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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街頭偶遇 “奴婢明白,奴婢記下了。”王承恩努力的回憶皇帝說的話,這馬路上,皇帝的聲音不是很大,這路上又嘈雜,又是車子滾動的聲音,又是馬蹄聲的。
“還有,記得給李祖白送五千兩銀子過去,供他使用,當然,記得派一個會計太監過去,給他在京城附近,找一個人煙稀少,地方寬敞的地方,供他做氣球實驗用,另外,派一名百戶過去給他幫忙,作為保鏢,順便做做勞力什么的,知道了嗎?”楊改革又定下李祖白的事。
“奴婢明白,奴婢記下了。”王承恩再次說道。
“嗯,還有,去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吃點東西,讓侍衛們都休息一下,然后去國子監。”楊改革最后的這句話,可是讓王承恩如獲甘霖,這一個上午站著累不說,這肚子早就咕咕叫了。這皇帝還是心疼大家,能體諒大家的辛苦啊!
楊改革自己的肚子也餓得不行,這才在那群欽天監的官員那里,沒說什么話就走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這才趕緊閃人,去找吃的。
“奴婢遵命,這就去辦。”王承恩立刻招來一個保鏢,然后說了幾句,這個保鏢聽明白了,立刻夾馬肚子,飛快的朝前面跑去。
這觀星臺在內城的東南,這國子監在內城的北面,穿越了整個內城,才能到國子監。
本來很累,很有睡意的楊改革被這拖拉機一般的馬車弄得怎么也睡不著,再者,這個北京城的街景,楊改革覺得還是很有意思的,時不時的掀開簾子看看外面,不過,這內城是達官顯貴居住的地方,又怕別人發現自己,只能把這簾子半掩半開,看得極不過癮,覺得,這帶玻璃的窗戶的馬車,得開發出來了,否則,這半開半掩的看,極為不爽。
不一會,車隊就來到一個酒樓前面,“保鏢”們已經先進去了。
王承恩來到皇帝的馬車面前,輕聲的道:“啟稟公子,地方到了,是不是休息?”
“哦?吃飯吧,都累了。”楊改革看了一下牌子,叫什么六聚閣,有二層樓,保鏢已經把守住門口,楊改革下了馬車,很快的進了酒樓。
二樓上,早已被清空了,看得出,這清理得很勉強,這桌子上的飯菜都沒來得及清理干凈,自己來的太快了點。楊改革也不在意。
王承恩把皇帝領進了一個用屏風隔斷的包間,準備用餐了。
楊改革覺得今天可真累,一個上午,就沒休息過,現在在這木板凳上坐著,才覺得舒服,才覺得安穩。
“你們都休息一下吧,今天確實累了。”楊改革自己覺得累,也就覺得自己的保鏢累,以己度人,也不打算讓別人太受累。叫了跟在自己身邊的保鏢們休息。
“多謝公子厚待,小的們不累,這個根本不算什么,小的們站著就行了。”一個領頭的保鏢吃不起皇帝這種大恩,這做保鏢的,就得有做保鏢的覺悟和規矩,如果這點苦都吃不了,干脆,就別干這一行,搶著做的人一大堆呢。
“呵呵,沒事,你們輪流休息,不耽誤事就是了,本公子相信,這天子腳下,皇城根,想必是個善地的。”楊改革善心大發作。
“這…”這名侍衛頭領實在吃不準該咋辦,這個,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猶豫了一下,見皇帝一副善良,真心的模樣對著自己微笑,于是道:“小的們多謝公子厚待。”
其實,這就是楊改革小白了,這皇帝的侍衛,保鏢,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式,并不會因為站了幾個小時就沒有精力了,這輪班、循環休息這都是有套路的,并不是楊改革看著的那樣一直都沒休息,雖然小白是小白了一點,但是拉近身邊人的關系,也是有莫大的好處的,說不準那天,這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就能救自己一命。
“公子,要吃些什么?”王承恩問道。
“嗯,這在外面,不比家里,就隨便來一些吧,速度盡量的快就是。本公子還得趕去國子監呢。”楊改革對這明朝的菜也不咋了解,也沒吃過幾回,說不上什么,只能隨便。
“小的明白了。”
這個時間,正是吃中飯的時候,不過,偌大的一個二樓,沒有一個外人,早就被保鏢們清理干凈了。
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楊改革拿起筷子準備吃飯,不過,卻被王承恩阻止。
王承恩用一副懇求的模樣望著楊改革,楊改革莫名其妙,忽然想起來,這吃飯,少了一道工序,那就是試吃。
楊改革放下筷子。
王承恩見皇帝放下筷子,于是,拿起筷子,在每個碗里隨便的夾一些菜,然后遞給后面兩個試吃的跟班。等幾乎所有的菜都試吃過了一遍,確信沒有毒,才讓皇帝進餐。
楊改革覺得當皇帝也挺悲劇的,這上桌的菜,本來是熱騰騰的挺可口的,看著食欲大動,不過,還得先讓別人試吃,等別人試吃過后,確認沒毒,這菜,也就只有五分熱了,等自己吃的時候,也就三四分熱了,這倒霉催的!皇帝的日子,沒法過啊!這是誰讓一次性上這樣多菜的啊!以后,再也不要一桌子菜了,每次點個三菜一湯的工作餐得了,最好點一個菜,這樣節省時間,最好是點個蛋炒飯…這試吃的時候也快,那里像現在,看著別人吃,看飽了。
倒霉催的楊改革食欲大減,隨便的夾了一些菜吃,吃得是一點味道也沒有。王承恩雖然看著皇帝挺不高興的,不過,也沒辦法,這規矩還少不得,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皇帝,他萬一不起啊!身系天下安危于一身啊!
正吃得索然無味,楊改革聽到一陣喧鬧聲。一群人熙熙攘攘,吵鬧的很,好像還有敲鑼的。這不是那家人娶親吧?從沒見過明朝人娶親的楊改革對這個感興趣了,準備站在窗戶邊看看這群親的隊伍,到底是咋樣的。
楊改革往街面上看下去,前面一個人鳴鑼開道,后面有幾個人跟著,這幾個人都搬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的什么‘慈善’,‘善舉’,‘五文錢換一百兩’…
那個鳴鑼的人一邊走,一邊敲鑼,還一邊喊,待走得近了,楊改革才陸續的聽清楚他喊了些什么:“喜報,喜報,彩票喜報,…城東吳舉人喜獲紋銀一百兩…以小博大,五文錢也能博出一百兩,即是做了善事,賑了災,更是發了善心,將來必有好報…喜報,喜報,彩票喜報…”
“叱…”楊改革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不就是自己以前搗鼓的那個彩票嗎?現在怎么開始賣了?想一想,想起來了,前一段日子,自己太忙,覺得這事他賺錢有限,沒放在心上,讓那個什么李來福自己去搞,官派監督,太監管賬來著的,沒想到,現在也搞得這樣熱鬧。
那個高聲報喜的人,身上穿戴整齊,披著紅布,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后面的人,也都是一副喜氣的打扮。這一路上,跟著的人倒是不少,喧鬧得很,不少人都跟在后面看熱鬧,街邊,聚集了不少人看熱鬧,圍著指指點點。
“管家,看到了嗎?下面那個報喜的家伙,就是賣彩票的,沒想到,這彩票,搞得挺熱鬧的啊!”楊改革說道。
“那是,那是。”王承恩不住的說這個彩票的好,這個事,就是皇帝自己弄得,王承恩也不知道該說啥。
“叫個人上來問問,看這彩票的情況如何。”楊改革覺得這彩票搞得挺熱鬧的,準備看看搞得如何。
不多時,保鏢們就抓了一個人上來,楊改革一看,是那個報喜的人。雖然是被人拎上來的,不過,卻也不惱怒,依舊笑嘻嘻的道:“小的給貴人作揖了,祝貴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福如東海。”
楊改革對這個人的適應能力表示佩服,道:“不用了,我問你,這彩票賣得如何?你可了解?”楊改革直接問核心問題。
“哎喲,回貴人,這個彩票,可火爆得不得了啊!那家伙,人山人海,紅旗招展,鑼鼓喧天…那買彩票的地方,地上,都扔了厚厚一地的廢紙…”這個報喜的人,形容起買彩票的盛況,也算得上是眉飛色舞了。
楊改革看了他的表演,很想笑。
“賣彩票在那里賣的啊?”楊改革又問道。
“回貴人,在外城,琉璃廠那邊呢。那個地方寬敞,人可多了…人擠人的…可熱鬧了…”這個家伙,一說話就是眉笑顏開的,雖然話多,但是不讓人覺得厭煩。
“琉璃廠那邊?嗯,那里確實挺寬敞的。”楊改革的思緒,又到了某個人的身上去了。
“這個貴人啊!那個人啊!真的是多,光是賣彩票的攤子,就占了有好幾條街呢。還有衙門的人負責巡哨呢,據說,這是皇上為了賑濟災民而特地想出來的籌錢的辦法,據說,這除了發獎的錢,剩下的,都會拿去賑災,皇上一文錢都不要,…這可真是一個好皇上啊!難得啊!遇上好皇上了啊…”說道這里,這個報喜人的話忽然斷了,因為他發現他越說,周圍人的眼神越來越犀利,仿佛用刀子割他一般。
賣彩票那點錢,楊改革確實沒怎么放在眼里,這彩票,多是作為一劑窮人的鎮痛劑打下去的,這個,有利于穩定,給窮人們一個盼頭,一個希望罷了。賣彩票解決不了來錢的問題。現在看來,這個彩票,賣得還可以,搞得挺熱鬧,至于能搞到多少錢賑災,這個楊改革就不指望了,楊改革指望的是給窮人一個盼頭。
“你手上可有彩票賣?我想買幾張試試手氣。”楊改革準備看看這彩票是什么模樣。
“哎喲…回貴人,這個小的可真的沒有,這彩票,據說,皇上有規定,只能在規定的地方販賣,也只能在規定的地方撕開封簽,也只能在規定的地方兌獎,出了官府劃定的那幾條街,這彩票,就算是作廢了…”這個報喜人發現,自己只要一說皇上兩個字,這周圍的人就拿能刮人的刀子眼看自己,又不敢說話了。
楊改革一愣,居然還有這樣的措施。恐怕是防偽或者印刷技術什么的不過關,不敢托大,才有這種規定。
楊改革打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揮揮手。保鏢們很利索的又把他擰了出去。楊改革已經沒有心思吃飯了。
“管家,走,去國子監。”對彩票,楊改革不打算過多的關注,反正這條路子已經奠定了,剩下的,就看這彩票自己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了。這個作用,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馬車再次啟程,往國子監而去。
明朝的北京國子監,占地極大,館舍也極多。待楊改革下車,這已經是國子監的門口。楊改革記得,剛才好像看到城樓了。
“管家,那邊好像是個城門樓子啊!是個什么門啊?”有箭樓的地方一般都有門,楊改革想知道,這里是什么門。
“回公子,那邊確實有個城門,叫做安定門。”王承恩答道,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對這北京的事,還是門清得很。
“安定門?可有什么來歷?”對于靠近北方城墻的門,楊改革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玄武門了,好像這里也是北京城墻的北方,看這個方位,似乎和玄武門的位置差不多。
王承恩的臉色變得極不自然了,弱弱的道:“這個,陛下,還是不要問了,這個不雅觀。”
“這個有什么雅觀不雅觀的啊?有什么不能說的嗎?”王承恩越不說,楊改革越來興趣。
見皇帝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王承恩也打算直說了,就是有點難以啟齒:“回公子,小的說了您可別不高興,這里,說白一點,就是個糞門,專門運糞的,這北京城的糞,大多,得從這里運出去的…”
“嘔…”楊改革剛吃的飯,差點嘔出來,我靠,真惡心,專門修一座城門運糞,誰這樣缺德。看來,有功夫了,得把這下水道整整。
問到惡心的事了,楊改革也不再追問了,準備到國子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