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從六歲就被人罵不知是哪兒來的野種的無憂,這句‘無賴’實在是不痛不癢。
無憂翻了個白眼,兩眼亂看,想在洞里尋些枯藤什么的,等了了把它迷了,就將它綁起來,費事到時它疼醒過來,當真做了它口下冤魂。
可惜洞中除了枯草,還是枯草,失望的收回視線,眼風溜到惜了了拖拽在地上的墨藍袍角上,眸子一亮,問道:“你要不要救它?”
“當然要。”惜了了使毒了得,救命卻是不行,雖然被無憂氣得要死,但也只好忍著。
“要就脫衣服。”無憂眼睛子在他身上滴溜亂轉。
“現在不是生孩子的時候。”惜了了攥緊衣襟,臉色微白。
無憂向他瞪了過去,小狐貍想續香火想瘋了,“誰跟你生孩子啊,趕快,沒時間了。”伸手去剝他身上袍子。
“都說現在不行了。”惜了了滿面緋紅,如果換成平時,她這般,他倒是歡喜的。
但雪兒命在旦夕,她卻生了這些邪念,叫他好不著惱,哪肯依她,將衣襟攥得更緊,用力往后掙。
無憂被他拉扯得跌壓在他身上,軟軟綿綿的很是舒服,讓人很想再用力將他壓一壓,不過這時沒時間去胡想胡為。
也不從他身上下去,直接撐起身,跨坐在他腰間,將他壓實了,不容他掙脫出去,繼續撕他的袍子。
那件墨藍緞面的袍服,哪經得起她這么撕扯,‘嘶啦’幾聲,已被她撕下一條。
惜了了漂亮的臉蛋煞時慘白,哆著唇道:“你再不住手,我不客氣了。”
“哪來這么多廢話,我要繩子…”
無憂話沒說完,突然肩膀上一重,耳邊一股熱息噴來,眼角一轉,雪豹張著血盆大口,厚實的爪子搭在自己肩膀上,陡然一驚,正要做出反應。
惜了了叫道:“雪兒,別傷她,她是…我的夫人。”說到‘夫人’二字,明顯聲調低了半拍,一抹艷紅從他粉白的肌膚下快速暈開,將耳朵尖燒得通紅。
雪豹果然不再動彈,慢慢退縮回去。
無憂松了口氣,小聲嘀咕,“興寧才是你的夫人。”
“她不是,我要娶你。”惜了了慎重申明。
無憂看著他小臉緊崩,一本正經的模樣,失笑道:“我不能生孩子,你娶了我,蘇家得斷子絕孫。”
惜了了默了下去,不知沒有他,母親還會不會那樣苦苦的等父親回來。
而無憂體質特殊,他與她同眠共枕時,已經察覺,或許真的不能生孩子。
他不知,如果他們沒孩子,她心里能不能裝進他。
然而裝進他,又能如何?
母親帶著他,不也是到死也沒能見著父親最后一眼。
就算他們有了孩子,她也未必會留在他身邊。
神色黯然,過了一會兒,道:“沒孩子也沒關系。”聲音低得如同小貓兒叫。
無憂怔了,這小狐貍對她認真了?
打了個寒戰,不行,不行…
她早晚得離開,小狐貍又是個死心眼,是為了達到目的,性命都可以舍的人。
如果對她當了真,到時他象蘇彼那樣孤獨地過一世,將是何等凄涼。
她不愿他如此,得乘早讓他死了這心。
道:“天天對著一個男人,不知會多悶,我喜歡有很多很多男人圍在身邊,你受得了?”
惜了了粉里透紅的小臉,漸漸白了下去,瞪著一雙桃花眼,惱道:“你找幾個男人,我就納幾個妾。”
無憂撇嘴,“只要你不吐死去,納千百個也不成問題,你長得這么漂亮,那些個女人見著,肯定天天想壓你個千百回。別說你有錢,養得起。就是沒錢,她們倒貼也得把你捧在掌心里,保證兒孫滿堂。”
“你…你無恥。”惜了了被她氣得眼圈泛紅,咬了唇別臉不再看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脫衣服吧,再鬧下去,你的寶貝雪兒真要死了。”無憂回頭,見雪豹剛才折騰了那一下,越加虛弱。
“你說要繩子?”惜了了這時也感覺到,無憂剝他的衣裳,并不是想做那事。
“嗯,你沒有十分的把握讓它不醒,那就只能將它綁起來。要不然疼醒了,就算不咬死我們,疼得動來動去,也會引起大出血,大的小的一起完蛋。所以,想救它,就趕緊幫我弄布帶搓繩子。”
“你真的能這么剖開它的肚子,取出小豹,而它也不會死?”惜了了脫下外袍,幫著撕成一條條。
“按理是。”
剖腹產對這個年代太超前了些。
無憂以前曾在頻頻換醫院,只要能上班,什么科室都肯呆,在產科手術室也呆過一陣,全過程再清楚不過,豹子雖然不同于人,但按理差不多。
惜了了的長袍在二人手中,很快變成一條雙股長繩。
無憂見雪豹喘息已開始因難產減弱,再耽擱下去,真只能剖死豹了,朝了了使了個眼色,“開始。”
惜了了伸手輕撫雪豹毛絨絨的大腦袋,道:“雪兒,我們想救你和你的孩子,會很疼,就算你醒了,也不要動彈,可好?”
就算是將它綁著,它醒了后,用力掙扎,同樣會加大出血量,增加死亡機率。
無憂翻了個白眼,不過是只豹子,哪能聽得懂他的話。
再說,就算是人,被切開肚子,也斷然不可能忍痛不動,何況是只動物。
沒料到那顆碩大的腦袋竟在了了手掌下點了一點,又溫順的蹭了一蹭,甚是親昵。
無憂‘咦’了一聲,湊上前,試著道:“雖然你答應了不動,但痛起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們得把你綁起來,并不是想傷害你,你醒了看見,也不必害怕。”
雪豹竟又點了點頭。
無憂驚訝地看向了了,“它能聽懂人話?”
“嗯,東厥雪豹是極有靈性的,被稱為神獸。”
無憂輕輕嘆息了一聲,東厥到這里,怕是有萬里之遙,也不知它是怎么到的這里,“別廢話了,趕緊吧,等它氣息弱了,更難救治。”
惜了了的手從雪豹頭頂順著它的鼻梁撫下,動作輕柔,慢慢離了它的鼻子,雪豹便已經發出沉穩的呼吸聲。
“就睡了?”無憂迷惑去和翻雪豹眼皮,里面兩眼反白,睡得跟死了一樣。
“嗯。”了了動手開始綁豹子。
無憂張口結舌,這也太快了,只看見他摸了它一下,完全沒看見是怎么下的手,一邊同他一起綁著雪豹,一邊慎重道:“這藥,以后不許用在我身上。”
惜了了瞥了她一眼,不理。
“聽見沒有?”
“如果你亂來,我自是要用的。”
“那你自己取小豹。”無憂丟了繩索。
惜了了忙拉住她,“不用便是。”
無憂得意一笑,小狐貍還是好對付的。
拽了繩索,加快手上動作。
布繩牢牢的將雪豹的四肢和身體綁住,可是到了最后竟差了一點。
無憂和惜了了面面相覷。
惜了了起身,“我去洞口,叫人脫衣裳。”
“不用。”無憂將他拽了下來,“抓好了,松了,我們就白綁了這一陣。”實在沒有時間來回折騰。
惜了了瞅了她身上衣裳一眼,不接繩頭,又要起身,“我還是去洞口叫人,你一個女孩子家…”
從涼山回府,有一些路程,她一個姑娘穿著里衣,衣衫不整的在道上走,實在有損名譽。
雖然常樂的名聲并不好,但他仍想,她以后能好些。
“又不是沒看過,別耽擱時間。”無憂將他又拽坐下來,將繩頭塞到他手中。
惜了了想到與她坦身相對的那些日子,臉上紅了一紅,只好抓住繩頭。
無憂二話不說,手腳麻利的拽了他身上雪白綢衣,就是一撕。
“你…你做什么?”惜了了吃了一驚,臉色微變。
“只差一點,兩條就好。”無憂手上不停。
惜了了手中拽著繩頭,東閃西躲,卻避不開去,生生被她將身上里衣撕成破布,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身上似雪的肌膚露一條,不露一條,看似狼狽,實是勾人。
他向來是個注重儀表的人,一會兒叫他這副形容,如何出去見人,又急又氣,“你不是用自己的衣裳嗎。”
“我啥時說了要用自己的衣裳?”無憂丈二金鋼摸不著頭腦,眼睛轉了半圈,才回味過來,“你也說了,我一個姑娘家,當然不好衣衫不整的出去。男人不怕給人看的,何況你長得這么好看,不給人看看,實在浪費,哈哈…哈哈…”
惜了了氣得咬牙,突然叫道:“雪兒,咬她。”
無憂一個哆嗦,跳了開去,見雪豹舌頭掉出來,歪在一邊,睡得跟死狗一樣,才知道被惜了了騙了,扁了嘴,小狐貍也會騙人了。
真是學好三年,學壞三天。
將手中布條編成繩,與惜了了手中繩頭接上,將雪豹綁了個結實。
將開心給她的做的那套工具攤開,長吸了口氣,修剪掉雪豹腹部的毛,摸準小豹的位置,用酒消了消毒,當真一刀切了下去。
惜了了定定的看著,眼一眨也不眨,不敢相伴無憂用刀竟能如此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咳…別打…好吧,非特殊情況,不會少于一章…
今晚加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