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焦飛不用祭煉法器。只是恢復法力,精力,只靜坐了一日兩夜,就把精力恢復足滿。
這次焦飛再次上路,就不敢那么急躁,豁盡法力去趕路。飛行一日之后,必定要停下來歇息,隨時保持真氣,法力在最充沛的狀態。最后一段路程,更是把大海鰍放了出來,讓蛤十一操舟,木恩指路,自己在船上打坐。
這也是焦飛謹慎之處,每一道地煞陰脈都珍貴無比,很多道雜兩家的門派,都會選一處有地煞陰脈的地方開派立宗。雖然荒木道人說過,黑風島亙古無人,但是焦飛也不敢全信,畢竟荒木道人上次來也不知是幾百年的事兒了,難保不會有什么變化。焦飛可不想凝煞不成,卻招惹一群仇家。
大海鰍在海上乘風破浪數日之后。按照荒木道人的指點,黑風島已經遙遙在望。這座大島有數百里方圓,島上有一座高山,雖然比起陸地上的山峰來也不算甚高,但也拔地而起數百丈,頗具氣勢。在黑風島的周圍,籠罩了一團凝聚不散的旋風,把整座島都籠罩了起來。
這團旋風是玄霜陰煞和海上空氣交融,從而形成,故而黑風漫卷,顯得十分奇特。這座島嶼也是因此而得名。按照荒木道人的說法,海外這么遠的地方,幾百年不見得有人路過,他知道黑風島也是因為去拜訪一位長輩,恰好路過這里,那位長輩指點,才知道這座島的名字。
不過荒木道人的那位長輩,也是一個人獨自修行,因為法力不夠凝練元神,早就坐化多年了。荒木道人自從那位長輩坐化之后,就再也沒有來過這里,據他說法,這里除了他跟那位長輩之外,從未有別人知曉,孤懸海外,千百年無人去過,地氣濃郁。
焦飛遠遠望去。倒也信了七八分,心頭暗忖道:“別的不說,光看這亙古不息的黑風,就可以猜測的出來,這黑風島上的玄霜陰煞是如何濃郁,比滾龍陵的真龍煞要濃郁過十倍不止,正合我天河正法凝煞之用。”
雖然黑風島外有天然護住島嶼的黑風,但是對焦飛這樣的道術之士,卻全然無用,焦飛甚至也不用什么法器,只憑了自己的本事,就能在大海鰍的周圍數里方圓改變天象。他初進階到了煉氣第三層感應的境界,已經能把方圓百步之內天地元氣主宰,現在修為更厚,已經能把三百步內的天地元氣操弄于掌握。
這團黑風才一接近焦飛,就被他的天河正法法力化去,焦飛甚至能隱約感受到,黑風中蘊含的一絲一忽玄霜陰煞之氣,都被他丹田內的螺旋天河吸收,滲入了幾滴一元重水之內。只是這些黑風中蘊含的玄霜陰煞之氣實在太過稀薄了,就算焦飛全部收走。也不足凝煞百滴一元重水之用。
闖過了黑風,忽然眼前一亮,焦飛只覺心頭暢快,再也難言難述。歷盡千辛萬苦,才終于尋到了黑風島,數十萬里征途終于到了終點,由不得這位少年心情不蕩漾。
焦飛一聲長嘯,棄船登島,伸手指一按眉心,把道心純陽咒引了出來,形貌也化為一個眉毛頭發都色做淡金色的儒生,一身長袍飄飄,說不出來的華彩沖霄。借助道心純陽咒提升了修為,焦飛輕輕一步,就跨出了百十丈,兩三個時辰之后,就走遍了全島。玄霜陰煞便黑風島上的那座山峰的背后,焦飛走這一遭,并不是為了尋找玄霜陰煞,卻是為了查看這座黑風島上的境況。
雖然他一上島來,就覺得此地不似有人居住的模樣,和荒木道人說的一般無二,果然是孤懸海外,無人來去。但他生性謹慎,還是要親眼看上一圈,心底才落實。
“這黑風島上鳥獸也不多,看來我在這里凝煞的三年五載,是不會有人來打擾了。”
焦飛十分滿意這黑風島上的景象,這才一縱身飛往黑風島上唯一的那座山峰。在玄霜洞前降落下來。焦飛才一按落遁光,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玄霜洞直徑十丈,骨朵朵的冒出無窮的黑氣,這股黑氣森寒無匹,比他修煉到了第四層的黑水真法煉就的玄冥真水還要寒凜一些。
焦飛雖然有道術在身,也感覺有些寒冷,不過這正代表了這股玄霜陰煞濃郁無比,積聚了幾千萬年,也不曾有人來收取過。
“有了這股玄霜陰煞,我凝煞大成之后,修為定能暴增十余倍,只要尋到冰魄神光的修煉法門,或者得手玄冥總決,便能奠定日后丹成一品的雄厚根基。”
焦飛把丹田中的螺旋天河中的一元重水飛出一滴,在空中丟溜溜亂轉一氣,這滴一元重水在焦飛的驅使下,不住的吸收玄霜洞內放出的玄霜陰煞之氣,不旋踵這一滴一元重水,已經通體被沾染成了黑色,濃黑如墨,跟玄冥真水有的一拼。
道門中凝煞不似煉罡,還需要特別的心法。只要本身修為的道訣,便能夠凝煞了。蓋因為地煞陰脈都是聚集一處,純粹凝練,只要吸攝到丹田中,和本身真氣融合變成。但是乾天罡氣卻是無數股糾纏一起,若無特殊心法,勾引來的乾天罡氣就駁雜不純。煉罡不成還在其次,弄到真氣逆沖,罡煞反震,那才是危乎哉!
焦飛的天河正法雖然是道家一等一的法訣,但是他凝煞的這一關也不敢輕忽。畢竟這一關。干系到他日后的修行,錯了一步就是追悔莫及。故而焦飛并未著急凝煞,而是只用一滴一元重水來吸攝玄霜陰煞,要先熟悉一番,凝煞的諸般步驟。
把這滴吸收足了玄霜陰煞的一元重水又收回丹田,焦飛運煉天河正法,便在這玄霜洞前慢慢體會起來。大約兩三個時辰之后,焦飛心念一動,剛才的那滴一元重水又飛了出來。不過這一次這滴一元重水中只有下半部凝聚了一絲黑氣,上半依舊如故,焦飛微微一笑道:“剛才吸攝的玄霜陰煞,還未足把我這滴一元重水滿溢,看來凝煞的功夫還要細致的來。”
焦飛又把這滴一元重水飛起,在玄霜洞口吸攝玄霜陰煞,過不許久,這滴一元重水又復化為濃黑之色,焦飛收入丹田再運煉了二三個時辰,飛出來時仍舊有一半不曾吸足煞氣。如是運煉了七次,這滴一元重水才通體如墨,隱隱有了一層黑氣縈繞。
焦飛試驗出來,一元重水凝煞的極限,這才含笑飛出了七八滴一元重水,如前一般緩緩凝煞。
如是說煉氣的功夫,其他的幾步都看的是道心,這凝煞一步,卻看的是耐心。只要稍有耐不住枯燥,凝煞的功夫錯亂了,當時不會顯露,但是在日后的修行中,便會一一展現出來,且是再也沒法彌補的缺憾。
焦飛緩緩入手,不急不躁,正是道門正宗氣象。
焦飛這一次吸攝煞氣不過半個時辰,玄霜洞內就發出隆隆之聲。焦飛心中驚訝,忙收了天河正法,飛身起來,然后便看到玄霜洞中沖起一條黑龍般的旋風。到了高空中也是凝聚不散,反而越來越猛惡。這道黑氣一出,黑風島上就寒氣驟盛,處處都結出了冰凌來。也虧得焦飛有操弄天象之能,又見到不好,飛的甚遠,這才沒有被這股寒潮波及。
焦飛為了來黑風島凝煞,在天河劍派也做足了功課,但是卻從未聽聞過,這玄霜陰煞還會噴吐寒潮出來,這一股黑氣肆虐了大半個時辰,這才消歇,縮回去的時候,把島上的寒氣席卷一空,黑風島上這才又復暖和了幾分。
焦飛見了這般異象,有些驚疑不定,本來他還想深入玄霜洞內,找玄霜陰煞最濃郁出修煉,見到這股寒潮之后,心中盤算,自己雖然有法力護身,玄冥真水也是極冰寒的真氣,但還真未必能承受的住,這股凜冽無匹,來去毫無征兆的寒潮。
“我還是暫且小心些,莫要一時莽撞,壞了修行。”
焦飛計議已定,就在玄霜洞前修煉,也不去深入洞中。
他凝煞幾日,便再修煉天河正法幾日,以期讓真氣再渾厚些。這般日子說來無甚可記,每日都做的是同樣功夫,黑風島上終年為黑風籠罩,氣候如一,加上子午二時那股寒潮便會出現,弄得這座海島總是寒冷陰潮,倒也說不上寒來暑往。焦飛凝煞之余,亦在苦修天河正法,他雖然才把三百余滴一元重水凝煞成功,但因為天河正法修為進境,丹田中積聚的一元重水不少反增。只是縱然他得了黑水真法之助,天河正法修煉到此時也終于到了進無可進的境界,丹田之內算上已經凝煞成功和還未凝煞的,總計有三千六百五十滴一元重水。焦飛在煉氣第三層感應的境界,所積聚的真氣,遠超前賢,可說得上是他這一級數,所能積聚真氣最為雄厚的一人。
光陰如白駒過隙,忽忽就是年余過去。
這一日焦飛運煉天河正法之余,忽然忖道:“我在玄霜洞口凝煞年余,已是深悉玄霜洞里子午寒潮的威力,憑我現在的功力抵抗住子午寒潮不難。如今玄霜洞口冒出的玄霜陰煞已經轉衰弱,該是深如玄霜洞的時候了。”
焦飛雖然才凝煞不過十分之一,但是他的真氣雄厚,遠過普通修士,已經勉可駕風。當下焦飛也不用外力相助,輕輕一躍,跳入了玄霜洞中。這地煞陰脈的地穴十之都是直上直下,縱然有曲折,但大體方向不變。焦飛運起天河正法,足下油然盤旋起一團黑風,護住了他的身形,慢慢往下落去。
每下落一丈,玄霜洞內的寒氣就盛了一分,焦飛飛落二三十丈,縱然有煞氣護體,也有些禁受不住了。這凝煞的時候,又不能用法器護身,把煞氣隔絕在外,雖然不受寒氣侵蝕,卻又如何能夠凝煞?焦飛暗道:“我這還是揀選了子午寒潮間歇,寒氣最弱的時候下來,若是子午寒潮來了,不知還要有多冷哩!”
焦飛足下黑風一緩,忙飛了十余滴一元重水出來,便在這玄霜洞中凝練煞氣。如今焦飛的丹田中螺旋天河,中間的一點已經全數轉為純黑,他沒凝練一滴一元重水的煞氣,螺旋天河中就又黑了一分。若是他能把體內的一元重水全數凝煞成功,這道天河便會化為滔滔黑水,寒凜無匹。
焦飛修煉了五六個時辰,玄霜洞的寒意越來越盛,他算計子午寒潮即將噴發,忙把黑風一卷,想要離開玄霜洞。只是他臨去的時候,驚鴻一瞥,居然在玄霜洞的下方,隱隱看到了一個人影在晃動。焦飛心頭一驚,但是時候已經無多,子午寒潮即將噴發,他不敢久留,忙駕風飛了上去,只留下了老大一個疑問在心頭。
“這玄霜洞中如此寒冷,如果我不是修煉過黑水真法,光憑天河正法的修為還下不來,只能在上面洞口處凝煞。若是修為比我高的,他躲在下面作甚?這玄霜陰煞濃郁無匹,可不曾有人凝練煞氣過!”
焦飛在洞口處等了片刻,子午寒潮如期而至,這股寒潮陰寒無匹,就算是煉氣五六層之輩,若是功法不能克制這股寒潮,亦是抵御不住的。焦飛等待子午寒發過后,心中終是放不下那件事兒,把六陽封神幡抖開,護住了自身往玄霜洞中飛去。他在玄霜洞外凝煞許久,還真沒有試著深入其中過。
這番仗著六陽封神幡護身,焦飛一落千百丈,果然看到了那個人影,正在玄霜黑氣中飛舞,焦飛運起黑水真瞳關竅,只見這人亦無面目,亦無身材,只是約略有個四肢軀干的模樣,別人視作畏途的玄霜黑氣,就算焦飛也不敢嘗試,他卻樂在其中,愉悅鼓舞。
焦飛看來看去,也覺得這個“東西”不似個人!心中奇道:“難道玄霜陰煞之中,也有類似真龍煞中的精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