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轉了轉眼睛,直接對上趙雅噴火的眼。
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瞥著她,又向不凡湊近些,作勢要咬。
趙雅雙手撐著桌沿,大有只要她咬下去,就拋桌而起的架勢。
無憂笑著后退,她臉皮再厚,也不敢當著這幾十號將士的面做這種事。
沖趙雅做了個鬼臉,氣死她才好。
看著趙雅果然鐵青的臉,得意眉開眼笑。
不凡等了一陣,不見她再說什么,將臉轉了回去,認真看著場中馬術較量。
正暗暗偷樂,感覺另有一道目光一直停在她臉上,轉頭望去。
見峻熙手撐著下顎,不看場中馬術,只看著她,見她望來,將手中把玩著的半杯酒向她舉了舉,一口飲去,目光仍沒從她臉上挪開。
無憂才發現,自從她和趙雅打了那場口仗,這人就這個姿勢,到現在也沒換過,而且那雙始終帶著陰郁的眸子,也沒離過她,皺了皺眉,有些不喜,拉下嘴角,將臉別開。
峻熙望向她身側不凡,眸子半瞇,又再略轉頭看向身側峻珩。
怪不得傳聞常樂和峻珩不和,這二人,一個好男風;一個身邊有那樣出色的一個人物,哪能還將他這個好男風的草包皇兄看在眼里。
嘴角微微一揚,突然間覺得這個游戲該再加點什么才能更有趣,比如…常樂…
“怎么?被常樂那丫頭迷上了?”峻珩冷哼一聲,“可惜…”
自然是可惜常樂與他是天定的婚約,常樂就是他穩固地位的好棋,他這個皇弟再怎么野心勃勃,也是成不了的。
峻熙也不惱,仍看回無憂,“可惜她沒將皇兄看在眼里。”她不將峻珩看在眼里,又如何能安心助他上位?
峻珩冷笑,“等大婚,到了床上,她眼里只能有我。”
峻熙不答,唇邊卻浮現出一抹不屑。
馬術終于在一聲鼓響中結束。
不凡終于轉眸過來,看著身旁昏昏欲睡的小臉,不禁莞爾,低聲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無憂半闔著眼,翻了個白眼,原來他是聽見了的,“誰贏了?”
“本來是我們贏,不過結束時故意賣了個空子,算是平局。”不凡知她只是隨口問問,仍是耐心解答。
接下來有人抬了擺放著長弓的架子進來,無憂頓時來了精神,坐直身子,左右亂看,想知道雙方將派什么樣的神箭手來比試。
這時,趙雅向副將耳語幾句。
副將去取了一把打造的極精致華麗的弓過來,雙手捧給趙雅,那弓比尋常弓短了一些,弓身握手處也細了些,顯然是為女子所用心門打造。
趙雅站了起來,脫下身上銀狐大裘,里面是一身艷紅的短打武服,接過弓箭,慢慢踱到場中。
番人好騎和箭,趙雅會箭術不出奇,無憂沒料到她會親自上場表演,雖然不知趙雅箭術如何,看比試的興趣卻大了些。
趙雅握著弓先向承之抱了抱拳,才道:“久聞常樂郡主精通箭術,一直沒機會領教,今日難得這么巧,在此遇上常樂,不如請常樂下場玩一玩?”
她始終認定這個常樂是假貨,如果是假貨,哪來什么好箭術,定可以當場讓她現形。
就算她是真的,常樂的箭術也只是傳聞,并沒有人親眼所見,只怕是吹捧出來的虛無之名。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霎間轉向正慢慢睜大眼的無憂。
趙雅好顯擺,她的箭太卻是不少人看過,確實不錯。
雖然眾人都有聽說過常樂郡主懂箭術,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箭術又能高去哪里?
不由的為無憂擔憂。
峻熙不時在番王軍中,對趙雅的箭術自然不陌生,見她向常樂挑戰,將在桌上打轉的空酒杯,驟然按住,眸子微窄,定定的看著無憂。
對無憂而言,所學的這些東西,都只有兩個用途,殺人和防身。從來不喜歡用來顯擺、表演,聽了趙雅的話,不由的皺了眉。
趙雅將她表情看在眼里,更認定她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嘴角現出不屑。
承之雖然三年不曾見過無憂,但無憂的箭術是父親親授,早在三年前便已是了得,并不擔心定會輸給趙雅,“家妹年紀還小,箭術也只是略懂皮毛,怎么敢在郡主面前獻丑。”
趙雅笑道:“將軍是心疼妹妹呢,還是怕輸?如果將軍不愿常樂下場,趙雅也不在意在將軍手下領教領教,不過趙雅只是一介女子,在將軍手下怕是難討得好。”
她明指常樂無能,暗諷如果承之或者越之出手,便是欺負她一個女子,但其他人卻又不夠身份與她比試。
“這么好玩的游戲,我怎么能參加?”無憂笑著從不凡手中抽出手。
不凡見過她射箭,輸贏根本不在話下,隨她起身,幫她解了大裘系帶,接下她脫下來的大裘,“小心。”
無憂笑了笑,“我輸了,不許笑話。”
不凡微微一笑,只要她不失誤,何來‘輸’字。
在座的人,都知道無憂和不凡之間的關系,雖然他們舉止親昵,卻不覺得不妥,獨趙雅看得鬼火亂竄,恨不得拿手中弓箭將無憂射死。
無憂走到弓架前,選了把長弓,拉弦試了試,便回到場中。
趙雅是專門打造的弓箭,而無憂只是軍中任意弓箭,在兵器上,已失去優勢,她渾然不在意的看向四周,“想怎么玩法?”
話剛說完,回頭見番人將士趕著兩個六七歲的孩童進來,孩子衣裳襤褸,瘦小的身體瑟瑟發抖的抖,舉在頭頂的小手中捏著一個銅錢。
這么小的孩子,見這樣的架勢,難免害怕,飛出的箭稍有偏差就會傷到不住顫抖的孩子。
無憂一看,臉頓時沉了下去,她不是怕射不到銅錢,而是這樣的做法,根本是草薦人命。
在座眾將也是臉露怒容,然軍紀在身,敢怒不敢言。
承之正要出言阻止,不凡已先行起身,走到場中,從孩子手中拿下銅板,淡笑道:“在下想對二位郡主的比試,看得更真切些,銅板我來把…”
趙雅臉色微變,還沒答話。
無憂已經一把將不凡手中兩個銅板搶了過去,順手拋了一個給趙雅。
趙雅不知她是什么意思,順手接下。
無憂睨了不凡一眼,道:“你長這么俊,捏著銅板,我光看你去了,箭飛去哪兒了,都不知道,還比什么?”
場中‘轟’的笑開了,將剛才罩著的沉重氣氛頓時化去。
不凡看著眼前蘭花般淡笑的少女,生出些無奈,心尖上卻象是有鵝毛拂過,柔柔軟軟。
趙雅看不得他們二人眉來眼去,沉下臉,“那你要如何比試?”
無憂轉過身,將手中銅板一拋,一接,“我給你當靶子,你給我當靶子…”
“無憂,不可”不凡終于動了容,蹙了眉,出言制止。
無憂不理,鎖著趙雅的眼,接著道:“我的命很值錢,你的命同樣也不賤,無論誰出了點岔子,是什么后果,我想你不會不清楚。”
她們兩人,一個是番王的獨生女,一個是靖王和平陽公主的女兒,無論誰傷了,都會兩王反目。傷的是趙雅,番王必反。而無憂傷了,便是西越和北齊的戰爭。
所以她們二人各自為靶,真沒人敢大意亂來,就算恨死對方,也不敢讓對方在眾目睽睽下傷在自己手下。
趙雅臉色大變,“那怎么輪輸贏?”她衡量著這么多人在場,就算對方射不準,這些人也不敢袖手旁邊,任她傷在無憂箭下。
無憂回頭向不凡問道:“還有銅板嗎。”
不凡深看了她一眼,取出幾枚銅板拋給她,另留了三枚暗扣在手中。
趙雅和她的箭術,他都見過,只要不是故意為之,均不會失手。
無憂接下,又拋了兩枚給趙雅,走到二十步外,將其中一枚銅板置于頭頂。“三箭,如何?”
越之離座,走到弓架旁,隨手取了把弓在手中。
“好。”趙雅惱不凡不避忌眾人在場,仍這般維護常樂,更想讓常樂露出怯意,撈回剛才失去的面子。
也不推脫,拉開弓箭,羽箭直飛無憂頭頂銅錢,叮的一聲,箭尖正中銅錢。
趙雅是玩弓之人,深知箭穿過銅錢的力道,三箭過去,捏著銅錢的手難免發麻,以發麻的手持弓,哪還能如此靈活。
越之是軍中第一箭手,有他護著,自是萬無一失,不怕無憂能傷到自己。
無憂拿捏不住銅錢,銅錢隨著慣性向后飛落,手指連著虎口一陣的麻,甩了甩手,活動手指,臉上卻并無懼色。
趙雅冷哼了聲,將弦拉得更加飽滿,增加箭飛出時的速度,就不信她能一直這么淡定。
轉眼三箭過去,果然支支命中銅錢。
無憂搓了搓發麻的手,笑笑道:“果然好箭術。”
趙雅不無得意,但無憂終是沒如她想希望的嚇得退出,好不失望。
睨了眼無憂搓著的手,心里砰砰直跳,然這時候哪敢露出怯意,故作鎮定的走到無憂方才所站的位置,取了銅錢,置于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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