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八七年出土的佛指舍利,與易天行有過一面之緣的趙大居士曾經寫了兩句詩:“影骨非一亦非異,了如一月映三江。”這說的便是一枚靈骨與三枚影骨之間的關聯,話說的很玄奧,易天行也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不過這次恭送至香港供奉的是佛指真身指骨舍利,算得上是“了如一月映香江。”
車隊開往香港會展中心,那里早就隆重盛大的儀式準備著,而今后的十天里,佛指舍利與相關的國寶都會在這龐大的建筑物里向香港市民展覽開放,相信到時候的場景一定非常熱鬧。
下車后,易天行理所當然地從法門寺住持手中接過黃布包裹的匣子,四周的佛宗僧侶也不覺得奇怪,在場的這么多人,就屬易護法水平最高,名份最高,打架最厲害,自然最寶貴的佛指舍利是要他拿著才安全。
香港方面的保衛人員雖然對于一名俗家人捧著寶物略感奇怪,但想到易天行的身份,也沒有什么異議。
那匣子其實很普通,長方型,看不出有什么機關,黃布也是平常的明黃緞子,看著尊貴卻沒有什么禁制。易天行手捧黃匣,在眾人的擁拱下往會展中心走去,一路走著,一路抑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將自己的神識微微往匣子里探去。
不料一探卻出了古怪,匣子里似乎有一種渾融純正的氣息,阻礙著他進一步的探索。
心思放在匣子里,他便沒有注意到自己手捧黃匣,位于隊伍正中,儼然成了萬眾囑目的焦點。
“嗯?”
他看著面前幾千民眾的熱切目光,感受著這些目光照在自己身上所產生的壓力,不免傻了。“咔嚓!”閃光燈四處響起,攝像機鏡頭不停對著。
易天行也享受了一回超級明星的待遇。
他苦著臉,心想出風頭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數十名僧侶袈裟飄飄,拱衛著雙手捧匣的他在紅地毯上緩緩前行,看上去倒真有些氣勢。
紅地毯的那端,有內地和香港的高官們正安靜等待著。
站在紅毯那一端的如果是蕾蕾,這還比較如易天行的意。
走在紅毯上,享受著萬眾囑目的感覺,易天行不禁有些飄飄然,刻意緩下腳步,很無恥地多享受了幾十秒鐘。他看著會展中心前方迎著海風飄揚的國旗區旗,又看了一下這座龐大的建造物,不由微微咪眼,若有所思。
“小易在想什么?”
葉局長一直走在旁邊,看見特區的幾位署長等有似乎有些著急,小聲問易天行。
易天行看了看會展中心,搖搖頭嘆道:“好大一個海龜。”
他和小易朱的性情果然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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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應儀式結束后,眾人進了會展中心保安嚴密的密室,直待密室外沉重的全金屬外門緩緩合上,送舍利的,迎舍利的這一干人等才放下心來,齊齊吐了口濁氣。
從機場到會展中心,雖然一直在舉行儀式,民眾在參拜的時候也很克制,但護法團和特區的保安人員都很緊張,上次佛指舍利往泰國供奉雖然是第一次佛指舍利出巡,但畢竟是出巡異國,出了國境,全程由泰王室負責安全,大家的責任要小一些。
但這次往香港臺灣一行,名義上是出了國,但怎么說也算是自家的事兒,如果出了變故,大家誰也跑不了。
易天行進了密室,自然不會再傻傻地抱著黃匣子,把匣子在供臺上放好,然后撐著下頜看著發呆。
諸位高僧準備開始為供奉佛指舍利誦經贊嘆供養,一應世俗人等準備退出密室,易天行卻忽然問道:“明天就要展出了,我能不能先看看?”
高僧們的“佛寶贊”剛開了一個頭,就聽見這個要求,不由愣了。
縱使他身份高,本事大,但…這個要求好象還是有點兒難。
送迎團的團長是葉局長,他微笑望著易天行說道:“還是明天看吧。”
易天行盯著那盒子,搖搖頭。
葉局長微微生氣,走到他身邊輕聲道:“易同志,你我代表政府,處事小心為上。”示意他,這密室里還有特區的幾位高官正候著。
易天行笑了笑,露出滿口白牙:“看看又不會掉塊肉。”
眾僧齊頌佛號。
易天行揮揮手,嚷道:“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佛祖他老人家最不喜歡被人供拜,你們佛經讀了這么多,難道不知道?”
這話倒實在,佛宗不講究偶像崇拜,這枚佛指舍利若按經義來講,確實也算不了什么。
僧人都愣了愣,心想護法果然是護法,比自己這干和尚要看的透徹許多。
但這句話一出,隆重其事恭迎的兩地官員臉上就不大好看了。
“當然。”易天行滿臉嚴肅地把話題一轉,“為蒼生大眾祈福,此乃我佛本愿,慈慧智慧普灑世間,自然是要緊之事。”
官員們連連點頭。
匣子還是被慎重地打開了。
密室里的眾人緊張地盯著法門寺住持的雙手,那雙手緩緩解開匣子上的黃布,長方形的匣子穩穩地擺在軟布臺上,把薄薄的木片卸下后,便露出里面的事物來。
那是一個橢圓形的玻璃罩子,罩子里好象是真空。
罩中有一枚乳白色的空管,上面隱隱有幾絲朱色,空管上方有一缺口。
正是佛祖釋迦牟尼的指骨舍利!
這枚指骨上的幾絲朱色恰恰成了三道極細的線,在純白的指骨上由上而下分成三片區域,其色純正,質感莫名。
眾高僧齊宣佛號,盤坐于地,開始頌起佛寶贊和心經,為指骨舍利護持供養。
易天行咪眼看著玻璃罩中的舍利,沒有感覺出異常,在法門寺住持的幫助下,恭敬地將玻璃罩放入寶塔之中。
寶塔乃是香港各大寺廟集寶而筑,上面鑲嵌著諸多粒翡翠、瑪瑙、珊瑚、琥珀、藍寶石、綠寶石、琉璃這七種寶物,象征佛指舍利之尊貴。
縱被如此多的寶石拱繞著,看上去平常無奇的佛指舍利仍然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全然將寶石的光彩蓋了下去,不知道這是觀者的心理作用,還是舍利天然的魅惑力。
乳白舍利,光耀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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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隱隱傳來極遙遠處高僧們的頌經之聲,身前是一些虔誠的香港市民正對著會展中心祈福,易天行沉默站在會展中心正門口的臺階之上,他拒絕了相關隨行人員的跟從,孤獨地站在那里。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開始考慮信仰究竟是什么東西?人類所信仰的神或佛,或許就像佛祖一樣,并沒有期望著自己的一截肉身殘骨,一段凝灰,被萬民供養著。
人類修成神佛之后,他的下一步在哪里?
輕輕搖搖腦袋,他將這些有些深奧的問題拋諸腦后,深吸一口氣,目光注視著香港市區內某個方向。
他站了很久,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莫殺還沒有出現——先前他護送佛指舍利入會展中心之時,莫殺離開了他,應該是去查探那個小樓里的動靜。
易天行開始并不擔心,莫殺乃火妖靈體,這世界上除了自己,還真的很難找出能對付她的人。
但…她還沒有回來。
易天行眼光一掃,發現會展中心幾十米外停著一輛內地牌照的軍車,輕掐食指,喚了個道訣,他的人下一刻,便出現在軍車的副駕駛座上。
軍車的司機是六處的成員,忽然看見他出現在自己身邊,嚇了一大跳。
“麻煩你送我去一個地方。”
易天行略略有些不安,如果不是他現在的瞬移之術只能夠維持百米之距,如果不是想到這是香港,不方便展露飛天本事,他寧肯這時候馬上飛到那個小樓去。
軍車的油門轟鳴著,響徹灣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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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小樓約有一兩公里的地方,坐在軍車副駕駛座上的易天行眉尖微蹙,面色一寒道:“滅跡隊有沒有人過來。”
六處職員側頭疑惑道:“來了,但人不多。”
“馬上通知他們做好工作準備。”
冷冷說完這句話,易天行身影一輕,便從軍車上飛了下去,片刻間消失在這繁華城市的人海中。
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現在那幢小樓之前。
顧不得多想,他推門而入,老舊的鐵門發著咯吱的響聲。
一道寒風挾著勁意向他的太陽穴襲來!
此時易天行的右腳剛剛踏入,腦袋微低,正好看不見右方的情形,而這道襲來的風聲,也被鐵門發出的咯吱聲掩去,偷襲者選擇的時機實在是很陰險。
偷襲者感到自己手中的加持血光的兵器快要戳入這個年輕人的太陽穴了,微微一喜。
喜悅中,卻愕然發現易天行冷冷地轉頭,冷冷地看著自己。
易天行一抬手,啪的一聲,生生抓住了那個像鉤子一樣的奇怪兵器,兵器全身黝黑,上面泛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光澤。
易天行又看了偷襲者一眼,發現這人臉色有些發白,身上的肌肉卻很發達,揮動兵刃的力量也很強大。
在這樣緊急關頭,他之所以要再看一眼,是為了記住對方的特征。既然記住了,他也不會再多耽擱,右手沿著那奇怪的兵器如附身之蛆迅疾向上,一纏一繞,他的鐵臂瞬間鎖住偷襲者的咽喉。
虎口一用力,咯噔一聲。
偷襲者咽喉軟骨片片碎裂,嗬嗬慘叫著,倒地身亡。
干凈,簡單,這是莫殺教給他的第一個原則。
砰的一聲槍響,黑暗陰沉的小樓內,有人對易天行開了黑槍。
如今的易天行再不是觀河公園里被人打黑槍的少年人。
他的身體在黑暗的空氣中驟然消失,又驟然出現,那枚子彈不知打到哪里去,而他的人也來到了那名槍手的身前。
舉手,落手。
手掌輕輕拍在槍手的腦袋上。
一聲極凄厲的慘叫,卻沒有完全叫出來,已經被鐵掌拍斷。
槍手的腦袋如同西瓜般脆生,與易天行手掌一觸便生生碎裂,紅汁四濺!
易天行看都沒看自己身上的血水一眼,雙眼毫無表情地看著頭頂的水泥天花板,神識緩緩探了出去。
下一刻,他雙膝微曲,然后用力。
水泥地面頓時出現了兩個深坑,正是他雙腳站立的地方。
而他的身體也被這反震之力沖成一條灰龍,直接向著天上的水泥天花板沖去,灰龍前端有隱隱金光閃爍。
轟隆巨響不停傳來,他的人已經沖破了第二層樓的地板,第三層樓的地板,蠻橫地直接沖破水泥地板,向著樓頂沖去!
水泥塊四處濺飛,打的樓內墻壁啪啪作響。
小樓有五層。
第五層樓上有幾個面色怪異的人正緊張盯著一個房間,臉上微有抽搐,似乎極為害怕。
不料樓下傳來連續不斷的轟隆聲。
最后一道巨響響起,就在他們的身邊,就在他們的腳下。
五層樓上赫然平空出現了一個巨洞,而易天行的人就從這個洞中飛了出來。
他冷冷地掃了樓間眾人一眼,根本懶得用心經查看對方境界如何,面露微微急色——因為他感應到莫殺正被某種強悍的力量困在那個小房間里。
易天行抬步往那小房間走去,根本視旁邊的人不存在。
旁邊一個人沖了過來,易天行頭也不回,凌空一拳擊中,暗中挾了三臺七星斗法的道訣,凌厲勁力與那人的沖勢一個對沖,那人頓時胸口爆出一蓬血花,趴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其余的數人愣了愣,易天行卻不在乎他們死活,直接進入了那個小房間,他沒有開門,沒有踹門,只是直接飛了進去,所以在房門處留下一個人形空洞,和滿地木渣。
進了小房間,看見場中情形,易天行忽然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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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間里滿地的死人,血水彌漫著,在地板上卻古怪地匯成一道道奇妙的曲線,似乎是某種中土不常見的陣法,隱隱散發著可怖的威力,似乎有某種吞噬的特質。
血水畫成的線條畫著圓弧,形成古怪的文字,而在這些線條的正中間…
莫殺正盤膝坐著,臉色蒼白,一頭妖艷火發的顏色也漸漸淡了,她口中不停念著坐禪三味經,似乎在與某種力量的對抗中受了重傷!
易天行腳尖一點,便往她那處掠去,莫殺抬起頭來,微微搖了搖,似乎是示意他這陣法很古怪,要他不要輕身犯險。
易天行卻懶得查看這陣法的古怪,心急莫殺安危,直接就沖了進去,或許是有些魯莽,不過他就是這種性格。
不料一進那個古怪的法陣,腳尖落在血水之中,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大陣中間有一道極寒的力量源泉,雖然比不上天袈裟里的冰雪衲,卻也是火妖的大敵。
一股由內心升起的惡寒瞬息間占據了他的全身,似乎這些滿地血水構筑的線條是某種奇怪的吞噬魔法,正不停地從他的身體內吸取著真元。
他的腳尖似乎都能感覺得真元從腳趾處往血水中滲去的流失感!
“操你媽的!”
易天行低聲咒罵了一下,開始逆運坐禪三味經,雖然如今修練成菩提心,但菩提心依然如以往的天火命輪般緩緩逆行,便是如此一來,真元外泄的趨勢馬上停了。
看來這不是一般的法陣,比較邪門。
易天行單手扶起正打坐的莫殺,冷冷看著腳下的滿地血線,忽然笑了笑,眼中妖異金光一閃即逝。
他悶哼一聲,天火自腳底疾出,熊熊火焰與地面一觸迅疾鋪灑開去,天火理論上能融世間一切物,倏然之間,便將地面上的滿地血泊燒灼的一干二凈,甚至連那些刻在石地板上的線條也被融毀了大半。
滿室血水化作的青煙升起,散發著一股焦灼惡臭。
只有陣眼中的那個冰晶般的冰寒物,仍然在天火的灼燒中頑強散著寒意。
不過這個邪門的法陣沒有了血水為引,威力頓時小了許多。
莫殺虛弱說道:“西方魔法陣,陣眼里,昆侖冰魄,我殺十七人,血水引發此陣,這陣針對我。”
言簡意賅,短短二十字,火妖少女便講清楚了情況和受伏原因。
易天行冷冷點點頭,卻根本不管什么破陣的法門,口中怪叫一聲:“破!”
屋內金光大作,一根金棍平空而生,被他一手掣著胡亂橫打!
轟隆數響,滿室皆被捧成水泥碎塊,任他是何等陣法,自然不復存在。
那顆昆侖冰魄,也被敲成了粉末,再怎樣的寶,也變成了泥。
如果換作別的修道高人遇見這種邪門陣法,一定會從精巧的方面嘗試著解除此陣,但易天行不一樣。就像亞歷山大大帝遇見戈底烏斯繩結那樣,既然解不開,那便用劍斬開。
易天行是一個信奉蠻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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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金棒這么一胡打,整幢樓房都劇震起來,岌岌生危,似乎隨時都要倒塌。
莫殺綿軟無力地靠在易天行背上,易天行面色平靜地飛到一樓,然后站在那里,站在隨時有可能倒塌的樓房中。
他知道這個樓房里還有很多活著的“人”。
“我數三聲,如果不出來見面的話,那就…都死吧。”
易天行冰冷的聲音在大樓里回蕩著。
他微微低頭,感覺身后柔軟的少女身軀漸漸熱了起來,有意識地將自己體內的火元往莫殺身體里送去。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從空中滑了過來。
易天行的神識已經籠罩了全場,任何細微的變動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感覺到有人襲來,唇角露出一絲冷笑,輕輕伸出右臂。
一道金芒驟然暴漲!
只聽得“咄”的一聲悶響,一個瘦弱的人被一根金刺狠狠地穿過,死死地釘在了墻上!
那瘦弱的人右手很恐怖,如同老樹一般的枯手暴烈張開著,指甲細長鋒利,完全不像是人類!
長長的金刺另一端連在易天行右手的尾指上,他微微側頭,很感興趣地看著被自己釘在墻上的那個“人”
“吸血鬼?”
金刺從那枯手的前端刺入,然后直直穿透那家伙的小臂上臂,然后從他的肩頭穿了出來,深深地扎在墻上,十分恐怖。
那家伙痛苦的嘶嚎著,卻無法擺脫這惡夢。
聽見易天行發問,那家伙忽然愣了愣,然后一咬牙,狂叫一聲,左手化刀劈下,生生將自己的右肩斬碎,然后身形一輕,化為一道黑影,準備凌空遁走!
“锃!”的一聲清脆響聲。
易天行收回金刺,凌空一拳擊出,道道真元如同波濤一樣洶涌而出,瞬間包裹住那道黑影,在瞬息間將那黑影撕成碎片。
某處角落里發出吱吱令人牙酸的聲音,易天行眉心微皺,感覺到有人正在用一種精神力量攻擊著自己的神識。
他有心經護體,自然不懼,卻有些擔心莫殺的情況。
左手搭了個意橋,拇指輕掐午紋,指如蘭花一綻。
上清雷法疾運,他望著那角落里,遙遙輕喝一聲:“疾!”
角落里不知是什么樣的存在瑟瑟縮縮著癱在地上,神識被破,已成死物。
一面倒的戰斗仍在繼續,又殺了幾個偷襲者之后,仍然沒有辦法抓住一個活口,易天行略有些惱怒。
正這時,一個大漢手里拿著狼牙棒大步走了過來,憨頭憨腦地當頭一棒捶下!
那大漢渾身肌肉強橫,看上去精力似乎用之不完。
易天行大喜,心想這總算找到一個不是那么脆弱的,看上去自己不會再一不留神就把他打死了。
就這么想著,狼牙棒敲了下來。
易天行隨意地用手一格。
“轟!”的一聲巨響。
樓間風息震蕩,灰塵大作。
“哎喲!”
易天行捂著手腕,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大漢——拼力氣自己居然拼輸了?——雖然他敢用空手去擋那大漢的狼牙棒,如果這事兒傳到歐洲,絕對可以列入本年度歐洲十大不可思議現象,但在易天行看來,自己居然被震退了一步,這才是真的不可思議。
他的金剛之身,龍象之力,什么時候吃過虧?
莫殺伏在他的頸后,淡淡道:“快些,人要來了。”
易天行點點頭,雙眼望向大漢的雙眼,上清雷訣一探即收,瞬息間將對方的神識查探了個清清楚。
他皺了皺眉,似乎查探到的信息不怎么對路。
大漢吭哧吭哧喘著粗氣又上來,狼牙棒當頭砸下。
既然易天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客氣,金光一閃,金棒當頭迎上。
狼牙棒對金箍棒!
“嗥!”的一聲狼嚎…那名大漢被猛然震飛,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部被震碎,那根狼牙棒更被震成了碎塊。
易天行也不移步,當頭又是一棒敲下。
金棒在敲下的一瞬間驟然變長。
長端便生生地打在了那名大漢的胸膛上。
“迸”的一聲悶響,那名大漢的保命功夫顯了出來,瞬息間自己的身體外膚石化,硬生生抗了一棒,雖然上半身已經被打的稀爛,但還勉強留了一命。
易天行雖然這一棒沒有用全力,但還是有些意外。
他把莫殺柔軟的身子往上顛了顛,輕輕拍拍她彈性十足的屁股,問道:“殺不殺?”
莫殺伏在他的身上,頭發漸漸轉紅,哼道:“殺。”
這是莫殺教給他的第二條原則,不要有多余的同情心。
易天行聳聳肩,菩提心輕振,一彈指尖,一粒被壓縮至極至的天火粒飄飄渺渺地飛向那個大漢石化后的僵硬身軀。
天火粒觸體暴燃,瞬息間將那座石雕般的身子化作了一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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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背著莫殺走出這幢樓房,里面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生物。
天火苗從他的身體里冒了出來,燃燒著他身上的穢物血污,伏在他背上的莫殺在火中異常舒服。
樓房大開著的黑黑門口,像怪獸陰森恐怖的嘴,而在這張嘴前,熊熊燃燒的金火里,易天行搖搖頭,說了一句來香港后新學會的白話。
“做咩要挑釁我…女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