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把和敖青公主相識的事兒說了一遍。除了沒提林小蓮最后得去了元始天魔印的事兒,其他的都沒有隱瞞,陳太真聽了嘖嘖稱奇,笑道:“那做師兄的就不客氣了,你把真龍罡的心法與我,凝煞的事兒,我這個做師父自有安排。”焦飛一聽,不由得艷羨道:“還是有師父好,師弟我為了凝煞煉罡,不知有多么辛苦,師兄的弟子卻不用出門便有安排。”
陳太真呵呵笑道:“此事有利有弊,她不經辛苦,道心不夠穩固,日后難免也要經歷一番磨難。倒是師弟出海十年,道心已經牢不可破,不出十年定能結成金丹。”
焦飛和陳太真略略閑談,對天河劍派這十余年的變化也都了于胸然。讓焦飛頗為意外的是,水盈兒居然也通過了內門的考驗,如今已經在水火道人門下學道。她師父水火道人雖然輩分不低,卻也只是一個外門長老,地位還不如蘇真等六大弟子。就連能不能把弟子代入門中,也不能一言而決,傳授法訣也要按照規矩,不能任意傳授。
陳太真得了真龍罡的心法,似是十分喜悅,陪焦飛聊了一回,便即說道:“師弟如今已經煉就罡煞,也是本門中數得著的人物,可丹成之事焦急不得,此乃磨練道心的最重要關口。我勸師弟若是能放下諸事,便閉關幾年,最好是尋個沒甚攪擾的地方,最易洞徹天機。”
焦飛微微思忖,暗道:“掌教郭真人指點我去做十件好事兒,十件壞事兒,十件暢心所欲之事,再去著書一冊,不拘寫些什么東西。陳太真師兄勸我閉關幾年,看來這丹成一路,沒有定法,只看道心如何磨練純粹,便即丹成。”
焦飛心中忽有所悟,便跟陳太真告辭,回轉自家的通天峰去修煉了。
焦飛閉關了月余之后,忽然有人來訪,來的竟然是六大弟子中的方遼,此人跟焦飛只有一面之雅。當時鬧的十分不快,焦飛亦沒有想到此人居然主動上門。
十余年不見,方遼也已經是煉氣第七層道基的修為,他修煉的是三法四訣中的通天,講就是的一線天機通九天,在天河劍派乃是最多人修行的法門,于凝煞煉罡上限制最少,修行起來最為把穩。
雖然當年有過一場不快,但焦飛也未有記上十年之久,仍舊把方遼迎接進自家的院子,笑問道:“方遼師兄怎有空暇來找焦飛?”方遼微微猶豫,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師兄最近收了個資質不錯的弟子,如今也凝煞煉罡了,只是沒有趁手的法器,特來向師弟舍個臉面。”
焦飛微微一笑道:“師兄卻是來晚了半步,掌教郭真人幫我祭煉的兩套劍丸,師弟早已經送出。”
方遼聽得焦飛拒絕,臉色頗為難堪,敷衍了幾句,便要起身離開。焦飛忙把他攔住,問道:“若是師兄的徒兒不是要求甚高。我這里有海外得的兩口飛鉤,品質也還能入目。”
方遼搖頭道:“本門劍法最合劍丸,飛鉤便要差上一籌,既然師弟已經都送了出去,為兄便即告辭,另外設法。”言下之意,竟然有些瞧不起焦飛所說的兩口飛鉤。焦飛心頭暗惱道:“我跟你本來便無交情,肯把得自青帝門下的六口飛鉤中最后兩口送你,已經是莫大情面。你還不肯要?那便自己去尋個辦法罷,只怕你尋的法器,轉不如我這兩口飛鉤。”
郭嵩陽真人祭煉的三套劍丸,本質之佳,天下難尋,焦飛如何舍得給人?如果是陳太真,蘇真這兩位師兄也罷了,畢竟他們二人幫他甚多,方遼跟他有些齟齬,焦飛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要讓他也似對待蘇真,陳太真一般,那又怎么可能?他肯把兩口不用的飛鉤送出,就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
焦飛也不肯留他,方遼來的匆匆,走的也匆匆。焦飛忽然感覺有些奇怪,暗忖道:“為何一說起來徒兒,大家都這般上心?陳太真師兄居然也收徒了,蘇真師兄更是門下弟子甚多,這個方遼亦為了徒弟苦苦準備,甚至不惜舍了臉面來求我。只怕本門是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焦飛想了一想。暗忖道:“就算是比徒兒,我難道就輸人了?我那六個徒兒天乙,天牢,天理,天門,天船,天阿只怕也開始修煉冰魄神光了。我師寒冰道人傳下的冰魄道經過幾番修改,威力已經不差本門三法四訣,何況玄霜煞配合冰魄罡氣,便是丹成第一品的根腳,就算幾位師兄也尋到如此資質上佳的徒兒,又哪有我門下的弟子多?”
焦飛把天乙,天牢,天理,天門,天船,天阿六個徒兒都留在紫云宮中,讓公孫紅帶在身邊。這六頭獨角雷兕幼獸離開黑風島時,已經凝煞大成,焦飛只是想他們把根基扎穩,這才并未有讓他們立刻吸攝乾天罡氣,突破到下一層,這也是關愛之意。但是他臨走的時候。已經叮囑公孫紅幫忙照看,此時算來天乙,天牢,天理,天門,天船,天阿也差不多該到了修煉罡煞的時候。
不過方遼來求劍丸的事兒,也讓焦飛忽然想道:“我這做師父也該提這幾個徒兒張羅法器了,他們煉罡大成,便該著手祭煉隨身法器,莫要給他們耽擱了功夫。”
焦飛暗自思忖一回。心道:“我把冰魄寒光鉤分開,再把新得的兩套劍丸分一分,倒也可以湊齊六人的份。只是這些法器威力高低不一,不知該如何送法?最好當然是六件法器一般,也不分高低,免得這幾個徒兒吵鬧,我這做師父的不公平。”焦飛想了一回,忽然記得自己新得的青蜃瓶,忙把這件法器取出,慢慢翻找一遍,這件法器乃是大苦神君所煉,專門收攝敵人的法器,里面也存了許多大苦神君從敵人手中奪來的事物。
焦飛仔細翻找了一回,這才眼睛一亮,看到了十二口神刀,心中暗道:“便是這套最好!數目恰好,可以分的公平,且本質也是上佳,只要我把內中的禁制去掉,便是法器元胎了。”
焦飛用心魔大咒,能侵蝕許多法器的禁制,但此法只合他自己使用,焦飛也不想把這害人的法門傳授弟子。故而他想要贈送法器,還是得把原本的禁制洗去,讓天乙,天牢,天理,天門,天船,天阿他們去重新祭煉。
這十二口神刀也不知是何人所煉,內中的禁制只有六七重,焦飛把金剛王咒使出,便有凈火紅蓮飛出,圍繞著十二口神刀一轉,內中的禁制便弱了一層,轉的七八十轉,這十二口神刀內中的禁制便即崩散。成了法器元胎。焦飛隨手畫了一道符箓,裹住了這十二口神刀,施展法術,喝了一聲起,這十二口神刀就化生一道精虹。焦飛隨手又加了一層隱形的符箓,對著這道精虹說了幾句話,一并封印在其中,這才設了傳送的方位,把這十二口神刀送走。
焦飛新近跟郭嵩陽真人學了天河正法衍生出來的三十六種法術,這便是飛劍傳書之法,只不過焦飛并不打算把傳書的飛劍收回來而已。
做完了這件事兒,焦飛也是心中好笑,暗忖道;“我修行時何等之難?結果收了徒兒,卻處處照顧,這有了師父是真好。便是我當初在天鵬尊者門下,也是把大鵬逍遙訣一修煉就連破關隘,在寒冰道人門下,也是許多指點,便是當初在藍犁老師門下,也有許多好處。偏偏我在天河劍派,就沒有一個師父指點。但偏偏就只有天河正法,距離長生之門最近,其他的法門都不合我修煉。”
焦飛送走了十二口神刀之后,不過數日,就感應到心神一松,知道這十二口神刀已經為公孫紅收了,這才安心下來,再次閉關。這一次閉關又是兩三個月光景,待得焦飛破關而出,雖然修為又有精進,卻仍不能有結丹的征兆。焦飛知道結丹沒有這么容易,倒也并不在意,只是閉關許久,焦飛心中略有些焦躁,便想去拜訪一下蘇真,順帶討教修行上的事兒。
回到天河劍派,日子便趨于平淡,不似在海外波折。
焦飛從通天峰去金鰲島本是走慣的路,不過瞬息間就到了地頭,但是金鰲島上現了一片云光,云光中劍氣縱橫,有許多人在爭斗,到讓焦飛好生驚訝,心道:“本派的金鰲島上,怎會有人爭斗?難道蘇真師兄他們也不管?”焦飛飛近了一看,卻是本門的幾十個弟子在比斗,都是天河劍派的劍法家數,便想要一笑越過。
但是中央住持這場比斗的幾個人,正是虞元他們一伙,見到焦飛頓時恨上心頭。虞元知道自己不敵,便對身邊的一個少年說道:“虎兒師兄,那就是焦飛,聽說他覬覦令姐美貌,幾次請托了人去提親,不知可有此事?”
陽虎兒本來懶洋洋的,對這些天河劍派的弟子斗劍,全不在意。他畢竟也是漓江劍派掌教的兒子,一身道法雖然十余年了仍舊沒有突破煉氣第六層,沒能結成金丹,但也不是這些普通的內門弟子可比。但是虞元的這一句挑撥,頓時讓陽虎兒雙眼圓睜,瞳孔中似有冷電暴射,冷冷的說道:“怪不得孟闐竹師姐幾次在我面前提起此人,原來是有這典故,他想要癩蛤蟆吃天鵝肉,也要問過自己的本事。家姐陽凰兒資質可是本派最為出色的幾人,猶在我之上,如果不是貪玩,早就是本派真傳弟子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垂涎的。”
焦飛入門雖然已經有了十幾年,但是他有一多半的時間都在海外,便是在門中的時候,也是閉關修煉的多,并不曉得天河劍派和漓江劍派關系交好,每年都會有一次由對方門派杰出弟子住持的斗劍,為的就是讓這些只在本門修煉的弟子,熟悉別派的劍法,法術,免得日后出去行走天下,遇上異派劍客手忙腳亂。
今年輪到陽虎兒和虞元來天河劍派指點這些新晉升的內門弟子,這一場斗劍才剛剛開始,尚未有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陽虎兒和自家的姐姐關系極好,他聽說焦飛居然對陽凰兒動過念頭,心頭便大是不忿。陽虎兒并不知道,此事只是孟闐竹有過提議,回去便跟陽凰兒說過兩次,并且極為贊譽焦飛的資質,天份,道心,還未有真個成事。但是被虞元這么一說,陽虎兒又記起,似乎除了孟闐竹之外,越輕寒師姐也說過焦飛的好話,心道;“看來這小賊對我姐姐十分用心,孟闐竹師姐那么眼角高的人,越輕寒師姐那么不肯輕易贊許人的人,都能為他說話,我倒要看看他的本事如何!”
虞元見陽虎兒上鉤,心頭得意道:“你仗著在外面學了些邪門法術,居然把我冰凍起來,讓我在眾人面前出個大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邪門法術厲害,還是漓江劍派的玄門正法了得。”虞元雖然入贅了漓江劍派,但是他這種入贅弟子,也是學不到漓江劍派最厲害的法術。虞元除了一次出門辦事,遇上了一頭煉氣第六層的妖怪,偷襲斬殺了這頭妖怪,奪了內丹,強行把修為提升到了丹成境界,便再無多少進境。
只是他修為原本就不穩固,斬殺的那頭妖怪也不過丹成八品,他借助這外力取巧,只得丹成第九品。在焦飛手下折過一次,虞元雖然口上不服,但是心里卻也明白,自己是絕對都不過這個“廢物師叔”了。
陽虎兒見焦飛似要繞過這邊的斗劍云團,一縱遁光,強行攔住了焦飛的去路。焦飛剛才不曾細看,并未瞧著陽虎兒也在,他和陽虎兒有過一面之雅,頓時笑道:“原來是陽虎兒師兄,上次在淮河一別,居然也有十來年了,師兄風采更勝往昔,顯是道心磨練,結丹在即,焦飛甚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