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殺人收魄這種事兒太傷天和。我送你一些很特別的東西祭煉怨靈吧!”
焦飛也不用捏訣做法,就有數百名赤身的少年橫空出世,這些少年皆英俊無匹,身上的真氣波動,張弛有度,都是煉氣胎動的修為。
焦飛把一聲清喝,頭上現了六陽封神幡,法力驟然提升到內丹大成的境界,心魔大咒發出,頓時把這些少年盡數碾為齏粉,化成了一團忽而金光燦爛,忽而黑氣如墨的光氣。焦飛隨手擲給白云仙道:“算是這次你幫我畫了那副圖的獎勵,只要你依法祭煉,最多不過數月就能把這一團怨靈轉為咒靈。這些少年來歷奇異,在你最后祭煉無上心魔的時候,說不定能安然度過,不過這個機會也就是從萬分之一的可能,提到千分之一罷了。”
焦飛動手的快,白云仙并未看到那些少年的真切面目,若是她能夠看到這些少年,皆貌似焦飛。心內一定會更加震驚。接過了團不住翻滾變化的怨靈,白云仙感激無以,低聲說道:“賤妾從今后,愿為公子敞開心扉,心甘情愿做焦家良婦。”
焦飛微笑不語,他是絕不會放白云仙走的,至于收為妾室,那還要押后再說。這位少年扭頭再看了一眼銅無心,這才出了上元八景符。
第二日,焦飛起身,卻見柳輕煙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衫,不再是寒梅侍女的打扮,正自收拾了一個提籃,在等他出來。
焦飛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輕煙姐姐怎么換了衣衫?今日這副打扮是要去哪里交游么?”
柳輕煙盈盈一笑道:“本門給侍女的衫子雖然好看,卻不大實用,干活的時候我都是不穿的。你起來正好,快跟我去菜園中摘些菜回來,這邊已經沒有存貨了。”
焦飛聽說去干活,心底頗有幾分不甘愿,但思及自家的身份,也只能曼聲應了,跟隨柳輕煙往后山走去。這青極宮共分九重門戶,第一重之內亦有十余間樓閣,數十處院落,七八處花園,池塘。甚至還有一條河流從山頂上曲曲折折流淌下來,穿過九重宮室。
焦飛跟著柳輕煙一路漫步而行,這才感嘆青極宮的廣大,暗忖道:“海外散仙果然跟中土道門不同,我們天河劍派就簡樸許多,雖然也占據了金鰲島,但是卻沒這許多宮室。這座青極宮還是青帝苑數千座宮殿中的一座,就有這般廣大,仙家法術果然比人間帝王發動數十萬民夫要強過了千百倍,建造一座這樣的宮殿,前者不過是閑時游戲,后者就有可能亡國失位。”
柳輕煙帶了焦飛,到了后面的菜園中,焦飛就見到這位寒梅侍女從隨身的提籃中,捏出來十多張絹帕,往空一拋,口中念念有詞,這些絹帕頓時化為十多名一丈四五,體魄雄健的力士,柳輕煙把手一指,喝道:“快把把菜園中翻土捉蟲。澆上泉水,然后把…幾種菜蔬給我每樣選取最鮮嫩摘些來。”
焦飛在旁看的目瞪口呆,縱然他也是道門弟子,也不曾見過這樣的法術,柳輕煙見他這副模樣,才抿嘴輕笑道:“看你剛才的樣子是不是以為我要叫你來勞作?要是真要自己動手,青極宮這么大的地方,我一個人怎么忙的過來。”
焦飛忙說道:“輕煙姐姐,這些力士是怎么回事兒?我也是修道有年,卻從不曾聽聞這種道兵!”
柳輕煙略有些得意的說道:“你沒聽過也不稀奇,我跟你說,這就是道家三兵之一的符兵,和平常你聽過道門豢兵,還有道門法兵同列。只有我們青帝苑才懂得這法術,乃是東極青帝的獨門秘術。”
“道門三兵?我只聽說過道門豢兵,大家說起道兵,就都會想到那些被豢養的妖怪兵將,怎么還有個道門三兵之說?”
焦飛心中甚是震驚,他確實從未聽聞道兵中,除了豢兵之外,還有符兵,法兵之說。心中之震撼,當真難以描述,故而問的也急促。柳輕煙見他如此模樣,不由得笑道:“看你乖巧的份上,叫了這么多聲輕煙姐姐,我就教你個乖。”
“符兵只有我們青帝苑才懂得煉制。雖然我們東極青帝乃是旁門,但是道家的一十三道天府真符卻有五道是我們青帝苑的獨門秘傳,這五道天府真符。就是我們青帝苑的五大符兵。據說這五道天府真符連元神級數的大高手都不敢輕視,只從未有過元神高手來犯青帝苑,我也沒見過青帝他老人家出手,所以啦,這件事兒…”
焦飛輕笑一聲,他沒有想到,氣質高華,宛如大家閨秀一般的柳輕煙也會頑皮,不過聽了這符兵的來歷,他更是心癢難搔,忙又問道:“輕煙姐姐,那咱們青帝苑的五道符兵,都是那五道,你快說給我聽,讓我也長個見識。”
柳輕煙看著那些力士勞作,笑道:“我知道就只有兩道,一道是青帝老人家的護身符兵,五方五帝符,還有一道就是本門弟子,侍者,侍女都有機會修習的五行力士符。我現在用的就是五行力士符中的黃巾力士符,用來干活力氣最大了。”
焦飛驚喜道:“難道我們也可以修習么?”
柳輕煙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們功力有限。制作的符兵當然不能跟青帝他老人家相比了。我這個十三張黃巾力士符,每一張都耗去了我一年的功力。而且只有煉氣第一層胎動的修為,除了力氣比常人稍微大些,能夠干些粗活,是不能跟人斗法爭持的。”
焦飛微微一想,暗忖道:“除非那些煉就元神之輩,能耗費幾十年功力來繪制這種符兵,讓我耗費一天的功力,也是不肯做的。這符兵的法門倒是可以一學,只是繪制這黃巾力士符卻要思量。”
他聽了一回,就知道這符兵之法。他用不上。除非有人送他一堆符兵,自己去繪制,卻是得不償失。就立刻轉口問道:“那輕煙姐姐,法兵又是怎么回事兒?”
柳輕煙說道:“這便是我也不甚清楚了,只是偶爾聽本門的仙長提起過,似乎這法兵乃是元神級數以上的高人,才有的一種手段。不拘是道門的豢兵,還是符兵,都是毀一個就少一個,最多用來布陣,極少用來直接戰斗。法兵卻可以源源不絕,隨滅隨生,可以驅使了跟人正面拼斗,不懼消耗!”
焦飛聽了柳輕煙的話,心頭驚訝,真是再也難描述。符兵也還罷了,法兵卻讓他想起了陰陽葫蘆。
“如此說來,陰陽葫蘆豈不就是這般的法器?只要有足夠的靈氣,就能源源不斷的制造出來陰陽道兵,也不怕被人殺死,殺死多少,就制造多少便是。”
焦飛得了柳輕煙一席話,呆呆的思索半晌。柳輕煙本來就見他似乎冷冷的,雖然言談有禮,卻天生一股傲然之氣,并不容易接近,這才瞞了他幾日,到了今日才給他說起黃巾力士符兵的事情。見他這般反應,轉到有些小小得意。小心眼里暗忖道:“看你一副冷冰冰,不大愛理人的樣子,雖然口口聲聲叫我輕煙姐姐,但是也有許多冷淡,待會看你來不來問我如何煉制黃巾力士符。”
焦飛思索良久,這才輕輕吐了口氣,捏了天河正法,把道心恢復純凈,暗忖道:“不拘是符兵也好。法兵也罷,都跟長生無關。我現在去思索這些,不免亂了方寸。倒是趁著這個機會,問柳輕煙一些關于青帝的九弟子方玉兔、還有廣寒仙子的事情。早些想辦法把冰魄寒光的心法奪取到手才是正經!”
想到這里,焦飛清咳一聲,向柳輕煙謝道:“還要多謝輕煙姐姐跟我說起這些,讓秦漁頗有茅塞頓開之慨!也不瞞姐姐說,我來青帝苑做雜役,便是希翼有朝一日能拜在某位仙長門下,參悟長生正果。輕煙姐姐來青帝苑日久,想必能知道許多事情,不知哪位青帝苑中的仙長,比較容易說話?”
柳輕煙聽得焦飛開口,卻不是說起黃巾力士符的事兒,不由得一愣,但還是笑著回答道:“原來小魚兒你有如此雄心,我不知道哪位仙長比較好說話,卻知道你想要學得長生之法,只有三個人…不是四個人才有如此本事教你,其他人連自己都不能長生,你就算拜師有什么用?”
焦飛訝異道:“輕煙姐姐為何如此說法?”
柳輕煙說道:“青帝門下三十六位弟子,只有三人能夠煉就元神,便是大弟子羅神宵,九弟子方玉兔,還有最末孫履真s上青帝他老人家本人,不恰是四個?青帝苑中三代弟子,但凡能夠突破連起第六層的,只要三十六弟中有空缺,就會被選拔上去。三代的那些仙長幾乎沒什么人能得青帝真傳,二代的諸位仙長,恐怕除了羅神宵,方玉兔,孫履真三位,別人也不敢傳授青帝門中真傳法術給弟子。”
焦飛聽了,心頭大為驚訝,不過一想到來青極宮聽講的那些三代四代弟子,心中暗道:“這倒也不算稀奇,那些三代四代弟子,果然沒有幾個比較成器。看來青帝也不是要傳授徒弟,只是個自管自逍遙。但是他非要收三十六名弟子…”焦飛腦海一轉,心里就冷冷笑一聲,揣摩道:“只怕他是想要把這些弟子當做道兵來使用,只要這般慢慢挑揀下去,不管幾千年,幾萬年遲早能湊齊三十六個煉就元神的弟子,那時候他便是天下第一人了。只是這般計算,好到是好,就是不知要等待到什么年月去。”
焦飛把心思轉來轉去,也沒有想出該如何去接近方玉兔的主意,上次原天衣來開講,他也沒有來得及搭上那條線頭。那不是他不夠努力,只是當時做到那個地步,已經是極限,畢竟這些事情不能一蹴而就。焦飛跟柳輕煙又聊了幾句,黃巾力士已經把事情做好,兩人這就收拾東西,又返回了住處。
焦飛不提五行力士符的事兒,柳輕煙卻不能不提,見焦飛一直也無動問此事的意思,這才有些嬌嗔的說道:“你今天見了我的黃巾力士符,感覺如何?”焦飛有些愕然的說道:“這符兵當然絕妙?”柳輕煙有些期待的問道:“難道你就不想學一學?”
焦飛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五行力士符如此奇妙,我當然是想學的,過些日子,我便來向輕煙姐姐請教。”他今日在柳輕煙處問出來許多青帝苑的事情,正在心中思忖,該想個什么法子跟方玉兔相識,并且通過這位青帝門下的九弟子,去和廣寒仙子拉扯上關系。當然對五行力士符的興趣就不大了,畢竟此物威力雖然不小,卻也比不過他手中的另外一道天府真符,上元八景符。何況祭煉符器要消耗功力,他哪里肯做?
柳輕煙見焦飛就要回房去,這才一頓足叫道:“你當這符法是想學就學,想不學就不學的么?青極宮里里外外都是我在張羅,你不學五行力士符,難道多了一個人,活還要我一個人來干?”
焦飛正不知柳輕煙為何忽然有些生氣,聽到這一句,才啞然失笑道:“輕煙姐姐,是秦漁錯了。我也只是有些心事,才有些懶散,沒有深想。”見到焦飛道謝,柳輕煙還是有些惱怒,焦飛心不在焉,倒也忘記了按照小仙童秦漁的記憶,在這個時候哄上一哄,輕易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
若是他這個時候能夠多跟柳輕煙說幾句話,說不定立刻就能拉近兩人關系,只是焦飛計不及此,只是傻乎乎的等著柳輕煙傳授他法術。
柳輕煙看焦飛連請他到房中小坐的意思也無,更是氣惱,匆匆傳了五行力士符,就扭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心中還暗暗罵道:“好你個小魚兒,果然我沒看錯你,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冷血鳥人!”讀好書,請記住讀書客唯一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