十來個花顏憔悴的年輕女子。看到面前尸橫遍野的樣子,雖然知道這些都是擄掠自己的壞人,但是看到面前凜然戰力的女殺神還是露出的畏怯之色,不敢近前。只遠遠站立。
皺了皺眉,帶面具的女子看著這些獲救的女子道:“現在這些歹人都已經伏誅,你們可以回家了。”說完,轉身欲走。
“女俠,”見恩人要走,這時,其中一個粉衫女子顧不的害怕,上前一步叫道。看見那人終于停下腳步轉身望向自己,粉衫女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女俠的救命之恩,我等終身不敢忘。可惜我們這些姐妹個個手無縛雞之力,而家鄉路途遙遠,還請女俠救人救到底,我等姐妹當終身供奉女俠牌位。”粉衫女子說完之后伏地不起,其余十來個女子也上到前來跪了一地。
皺起眉頭,看向她們,“你們不是水國人么?”
粉衫女子抬頭,“我們十四個姐妹,只有三個是水國人,小女子是木國人,除了小女子外,木國還有3個姐妹。這些姐妹中還有3個家鄉在火國,四個土國人。”
水國,木國,火國,土國——怎么沒有金國人?這萬花堂怎么沒有對金國女子下手呢。蒙面女子低頭沉吟半響后抬頭道:“你們是怎么被這些歹人抓住的?他們路上可你對你們說什么?可有侵犯你們?”
粉衫女子臉紅了紅,但還是鼓起勇氣回答道:“我們都是良家女子,有的是在家睡覺的時候醒來就發現被抓了,有的出門在路上的時候暈迷過去,醒來發現被抓。這些歹人雖然抓了我們,除了不許自由外倒不曾侵犯我們。不過,最先被抓的是火國的姐妹,然后是土國姐妹和木國姐妹,我和水國的姐妹都是這幾天才被抓的。小女子不曾聽這些歹人說過什么。”
聽了她的話,蒙面女子思索——這萬花堂組織龐大,蹤跡神秘,專門擄掠良家少女。
自己追蹤了一年多也殺了不少爪牙,可惜都抓不到活口,這些人一旦被抓就立刻服毒自盡。所以碰上也只能一殺了事。
以前一直以為他們抓這些女孩子的目的是逼良為娼,可是輾轉四國四處擄人,手法如此干凈利落,而且這些女子都是黑發,如果她們不說,誰也不知道她們是哪國人。這絕非一般的江湖勢力能做到的。
難道他們抓這些女子的目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而是有什么陰謀。看來以前,自己都過于大意了。這次伏誅的這些歹人武功可躋身江湖二流水準,比以前的那些功力高多了。
什么人會派這樣的高手去抓這些弱女子呢?
正在思索間,跪地當中的一個白衣少女怯怯的發出聲音。“女俠,我曾聽其中一個歹人對我說過一句。”
“他說了什么?”蒙面女子看向那個少女。
“小女子是第一個被抓的,到現在已經八個了。當時我怕被他們侮辱,一心想求死。其中一個歹人就對我說,讓我好好聽話,自然有榮華富貴,我若一心求死。他就等我死后,剝光了我的衣衫丟到大街上。”一邊說著嚶嚶哭泣起來。
嘆口氣,“好了,別哭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們跟我走吧。我會把你們安全的送回家吧。”
水國鹿城,梧樹胡同。
還是那張遮住半面的銀色面具,卻換了一身綠色長裙的女子大步邁進大堂,一面喊道:“義父!”
“呵呵,森兒回來啊。”一個身形高大的錦衣中年男子轉身含笑看向進來的銀面女子。比起八九年前,已經明顯的看出歲月的痕跡。
“森兒參見義父!”銀面女子一進去走到義父面前就俯身行禮。
“好啦,好啦,不用給義父行禮了。過來坐吧。聽說,你這次又讓萬花堂載了一個大跟頭,還帶了十幾個女子回來。”中年男子笑吟吟道。
“義父,森兒正想跟您說這事。我覺得萬花堂不是個普通的江湖組織,可能跟官家有關系,就不知道是哪國的。”銀面女子面色凝重。
聽了她的話,中年男子面色凝重起來。想了半響,對銀面女子道:“如果是普通的江湖組織的話森兒去打打殺殺,免那些女子淪落風塵還無妨。但是如果牽扯到官家實力的話,森兒需小心行事,不可魯莽。”
停了停,又道:“此事如果跟水國無關就不關我們北部暗閣的事,如果跟水國有關的話,我們必須查清楚。”
點點頭,銀面女子看著義父欲言又止。
“森兒,你是想問義父,土皇陛下為何要設立四部暗閣分處四國對嗎?”中年男子看懂了她的意思。
銀面女子咬唇不語。
“土皇陛下天縱英才。我們做臣子只能奉命行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中年男子緩身道。
“義父,土皇陛下才不是那種昏君呢,他不會隨誰便便要臣子死的。”說到土皇,銀面女子一直冷靜的面上浮出一抹紅暈。眼前浮現出那高大魁梧刀削般的面孔,當時集訓的人都嫌棄自己臉上的胎記,只有他視若無睹,還把那些人訓斥一番,最后還讓人送了這個面具過來。
“呵呵,森兒長大了啊。”中年男子呵呵一笑。
“森兒去安排人手送那些女子回鄉了。”銀面女子不好意思了,干脆跑開。
卻未發現,她轉身之后,義父臉色沉重的的望向遠方,良久才嘆了口氣。陛下的心思——他跟了陛下十幾年了,又怎不知?可就算不愿,不想,但也不能不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