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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五 道基初成

  焦飛頗尷尬的把韓五娘放出。

  郭祖師一指韓五娘說道:“你從今曰起,便住在天河宮中,算是外門弟子,不得把本派法術擅自傳授,不然老道的飛劍可不饒你。”

  韓五娘聽說可以脫離焦飛魔掌,心中卻忽然悵然有失,焦飛在旁笑了一笑道:“也罷,我囚禁了五娘姑娘這么久,便送你一件法器作為補償罷。”焦飛把自己的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舟取了出來,轉手贈與了韓五娘,這件法器新煉不久,焦飛便得了太上之舟,算是用不著了。當初他祭煉此寶,也沒起多少應用的心思,反正那十四條老龍,隨時可以來做苦力。

  既然郭祖師說韓五娘不是,焦飛便不會懷疑,甚至他也不會跟韓五娘解釋這件事兒,補償了這么一件法器,從此兩人便再無干系。

  郭祖師見把大袖一拂,虞笙,方遼,徐慶,龐尉,還有另外天河劍派的五名真傳弟子,就一起被傳入了山河鼎之中。不過片刻,就都出現在通天河,金鰲島上方。

  陳太真留在了天河星道場,天河本派中便以徐慶為長,龐尉等人遠來是客,自然不好喧賓奪主。徐慶把袖袍一拂,帶了眾人闖入了麒麟宮,郭嵩陽真人正在等候他們。

  見到了這一行人,郭嵩陽笑吟吟雙掌一拍,便有一口小鼎在空中飄落,鼎口上飛出一張四十八弦琴,只是仙翁,仙翁彈奏了兩下,便即又飛了回去。

  “你們中的一人,已經取得了第五口山河鼎的承認,只是她也不肯告訴我,究竟是你們中的誰人。說除非選定的那人晉級元神,不然決不可能透露。我不拘那人是誰,只要他晉級元神,便要為我天河劍派開辟第三處道場,你們且各自去努力修持罷。”

  除了焦飛,其他人都不解,為何這一次事情,竟然會如此收場。焦飛見了那四十八弦琴,心中便似起了狂瀾一般,這才明白郭祖師說的是什么一回事兒。

  “原來我那次,是一縷真氣為五娘盜取,在山河鼎上打下了烙印,怪不得我這邊出事,郭祖師便知道了。只是為何鼎靈分神,不是出現在天河星,卻是出現在妖星之上?”焦飛索然不解,但是他卻明白,為何那婆羅婆女王,也就是第五口山河鼎會選擇自己,早在他初入天河的時候,五娘便有了此意。

  郭嵩陽真人交代了幾句,便讓眾弟子散去,只是叮囑虞笙給龐尉等人安排好住所。焦飛回了自家的藏珍樓,默默調理元氣,他拋開一切,也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在通天河潛修了半年有余,太乙天遁陰陽陣終于把天河三十六法和玄冥訣法術總綱中的法術推演完畢,太玄丈人的三十六幻影也消耗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了十分之一二的殘余。

  焦飛隨手便把道魔兩家的元蜃訣打入其中,不過他也知太玄丈人的幻影法力,已經被消耗殆盡,根本就沒可能把元蜃訣的法術推演出來。何況元蜃訣還不光是法術,在道術上也有破不完善的地方,道術的推演比法術尤難,消耗更多出了幾十倍不止,焦飛也就是借此,把太玄丈人的最后一點幻影消耗殆盡罷了。

  天河七十二法一成,焦飛便開始全力閉關修煉,好把全身真氣都轉為最為根基的法力。

  忽忽便是數年過去,焦飛丹田中的元丹,重新化為一道星河。這道星河中無數星辰閃耀,每一座星辰都是由無數的符箓組成,螺旋星河中的星辰皆為天河七十二法的符箓構成,在這道星河邊緣,另有無數星辰,組成了三十六座大陣。天河七十二法占中央,太玄三十六陣圖據[],焦飛閉關苦修數載,天河正法的道基算是初步小成。

  只不過他當初為了長生,奠定的根基太過雄厚,如今元丹真氣還沒有積聚到一半,想要把道基修煉到了圓融無暇,進入下一層境界,還需要慢慢積累。

  如今他內丹中的真氣已經被全數轉化,曰后修積真氣,不用刻意,便會被天河七十二法和太玄三十六陣圖吸收煉化。焦飛自覺閉關已經無用,這才破關而出。

  修道之人的肉身,也不是就不會衰老,只是較為緩慢罷了。不然當初焦飛煉出一爐定顏丹,也不會讓越輕寒那等大派的真傳弟子也討要。焦飛修道直到如今,也有二十多年,他當初跟藍犁道人走的時候,已經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如今也是四十幾歲的人了。只是他功力深厚,身子生長便緩,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黃臉少年。

  焦飛舉止帶了幾分從容,和當年截然不同,這一次閉關耗時甚久,當他想如前一般,去尋蘇真閑談時。一直走到了蘇真的玉樓殿前,見到了這座宮殿前的荒涼,這才想到蘇真和陳太真已經不在這一方世界,去了天河星道場。玉樓殿前頗為荒蕪,顯然許久都無人來清掃過,焦飛隨便找了一個路過的天派弟子問了一聲,才知道蘇真的那些弟子,也都被郭嵩陽真人送走。這名尋常弟子當然不知道那些人去往何處,焦飛卻知道,那些弟子一定是被送去了天河星道場。

  想到這位一直呵護自己的師兄從此不再,除非自己曰后修為有成,煉就元神,能夠橫渡星空,不然也沒法前去探訪,焦飛就悵然若失。

  “良朋不在,兄長難尋!陳太真師兄那里,怕也是如此…”

  焦飛嗟吁了一聲,在玉樓殿前站立了片刻在,正要離開去,忽然一個四代弟子匆匆趕來,沖著焦飛一抱拳說道:“焦飛師叔,有位自稱是蘇真師伯親傳弟子的人,趕來金鰲島已經半年,一直都不肯走。還說認識你老人家,幾番求見,只是那時焦飛師叔你在閉關,無人敢于通秉。”

  焦飛微微一愣,他對這個前來投師的人并無什么想法,卻對那一句老人家,頗有感慨。怔仲良久,焦飛問道:“此人姓甚名誰?”

  那名四代弟子忙答道:“此人自稱叫做侯景,一身修為也頗深厚。”

  焦飛微微一愣,心道:“怎會是此人?”

  焦飛問了一聲,侯景現在何處,便從容走了過去,心頭想:“記得上一次見他,還是我出門凝煞那一次,他這人全無修道之念,遲遲不肯來通天河拜師,現在蘇真師兄已經走了,他卻還來做什么?”

  焦飛緩步走入天河劍派招待客人的四海閣,這里并非什么招待上等貴客之所,但是仙家氣象,總不會太差。可當焦飛看到侯景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這位大將軍看起來滿臉胡須,衣著邋遢,也不知受了什么苦楚,一臉的憔悴,只是雙眼之中的寒光,仍舊如鷹隼一般,放出熠熠寒芒。

  焦飛才一進來,他就反應了過來,雙眼中金芒一現,似極為戒備。看到是焦飛才微微緩和了下來,躬身拜倒在地,有些哽咽的說道:“原來是焦飛師叔,您老人家風采一如當年,師侄兒卻不成器,落魄到如今地步。我只求師叔給我做主,幫我報了全家之仇!”

  焦飛卻沒料到,侯景居然來求援,他微微一笑道:“道門中,不管世俗恩怨,你若是想要報仇,我可以傳授你法術,至于能否為你全家復仇,就要看你努力與否了。”

  侯景匍匐在地,大哭道:“焦飛師叔,師侄兒不是不想,是實在無法超越這人。此人已經煉氣丹成,又有個煉就元神的師父,若不是走投無路,師侄兒也不想回本門來求助。只求師叔幫忙,求本派祖師出頭,侯景愿意為師門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焦飛啞然失笑,說道:“居然招惹了元神級數的高人,你且說說是怎么回事兒?”

  侯景義憤填膺的把那個大仇家的惡姓,詳詳細細說了一遍,包括此人如何看中他的一個侄女兒,如何惡意調戲,不成之后殺了侄女兒全家,自己去為侄女兒全家復仇,卻因為不敵此人,被擊敗了不說,還被此人率領無數部下,把他全家老幼一起殺光…殘忍之處令人發指。

  焦飛皺了皺眉,呵斥道;“侯景師侄兒,你如何不說實話?”

  侯景目眥盡裂,大怒道:“師侄兒如何敢有一句虛言?”

  焦飛搖了搖頭笑道:“既然你不說實話,我亦不留你,你且去吧。還要跟你說一句,你二十年都不肯回通天河來,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不要自認是本門的人。”

  焦飛早就便聽出侯景的話里,有許多不盡不實之處。焦飛自己也知道,就算侯景的話是真的,他招惹了元神級數的高人,自己也不幫到他的忙。只是焦飛也好奇,究竟是哪一家的弟子,居然已經有了煉氣丹成的修為,還如此胡作非為。剛才侯景說話,故意避開了這名大仇人的名字,顯然是要隱瞞什么。

  侯景上次便險些坑害了焦飛,虧得焦飛一心出海,才沒去苗疆收那條銀霜蜈蚣,這次他還故技重施,焦飛如何肯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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