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爹,我沒事。”白起勉強站起來,他臟腑出血,經脈卻沒有傷到。
白堅收回目光,云層之上有人,而且很近。可惜自己飛不了那么高,否則定要斬了那個煉氣士給兒子出氣。
“你們幾個,也沒事吧。”白堅問了一聲。
“白叔,沒事。”
“沒事!”
三人亂糟糟回答著,能被白堅問一聲,也是榮幸啊。這白堅在武者之中的形象,有如神明。今天親自看到白堅出手,也不枉此生了。
白堅伸手在白起的胸口按了一下,度入自己的先天罡氣。這一絲罡氣本來是殺伐之氣,在白堅手中,化為繞指柔,直接鉆入臟腑之中,為白起修補傷口。
片刻接觸,白起的傷勢好了大半,他自身先天元氣也運轉起來,行走無礙了。讓他驚異的是,父親能用罡氣療傷,這可是神乎其技了。
“起兒,能戰斗嗎?”
白起點頭,白堅解下腰間長劍,交給白起,道:“你是在秦歌坊出事的,那地方,和今天的事情有沒有干系?”
“秦歌坊和煉氣士有勾結。”白起當然不想放過秦歌坊的人。這恐怕是煉氣士的門派經營的產業,在京師不在少數。
“好,隨我去平了這秦歌坊。”白堅說罷,提著槍,向白起等人逃出的小巷走了過去。煉氣士能飛行,在京師之中,也要需要依靠強大的裝備,單靠自身力量,所有煉氣士和武者的區別都不算大。
白堅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如果不是他路過城南,發現白起使用真龍七殺槍術的氣息,恐怕兒子就被宰了。這煉氣士如此囂張,自己若不反擊,下一次,恐怕要圍攻白府了。
在白堅心中,平了這個煉氣士的窩點不算什么大事。接下來,他還要抓捕與之相關的人,凡是牽扯進來的,他都不放過。
天空中那道士本來想要離開,聽到白堅的話,忍不住將身體降低到離地二十余丈的高度,開口對白堅道:“國公,得饒人處且饒人,白公子無恙,你還打算大開殺戒不成?”
白堅笑了,這道士一表人才,面如冠玉,留著漆黑的胡須,眉宇間有出塵之態。道士的腳下,踩著一團青色的云氣,在雙足上繚繞。這才是他飛行的根本,如果沒這東西,就是金丹強者也難以在京師飛行。
二十丈的距離,強弩都可以輕松射到,這道士也太自信了一些。
白堅甚至懶得和這道士廢話,什么叫得饒人處且饒人?要是自己不來,兒子可是白死了。難道非要等白起死掉,自己才能報復?
對這種無用的話,白堅干脆無視,他手中長槍猛然刺向那道士。
道士在空中,白堅在地面,這長槍刺出的同時,白堅已經飛起。他不是煉氣士,可是破軍罡氣已經修煉到了先天一品的程度,二十丈的距離,對于他來說和面對面也沒區別。
道士想不到白堅立刻出手,他嘴唇微微顫動,一柄紅色的長劍飛起,迎向白堅。
一個武者,能滯空多久?道士的嘴角露出冷笑,看來這白堅名不副實,有青云靴在,自己未免太過謹慎小心了。
白堅的身影一分為二,越過紅色長劍,一槍就刺入了這道士的咽喉。那紅色的長劍凌空一閃,將白堅的幻影攪碎。
那道士的天靈之上,一道黑色的煙霧冒了出來。
白堅冷笑:“兵解?”
他的長槍之上,陡然爆發出來的罡氣幻化成七條白色的真龍,撲了上去,將那黑煙轉眼吞噬。
周圍還在隱藏著的煉氣士駭然,怪不得各個門派的長老們不讓他們在京師之中動手,這煜國公的武技,已經可以徹底毀滅一個煉氣士了。
死去的道士,已經是化神期的巔峰修士,眼看要結成金丹,可是在白堅面前,一招便死,連修煉有成的陰神都無法逃脫。最恐怖的是,這陰神不是離體逃竄那么簡單,兵解之術,陰神幾乎不可攻擊,但是同樣,任何攻擊對于兵解者分離出的神魂也難以傷害。
難道這白堅已經修煉到了陸地劍仙的程度!
煉氣士們這下真的恐懼了,這種死法,連轉世輪回的可能都徹底失去。
有人驚恐,也有人憤怒,這道士自有同門,見師兄殞命,遠處高樓之上,一道劍光破空飛來,直奔白起。那人也知道,想要殺了白堅是不可能的,這飛劍是為了取白起性命。
“死不知悔!”白堅長槍猛然下刺,叮的一聲,一顆劍丸跌落在地。那劍丸呈白色,流光溢彩,落地之后,彈了兩下,然后才轟然碎裂。
出手的煉氣士看到白堅隔空破掉劍丸,心頭一口鮮血噴出來,劍丸之中寄托的一縷神魂消散,這煉氣士頓時重傷。
白堅這個時候身體還在空中懸停,他一扭身體,手中長槍一顫,七條青龍再度出現,只不過這一次,青龍一出,就瘋狂吸收連天席地的雨水,膨脹到了三十多丈的長度,向四下撲去。
七條青龍,分別選擇了一個煉氣士隱身的地點。
青龍的身體過于巨大,這一撲之下,長街兩側的高樓徹底粉碎,樓中隱藏著的煉氣士毫無反應,就被這一擊轟得魂飛魄散。
王方等人看得目眩神馳,怪不得白堅能屠盡天狼王八萬精兵,這等武技,已經和神仙相似了。
雨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白堅這才落在地上,看了一眼死去道士的尸體。
“爹,回去吧。”白起開口,父親方才那一擊,可不怎么輕松,恐怕現在也是沒有多少余力,再耽擱下去,沒準出什么麻煩。
白堅點頭,自己一怒之下,施展真龍七殺,的確是耗掉了大半的先天罡氣。
數百丈外,一座殘破的小樓上,門窗早已經破碎,兩個煉氣士趴在那里,毫無風度可言。白堅等人離開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這兩個幸存的煉氣士才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其中一人面色黝黑,容貌倒也端正,表情有些木然。另外一個,穿著紅色道袍的道士,眼中的驚恐還沒散去。
黑面孔的道士腰間挎著玉劍,黑色的道袍已經褶皺不堪,他的表情自始至終也沒有太大變化。見白堅真的走了,他才開口,對那紅衣道士道:“師兄,你確定看的沒錯?”
“絕對沒錯,那煜國公的兒子,手中的武器肯定是逆鱗槍!”
“沒錯就好。”那黑袍道士表情依然十分的麻木,卻陡然抽出了腰間玉劍,刺進了紅袍道士的心口之中。殺了同門之后,這黑袍道士直接松手后退。
紅袍道士驚愕莫名,他用手捂住傷口,不敢拔劍。玉劍已經將他的心臟刺破,煉氣士受到這等重傷未必會死,只是拔出玉劍的話,他肯定活不成了。
“師弟!”紅袍道士的口中溢血,他不明白,這個一直受自己照顧,膽小如鼠的師弟,怎么會對自己出手。
“看到逆鱗槍的人,都被白堅殺了,只剩下你我,你要是死了,暫時不會有人知道這秘密。師兄,多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所以你放心,你不會魂飛魄散的。”
黑袍道士說著,取出了一枚青慘慘的珠子,有半個拳頭大小。
紅袍道士頓時嚇得牙齒打戰,發出咯咯的聲音。
“師弟…饒、饒了我!”
黑袍道士還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他對紅袍道士道:“你可以自己拔劍,拔出來,就沒痛苦了。”
“你!你!咳…”那紅袍道士說不出話來,鮮血已經溢滿了喉嚨。他這時候知道,求饒已經沒有用了,自己看錯了人。
他的心中悔恨交加,這個師弟入門以后,為同門所不喜。是自己全力呵護,才能在門中生存下來。自己不過是想要多個幫手,并無惡意。可是,自己卻瞎了眼睛,幫了一個不該幫的人,落得今天的下場。
紅袍道士一口血全吐了出來,他將手握住玉劍的劍鋒,勉強道:“朱怯,是我看錯了你!”
一句話說完,紅袍道士用力將刺入心臟的玉劍拔出,身體中的血液猛烈的燃燒起來。他不想靈魂進入那珠子里,白骨佛珠之中,即是地獄。
“燃血術?”那喚作朱怯的黑袍道士笑了笑,眼中的神色還是麻木的,他手中變換法訣,向后退去,玉劍之上,青色的寒霜飛起,將紅袍道士身體中噴射出的火焰熄滅。
轉眼之間,紅袍道士的身體已經化作灰燼,那火焰燒不出來,全部憋在肉體之中,連同魂魄一起燒了個干凈。
在朱怯眼中,他并沒有秘密。瀕死反撲,也不過是想讓自己的靈魂能徹底解脫。
見師兄死的徹底,朱怯這才放心。他彎腰撿起落地的玉劍,小心的收回劍鞘之中。看師兄手上的納戒也一并毀了,朱怯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整個門中,只有四個人擁有納戒,師兄便是其中之一。本來還想著得到師兄的財富,沒想到師兄平日呆傻,臨死的時候倒有決斷,讓自己沒撈到什么好處。
早知道這樣,先砍他的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