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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黑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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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有點邪  第五集,融合!

  古樸莊嚴的城池,恍若經歷千年風霜依舊能夠屹立不倒一般,向周邊訴說著它的古老與滄桑。

  “嘩啦啦…”

  清晨的曙光逐漸從天際邊亮起,大秦國邊沿地區的諸多城市,也是開始雕刻起它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歷史痕跡。

  摩云城,為大秦國邊遠城市,在三年前,除了摩云城中的原住民,以及常來摩云城中行走生意的商人,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摩云城的存在。

  然而,三年后的今天,卻并非如此。

  如今的摩云城,比起三年,更是繁華了數倍之多,里面行走的商人,檔次比起三年前的那些小商人,簡直猶如天壤之別!而有一點也是值得人留意,便是這些外來的商人,到得摩云城后,幾近八成的商人,都是為摩云城中生產的兵器而來。

  而在摩云城中壟斷生意的,正是摩云城中,其它兩個家族公認為第一家族的“凌家”!

  外來的商人,也幾乎都是來和凌家做生意的,甚至于有著一些商人,來自于大秦國內的大型家族!但是當他們來到摩云城后,都是紛紛收起了原有的傲氣,小心謹慎地對待著和凌家之間的生意往來。

  也因為這些商人的緣故,凌家兵器作坊,如今卻也是名震大秦國一方。

  而這一切,除了那些摩云城中的平民百姓,其他人都是知道凌家這三年來崛起的真正原因!這一切,都是因為凌家三年前離家出行拜師的凌家少爺,那個武學天賦猶為逆天的凌家少爺。

  在凌家崛起,隱隱有直逼那些大家族的威勢之后,凌家少爺自小開始的傳奇,也是開始在摩云城與其它周邊城市的那些家族中人口中留傳,甚至于越傳越是離譜,什么“一歲能行走說話,二歲開始修煉,三歲突破赤級武者層次…”

  不過,卻是有一點,便是那凌家少爺,在這三年里,已經完全成為了許多家族中年輕子弟的偶像。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也是逐漸明亮起來,摩云城中的商人以及平民百姓,如今卻也是紛紛出到了街上,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極其愜意。

  而摩云城一角的凌家兵器鋪,如今卻也是已經敞開店門,而門外早已等待多時的外來商人,卻也是舒了口氣。數天的等待,如今終于能夠順利地完成家族所交給的任務了。

  因為凌家的崛起,摩云城周邊城市的各個家族,都是開始向凌家示好,家族中的兵器生意,也是完全和摩云城凌家合作…這也造成,凌家的兵器造訪一擴再擴,但卻是始終無法滿足龐大的需求,只能讓買家先下訂單,到期取貨。

  如此,如今早早等在凌家兵器鋪門口的眾多商人,正是那些前些天下過訂單的外來家族中之人。

  “邢掌柜,這次怎么親自來了?快請進!”

  完全不同于三年前的神態,凌天霸此時,意氣風發,迎向了外面正跨門而入的一個錦袍中年男子,笑著招呼。

  “天霸兄弟,”那被稱為刑掌柜的中年,也是連回了一禮,隨后笑道:“這次,我們邢家所訂購的這一批兵器,可曾全部完工?”

  “肯定!”

  凌天霸一笑,隨即卻是向后一招手。頓時,后面一個小廝快步走上前來,來到了凌天霸旁側。

  “你帶著刑掌柜和他手下的兄弟去領邢家的那批兵器,”凌天霸看向小廝,吩咐道。

  待得見小廝答應,凌天霸才笑呵呵重新看向那刑掌柜,“刑掌柜,如此,你便跟著他去吧…外面還有很多客人,我還要…”

  “天霸兄弟,你去忙!”

  刑掌柜卻是極其識趣,連點頭應道,隨后喚上后面緊隨著的手下人,跟著那小廝離開。

  重新來到兵器譜門口,凌天霸滿臉笑容地和來者一一招呼著,隨后叫出一個個小廝將來人領了進去…

  待得鋪門口已經再沒有人前來,凌天霸原來燦爛的笑容卻是陡然一收,雙眉間似乎也是涌上了一股哀愁,“主母的傷勢,卻是不知道有所好轉沒有…”

  轉眼間,凌天霸的憂慮,在看到后面兵器鋪內的熱鬧,卻也是消散了一些,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沒想到,三年前出手的那個老者,竟然會是天劍宗的執劍長老!而且,少爺的資質,竟然會被其看上…”

  “我凌家如今的地位,完全都是因為少爺,因為天劍宗在大秦國內的赫赫威勢!”

  凌天霸自是清楚,如今的自己,能夠天天穩坐在凌家兵器鋪內,無需再像三年前那般長途跋涉,到別的城市去運送兵器,完全都是因為凌家的后面掛上了天劍宗招牌的原因!畢竟,當初自家的少少爺,可是被那天劍宗中極具實權的執劍長老所看上的!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安在凌家的頭上,卻也是合情合理。

  “小娘們滿標致的嘛!”

  一條繁華的大街上,一個有著兩個護衛擁護的青年男子,此時正拉扯住路間的一個少女,輕佻地道:“你是外地來的吧,少爺我在摩云城中,可是未曾見過你啊!”

  路間的行人,雖然目光中對于這個青年男子滿是不滿,可卻是沒有一人敢站出來,似乎是怕了這青年男子。

  “放手!”

  那少女,顯然也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女,右手陡然一用力,一股淺黃色的光芒也是陡然外放出來,霎時掙脫了那青年男子的手。

  “嗯?!”

  似乎是被少女的修為嚇到,青年男子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看向少女全身上下穿著的樸素衣裳,頓時猛地對后面的兩個護衛喝道:“張三、李四,給我將這小娘們帶回去!”

  雖然不愿意助紂為虐,但是想起家中的父母、子女,一股責任心卻也是涌上兩人心頭,兩人心底嘆了口氣,隨后直接身形一動,身體周邊浮現淺綠色的真力光芒,掠向了那少女。

  “你們要干嘛!”

  少女在看到這輕佻的青年男子后面的兩個護衛出手后,身周所散發出來的淺綠色光芒,聲音陡然低沉一喝。

  雖然覺得面前的青年男子對自己造不成什么威脅,但是少女卻是深知如今孤身一人的自己,卻是絕對抵擋不住這兩個綠級初階武者層次的護衛的。心底也是不由嘆了口氣,“早知道,這次我就不偷偷跑出來了!為了偷跑出來,我還換了一身這么難看的衣服…”

  而正在街旁眾多行人嘆氣搖頭,盡皆認為又一個黃花閨女要慘遭毒手的時候,一道極其低沉,且似乎帶著一抹磁性的聲音,卻是從后面響起,止住了那兩個護衛出手。

  “袁始,三年不見,你還是絲毫未變啊!”

  淺淡深沉的一段言語,在這等環境下響起,霎時吸引了周邊眾人的目光。

  此時,便連路間的行人,也是紛紛停住了腳步,翹首望向了緩緩走近的出聲之人。

  “呼!”

  那兩個護衛聽到聲音,似是松了口氣,隨即也是望向了后面,想看看如此狂妄,竟然敢得罪摩云城堂堂袁家二少爺之人,到底生得怎么一般模樣。

  袁家,或許在三年前不值一提,可是在三年后的今天,經過三年來與凌家交集的密切,也是開始向著中等家族進軍,不論是家族力量,亦或是家族中的財富、生意,都是有了極大的蛻變。

  如此極好的發展狀況,卻也是令得本就囂張跋扈的袁家二少爺“袁始”,更是變本加厲!

  摩云城中,即便已經過去三年,可是摩云城的居民,對于這個袁家二少爺“袁始”的厭惡,卻是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愈曾!由此,也可以知道,這袁始在這三年里,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而道路的中間,一個俊俏的紫衫少年,卻是抱著一只似寵物一般的犬類,緩緩地走了過來。

  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可是其一對深邃的眸子,卻是極其讓人迷失其中,再加上俊俏間隱隱夾雜著一抹古銅色的臉頰,更是襯托出了一股凜然銳氣。

  “哪個龜兒子,竟然敢管爺爺的…啊!”

  那袁家二少爺,在被后面傳來的聲音打斷后,一股邪火便已經從心底油然升起。

  當看著人群散開,一個紫衣少年人走了過來,袁始未曾看清楚少年模樣,便如此厲聲開口,想要懲戒這不知所謂的小子,可是當那少年整個身形現于袁始的面前,袁始的話音卻是嘎然止住,隨后臉色微變,驚愕出聲。

  雖然已經過了三年,可三年前處處與其作對,他還報復不了的那個凌家少爺,始終是他的噩夢。

  這三年來,袁始甚至于不止一次地在從噩夢中蘇醒的夜晚,夢到過那個稚嫩、卻是穩穩吃死他的少年!這三年來,自己袁家之所以能夠崛起,完全是歸功于那人所在的凌家,這點袁始也很是清楚。

  也因為這樣,雖然驚懼三年前的那人,袁始也是絲毫沒有想過奪回臉面。三年前,他袁家便不敢得罪凌家,三年后,袁家與凌家之間的差距,卻更是猶如鴻溝,無法逾越!

  而這一切變化,從自己父親的口中得知,盡皆都是因為三年前,自己畏懼的那個少年的原因。

  天劍宗!

  那個自己恨不得食其肉,銼其骨的少年,竟然被天劍宗的長老收歸門墻,成為天劍宗的上層弟子!

  種種畫面從腦海中經過,袁始也是緩緩地從沉寂的心神之中回過神來,可是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甚至于比起自己高了近一個頭的少年,袁始的眸子深處,卻是隱隱暗含著一股驚懼。

  雖然三年過去,可是三年前那凌家少爺的模樣,袁始卻是刻骨銘心。

  眼前的少年,銳利深邃的眼神,完美的劍眉,嘴角上掛著的一股輕淺的邪笑,都是讓袁始,不斷地將三年前那凌家少爺的身影與其融合,隨后袁始更是感覺越看越像,臉色也是變幻異常。

  “他剛才,好像還叫我名字…三年不見…”

  在腦海中記憶里的身影完全和眼前已經高了自己一個頭的少年重合,袁始又想起了剛才這眼前少年的言語,臉色瞬間大變,隨即在大庭廣眾之下,猛地身子一倒——

  “嘭!”

  雙膝重重地撞倒在地上,袁始此時,再看不到先前的囂張跋扈,一對眸子間,滿是哀憐,“凌少爺,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敢了!絕對不敢了!”

  袁始也并非沒有頭腦之人,或許三年前這凌家少爺,因為年幼,還有因為當時自己袁家與凌家相差不多的實力,卻是不敢對自己如何…

  可如今,這凌家少爺,卻已經不是和他同一個等次的人物!

  人家,可是大秦國三大宗門之一,天劍宗的高層內門弟子!畢竟,當初他可是被那天劍宗的長老親自收歸門墻的。即便現在,這凌家少爺直接出手將自己誅殺,自己袁家卻也是絕對不敢起絲毫報復之心,甚至于還要登門賠罪!

  這,就是崇武大陸間的生存法則。

  場中的變化,也是霎時令得圍觀的眾人呆滯起來。

  原本在他們的預想中,這膽敢為這少女出頭的少年,必然會被這袁家的二少爺所羞辱…可轉眼間,場面間的情勢,卻是來了個和他們預想之中,天地之差的變化。

  這袁家的二少爺,竟然向著這紫衣少年跪下賠罪?

  “是凌家少爺!”

  周圍的圍觀眾人,也有一些事摩云城的原住居民,對于三年前的凌家少爺凌青衍,也很是熟悉,有些,更是親自打過交道。

  如今,細看這眼前已經長得極其高大的少年人,再回顧剛才袁始對這少年的稱呼,頓時有人認出了這紫衣少年,同時不由驚聲一叫,聲音響徹這片小小的空間之內。

  “凌家少爺?”

  “那個被天劍宗中的長老,收歸門墻的凌家少爺?”

  “可不是!凌家,可只有一位少爺啊!”

  三年前,凌家少爺被天劍宗長老收歸門墻之事,并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而且,即便再隱秘,通過那些外來家族商人的傳播,即便外面城市的人不知道,摩云城中的原住居民,卻是極其清楚。

  這三年來,摩云城有了極大的發展,相對的,摩云城中的居民,因為摩云城內的經濟快速發展起來,生活也是有了極大的改善。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凌家的少爺!

  此時見到闊別三年之久的凌家少爺,圍觀的人群卻是愈發興奮起來,諸人的眸子間,盡皆帶著一股炙熱與崇拜。

  天劍宗高層弟子,凌家少爺,可是他們摩云城中的人!

  “凌家少爺!”

  原來準備等待袁始開口,對眼前少年出手的張三、李四,陡然看到自家少爺跪倒在地,乃至旁邊的民眾愈發情緒高昂起來,也是臉色大變,隨后驚駭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都是慶幸自己沒有率先出手。

  雖然他們是外來人,是兩年前才加入到袁家,成為袁家護衛的,可是凌家少爺的傳奇,在這兩年來他們可是不止一次聽到。

  “你們兩個,回去吧!”

  紫衣少年,也就是凌青衍,看著眼前的兩個中年護衛,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剛才那袁始開口讓這兩個護衛出手的時候,凌青衍便已經混雜在人群之中,這兩人神色間的那一股遲疑,自是沒有逃開他的目光,如此,凌青衍對這兩個護衛,也是沒有為難。

  眼看著兩個中年護衛沒有離開的意思,甚至于有些遲疑,凌青衍哪里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隨后開口道:“你們愿意,下午便過來凌家,我讓人給你們找份差事!袁家…哼!”

  知道了凌青衍的身份,再聽到凌青衍說的這話,那被袁始喚作張三、李四的護衛,神色間先是一滯,隨即而來的則是滔天的欣喜與解脫。

  他們,是兩年前進入袁家當護衛的,當時一開始就分配到了袁始的手下,由此也是跟隨了袁始兩年之多…其間,因為袁始的囂張跋扈,肆無忌憚,他們迫于家庭負擔的壓力,也是違背著良心幫袁始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兩年來,雖然家中的父母、妻兒能夠過上溫飽的日子,可張三、李四卻是沒有絲毫開心之意。甚至于,他們在后面還在隱隱討論,看看什么時候能找到另外一份差事,就算薪俸比袁家給予的少,只要能保證家庭中父母妻兒的溫飽,他們也愿意離開袁家。

  如今,凌青衍的一句話,卻是震得他們欣喜若狂。

  凌家,在這兩年里他們也知道其在摩云城中的地位,因為他們也被袁家家主親自警告過,府內護衛,絕對不能輕易招惹凌家護衛,就算是凌家護衛先惹事,他們也得忍著!

  而一切,都是源自于凌家如今的強勢,源自于眼前的紫衣少年。

  能夠進入比袁家還強大的家族做事,而且無需再繼續助紂為虐,張三、李四自是欣喜。

  “多謝少爺!”

  張三、李四,如今年齡已近五十,對于世俗間的規矩,也是知之甚深,由此,到了這時,他們也是聰明地喊了凌青衍一句“少爺”,把自己當成了凌家的人。

  凌少爺,這個稱呼,乃是凌家之外的人多叫的。

  當張三、李四聯袂離去,凌青衍掃過他們背影的雙眸間,也是劃過一道滿意。隨后目光一凜,直接重新看向了地面上依舊顫抖跪在街道上的袁始。

  袁始眼見自己手下護衛就這般在凌青衍的言語間棄自己而去,而凌青衍竟然當著自己的面挖自己的墻角,心底雖然憤恨,可卻是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如今的他,心底依舊畏懼著,不知道這三年不見,時常出現在他噩夢中的“惡魔”,會如何對他。

  “袁始!”

  身形一動,瞬間來到袁始身前,凌青衍的右手也是直接抓住袁始的肩膀,將其提了起來,好像絲毫不費力氣一般。

  “沒想到,三年后,你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如此粗魯的言語,從凌青衍口中傳出,雖然有些不雅,可旁邊圍觀的眾人,除了那個身著樸素的俏麗少女,卻是絲毫沒有其它神色,他們的眸子間,盡皆帶著一抹興奮之色。

  “他,就是摩云城凌家,三年前被天劍宗執劍長老收歸門墻的凌家少爺?”

  少女的一對秋水眸子間,隱隱帶著一抹好奇,當聽到凌青衍口中說出的粗魯言語后,先是臉容一滯,隨即嘴角一抽,“這人,說話竟是這般…有趣!”

  凌青衍若是知道旁側自己救下的少女,如此看待自己,還不知道如何感想。

  前方傳來的嘶喊聲,霎時吸引了少女和圍觀眾人的目光,只見那袁家二少爺,不知怎地,在凌家少爺毫無動作之下,全身不斷抽搐著,恍若受到了極其沉重的折磨一般…

  “嘭!”

  右手直接松開,而袁始整個身體,也是如爛泥般,癱倒在了路肩,看其身體兀自顫抖的樣子,卻是令得周旁圍觀之人更是幸災樂禍,甚至于還有人“撲哧”笑出來。

  隨意揮動一下右手袍擺,凌青衍收手而立,極其自然。

  在剛才,凌青衍憑借著上一世修習東方古老國度內息之時,熟悉的人體穴位所在的知識,在剛才,硬是用暗勁,將袁始的數處穴位破掉!如今的袁始,已經失去了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最為重要的東西。

  自出了天蘊城,一路行來,轉轉折折,直至過了七天的時間,凌青衍才又一次回到了摩云城。

  原本回家,對凌青衍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然而,卻偏偏有人不長眼,盡做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而且,這人還不是別人,是三年前被他教訓過的袁家二少爺“袁始”!

  從周圍行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凌青衍也是可以想象,這袁始在自己走后三年,到底干了多少令人憎恨的事情,如此,下手也是毫無保留,直接破掉了袁始的數道穴位,讓其成為像上一世東方國度,猶如古代皇宮內太監一般的存在。

  “滾吧!”

  一腿鞭甩而出,直接將袁始癱倒在地面上的身體掀飛而起,在圍觀諸人心底一緊的,皆以為袁始要重重倒地的時候,袁始的周身,卻是陡然涌現出一股深橙色的光芒,隨后勉強站立好身體,臉也不回地倉促離去。

  沒有人注意到,身體顫抖著離開的袁始,如今的臉上,滿布滔天的恨意,仿佛意欲生食人肉一般。

  見到袁始離去,周邊眾人雙眸間都是劃過一道驚愕,他們卻也是忘記了,這袁始,可是袁家的二少爺,自也是一個武者!而且,還是一個橙級后階的武者,這在那些家族、宗門子弟面前或許算不了什么,可在他們這些平民百姓面前,卻也是一個無法匹敵的存在。

  “眾位散去吧!”

  眼見周邊眾人眼帶火熱地看向自己,凌青衍只感覺周身不舒服,不由擺手笑道。

  見這處處遍布傳奇色彩的凌家少爺如此,眾人也是不敢積蓄過分,連紛紛向凌青衍拱手道別,才意猶未盡地離去,他們深感今天的不虛此行。

  “多謝凌少爺!”

  而那被凌青衍救下的少女,在街道上圍攏的眾人散去之后,也是來到了凌青衍的身前,微微欠身。

  “隨手之勞而已,”凌青衍笑著回應,隨后卻是邁開腳步,恍若不想繼續久待一般,向少女道了個別,“這位小姐,我還有事,這便先離開了!”

  先前這少女在被袁始抓住后,手中涌現的黃色光芒,凌青衍卻也是看到了!如此,再綜合這少女表現出來的涵養,凌青衍也是能感覺到少女絕對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雖然其一身穿著都是極為樸素。

  心中意欲早些回到家里的凌青衍,這時卻也是迫不及待,再加上以前柳嫣然給他留下的陰影,他也是不想再和這個少女糾纏。

  眼見凌青衍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街道盡頭,似是像躲瘟神一般地躲開自己,少女清秀的臉頰間,先是劃過一道愕然,隨即隱隱掛上一抹怒意,“本小姐,就這么難相處么?哼!”

  “凌家少爺是吧…好像父親,這次來正是要拜訪這摩云城凌家的!”

  摩云城凌家,這三年來在大秦國邊遠的這片區域,可謂是混得風聲火起。

  若說這片區域有人不知道摩云城附近較為繁華城市中的中等家族,還情有可原;可若說沒聽說過摩云城凌家,那他也可以說是能列入老古董級別了,而且是那種多年不出門的老古董。

  而此時,凌家寬闊宅院的大門前面,正緩緩走來一個紫袍少年,少年劍眉挺立,眉清目秀,襯托其古銅色膚色,別有一番韻味。

  “到家了…”

  看著高懸頂端的那塊龍飛鳳舞雕刻著“凌府”二字的牌匾,以及過了三年,依舊沒有變化分毫的大門,與外圍建筑,凌青衍心底滿是忐忑。

  離家三年,而且是第一次離家,和上一世沒有家的歸屬感,全然不同。

  三年了,父親、母親如今,是否增添了幾根白發,家族中的生意,是否順利?幾位長老和四叔,過得可好?

  凌青衍此時心懷種種疑問,許許多多的東西,離開三年的他,都想迫切知道。

  “嘶!”

  深吸了一口氣,凌青衍壓下心底的忐忑,坦然地向著凌家大門走去。

  兩世為人,即便是上一世與女友璃兒在一起,凌青衍的心跳也是從來沒有這般快速過…到家了。

  “站住!”

  凌青衍剛剛來到凌家大門口,大門旁邊的四個護衛中的其中一人,便猛地大喝一聲,同時身形也是一動,擺出了防范的姿態。

  “怎么門口有四個護衛?”

  沒有理會眼前護衛的喝叫,看著門口的四人,凌青衍眉頭一皺。

  他可是記得,當初他離家之前,自己凌家的大門口,可是只有兩個護衛的。在自己年幼之時,父母還時常爭論,父親說門口只要一個護衛就好,也好省下一個護衛的薪俸,而母親則說,凌家作為摩云城中的大家族,也要有大家族的樣子,一個護衛哪像話?

  最后,就那結論,也是以父親的慘敗而告終,從那以后,凌家大門口,始終站立著兩個護衛。

  然而三年后的今天,在凌青衍親眼所見之下,這家門口,竟然奢侈地站著四個護衛,這要是放在三年前,恐怕即便是母親,也是不會同意吧,更別說是父親。

  “到底怎么回事?”

  凌青衍眉頭一皺,似是在思慮著什么一般。

  而凌家門口先前出聲的那個年輕護衛,在看到凌青衍聽到他的喝叫只是停下,沒有絲毫反應,臉上也是有著些許掛不住,身形一動,猛然站前一步,同時右手微移,就想對著凌青衍抓過去。

  “啪!”

  一只粗壯的手,卻是猛然從這個青年護衛后面伸來,直接壓下了這護衛將要抓出的右手。

  “七哥?”

  意欲對凌青衍出手的青年護衛感覺到有人抓住自己的右臂,臉色微變,隨即回頭看到后面抓住自己的人,臉色才緩緩轉好,可神色間,卻滿是疑問。

  抓住這青年護衛的人,赫然是門口四個護衛中的其它三人中的一人,而且這人跟另外一人,看起來年紀明顯比其它兩個大了許多,神色間更見穩重與成熟。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凌青衍猛地抬頭,看著眼前四個護衛中的兩個熟面孔,嘴角也是不由掛上一抹淺顯的弧度。

  這兩個護衛叔叔,當初年幼的自己,可沒少麻煩他們啊…

  沒想到,三年一過,他們看起來卻是老了許多!

  “少…少爺?”

  這次并不是那個抓住青年護衛的中年護衛開口,而是另一個中年護衛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疑問,看著眼前似曾熟悉的臉頰輪廓,有些不敢置信。

  少爺?

  除了那出手抓住那個青年護衛臂膀的中年護衛,兩個年輕護衛聞聲,臉容都是一滯。

  在那被青年護衛喚作“七哥”的中年護衛松開抓住那年輕護衛的手之時,凌青衍卻也是已經淺笑地開口,“文伯,七伯!”

  淺淡的聲音,較之三年前的聲音有了很大差別,充滿著磁性的聲音,卻是令得那被凌青衍喚作文伯和七伯的中年護衛臉色大變,隨后兩個直接跨前一步,來到了凌青衍的身旁,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哈哈!真的是少爺!少爺現在,都比我還高了!”

  “那是肯定,少爺今年也是已經十八歲了,可不再是三年前的小男孩了…”

  見兩個護衛伯伯,即便過了三年,與自己卻是絲毫沒有任何間隙,凌青衍不由露出一股由衷的笑容。看來大家,都沒有變啊…

  “少爺,這三年在天劍宗,過得可好?”

  那被喚作七伯的中年護衛,最為關心的便是凌青衍這三年來生活得怎么樣。畢竟,他在凌家可謂是干了大半輩子,凌青衍是他看著長大的,也幾乎從沒有脫離過他的視線范圍。

  如今,三年后再見,他自是極想知道凌青衍這三年間過得如何。

  聞言,即便是那被喚作文伯的護衛,目光也是完全匯聚在凌青衍的身上,顯然他的心思與那被喚作七伯的護衛也是一樣。

  見到兩個已經闊別三年的護衛伯伯神色間的希翼,凌青衍先是苦笑一聲,一時間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然而當眼角的余光,看到另外那兩個依舊處在驚愣中沒有回過神來的青年護衛之時,凌青衍也是恰時地轉移了話題,“文伯,七伯,我們凌家門口,何時又增加了兩個護衛?”

  “少爺,這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在凌家干了大半輩子的兩人,自是清楚凌青衍的疑問,同時也是開始緩緩地跟凌青衍訴說著他走后,凌家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邊說,兩人的神色間便更是布滿驕傲。

  曾幾何時,他們凌家護衛偶爾去到別的城市,還要被那些中等家族的護衛輕視;然而如今,他們凌家護衛,在周邊城市行走,可都是會受到羨慕無比的目光注視。

  片刻之后,凌青衍也是知道了這三年來,因為自己拜入天劍宗的原因,自己凌家所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們兩個小子,還不來見過少爺,你們不是一直都想見識一下,我們凌家的傳奇么?”

  在兩個中年護衛略顯氣急敗壞的聲音下,兩個青年護衛這才回過神來,過來向凌青衍行禮,“少爺!”

  在凌青衍笑著回應的目光下,其中一個青年護衛還好,另一個剛才差點要向凌青衍出手的青年護衛,卻是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同時感激地看了那被他喚作“七哥”的中年護衛一眼。

  剛才,自己竟然想對自己凌家,地位最為高崇的少爺出手?

  在和兩個中年護衛敘了一下家常之后,凌青衍也是迫不及待地想進門而去,快些去見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然而,在凌青衍剛剛提到“母親”兩字的時候,那兩個中年護衛卻是臉色一變,便連那兩個青年護衛,神色間也是有著些許抑郁。

  思覺一向敏銳的凌青衍,自是發現了不妥,連聲急問,“文伯,七伯,難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面對凌青衍的著急,那被喚作文伯的中年護衛一咬牙,隨后開口,“少爺,反正這事,你遲早也會知道,老文我便在這里多一下嘴…主母她,受了重傷!”

  幾乎在同一時間,凌青衍臉色大變,甚至于有些扭曲,完全沒有先前的一絲儒雅之意,完全像是換了個人,“我母親,出事了?!”

  摩云城凌家,今天的氣氛較先前有了極大的不同。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凌家,三年前拜入天劍宗的少爺,回來了!

  身為凌家這三年來傳奇人物的少爺回來,原本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可此時凌家的氣氛,卻是顯得極其壓抑,甚至于,一股火藥味,充斥著整個凌家的宅院。

  凌家的人都清楚,若不是因為前段日子主母出行摩云城附近城市“藍源城”所出的那件事情,恐怕如今的凌家,都應該是張燈結彩慶賀自家少爺歸來的時候。

  凌家,一處較為偏僻、叢林遍布的所在,今天卻是迎來了數道急匆匆的身影。

  叢林遍布,甚至于橫跨數百米,這里,赫然正是凌家大長老平常隱居之地,空氣極其清新,一股溫和的氣息,也是自其間蕩散而出,不斷充斥著來到這片空間內之人的身心。

  而此時,那叢林深處唯一的一處庭院內,此時正站滿數道身影,翹首看著庭院內的房間緊閉的房門。

  房間內,一切擺設是那般簡樸而優雅,極其容易想象房間的主人,是怎樣的一個高雅之士。凌青衍從沒想到,一直神秘,極少在人前出現的大長老,還是這么一個人。

  不過,如今的凌青衍卻是無暇想這些,此時的他,正顫抖著手,彎腰蹲在床前,撫過床間躺著的青年美婦的臉頰,聲音著也是夾雜著一股顫抖,“母親…我回來了!”

  可是,縱使凌青衍再如何呼喊,床間的美婦卻是沒有坐起身來,只是緊閉的眼皮輕微顫抖著,似乎也是能夠聽到凌青衍的呼喊,其眼角邊緣,更是溢出了些許淚水。

  緊緊地盯著床間的美婦沉吟半響,凌青衍才緩緩地站起身,神色間古井無波,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不能令其產生悸動一般。

  然而,若是細心觀察,一眼便能夠清晰地看到凌青衍雙眸深處的那一股跳動的火焰,恍若能夠噬仙滅神一般!

  “丹田,幾近破碎…周邊主經脈,也是斷裂了數條…”

  靈識騷動之間,凌青衍也是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母親如今的身體情況,不看還不如何,這一看,卻更是令其心底一股邪火油然升起。

  到底是何人,下手竟這般狠毒!

  自己的母親,凌青衍自己清楚,絕對不是那種隨意能夠惹到這般狠毒的仇敵之人,那這一切,到底又是因為什么?凌青衍如今的心底,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咔——”

  離開床前,這個房間的房門一下子被凌青衍打了開來,隨后凌青衍反手關上房門,來到了庭院之中。

  “大長老…”

  知道了自己母親傷勢的眼中,也是能夠通過靈識查探到自己母親體內的數道經脈與丹田,正是被渾厚的藍色真力所封住,才不至于讓傷勢進一步惡化…而凌家之中,也是只有這眼前的大長老才是藍級后階武者,如今凌青衍對于大長老的感激,可謂是深之又深。

  由此,凌青衍一出房門,也是來到了庭院內幾人中的一人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蕓兒,卻也是我凌家之人!”

  大長老搖頭,雙眸間也是隱隱掛上一抹擔憂。但另一方面,面對眼前已經闊別三年,已經長大成人的凌青衍,大長老也是愈發滿意,甚至于大長老隱隱覺得,如今的他,已經再也看不清楚眼前這孩子的深淺。

  要知道,他可是藍級巔峰武者,只差一步,便能夠輕易地踏入紫級武者層次!

  “衍兒…”

  凌璈看著眼前三年不見,已經長大成人,處處顯得極其成熟的兒子,也是有些擔心。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這個兒子知道自己母親的情況之后,會大發雷霆,恨不得找出兇手為其母親復仇!可他想象中的情況卻是未曾出現,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擔心,有些東西,越是壓抑,對于身體便越是沒有好處。

  本來離家三年的兒子回家是一件好事,可家中出了這么一件事情,卻是徹底破碎了這一好事。

  “父親,”凌青衍憑著自己的眼力,看著頭發隱隱多了數根白發,而且雙眸間蘊含著道道血絲的父親,心底也是一沉。

  自己這一世的父母之間的感情,凌青衍自是清楚,雖然父親在母親面前處處表現得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逾越,仿佛有自己上一世所在東方國度所謂的“妻管嚴”之嫌…但凌青衍卻是清楚,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那般對待自己妻子的,盡皆都是極其深愛其妻之人。

  愛得深,也就越是在乎,也就更不愿意令其不順心。

  母親如今成了這般,若說最為難受的,必然是自己的父親,這從父親凌璈似是多天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的雙眸間,凌青衍也是能夠清晰地看出。

  “青衍,”旁邊,凌青衍的那四叔凌然,如今卻也是完全沒有了以往那般的肆意,臉色間也滿是沉重,但他此時,最為擔心的,還是他自己這個自小便顯得與其它孩童完全不同,少年老成的侄子。

  自己這個侄子,對于自己三嫂的感情,他也是極為清楚。

  而旁邊的幾個凌家長老,卻也是活了近百歲之人,自也是察覺到如今顯得處處冷靜的凌青衍的不尋常,盡皆在旁側開口,勸慰著凌青衍。

  似是充耳無聞,又似是在想著其它,對于旁邊四叔以及幾位長老的勸慰,凌青衍卻都只是淡淡點頭,但是其一對滄桑雙眸深處的火焰,如今卻是更為躁動,似是隱隱能夠擦出幾位慘烈的火花出來一般。

  這片小叢林間,隨著周邊樹木上樹葉以及地間花草的跳動,一陣輕微的涼風也是席卷而起,吹得叢林深處庭院之內的數人袍擺都是一陣晃動。

  時間逐漸地流逝,庭院中的氣氛卻是有些詭異,若是有熟識凌家上層人物之人在此,必然會被嚇到,這庭院之內,自家主以下,數位長老一同站在庭院之中,寧靜地看著他們身側的紫袍少年。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半個時辰,也許一個時辰,紫袍少年凌青衍原本沉寂的雙眸才突兀一閃,恍若夜空中閃過一道霹靂。

  幾乎在同一時間,淺淡、古井無波的聲音,卻是從凌青衍的口中悠悠傳出:

  “父親,這次傷到母親的,可知道是何人?”

  “父親,這次傷到母親的,可知道是何人?”

  恍若古井無波,極為飄渺淺淡的聲音,從凌青衍的口中緩緩傳出。

  可即便凌青衍的語氣再如何壓抑,在場諸如凌璈、凌然等人,盡皆都是隱隱察覺到了一股淺淡的寒意,正夾雜在凌青衍的話音之中,極為隱沉。

  如若不是他們一直在專注地盯著凌青衍,看著他的動作,還真是絲毫察覺不到。

  似是知道凌青衍會問出這話一般,凌璈、凌家大長老、凌然以及幾位凌家長老,都是不由自主地對視一眼,盡皆都是從對方的雙眸深處,察覺到一股無奈之意。

  他們,寧愿凌青衍永遠不問出這個問題,畢竟那出手之人,后面的家族與那家族后面的人,不是他們所能輕易招惹的,即便凌青衍如今已經是天劍宗中的上層弟子,執劍長老的親傳弟子。

  “怎么?”

  凌青衍兩世為人,經驗何等老道,自是察覺到眼前的父親凌璈等人似是有難言之隱,而且看其神色與動作,隱隱間蘊含著一股無奈之意。

  難道那出手之人,自己凌家招惹不起?

  哼!我他媽管你是誰,動我母親,即便你是大秦國的皇帝,我也要讓你后悔終生!

  如今的凌青衍,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背后只有凌家在支持的凌青衍,如今的他,在天劍宗內的地位,因為那所認下大哥“拓跋修”的緣故,甚至于比當今天劍宗宗主,乃至上一代天劍宗宗主,更是高崇!

  當然,這一切,凌璈等人卻是無曾得知。

  “父親,我只想知道是誰…”

  凌青衍這時,隱隱散發而出的怒氣也是陡然收斂,在凌璈等人身前隱蔽地隱藏著,“放心吧,我不會沖動,也絕對不會輕易拖累到凌家!”

  時至如今,凌青衍也是知道,如若想要強勢地知道答案,恐怕說不得費一番手腳,如此,也是特意這般溫和言語,好讓凌璈等人放下心來。

  “衍兒,你長大了,”并不知道凌青衍心中所想的凌璈聞言,欣慰一笑,隨即在凌家大長老等人點頭示意的情況下,緩緩開口敘說:“七天前,你母親去那藍源城探訪她一個幼時好友,可不知道什么緣故,在藍源城中卻是與一個中年婦女起了沖突…”

  凌璈敘說著,聲音也是逐漸有了變化,隱隱間暗含著一股怒意,“你母親為人,絕對不會輕易招惹是非,這事情,九成九是那中年婦女所招惹而起,而且據當時圍觀的人說,你母親是被迫才出手!”

  “而那中年婦女,卻也不是你母親的對手,可那婦女身旁,卻是跟著一個藍級中階武者!”

  “誰也想不到,那中年婦女竟然那般歹毒,直接命令隨從她的藍級武者,要將你母親當場擊殺…如若不是你母親的那好友及時出現,你母親如今恐怕…恐怕…”

  也是氣極,如今的凌璈,甚至于有些口不擇言。

  而旁側的凌青衍,如今的雙眸卻是已經完全向著血紅轉變,甚至于他的周身,煞血蟒圖騰的血煞之氣已經不自覺地涌動起來,雖然淺淡,但自是有一股幽寒從中升了起來。

  竟然有人,想要致自己母親于死地?

  “那中年婦女,是哪個勢力的人?”

  凌青衍也清楚,既然那中年婦女隨從能夠有一個藍級中階武者隨同,那自不是一般小家族之人,起碼自己凌家,還沒有這等實力,不過知道自己如今身份的特殊,凌青衍也是毫無顧及,絲毫沒有心驚的感覺。

  那傷自己母親之人,即便是大秦國中的大家族之人,自己也必然要將其挫骨揚灰!

  上一世,凌青衍為孤兒,半世顛沛流離,沒有享受過任何親情,直到認識大哥鐵山,才開始有了眾多的兄弟,他也很是珍惜那份感情。如此,上一世的他,卻也是極為護短之人!

  青山幫的“凌老大”,極為護短,在當時的地下勢力中,可也是赫然出名的!也正因為如此,凌青衍上一世,也得到了極其豐厚的回報,在他手下,盡皆都是一群愿意為他拋頭顱,撒熱血的兄弟。

  這一世,凌青衍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家,有了疼愛他的母親,而如今,他自己的母親卻是被人傷至如此,十八年來未曾跳動的怒火,也是重新充斥他的整個胸膛。

  “是流云城溫家…溫家當代家主溫畢凡的結發妻子,也是溫家的當代主母!唉,你那妹…”

  聽了父親凌璈的話,凌青衍意識海中靈識動蕩,也是將其的怒火硬是壓下了一絲,冷靜下來一點的他,猛地聽到“溫家”之時,先是一愣,隨即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正要認真回憶,可父親凌璈的欲言又止,卻是再次讓凌青衍分神看了過來,同時不由眉頭一蹙,問道:“父親,現在的你,可跟以前的你全然不同了,你以前,如何會這般束手束腳?”

  “青衍!”

  旁側的凌然這時,卻是對著凌青衍低聲一喝,“你怎么能這樣說你父親,難道你不知道,這幾天來,你父親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嗎?”

  “好了,老四!”

  凌璈卻是一擺手,制止了凌然,隨后看向凌青衍,聲音中滿是苦澀,“這一次,不止是你母親受了重傷,便連被你母親帶著出行那‘藍源城’的妹妹,也是被那溫家之人帶走…”

  恍若晴天里打了個無匹的霹靂,凌青衍腦海中轟得一響,同時口中下意識道出一聲驚喝,同時夾雜著一股滔天的喜意,“妹妹?我有妹妹了?”

  看著凌青衍的如此激烈反應,凌然和幾個長老都是點頭,以確認凌璈所言的不虛。

  在三年前凌青衍離開凌家之后,凌家上下卻是迎來了一個天大的喜訊,那便是凌家的主母上官蕓,繼凌青衍之后,又懷上了一個孩子!

  這在當時的凌家,結合凌青衍被天劍宗執劍長老收歸門墻一事,可謂是雙喜臨門。

  三年前,尚且沒有從凌青衍離去的憂傷中恢復過來,猛然知道這個喜訊的上官蕓,注意力也是陡然轉移,完全轉移到懷中的孩子身上,萬般小心呵護。

  直到懷胎十月之后,懷中的胎兒誕生,卻是一個可愛的女兒。

  妹妹?

  聽到自己父親說在自己離開的三年中,自己的母親給自己生下了一個妹妹,凌青衍知道的剎那,臉上頓時遍布狂喜。

  若說上一世,凌青衍最大的遺憾,便是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那其次的遺憾,便是身邊沒有至親的、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

  這一世,先是有了父母,凌青衍便已經感到無比地滿足,如今,又是聽到自己的母親給自己生下了一個妹妹,他的心情,自是可想而知。

  狂喜之際,凌青衍甚至于忘記了自己的妹妹,如今或許還處于危急之中。

  “唰!”

  狂喜過后,凌青衍原本笑容綻放的臉頰卻是陡然大變,他這才想起了自己妹妹的處境,隨后心底也是遍布焦急,心緒猶如藤條一般,死死地扭結在了一起。

  “我絕對不允許我妹妹出事!”

  “不管是誰,若是敢動我妹妹分毫,我絕對滅他全族!”

  心緒動蕩間,凌青衍也是知道了自己如果繼續這般也是了然無用,也是漸漸地平復下心底的怒意,冷靜下來。

  抬頭看向父親凌璈,凌青衍的聲音卻是隱隱變得有些沙啞,“父親,你剛才說,母親是被那流云城溫家的主母命令手下人所傷…還有妹妹,也是被那溫家人所擄走?”

  見自己兒子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臉容不停地變換了數下,凌璈心底雖然苦澀,但還是點頭。

  作為一個男人,結發妻子被人重傷,親生女兒被人擄走,而自己卻是無所作為,凌璈的心,也是在流血。

  可他不只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還是摩云城凌家的家主,不可能因為自己的妻女,而將家族陷于萬劫不復之地。

  由此,他只能選擇隱忍。

  “流云城?溫家?”

  冷靜下來的凌青衍,這時也是逐漸念叨起了這兩個名詞,他隱隱間覺得,這兩個詞似是在哪里聽過,一時間卻是想不起來,“溫家…溫家…”

  “一家主母身邊,竟然又有藍級中階武者護衛,這溫家,顯然也是中等以上的家族!”

  “而且,自己的母親向來溫和,絕對不可能主動惹事…而作為中等以上家族的主母,那中年婦女,應該也是受過高等教育之人,不至于那般沒有修養,這一切,又到底是因為什么?”

  “溫家…”

  “溫家…溫…難道是?!”

  陡然間,凌青衍腦海中靈光一閃,其間卻是不由自主地掠過數道各異的畫面,不斷地循環掠動著,仿佛在提點著凌青衍一般。

  天劍宗之時,見那戒律長老溫天河的親孫溫易意欲玷污宗門女弟子之時,一向厭惡這等行為的自己,直接出手,將其誅殺;

  隨后,凜然地拉下樹皮卷成麻繩,自己就那般拖著那溫易的尸體,走到了天劍宗的執邢臺上;

  璀璨的紫色劍光晃動之間,甚至于讓當時的自己,險些喪命,自己能保住性命,也是多得幽冥長劍之故。

  “溫天河,溫易…”

  時至如今,如果凌青衍再想不起什么,那他也是枉為擁有兩世記憶之人。

  “當時,那溫天河被迫到天險峰后峰去面壁的時候,在答應宗主連峻不會再來找自己麻煩之時,卻是冒出了那么一番話…”

  “…師兄,我孫兒之死我本人可以不再計較,畢竟這些年也是我慣壞了他。可是,我不找凌師弟麻煩,不代表我溫家的人不找他麻煩!小易,畢竟是我溫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

  當初,在那天劍宗執邢臺旁,那前戒律長老溫天河發下的這一段話,此時卻是再次于凌青衍的腦海中動蕩起來。

  “溫家,我大秦國中,應該沒有幾個溫家吧…而且,這溫天河口中的溫家,卻更是與自己有滔天之仇!”

  突然間,凌青衍腦海間靈光一閃,隨即恍然大悟一般,神色間卻是沒有絲毫喜色,“那溫家,先前在那天險峰腳下叢林外圍,便曾經派人圍殺過我…當時,因為急著趕路,我也是沒有將那幾具尸體處理掉…”

  “上次的圍殺,溫家顯然是有備而來,那后面,溫家肯定也是能知道了自己派出之人已經失手被殺之事!”

  凌青衍這時,也是想起了當初在天險峰腳下叢林之外的那幾個意欲偷襲圍殺他,卻是反被他一一擊殺的數個武者,那些,赫然正是那溫家之人。

  而此時,凌青衍旁側的凌璈等人,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凌青衍,好像都想知道凌青衍神色間的萬般變化,都是為了什么一般。

  “父親,”凌青衍這時,也是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凌璈,神色間滿是凝重,“你先前所說的那個流云城溫家,可是有一長輩在天劍宗內擔任戒律長老的溫家?”

  雖然凌青衍心底先前已經有七、八層確認,那天劍宗前戒律長老溫天河,以及那被自己出手擊殺的文藝,正是這流云城溫家之人,但凌青衍卻還是謹慎地想確認一下。

  “衍兒,你也知道!”

  凌璈聞言,臉色也是微變,顯然沒想到凌青衍竟然知道了流云城溫家的背景,同時也是焦急地看向凌青衍,“衍兒,這溫家,別說本身便是中等家族,實力雄厚…即便它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家族,我們也是不能輕易招惹!”

  “雖然你現在也是身在天劍宗,可那戒律長老,在天劍宗內,卻是和你的師傅同等次的存在!”

  凌璈口中的凌青衍的師傅,自是那執劍長老范毅然。只不過,他卻是不知道,如今的凌青衍,并不是什么執劍長老的弟子,在天劍宗中,凌青衍名義上,甚至于是執劍長老的師弟。

  “果然!”

  凌青衍待得自己父親確認之后,雙眸間隱隱閃過一道厲光,恍若能夠撕碎世間萬物一般,極為凌厲。

  而聽到自己父親后面話語間的擔心,凌青衍卻也是沒有多作解釋。

  戒律長老?

  別說那溫天河如今已經不是戒律長老,即便他還是那天劍宗內地位尊崇的戒律長老,也是不可能為難自己分毫!

  自己那大哥的身份,自己雖然知道得不詳細,可從作為天劍宗上一代宗主的管仲老哥的行為上看來,其在天劍宗絕對是一無比超然的存在!

  “放心吧,父親。”

  不想讓父親凌璈擔心的凌青衍,這時候卻是詭異地露出一抹笑容,看起來極為牽強,隨后看向旁側的凌然和幾位凌家長老,“四叔,各位長老,青衍這便先離開了,自天蘊城一路走來,我也是有些累了。”

  本來還擔心凌青衍會暴怒,乃至氣沖沖地要去尋仇的凌璈等人,見凌青衍如此,也是松了口氣,隨后也是點頭示意,讓其先行離開。

  當背對著父親凌璈等人,走向這片小叢林外面的凌青衍,原本神色間的那抹牽強的笑容,卻是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無以言表的仇恨,其一對略顯滄桑的雙眸間,極致的怒火,也是仿佛能夠融化萬物一般。

  雖然凌青衍在父親凌璈等人面前,表現得極為淡然…

  可是凌青衍心里,可能會就這樣算了嗎?可能會就這般,輕易地放過那溫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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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城溫家,在整個大秦國范圍內,雖然只算得上是一個中等家族,可因為其中有一位長輩,是大秦國內頂尖勢力“天劍宗”中的戒律長老,所以這溫家,倒也是沒有多少勢力敢于隨意招惹。

  能勝任天劍宗的戒律長老,溫家的那長老在天劍宗的地位,可想而知。

  而此時,在溫家之中的一座極其奢華的建筑群內,一個略顯優雅的樓閣之中,卻是赫然站著兩道身影,正是一中年男子與一中年女子,男子看起來自有一番威嚴,女子看起來卻是有些發福。

  中年男子如今的臉色看起來卻是有些不好看,滿臉陰沉地看著眼前的女子,聲音中也是隱隱夾雜著一股滔天的怒火,“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易兒他之所以到得那番下場,還不是你慣出來的!”

  “還有,我不是說過了嗎?易兒的事情,我們只能針對那凌家的小子,凌家的人,我們絕對不能動!絕不能動!”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最后的這一句,中年男子幾乎是用吼的叫出來的!即便眼前的女子是他多年的結發妻子,但他一想到妻子這番作為可能引發的后果,心底一股驚懼,卻是油然而生。

  “你吼什么!”

  面對自己丈夫的吼叫,中年女子此時也是完全爆發了,“好像死的只是我兒子一樣,易兒,不是你兒子?”

  “這些天來,除了剛開始,你派出溫忝等人去截殺那凌家的小畜生,你還做過些什么?”

  “老天開眼,讓我看到了那小畜生的親娘,既然那小畜生敢殺我兒子,讓我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那我必然要血債血…”

  “啪——”

  中年女子的話還沒說完,這中年男子,也是溫家的當代家主溫畢凡,卻是已經氣勢洶洶地一巴掌甩過去,直接在中年女子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塊紫紅的巴掌印。

  猛然間,中年女子完全懵了,她萬萬想不到,眼前這個相扶持多年的丈夫,竟然會為了殺子仇人的母親,而來甩自己耳光。

  “你打我?”

  中年女子的雙眸之間,兩股淚水不由自主地掉落下來,聲音也是有些變了,“為了那凌家的小畜生,你打我?”

  “溫畢凡!”

  霎時間,中年女子的紫紅的一邊臉龐,陡然漲紅起來,隨后其的聲音也是如驚雷般陡然響起,“你別忘了,當年,是誰借助家族的力量,硬是將你捧上溫家的家主之位的?”

  “是誰,暗地里幫助你,鏟除了你那同父異母的弟弟!”

  “又是誰,將你叔父…”

  然而中年女子還想開口訴說的瞬間,溫畢凡卻是已經直接將手捂上了自己妻子的嘴巴,讓其不能發出聲音來,“你瘋了!”

  當年為爭奪家住之位所做的一切,都是極其隱秘的,即便到了如今,知道的人也是只有寥寥數人。眼見自己的結發之妻,在這等情況下竟是要將自己過去所干下的天理不容之事說出來,溫畢凡自是惶恐心懼。

  用手捂上妻子嘴巴的瞬間,溫畢凡也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樓閣周圍,待得看見周圍沒有人經過之后,才開始松動捂住其妻的手,神色間一輕,松了口氣。

  “你怕了?”

  見自己的丈夫如此神色,中年女子卻是陡然冷笑一聲,隨后直接轉頭就走,向著樓閣外面走去,聲音卻也是遙遙傳來,“易兒的事情,你不動手!我自己會動手,哼!不論溫家,單憑我李家的力量,便足以讓那凌家覆滅!”

  眼見自己的妻子不可理喻地遠離而去,溫畢凡完全想不到平時一向溫順的妻子,如今會變成這樣。

  “嘭!”

  溫畢凡似是無奈,又似是憤怒異常,右手陡然直接成拳,轟向了支撐著樓閣的圓柱,仿佛在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自己妻子如此反應,也是溫畢凡的預料之中。

  雖然自己兒子向來的作為也是為自己所不喜,可兒子就是兒子,自己的兒子再不濟,也還是自己的兒子!兒子被殺,溫畢凡又如何不想將殺子仇人親自手刃,如何不想大肆報復那殺子仇人所在的家族!

  可是,當初自己父親所傳來的書信中,卻是再三說明,自己溫家至多只能動那凌姓小子,絕對不能去動他所在的家族,不然,天劍宗將會直接插手,甚至于直接將自己溫家所覆滅。

  雖然震驚于自己父親書信中的再三聲明,但溫畢凡卻是沒有絲毫懷疑,自己的父親,他最是清楚,絕對不可能無的放矢。

  如此以來,溫畢凡卻也是沒有動過去動那摩云城凌家的念頭,然而這次他妻子所做的事情,卻是讓他油然生寒了,當初書信中父親的錚錚言語,也是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地動蕩。

  對于自己這結發多年的妻子,溫畢凡很是清楚,知道其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父親的言語,而有所顧忌!畢竟,她后面的家族,可也算得上是大秦國中的大家族,尚且不是如今的溫家所能夠比擬的!

  當初也是因為自己父親在天劍宗中的身份,自己與其才能夠最終走在了一起。

  不同于溫畢凡的處處顧忌,那溫畢凡的妻子,溫家當代的主母“李湄”,如今卻是已經氣勢洶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同時攤開桌面,準備好一張書信,開始書寫著自己的委屈…

  這封書信,正是她意欲傳回她李家的!如今,李家的當代家主,可是她的親哥哥。

  “哇…哇…”

  剛剛落筆,一陣孩童的哭鬧聲,卻是陡然從外面傳來。李湄眉頭一皺,隨后站起身,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外面,一個侍女正抱著一個看起來不過兩歲多的女孩,不停地哄著…可似乎那小女孩卻是不受其哄一般,依舊哭鬧個不停。

  “主母,她…”

  侍女見懷中小女孩依舊哭鬧,一時間也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畢竟如今的她,可還是一個黃花閨女,自是沒有哄小孩的經驗。

  “你退下吧,”從侍女懷中接過那小女孩,原本雙眸間依舊散發著一股煞氣的李湄,卻是陡然間轉變,化為一個極為祥和的婦女,看著一進到自己懷中,便停止了哭泣的小女孩,輕聲道:“雖然你的哥哥殺了我的兒子,可我卻是無法對你下手…冤孽。”

  自數天前,令手下護衛重傷了那凌家主母,李湄也是報復性地奪走了那凌家主母懷中的孩子,將其帶回了溫家。

  本來,李湄是想直接掐死這仇人家的孩子的,可誰知,當看到這孩子看向自己的純潔無暇目光之時,李湄卻是遲疑了,當初自己兒子年幼之時,又何曾不是這般模樣?

  結合懷念自己兒子的感情,以及源于一個做過母親的女子骨子里的母愛,李湄終究也是無法對這么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下手。

  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幾天來,這小女孩卻是似乎粘上了李湄,誰抱她她都哭,只有李湄抱她之時,她才會停止哭泣。

  由此,也不由得李湄說出“冤孽”二字。

  大秦國流云城,素以盛產錦繡綢緞著稱,流云城中過往忙碌的商人,十之六七都是從事錦繡綢緞買賣生意的。

  流云城,在整個大秦國范圍內,雖然只能算是中等城市,可因為其是大秦國內最大的錦繡綢緞產地,而其中,更是有地位特殊的溫家進駐,也算得上是名聞大秦國的所在,即便是大秦國中的一些大城市,名聲比起流云城來,都是遜了一籌。

  “老板,你這蠶絲錦緞,開價也實在貴了些吧?要知道即便是那上等的秦蠶絲,所制成的錦緞,價位也不過在三十余兩,你這…”

  雖然天色尚早,可流云城中,不管是攤位還是店鋪,如今卻是已經開張做起了生意。這不,正有一個似是外來的商人,站在一個放滿各種錦繡綢緞的攤位前,討價還價著。

  而那攤位老板,此時剛好擺放好攤位上的綢緞,抬頭看了眼前的外來商人一眼,苦笑道:“看來先生也是個行家,這樣吧…我就吃點虧,開個早市價給你,如果先生還是不滿意,那我也沒辦…嗯?”

  這攤位老板的話還沒說完,目光卻是陡然轉移,望向了攤位的正前方數十米處,聲音中也是略帶驚咦。

  感受到攤位老板的目光,那外來商人,卻也是陡然回頭,隨著攤位老板的目光望向了后面。

  同一時間,周邊攤位的諸人,以及路邊的行人,目光都是同時匯聚在了路間,那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身上。

  大道中間,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身著一襲紫色長袍的少年,正緩緩地向著里城行來,他的身后,赫然正跟著一只似獅似犬的生物,這生物身體也是有些龐大,甚至于有近一米來高,已經齊到了這少年的腰間。

  似是感受到了周邊人異樣的目光,紫袍少年不由眉頭一皺,有些不喜,隨后也是沒有說話,依舊向著大道另一邊走去。

  而他身后的那只似獅似犬的生物,卻是沒有這般和氣,當感受到周邊眾人看向它的目光時,陡然不由地張開那只血盆大口,露出了其間的獠牙,同時一聲巨大的吼聲,也是自其口中傳出。

  “嗷——”

  嘭!嘭!嘭!

  攤位周邊,正整理著自己攤位的各個攤位老板,手中尚且拿著一些錦緞絲綢,這時突兀地聽到這道震耳欲聾的吼聲,一時間身體也是不由自主地一顫,隨即手中的數卷絲綢錦緞也是掉到了地上。

  霎時間,看著眼前那如雄獅般駭人的動生物張開的血盆大口,眾人心底都是不由一寒,即便他們當中有一些人也是有些武學底子,此時卻依舊膽寒。

  “小黑!”

  似是感受到了周邊眾人的驚懼,走在前面的紫袍少年卻是陡然停住腳步,同時眉頭一皺,語氣間有些不悅了。

  而看這少年所言,他的話,卻是針對跟在他后面的這只雄獅一般的生物所說的。

  “嗚嗚…”

  正在周邊眾人盡皆忍著笑,認為這外來的少年人故弄玄虛之際,那只似獅似犬的生物卻是猛然閉上了它的那張血盆大口,隨后幾步向前,來到少年的身側使勁地用蹭著他,如同在撒嬌一般。

  這一場面,霎時間令得周邊的諸人目瞪口呆,甚至于有著一些人使勁地伸手擦著自己的眼睛,似乎想要驗證自己如今所看到的場面,是否屬實一般。

  這么兇猛的動物,智慧竟如此卓絕,能通人語?

  而且…

  竟然會撒嬌?

  即便到了現在,在場諸人都是沒有把這似獅似犬的生物當作是妖獸看待,畢竟,眼前的紫袍少年卻是太過于年輕,一點也不像是那種能夠收服強大的妖獸的武者!

  直到這紫袍少年,帶著那只似獅似犬的生物消失在街道盡頭,眾人才回過身來,同時紛紛議論著。

  “你們說,剛才的那只動物,到底是什么動物?身體猶如雄獅般強壯,而樣子卻是有些偏向于犬類…”

  “枉我先前還自稱自己十幾年間走遍了崇武大陸七、八成城市,但卻是從未見過這等兇悍的動物,真是慚愧!慚愧啊…”

  “這生物周身的黑色鬃毛,漆黑如夜,然而它那尾巴與四肢根處的鬃毛,卻是潔白如雪,真是奇特。”

  “那少年,觀其身著紫袍,明顯是上等的絲綢所制,看來也是一位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沒想到,竟是能讓這等兇悍的動物馴服,實在委實聳人聽聞啊。”

  且不論流云城早市之中的諸人如何討論,那紫袍少年如今,卻是已經帶著那只健壯的生物,來到流云城中一處偏僻的巷道,停了下來。

  “小黑!”

  紫袍少年站定腳步后,眉頭一蹙,不悅地看著旁邊如雄獅般強壯的生物,“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次來到這流云城,我們是有正事要做,千萬不能招搖…”

  “老大,我那不是看他們老盯著咱們么…再說了,我也只不過是想嚇嚇他們,誰知道他們個個像是見了鬼一般!”

  紫袍少年話音剛落,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卻是陡然從其腦海中響起,聲音間隱隱夾雜著一股委屈。

  “你少裝可憐!”

  紫袍少年臉上頓時哭笑不得,但語氣間的嚴厲卻是絲毫未變,看著旁側似獅似犬的生物,語氣間愈發夾雜著一股無奈,道:“崇武大陸間的動物,就數狗最為溫順,且極其淳樸…可你看看你,簡直就像只小狐貍!”

  “老大,我說過了,我不是狗,是獒,而且是身份尊貴的天獒…別把我和那些弱小的狗相提并論!”

  略顯稚嫩的聲音,帶著一股不悅的情緒,再次從紫袍少年腦海中響起。

  似乎已經習慣,紫袍少年也是當沒有聽到它的不滿之意,但看向它的雙眸間卻是隱隱夾雜著一股肅然,聲音中也極其嚴肅,“小黑,我這次來,可不是來游玩的…要是早知道你這么不聽話,我還真不會帶你出來!”

  “此行,事關我那妹妹的安危,你如果還想繼續跟在我身邊,便給我變小,乖乖地呆著!”

  似是感受到了紫袍少年話語間的嚴肅,這看起來極其兇猛的生物頭顱卻是一聳,“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就是想玩玩嘛…”

  嗤!嗤!

  委屈且稚嫩的話音在紫袍少年腦海中響起后,紫袍少年身側的生物,周邊卻是陡然現出一股炙熱的火光!

  隨后,在這道火光包裹之中,這原本有一米多高,兩米半來長的生物身體卻是詭異地收縮起來,逐漸變小…

  直至化作成一只袖珍版的小狗,才停了下來。

  “嗚嗚…”

  紫袍少年似是要趕時間,直接將這變得極小的小狗抓上了肩膀放著,當聽到它的委屈之聲時,神色間也是劃過一道無奈。

  “好了,等這邊事了,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聽到紫袍少年的話,那變成玲瓏小狗的生物頓時“嗚嗚”欣喜出聲,隨后紫袍少年卻是帶著它,直接走出了這一條偏僻的巷道,重新走回流云城內的城中大道。

  紫袍少年,帶著肩上的袖珍小狗走出這偏僻的巷道后,卻也是輕車熟路地轉過幾條街道,來到了一個酒樓面前,隨后直接跨步走了進去。

  “客官!”

  剛剛跨入門檻,酒樓里面就有一個類似于店小二的存在走了過來,將之迎了進去。

  跟著店小二走進酒樓,紫袍少年率先來到酒樓一側的窗戶旁邊,徑自坐了下來,而旁邊的店小二也是幫其擦抹了一下身前桌子,隨后將桌旁一側豎立放著的一塊木板遞過去,“客官,這是我們酒樓的特色菜,您先看下,等下要點菜,直接叫我就是!”

  “好,”紫袍少年點頭,而那店小二也是轉身離去,繼續忙碌起來。

  自紫袍少年進到酒樓,酒樓大廳當中的人也是隨意掃視了他幾眼,除了覺得這紫袍少年氣質有些不凡之外,也是別無他想。

  至于紫袍少年肩上的那只小狗,由于樣子實在太過于人畜無害,也被眾人當作是其所養的寵物。

  “這酒樓,雖然算不上高檔,但卻也是不錯,”紫袍少年伸手拿起桌間的茶壺,其間已經裝好了熱水與茶葉,將其倒在桌間的杯子上,點了點頭,“這這流云城,比起天蘊城來,雖然還遠遠不如…但是比起我凌家所在的摩云城,卻是繁華了許多。”

  “嗚…”

  看著從肩上落到桌間,嗅了嗅自己身前杯子里茶水的袖珍小狗,紫袍少年不由啞然,隨后揶揄道:“小黑,除了酒,你還想要學喝茶不成?”

  少年話音剛落,一道稚嫩的聲音卻是自其腦海中響起,“老大,這茶那么難聞,怎么你們就那么喜歡喝呢?還有,我才不喝茶呢,我還是老老實實喝我的酒比較好…”

  “你老實?”

  紫袍少年頓時啞然,隨后看了桌間的這小狗一眼,雙眸間滿是感慨。

  紫袍少年,不是別人,赫然正是那摩云城凌家的少爺凌青衍,這次前來流云城,也是為了追尋他那被擄去的妹妹,也是有備而來。

  自十余天前,知道自己重傷在床的母親是被流云城溫家的主母所傷,以及自己拿尚且只有兩歲的妹妹也是被其所擄走之后,凌青衍心底對于流云城溫家的怒火,便已經燃燒到了極致。

  可雖然知道那溫家主母九成是因為自己,才如此作為,凌青衍卻也是沒有莽撞,逐漸冷靜下來。

  十天的時間,不只是凌青衍為了消去自己父親與眾位長老對自己無動于衷的懷疑,了解流云城中的許多東西;也是凌青衍為了加強自己實力,而緊縮修煉的時間。

  流云城溫家,雖然在大秦國范圍內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家族,可其家族之中,卻是擁有著一位紫級武者!

  凌青衍可不認為,如今的自己,可以戰勝紫級武者,即便自己通過幽冥長劍,所能施展出來的實力已經完全超脫了藍級巔峰層次武者的界限。

  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是不短,這十天之中,凌青衍并沒有去修煉真力,而是直接修習起天劍九式,不斷地琢磨著天劍九式中的最后一式,人劍式!

  人劍式,那天劍九式秘典中,對這一式只有八字記載。

  人劍合一,所向披靡!

  凌青衍時至如今,也是清楚,這人劍式,較之天劍九式中的第八式無劍式而言,卻又是難了許多,不單只是其的威力,乃至其是天劍九式的最后一道門檻,還因為其極其飄渺。

  人劍合一,雖然凌青衍上一世在東方國度古代的傳說中也有所聞,知道那是作為一個用劍之人,最為巔峰的境界。

  可即便如此,凌青衍歷經十天的時間,也是無從下手,不知道該如何修起…但是有一點,經過這十天的天劍九式重復修習,凌青衍對于天劍九式前八式的運用,可謂算得上是嫻熟無比。

  “天劍九式,我一旦完全修至大成,本身實力,通過幽冥長劍施展開來,便已經能夠超越一般紫級初階武者…”

  “而且,從我煞血蟒圖圖騰與靈識的融合進度看來,一旦我將天劍九式修至大成,其融合,也只是轉眼之間!煞血蟒圖騰,融合后會有怎樣的能力,我不清楚,但是,即便是煞血蟒圖騰中的血煞之氣能任我所用,那即便是紫級后階武者,我也有信心與之一決!”

  凌青衍舉起桌間的茶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心底的火熱愈發炙熱。

  煞血蟒圖騰的血煞之氣,經過了以往的數次驗證,凌青衍也是能夠極其清晰地感受到其間蘊含的恐怖力量,所以對于煞血蟒圖騰的力量,他也是極其期待。

  只要煞血蟒圖騰與靈識完全融合,煞血蟒圖騰便能完全為其所用,凌青衍由此也是萬分激動。

  “沒想到,這小藏獒,吃下了那塊不知名火晶,竟是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斜眼瞥過桌間趴著的袖珍小狗,凌青衍雙眸間的目光也是有些迷離,似乎想起了什么,極其感慨一般。

  眼前的這袖珍小狗,自也是先前在流云城進城那條大道之上極其駭人的似獅似犬生物…而便是這么一只奇特的生物,正是凌青衍當初在天劍宗駐地所在天險峰下,所撿到的小藏獒。

  雖然知道小藏獒作為尊級妖獸“嘯月天狼”的后代,天賦自是非凡,可沒想到,這小藏獒在當初磕下了那個不知名火晶,沉睡數天之后,竟是產生了這等巨變!

  當初,從天蘊城奔逃而出,一路向著家中所在的摩云城而去的凌青衍,在快到家的時候,其懷中的小藏獒卻是蘇醒過來,開始凌青衍還不知道小藏獒所發生的變化,任其在摩云城四處走動。

  然而在家中所呆十天里,凌青衍卻是發現了小藏獒的變化,知道其甚至于能夠任意掌握身體的大小伸縮,而且真正屬于妖獸的力量,似乎通過那不知名火晶,已經開始在小藏獒的體內蘇醒。

  而且,當時,凌青衍也是發現,小藏獒竟是已經能夠與其清晰地交流,雖然只能在自己的意識海內,通過自己與其之間血契的聯系交流,但凌青衍依舊驚駭莫名。

  對于小藏獒,凌青衍始終有著一份憐愛的感情,不只是當初嘯月天狼的托付,還有其人畜無害的模樣。由此,在知道其如今已經擁有不下于人類的智慧后,也是將其當作了自己的兄弟一般,同時也給了它一個名字——

  小黑。

  這次前來流云城,凌青衍本是想一個人來的,可卻是耐不住小藏獒的百般乞求,由此凌青衍也是只能無奈地將其帶上。

  喚過店小二,隨意點了幾個菜,拿了兩壇酒,凌青衍便徑自悠閑地吃了起來。

  而桌間的小藏獒“小黑”,如今卻是已經用它那看似柔軟的爪子抓開了其中一個酒壇的封泥,隨后將整個小腦袋塞進了酒壇之中,“咕咕”喝了起來。

  也是凌青衍所坐位置的偏僻,一時間才沒有引起酒樓大廳內諸人的注意。不然,會喝酒的寵物小狗,還不直接讓他們驚掉眼球?

  正在思索著如何想個萬無一失的辦法,進入那溫家查探一番,旁邊外面一點那臺桌子上,三個青年男子之間交流聲,卻是陡然傳進了凌青衍的耳中…

  “你們聽說沒有,那溫家,這兩天正大肆發出公告,說是征集稀奇玩具,只要足夠稀奇,便能夠賞予重金!”

  “什么?!我沒聽錯吧,玩具?”

  “不錯,就是玩具,幼齡孩童玩的玩具!”

  “這溫家家主,近年來卻是未曾聽過又生下了子女啊…這,到底怎么回事?”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有一個遠方表姐正好在溫家主母的身邊做侍女…聽說,半個月前,溫家主母不知道從哪里,帶回來一個兩余歲的女孩。說來也是奇怪,這個兩歲多大的女孩,每每只有在溫家主母懷中,亦或睡覺的時候,才會停止哭鬧,即便是我那遠方表姐抱她,她依舊哭個不停!”

  “這…”

  “這兩天,據說溫家主母似是忙了起來,也是沒有時間帶那個女孩,由此,這溫家主母也是大發公告,征集稀奇玩具,為了逗那個兩歲的小女孩開心。”

  唰!唰!

  聽到這里,凌青衍卻是臉色大變,從這兩人的閑聊中,凌青衍已經推測到,他們口中的那兩歲女孩,便是他的那個親妹妹!雖然不知道那溫家主母為何這般善待自己妹妹,但凌青衍卻是依舊迫切希望將自己的妹妹救出來。

  “三位大哥,”不知何時,凌青衍已經站起身,從窗前走了過來,來到這三個討論中的青年桌前。

  “你是?”

  見到原本坐在靠窗那張桌的紫袍少年走近,三個青年先是一滯,隨后其中一人也是疑惑道。

  看眼前紫袍少年,身著舉止,明顯不是普通人家之人。三人也是疑惑,這樣的一個少年,會認識他們三個這等在流云城中屬于中下層次之人?

  “三位大哥,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一下,還請不吝賜教,”凌青衍徑自坐到這張四方桌一邊沒人坐的椅子上,同時左手伸進懷中,隨后直接攤放在桌面上。

  凌青衍取出之物,赫然正是三錠足有二十兩的銀元寶。

  自在上次玉蘭城墨氏客棧中遭遇的那場尷尬后,凌青衍深刻地感受到錢財在這一世同樣重要,由此這次出門,也是特意地從家中攜帶了不少的銀兩。

  當然,凌青衍攜帶的東西,全是收放在他左手上戴著的百納戒中的,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在這三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青年人前,也是特意裝作是從懷中取出這些音量,免得駭人聽聞。

  “咕…”

  凌青衍收手,桌間銀兩陡然出現在三個青年目光所視之下,三人頓時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隨后三雙眸子間,盡皆帶著一股炙熱。

  “這位少爺,有什么話你盡管問,我鐘老幺絕對知無不言!”

  “我也是!”

  “少爺請問!”

  面對自己三人,即便辛苦做上個兩、三個月也是賺不到的銀兩,三人此時的心,頓時火熱起來。

  他們只是流云城中中低層的人,今天能坐到這酒樓里,點最便宜的酒菜,喝最便宜的酒,還是三人一個月前就商量好的,各自攜帶私房錢前來。

  “果然啊,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錢,都是這么好用,”凌青衍暗道,隨后看向眼前三人,“我先前聽三位大哥在說,這溫家這兩天大發公告,說征集各類稀奇玩具,卻不知道如何參加?”

  “嗯?”

  頓時,三人都是一怔,完全想不到凌青衍是問這個問題。

  在他們想來,眼前氣質非凡的少年,明顯也是富貴之家的子弟,不是缺錢之人,又如何會為了那溫家區區的懸賞,而產生興趣。那溫家開出的酬勞,或許他們會感興趣,可眼前少年,應該起不了興趣吧?

  自是看出了眼前三人的疑惑,凌青衍不由一笑,隨后道:“三位大哥別誤會,小弟我自小便喜歡搗弄一些稀奇玩意,如今聽說這溫家要征集,小弟也想去試試成果…看小弟搗弄的玩意,是否能夠吸引人!”

  “平時在家中,知道的人盡皆說小弟所搗弄的玩意奇特,卻是水分極重…想來這兩歲孩童,定不會撒謊騙人吧?”

  聽完凌青衍的解釋,三人這才了然,隨后也是跟凌青衍說了起來。

  半響,凌青衍也是已經完全對溫家這次的公告內容了如指掌,與三人道謝后,便徑自站起身來,意欲重新回到原位就坐。

  可誰知?

  “師妹,這酒樓卻是差了些,我們到這流云城溫家旗下的酒樓去吧!”

  “師兄,我覺得這里挺好!”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先后在酒樓之外響起。

  而凌青衍此時,剛剛站立而起,一眼便看到了正跨門而入的女子,正是一名藍衫少女,少女陡一進門,絕色的容顏,便恍若能夠讓得整個酒樓之內的所有的事物黯然失色。

  “轟!”

  恍若晴空下打了個霹靂,在看到店門口藍衫少女的剎那,凌青衍只感覺自己意識海中,似乎有一股全然沒有感受過的不知名力量猛然爆發,直接撞擊得整個意識海不斷動蕩,意識海在這一刻,仿佛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一般。

  而另一邊,那藍衫少女在看到凌青衍的剎那,也是呆住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滯了一般。

  前塵往事,不斷地席卷凌青衍的腦海,曾經的一幕幕,恍若循環播放的幻燈片一般…雖然眼前的少女,比起上一世的女友,尚且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可是那一對秋水一般的眸子,卻是和上一世的女友一般無異。

  “璃兒。”

  夢囈般的輕呼,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凌青衍下意識地輕呼出聲。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那剛一只腳跨過門檻的少女,臉容開始同樣也是一滯,隨后俏臉頓時隱隱通紅起來,口型卻也是陡然變化,凌青衍清晰地可以辨認出少女的口型,所喚出的兩字,是為何字。

  十八年未曾聽過的稱呼,也是震得凌青衍身子搖搖欲墜。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完全停滯了。

  流云城中的一家中檔酒樓內,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

  沒有鮮花的點綴,沒有音樂的襯托,這一世在此次之前,卻是未曾謀面的少年、少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相顧以對。

  這一瞬間,整個空間仿佛都是為他們而停頓。

  “璃兒,這花,美么?”

  “嗯。”

  “只要半個月,只要半個月,我便能夠幫助大哥整頓好手下的勢力…到時候,我們便一起到你的家鄉去,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時候,我們種很多很多這樣的花。”

  “青哥…”

  上一世未曾完成的許諾,難不成真要在這一世完成?

  這機緣巧合下,相會的少年男女,如今見面,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酒樓內的食客,在這絕色少女剛剛一只腳跨入門檻,注意力便已經完全被吸引了過去,對于眼前恍若天仙一般的少女,他們絲毫升不起褻瀆之心,眼里有的,只有欣賞和贊嘆。

  而這短暫的剎那,他們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少女臉間的神色,隨著少女的目光微移,他們自是也看到了同樣處于呆滯狀態的凌青衍,不由地暗自感嘆,“這一對少年男女,還真是郎才女貌之相啊…”

  正在眾人念想著,這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他們都是聚精會神地看著。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原先傳進來過的那道男聲卻是再次響了起來,瞬間打破了酒樓內此時的氣氛,“師妹,怎么了?”

  “呼!”

  在凌青衍與酒樓內諸多食客驚駭的眼神中,那剛剛跨進門,臉色間神情不斷轉變,逐漸變得甜蜜的少女,在聽到后面傳來的話后,卻是臉色大變,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霎時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

  “嘭、嘭、嘭!”

  少女回過頭來,腳步也是絲毫沒有停留,甚至于快了幾分,重新跨出到酒樓之外,恍若酒樓之內,有著令其無比畏懼的東西一般,先前的表現,仿佛都是假的、未曾出現過的一般。

  隨著少女的腳步聲遠離,先前的那道男聲卻是再次急促地響起,同時也是“蹬蹬”地追了上去,“師妹!”

  “她…”

  從驚駭莫名的神情間回過神,凌青衍也是終于冷靜下來,念想起先前那少女的與其相視的神色變化,以及少女那自己上一世熟悉的口型,腳步間再也無法停頓,追了出門。

  “璃兒!”

  跑出酒樓,凌青衍的情緒再次波動起來,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但即便他再如何著急,也是無法從涌動的人流間,搜尋到先前那藍衣少女的熟悉身影。

  絲毫不停頓地穿插過旁側的幾個街道,隨著涌動的人流,凌青衍依舊是再也無法找到先前少女的身影。

  這時候,凌青衍心底也是不由自主地有了疑惑,“先前那少女,真的是璃兒在這一世的轉世嗎?”

  “這一世,我能轉世已經算得上虛無縹緲,璃兒…”

  “我是因為奪玉失敗身死而轉世,可璃兒,當時可還活得好好的,以璃兒的身體狀況,即便是活個九十、一百余歲,也是絲毫不成問題。”

  時至如今,凌青衍也是再無法像先前那般確信那種感覺,隨著心情的逐漸平靜,也是再次隨著人流回到了那間酒樓。

  凌青衍陡一進入酒樓,便發現眾多的目光完全匯聚在了自己身上,似是在尋求著什么答案一般,凌青衍心底苦澀,隨后徑自來到原先所坐的座位上,扔下了銀兩,抱著小藏獒便離開了。

  “既然進入那溫家有門路了,那便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重新出得酒樓,凌青衍抱著小藏獒,再次走進了人流當中。

  此時已經時近中午,這流云城一天中最為熱鬧的時刻也是已經來臨,流云城的城中大道間,盡皆幾乎都是從上之人,人流涌動的程度,即便比起那大秦國皇城天蘊城,也是絲毫不差。

  這一切,盡皆都是因為這流云城是大秦國內,最大的絲綢錦緞生產、交易城市。來自于大秦國各處,乃至崇武大陸各處的絲綢商人,許多都是云集于此地。

  在凌青衍意欲找個客棧歇息的時候,先前的那藍袍少女卻是已經和一個青年男子,來到了流云城中最大的酒樓“棲鳳樓”。

  棲鳳樓,為流云城溫家產業,也是流云城中高消費的場所,一般的小商人也是鮮少有機會到此。

  “師妹,你沒事吧?”

  兩人并肩走入酒樓,隨著迎上來的店小二走上二樓雅座坐下,青年男子便看向旁邊的少女,關切問道。

  先前他并不知道自己師妹在原先那酒樓進門的剎那所發生的事情,只看到自己師妹突然改變主意離開那酒樓,而且神色間甚至于掛著一抹驚恐,似乎在害怕什么。

  青年無法想象,在這個地方,會有什么東西能讓自己的師妹害怕,自己師兄妹兩人的力量,早已經超脫了這個地方的尋常武者。

  “沒事,師兄…”

  少女小心地看了自己這個師兄一眼,待得看到其沒有其余神色后,也是暗自松了口氣。

  自己先前之所以那般神色,完全是因為想到了自己的師兄,想到了自己師兄以往對企圖接近自己的男人的手段…

  由此,深怕師兄再次出手的她,也是特意轉身跑了出來。

  雖然表面是松了口氣,但少女的心里卻是怎樣都無法平靜下來,先前的那少年人,那一雙熟悉的眼神,雙眸間流露出來的那一股哀憐,是多么地熟悉。

  甚至于,那紫袍少年口中所喚出的兩字,雖然聽不真切,可看其口型,少女也是知道了那兩個字是為何字。

  “人的樣子能變,可是據父親所說,靈魂力量卻是無法變動分毫的…剛才那少年的靈魂力量,與青哥一般無異!”

  “恐怕,那少年,真的是青哥在這里的轉世…”

  “難怪這次我出門前,擅長于五行卦算的師叔說,自己此行,必有收獲,卻是能夠了卻一番心事!”

  這時,少女的目光也是再次看向旁邊的青年男子,“雖然有八、九成把握,先前那少年,就是青哥!可我卻是不能…師兄一旦知道我與青哥的事情,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自己師兄對于自己的愛慕,少女很是清楚,其這幾年來對于那些意圖盡皆自己的男人的作為,卻是讓自己都感到些許恐懼。

  由此,縱使先前自己再想上前去與那少年確認一番,也是不敢!

  第三更。。遲了些,抱歉。希望兄弟姐妹有推薦的,順手投張哈!

  另外,也謝謝“書友080420142505925”兄弟的打賞支持!

  清晨的余暉尚且未曾散去,可溫家那大門口,卻是陸陸續續踉蹌地被趕出數道身影。

  “嗤!想發財,也不看看自己有沒那本事,這被趕出來,還真是丟臉!”

  眼看有人拿著幾個破爛被趕出門,自是有人嘲笑起來,紛紛嘲弄著這被驅趕出來之人的不自量力。

  今天,正是那溫家大發公告征求稀奇玩具的日子,一大早溫家這門口也是排起了一條長龍,不過人雖然多,陸陸續續進去了幾十人,可七、八成都是被直接驅趕出來,只有那一、兩成的人,才被客氣地請了出來,不過即便這這一、兩成人,出來之時,臉上同樣滿是自嘲。

  枉他們世代專注于兒童玩具的制造,如今卻是被一兩歲孩童玩了不到數分鐘,便棄之如無物。

  “那是…魯大師!”

  突然,溫家門口緩緩走出一年邁之人,一時間也是讓溫家門口的長隊起了一陣鬧哄。

  這出來之人,不是何人,正是他們流云城中,赫赫有名的工匠,他手下的作品,無不是栩栩如生,驚人之極。

  然而今天,就是這么一位大師,走出這溫家大門之時,亦是不由搖頭,不由晃腦,似是在念想著什么,又似是在感嘆著什么一般。但是有一點,在場諸人都是從這魯大師的雙眸間,看到了那一絲落寞。

  這魯大師的作品,依舊不能被那兩歲孩童認同?

  頓時,溫家門外的長隊也是再次鬧哄起來,紛紛開始質疑起自己的本事,這要是勉強過關還好,還會被客氣送出門,可作品若是絲毫不入流,那豈不是要被直接轟出門?

  霎時間,排成長隊的諸人雙眸間的目光都是望向了自己手中,自己自認為得意的作品。

  “唉,枉我研習雕刻多年,卻是未曾有一個連隊孩童看得透徹,悲哉,悲哉!”

  當著魯大師走過長隊旁邊之時,這排著隊的人也是瞬時靜了下來,所以這魯大師的聲音,也是清晰地進入了他們的耳里。

  看著魯大師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這排著隊的人群,頓時間起了哄。

  “難道我們,還能比魯大師厲害?”

  “是啊,就連魯大師都是…那我們,這…”

  “唉,回去吧,這財,也不是這么好發的!”

  頓時,在三五成群的人流議論之中,原來的長隊開始松散起來,不到片刻的功夫,甚至于走了七、八成的人,這長隊,也是徹底變成了短隊。

  剩下的人,要么是還想撞運氣發財,要么就是一些不信邪之人。

  當然,卻也有例外,在這短隊之中,卻是赫然站著一紫袍少年,紫袍少年肩上端坐著一只袖珍小狗,而手中,卻是拿著一只木頭所制成的模型,有著四個輪子。

  若有現代人在此,一眼便可以看出,這紫袍少年手中拿著的,不就是那汽車模型么?

  只不過,相對于塑料制成的汽車模型來說,這木頭制成的模型卻是有些過于粗糙了,不過使用木頭,能夠做到這個程度,也算是極有難度。

  這紫袍少年,不是凌青衍又是何人?

  自兩天前,知道溫家大肆公告重金征集稀奇玩具,凌青衍便已經著手準備了,雖然他兩世為人,都是從沒搗弄過那些小玩意。

  上一世,自小便流連于孤兒院,作為一個孤兒,自是不可能碰觸那些商場中出售的精致玩具,但是孤兒也有孤兒的玩具,他們會自己做,自己用那些朽木去雕刻,享受過程,自娛自樂。

  憑借上一世兒時的記憶,凌青衍也是隨意用一塊木頭,運用真力成刃,雕刻成了這么一輛小模型汽車。

  這模型汽車,也不只是像外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凌青衍上一世,也算是一個愛車之人,由此也是在這輛模型小車之內,雕刻了數個精致的齒輪,只要旋轉旁邊的標桿,這模型汽車,甚至于能夠自動行走。

  “小兄弟,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這時候,凌青衍身前的一個中年大叔突然回過頭,神色間滿是緊張,甚至于,抓著一塊精泥制成雕刻的右手,已經溢出了絲絲汗水。

  “哈哈!大叔,放心吧,小子還是有些信心啊!”

  面對這大叔的質疑,凌青衍不由一笑,坦然笑道。

  這中年大叔,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凌青衍的手上,待得看到那形狀古怪的木頭所制模型之時,也是不由驚愕,“小兄弟,看你穿得衣冠楚楚,可帶來的玩意,怎地這般古怪,這東西,能被看上么?”

  眼見凌青衍笑而不語,中年男子也是訕訕回頭,不再說話,等著輪到自己。

  “嘭!”

  就在凌青衍老神在在閉目養神的時候,一道巨大的物體落地聲,卻是令其陡然驚醒過來。

  溫家大門口,凌青衍一眼便看到,一個看起來有些猴頭猴腦的猥瑣小青年,被溫家的護衛一腳踢了出來,這還不算,緊跟著,這護衛身后,更是躍出了兩個護衛,對著那個猥瑣小青年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似是發泄著莫大的火氣一般。

  “你他、媽找死啊?啊?害得老子被罵!”

  “沒說的,干他!”

  溫家兩個護衛嘟囔幾聲,隨后繼續對著身下的猥瑣青年拳打腳踢,似乎不打殘他就不愿意停下手來一般。

  半響,眼見那小青年求饒的聲音漸小,眼間出的一口氣比一口氣短,兩個護衛才停下手來,重新回到了溫家里面。而這時候,卻也是有兩三個人從里面走出,看向地上那猥瑣小青年的目光中,滿是幸災樂禍。

  “兩位兄弟,他到底干了什么?”

  頓時,也是不乏好奇之人,向后面出來之人詢問著這猥瑣小青年的事情,盡皆想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竟令得那溫家護衛如此火氣。

  “他,”后面出來的當前一人,先是一搖頭,隨即臉上滿是欽佩,“他剛才,在那溫家不過兩余歲的小姐面前,竟然取出了‘春、宮圖’!”

  一時間,溫家大門口的眾人都是啞然,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大膽之人。

  給兩余歲的女孩看春、宮圖,這小子,也太強了吧?

  溫家門口,看著地面上趴著的,一口氣喘得比一口氣短的猥瑣小青年,眾人盡皆啞然。

  而凌青衍自也是聽到了那后面出來之人的話,雙眸間也是厲光一閃,轉眼即逝。

  那兩余歲的女孩,可不是什么溫家的小姐,那可是凌青衍自己的親妹妹…如今,竟然有人膽敢拿那不干不凈的東西給自己尚且不過兩余歲的妹妹看,凌青衍心底自也是一怒。

  只不過,眼見這猥瑣小青年如今已經被那溫家的護衛打成這般,也是已經受到了莫大的教訓,凌青衍也是沒有如何動作。

  時間逐漸流失,溫家門口的隊伍也是越來越短,經過先前那魯大師感嘆的言語,這隊伍也是沒有再次增長。而溫家門口,卻也是陸陸續續地出來幾分鐘前進去的身影,但臉間無一不都是夾雜著一抹失意。

  “你,可以進去了!”

  溫家門口的一個護衛,看著隨著隊伍走上前來的凌青衍,趾高氣昂地說道。

  溫家,作為流云城中的第一家族,其家族內的護衛,在外面自也是隱隱感覺自己高人一等,再加上流云城其余幾個家族中護衛的處處忍讓,更是囂張跋扈。

  即便凌青衍此時身著不凡,但這護衛卻是絲毫未曾放在心上。

  兩世為人,凌青衍自也不是那種能被輕易挑起怒火之人,淡笑一聲,隨著先前跟著幾個失敗者出來的護衛,走進了溫家大門。

  進得溫家,凌青衍頓時也是感覺眼前一亮!

  這溫家,不愧是中等家族,這里面的設施擺放,以及各個角落奢華的飾品與花木,顯然都是通過精心設計。而凌青衍跟隨著這溫家護衛走過的長廊,頂上卻也是雕刻著一條四爪金龍,顯得氣勢非凡。

  “這位大哥,”眼見轉過幾個巷道,都是未曾到達目的地,凌青衍也是不由開口問前面帶路的溫家護衛。

  “嗯?”

  這護衛聞聲,直接回頭,眉頭也是陡然皺起,但是當看到凌青衍自懷中掏出了一錠足有十兩重的銀元寶,眼神也是柔和了下來,“兄弟,你有什么事要問么?”

  眼見這護衛翻臉比翻書還快,凌青衍卻也是習以為然,隨后問道:“這位大哥,先前我看那進去之人,一個來回都是極快…怎地我們這進去,卻是要走這么長的路?”

  “你說這個啊,”收了凌青衍的銀兩,那溫家護衛也是客氣了很多,解釋道:“先前,那小姐是被主母帶著在前廳,如今主母有事,卻是讓身邊的丫鬟,將那小姐帶去了后院。”

  聞言,凌青衍了然,隨后也是不再多說,跟著這溫家護衛一路行去。

  而在凌青衍跟著溫家護衛向著溫家后院走去的時候,溫家一個略顯奢華的房間里,卻是赫然站立著兩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正彎腰向身前的身影稟報著什么。

  接受稟報之人,卻是一個中年男子,若是有溫家其它人在此,一眼便能夠認出,這人,正是溫家這一代的家主,溫畢凡。

  溫畢凡接受了眼前手下人的稟報,原本略微緊皺的眉頭也是陡然舒展開來,聲音中也是略微帶上了一抹興奮,“你說,那凌家的小子,如今果然自投羅網,來到了我溫家?”

  “是!”

  彎著腰的溫家子弟點頭,“家主英明,沒想到順著主母之意,貼出那等公告,果然那讓凌家的少爺自動送上門來。”

  “哼,”溫畢凡這時,雙眸間卻也是劃過一道厲色,“夫人她,終究是一個女人,摩云城凌家附近,早已經布下了我的眼線,這凌家少爺回家,自也是無法逃脫我的掌握!”

  “只是沒想到,他倒是能夠隱忍,竟然能夠在十余天后,才出行來到我流云城!”

  “看他一人竟敢孤身前來…原本我的推測,卻也是可以完全應證了!溫忝等人,當天在天劍宗駐地腳下叢林之外被殺,顯然是出于一個用劍高手之手,而據我溫家在天劍宗的外門弟子所說,這凌家的少爺,下山之時,卻是未曾隨同一人!”

  “當時,我便有所懷疑,溫忝等人,正是身死于他之手!”

  聽聞家主的推測,那溫家子弟先是一怔,隨即駭然,神色間滿是不可思議,“家主,這不可能吧?!那凌家少爺,根據情報,如今不過是一個十八歲少年,就算是打娘胎里練功,也是不可能在這等弱冠之齡,擊殺身為藍級武者的溫忝吧?”

  “嗤!”

  溫畢凡嗤笑一聲,隨后道:“你可知道,當初即便是我父親,在這小子的手上,也是吃了個小虧!我父親所傳書信之中,或許有所顧及,也是沒有說出那件事情!然而,從我溫家在天劍宗的外門弟子口中,我卻是知道了在那天劍宗執邢臺所發生的事情!”

  “若是先前知道這個消息,我絕對不會只派出溫忝,那凌家小子,也絕對不可能輕易逃脫!”

  確實,在當初知道溫忝身死的消息后,溫畢凡也是喚回了一個天劍宗內的溫家外門弟子,也是知道了自己兒子當初身死的始末。

  雖然憤怒于自己兒子的作為,可兒子畢竟是兒子,即便兒子有再大的不對,也不是他人所能代其懲罰!

  另一方面,溫畢凡卻也是被那溫家在天劍宗內的外門弟子敘說的消息所震驚!那凌家的小子,竟然在執邢臺上與自己父親交過手,雖然一直處于無還手之力狀態,但是其當時展現出來的修為,卻是堪比藍級武者!

  甚至于,自己父親最為寶貝的那柄青霜寶劍,也是斷于那凌家小子之手!

  綜合自己派出的溫家子弟溫忝等人身死的跡象,溫畢凡也是完全懷疑到了凌青衍的身上,時至如今,看凌青衍的諸多自信作為,溫畢凡也是得以驗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這凌家少爺凌青衍,必有所持,而且他所能施展出來的實力,絕對已經達到了藍級武者層次!

  不然,溫忝作為一個藍級初階武者,何以在和數名青級武者的攜手之下,還身死于這凌家少爺之手?這凌家少爺,雖然表面是一個青級武者,但根據種種跡象,極其容易推斷,他真正所發揮出來的實力,絕對在藍級中階武者層次以上,甚至于,能夠媲美藍級后階武者!

  “你,”溫畢凡看向身前的溫家子弟,隨后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正是溫家的家主之令,將其交給了身前的溫家子弟,“你拿著家主令,去召回流云城中四散的藍級武者子弟!”

  “這次,絕對不能讓那凌家小子脫逃出去!”

  “而我,便去太上長老隱居之地,請出太上長老…哼!即便那凌家少爺能夠施展出藍級后階武者,乃至藍級巔峰武者的力量,在太上長老手中,也不過如土崩瓦狗一般!”

  溫家子弟剛剛回身意欲出去的身形,在溫畢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也是不自覺地一顫,心底暗道:“家主這次,看來真是下了決心了!太上長老…據說,太上長老在兩個月前,機緣巧合之下,已經步入了那紫級中階武者層次!”

  “那凌家少爺,這次恐怕真是有來無回了!”

  兄弟姐妹們,元宵快樂哈!__--TT

  “呼!”

  清晨的微風,此起彼伏,輕微地掃過溫家后院所在。

  而此時,隨著一個中年從后院之中狼狽而出,凌青衍也是隨著那溫家護衛來到了這溫家后院的所在。

  “咦,”凌青衍看了被一個溫家護衛攆出來的中年一眼,一眼便認出他正是先前排在自己前面之人,那個曾經與他有過數語之緣的中年,卻是未曾想到,他也是如此失敗而終。

  “進來吧!”

  隨著里面一道女聲響起,凌青衍也是隨著那溫家護衛緩緩地進入了溫家的后院之中。

  進得后院,那溫家護衛便站到了一旁,隨后指點了凌青衍一下,讓其自己行進去,態度間也是甚為友好,一時間倒是令得這后院兩旁站立的幾個護衛驚愕不已,沒想到自己的同伴,對待外來人,還有這樣的一面。

  再次感嘆了一聲金錢的魅力,凌青衍緩緩向著剛才的聲音發來之處行去。

  轉過一道彎,凌青衍便來到了這后院中的一處長廊轉彎處,只見這長廊邊上,兩個侍女模樣的女子,正一左一右攙扶著一個看起來不過兩余歲的女孩,女孩此時正不樂意地掙脫著兩女的牽扯,看其臉間的神色,似是想要去什么地方一般。

  “小祖宗,別玩了,不然一會主母知道,又要怪責我們兩人了!”

  無奈地看著身前的女孩,其中一個侍女臉容間滿是無奈,而旁邊另一個侍女卻也是差不多。

  “哇…”

  似是受了委屈,這兩余歲的女孩這時卻是陡然哭了起來,一時間更是嚇得旁邊的兩個侍女一頓手忙腳亂。

  眼見兩個侍女見到這情況,手足更是無措,凌青衍卻是不由微笑開口,“兩位大姐,讓我來吧!”

  聞聲,這兩個侍女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已經來到旁近的凌青衍,對于眼前這個一眼便能夠看出出身不凡的少年,兩女一時間也是疑惑,隨后其中一人站出來,問道:“這位公子,你是?”

  也是不以為奇,凌青衍笑道:“我正是為溫家那公告而來!”

  隨后,凌青衍也是將手中的那個木頭汽車模型取了出來,似乎要證明自己所言屬實一般。

  看著處在驚愕中,顯然有些難以置信的兩女,凌青衍再次笑道:“兩位大姐,既然你們都不能讓這女童止哭,便讓我試試如何?”

  或許是被凌青衍優雅的談吐所感染,亦或是被凌青衍先前的話語震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兩個侍女竟是不自覺地讓了出來,讓旁側的兩歲女童完全孤立在凌青衍的身前。

  似乎感覺有些不相信,又似是感覺有些飄渺,凌青衍的呼吸差些便要完全停滯,身形一動,上前兩步,蹲下身來。同時雙手伸出,雙臂隱隱間有些顫抖,雙眸間的目光也是完全匯聚在前面的小女孩身上。

  妹妹!

  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啊,這感覺,即便凌青衍兩世為人,如今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在這一刻,凌青衍感覺自己血液里面,似是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東西,就這般沸騰起來…

  “這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么…”

  凌青衍感覺自己整個人如今恍若靈魂已出竅,就這般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而旁側的兩個侍女卻也是感覺到凌青衍有些不對勁,可是當她們還沒從凌青衍身上回過神來,一幕令她們目瞪口呆的事情卻是出現了!

  只見,那除了在主母面前才顯得溫順的兩歲女童,在目光陡一轉移到凌青衍身上的時候,卻也是似乎再也沒有辦法移動開來,原本哭鬧的神色也是蕩然無存,隨后,稚嫩的臉容一動,竟是詭異地笑了開來,隨即張開雙手,就這般搖搖晃晃地蹦向了凌青衍。

  “抱…抱…抱抱…”

  尚且口齒不清的稚嫩同音,在那小女孩撲到凌青衍懷中之后,陡然響起,令得旁邊的兩個侍女都是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眸。

  這,這眼前如此溫順聽話的女童,還是讓她們舉足無措的那個女童嗎?

  “哈哈!”

  女童陡一進入凌青衍的懷抱,凌青衍卻是猛然大笑一聲,隨后一股難言的滋味,也是逐漸地上了凌青衍的心頭。

  “妹妹,這就是我的妹妹!”

  心底激動,凌青衍感覺現在自己已經有些情緒失控了。而這時,凌青衍的意識海深處,一道稚嫩的童音卻也是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驚醒了凌青衍,“老大,這就是你的妹妹啊…我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和你差不多的味道哦。”

  “不錯,是我妹妹!”

  凌青衍在意識海中回應道,同時聲音間也是帶上了些許激動,“小黑,我也有妹妹了!哈哈!我有妹妹了!”

  其實,在第一眼看到眼前的小女孩之時,心底深處,那股莫名的悸動,便已經讓凌青衍知道,眼前的,正是自己的妹妹!什么都能假,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卻是假不得的!

  “老大的妹妹,就是我小黑的妹妹!老大,把她遞過來點,讓我瞧瞧!”

  聲音響徹凌青衍意識海后,凌青衍肩膀上的小黑,卻也是微微移動身體,將那只小腦袋,向著凌青衍懷中的小女孩湊了過去,似是想要瞧個真切一般。

  “老大,你看,她的眼睛,她的鼻子,都跟你長得一樣!”

  聽到意識海中小黑的話,凌青衍這時候也是發現,自己的這個妹妹,如今雖小,但是臉上的輪廓卻也是看得出來一些,這眼睛、鼻子,可不是和自己相差無幾!

  “哈…哈…哈哈…”

  凌青衍懷中的女童,陡一看到凌青衍在看著她的時候,卻是不由地笑了起來。

  霎時,旁邊的兩個侍女臉容都是一滯,隨即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雙眸間看到了一股不可置信,其中一人嘟囔著,“好像,就算是在主母懷中,這個小姐,也是從沒有這般笑過啊…”

  不管這兩個溫家的侍女如何驚駭,凌青衍如今已經抱著那小女孩,也就是自己的妹妹,來到了一旁,隨后將手中的汽車模型也是取了出來,按住旁邊的機扣,旋轉了幾周,隨著一道輕微的“磕磕”作響的聲音響起,凌青衍卻也是將手中的汽車模型放在了地上,這汽車模型也是霎時自動地滑走了起來。

  “咯…哈…”

  這時候,凌青衍懷中的女童,似也是看到了新鮮的物事一般,直接地脫開凌青衍的懷中,一蹦一蹦地追向了那汽車模型。

  見此,凌青衍自也是緊緊跟上,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這妹妹跌倒。

  溫家后院,溫馨的氣氛,即便是那兩個旁觀的侍女亦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如今在場之人,卻是誰也想不到,一場極大的風波,正開始在溫家四方席卷而來,不刻便將席卷整個溫家后院。

  流云城中,溫家產業鏈無限連接,可謂執掌流云城商業之牛耳。

  而今天,這流云城各處比較繁華的商業地帶,數個店鋪之中,原本隱藏在背后,護衛著店鋪的溫家高手子弟,如今卻是都拋頭露面于店鋪之中!

  這一切,都是緣由于那溫家家主所取出的溫家家主令!

  溫家,能夠從兩百余年前的一個弱弱無名的小家族,傳承至今,乃至成為了如今的大秦國中等家族,自也是有其過人之處!溫家之內,除非鮮少的嫡系之爭,其余的家族子弟之間,幾乎都是鐵板一塊的。

  溫家家主令,傳承到如今,代表的已經不止是當代家主的命令,其中甚至于還夾雜著溫家子弟對這兩百年來,歷代家主的傳承意志。

  溫家家主令,近十年來,已經再沒有出動過,如今家主令出,必然是溫家有極大的事情發生。

  流云城,一個略顯繁華的地段,一個綢緞莊內,平時難得一見的老板,如今卻是悄然走出,甚至于雙眸間,隱隱夾雜著一股疑惑之色。

  “肎老板!”

  年近老年的中年男子剛出來,便有兩個看起來是這個綢緞莊熟客的商人,上前招呼。

  “嗯,”中年男子聞聲,雙眸間的那股疑惑也是一掃而盡,隨后看向兩人,連也是回禮,“哈哈!趙老板,文老板,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是啊,”那其中一個商人道:“我們可比不低肎老板你,直接坐鎮綢緞莊內,我們可是滿大秦國周邊區域跑啊!”

  “文老板!”

  被稱為肎老板的中年男子不由一笑,隨即揶揄道:“趙老板先不說,單說你,你是比我溫肎忙碌,可是你一年賺的,恐怕都抵得上我三年賺的了!”

  “哈哈!”

  旁邊那個趙老板這時,卻也是插了進來,看著訕訕一笑的文老板,大笑。

  與兩人閑聊數句,這自稱溫肎的中年男子卻是看向了店中的一個年輕伙計,吩咐著,“小元,今天家族內有事,我要回去一趟!文老板和趙老板,你可要好好招待好!”

  待得見那伙計答應,溫肎也是回頭看向后面兩人,“趙老板,文老板,我有事先走,有空我們好好聚聚,喝上兩杯!”

  “你忙!”

  知道溫肎平時極其難得現身一次,此此番現身必然有其原因,兩人也是未曾再繼續叨擾。

  出得綢緞莊,溫肎看了看陽光高照的天空,雙眸也是一瞇,其間閃爍的亮光完全收斂,“家族中,發生了什么事情不成,這家主令,竟是在十年后的今天,又一次現身。”

  差不多在同一時間,流云城各處溫家的產業中,都是紛紛走出了數道中老年人的身影,他們步伐穩妥,一股渾然之氣自然散發于周身之外,顯然個個都是有一身高深的修為在身。

  溫家議事廳,此時不過是在晌午時分,如今卻是聚滿了一大幫人,足有十五、六人。

  原本顯得不小的議事廳,在今天,這十五、六人進來之后,一下子卻是顯得有些狹窄。

  這十五、六溫家之人,顯然也是有長次之分,除了那中間的主位,和左側第一個位置沒有人坐之外,其余位置卻是陸陸續續地坐滿了人,但是明顯可以看出,左側之人,年紀顯得老些,周身散發的氣勢也是不同。

  “家主今天發出家主令召集我們,難不成家族中出了什么大事?”

  在這十六人,剛好填滿那除了主位和左側第一個位置之外的其它位置之后,右側倒數第三個座位上坐著的一個虬髯大漢,似乎有些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問起來。

  “鍋子,少說話,沒看到大長老他們都在么?”

  這虬髯大漢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眉頭一皺,陡然一喝。

  聞言,虬髯大漢這才注意到周邊環境,這才想起,如今議事廳內坐著的諸人,可有六七成是自己的長輩,也是不敢再放肆。

  溫家,作為一個大秦國中公認的中等家族,其中,自也是有著一些中堅力量。

  與崇武大陸間多數家族中的規矩相同,溫家之中,同樣以武力奠定其在溫家之中的地位!溫家之中,藍級中階是一個分水嶺,一旦步入了藍級中階,那便意味著他步入了溫家的高層,溫家的議事廳中,也是會為其增添一席座位。

  也因為如此,溫家旁系子弟自小開始立下的目標,盡皆都是達到那藍級中階武者層次以上!

  如那被溫家家主派遣出去,在那天險峰腳下叢林之外,意欲誅殺凌青衍而反被殺的溫忝,便是一個藍級初階武者,只差一個小層次,便能夠徹底成為溫家的中堅力量,成為溫家的高層。

  也是其命不好,竟然碰上了凌青衍那等怪物般的存在。

  時間悄然流逝,這回不只是議事廳右側座位上略顯年輕點的溫家高層沉不住氣了,即便是左側的那些老人,如今也是有些沉不住氣。

  “那家主,召我們前來,卻是為何到如今還是未曾出現?”

  左側座位上的一些老人,盡皆都是溫家如今的長老級別人物,而且個個都是藍級巔峰武者,只差那么一小步,便能夠徹底不如紫級武者層次!可就是這么一小步,卻是卡住了他們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

  紫級武者,為彩虹等級武者最高層次武者的同時,也是彩虹武者中武者修煉到的一個分水嶺,并不是誰都能輕易踏入的!

  “咯吱…”

  隨著一聲開門聲響起,議事廳的大門也是被打了開來,一時間,議事廳中不滿的聲音,卻也是戛然而止。

  然而,當進來之人的面容現出,里面的諸人卻是眉頭一皺,這進來之人,并不是溫家家主,而是那個溫家家主溫畢凡如今的心腹,正是先前傳達家主令給他們之人。

  “各位長老!”

  來人看著在場眾人不耐的神色,也是知道自己如今若是拿不出一個說法,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連道:“還請長老們稍待片刻,家主馬上就來…家主他,卻是去請太上長老了!”

  霎時間,在場眾人臉色都是陡然大變。

  溫家的太上長老,可是他們溫家如今僅有的兩個紫級武者之一,甚至于在輩分上,尚且還高了那身為天劍宗戒律長老,同為紫級武者的溫天河足足一輩。

  什么事情,竟然還要勞駕那隱居多年,深居簡出的太上長老?

  摩云城,凌家。

  凌璈知道自己妻子的傷勢并無惡化之后,也是從大長老的隱居之所出來,但其臉上卻是沒有哪怕是一絲的喜色,雙眉微蹙,似乎在擔憂著什么一般。

  一路沉默,直至回到自己所居的庭院,凌璈一眼便看到了一個家族中的護衛此時正端正著身體,站立在自己所居庭院之外,雙眉一挑,連兩步上前,“怎么樣?少爺可有消息?”

  “家主!”

  這凌家護衛先是一行禮,隨后才慢慢回話,“據摩云城中認識少爺的一些百姓說,昨天一大早,卻是看到少爺帶著他的那只寵物小狗匆匆出城去了!”

  聞言,凌璈臉色瞬間大變,隨后雙眉也是完全糾纏在了一起,似是碰到了什么大難題一般。

  “我說前些天,衍兒知道他母親的事情之后,怎地那般鎮定…他對他母親的感情,即便比起我來,也是絲毫不低!也是當時我擔心則亂,之后見他鎮定,還以為是他長大成熟的原因,現在看來,他卻是在給我打掩護!”

  這時候,凌璈也是完全知道了前些日子,凌青衍在家的時候,足不出戶,表現得極為鎮定的目的是什么。

  確實,凌青衍回到家,知道其母的情況之后,凌璈便特意吩咐了幾個家族中的護衛時刻注意著凌青衍的動靜,一有不對,馬上向其稟報!可隨著五、六天過去,凌青衍卻是絲毫沒有現出異樣,如此凌璈也是漸漸地放松了警惕!

  卻是未曾想,到了今天,竟然知道自己的兒子出城去了!

  至于自己兒子為何出城,凌璈自也是心中有數,他的兒子他也了解,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會先與其訴說,這不辭而別,肯定卻是要去做一些特別的事情。

  而眼下的情況,綜合自己妻子身負重傷,乃至那親生女兒被擄,自己的兒子單槍匹馬出城所為何事,也是顯而易見。

  “不行!”

  凌璈一揮手,待得令那家族護衛退下之后,身形也是一動,重新向著剛才來的方向走去。

  再次來到凌家大長老的隱居之處,這次凌璈由于心中焦急,卻也是再沒有規矩地進門,遠遠地,聲音便悠悠地傳了過去,“大長老,凌璈有事求見!”

  “咯吱——”

  院門直接被打開,而凌家大長老的身形卻也是現于門口,看著眼前緊張無比的家主,凌家大長老眉頭也是微皺,這家主,平時他可是極為滿意的,即便是這次其妻受到如此創傷,其也是依舊以家族安危為首要大事。

  他如今,怎地如此莽撞?

  眼見大長老眉頭皺起,凌璈如何不知道大長老如今想的是什么,不過他也是沒有多少時間多作解釋,聲音中滿是急促,“大長老,衍兒他,如今卻是出城去了!我懷疑…我懷疑他是去那溫家所在的流云城了!”

  原本還很是鎮定的凌家大長老,在聽到凌璈的這話后,臉色也是一變,隨后滿臉怪責,“這小青衍,如何這般唐突!”

  同時,這凌家大長老也是不再管凌璈,左手間長袖一揮,身形陡然一動,周身深藍色光芒保障開來,就這般向著外面掠了出去,幾個起落間,已經消失了蹤跡,聲音卻是遙遙傳來,“小青衍的事情,自有我操心,你便好好待在凌家便是!”

  “大長——”

  眼見自己家中的大長老在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這般作為后,凌璈一時間也是懵了,隨后看著大長老一閃而逝的身影,聲音卻也是戛然而止。

  半天,凌璈才漸漸回過身來,苦笑一聲,“或許,換作是我,大長老理都不會理!”

  雖然心底有一絲苦澀,但凌璈瞬間心底深處卻是涌現出一股自豪感,“即便十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亦是沒讓大長老輕動眉頭…如今,能夠讓大長老如此擔憂、色變的,可是我凌璈的親生兒子!”

  不同于凌璈心中的自得,那凌家大長老如今,身形閃動間,卻是已經從最近的地方,出了凌家庭院的所在。

  “這次,只能讓那老家伙幫忙了!”

  “希望他能看到小青衍與其同為天劍宗弟子的份上,出手一次了!”

  凌家大長老自語間,身形也是再度加速,在摩云城中的連綿建筑之上不斷跳動著,目標更是直指那摩云城外,顯然其這是要去尋求外援。

  而且,聽其自語,他要去找的那人,竟然和凌青衍一般,同為天劍宗弟子。

  能在溫家這等中等家族前,讓凌家大長老想起,乃至凌家大長老有把握那人能夠幫其為凌青衍解圍,那人在天劍宗的地位顯然也是不低,而且一身修為,恐怕也是登峰造極!

  溫家,議事廳中。

  震驚于這家主心腹的言語,議事廳中端坐著的溫家眾長老,依舊處在無比地心悸之中。

  溫家的太上長老,可是他們的長輩,甚至于他們中的有些人,與那太上長老,足足隔了三輩有余!太上長老的強大,他們中大部分人雖然從未見過,但也是耳熏目染,知道他們溫家的這太上長老,乃是一紫級武者層次的人物。

  什么事情,竟然要讓家主去請出身為紫級武者的太上長老?

  要知道,紫級武者,或許在那些頂尖家族中不在少數,但在像他們溫家這樣的中等家族來說,卻無異于國寶般的存在,紫級武者,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他們溫家屹立在流云城兩百年余年不倒的根本!

  如今,這鮮少在人前現身的太上長老,家主這次竟然親自去請?

  一時間,夾雜著種種疑惑,議事廳中的諸人,目光也是完全匯聚在了那溫家家主的心腹身上,目光中,隱隱夾雜著一股威脅與其它意味的東西。

  那溫家家主的心腹,被這眾多火辣的眼神注視,此時也是難以吃得消。同行,在那左側座位上坐在最上面的老者,這時也是開口淡然道:“說吧,這次家族中遇到了什么事情?”

  這時候,這溫家家主的心腹也是再不敢打什么啞謎,連一一向在場的諸位溫家長老訴說著。

  溫易的事情,乃至溫天河如今已經被罷免了天劍宗戒律長老的席位,溫家的一把好手“溫忝”,竟也是身死那凌姓小子之手…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聽得這溫家的眾位長老眉頭時而皺起,但無一不是夾雜著一股不信之意。

  “你說那凌姓的小子,如今不過十八歲,但卻是一個藍級武者?乃至是一個藍級巔峰武者?”

  “那凌姓小子,如今再溫家后院之中?”

  溫家這眾長老們,疑問的言語間都是充滿了不信之意,而同時,那右側尾座,先前說過話的那虬髯大漢,身體卻是陡然站起,隨后人影一動,藍色的光芒暴漲而起,整個人瞬間奪門而出。

  “我溫應倒是不信了,我苦研數十年武學,還比不上一個十八歲的黃口小兒!”

  嗖!嗖!嗖!

  這虬髯大漢“溫應”掠出議事廳大門后,這里面的十五位長老,卻也是再也坐不住,紛紛身形一動,奪門而出,目標直指那溫家的后院所在。

  顯然,這次他們也是認為那家主溫畢凡小題大作了,不過一十八歲少年,竟然要讓太上長老出手?

  而且,他們也是不信,真有人能在十八歲的弱冠之齡,達到藍級武者層次?

  看著不斷在自己眼前晃動而出的,或深藍,或藍色的道道身影,那溫家家主的心腹一時間也是懵了,他萬萬沒想到,這些溫家的長老,性子卻是如此急躁。

  “哈…哈…”

  溫家后院之中,凌青衍緊隨在自己妹妹身后,微笑地看著她耍弄著那汽車模型,臉上,掛著的是幾年來第一次由衷發出的笑容。

  或許,在三年前的凌家,在那《雍皇典》事件發生之前,凌青衍隔三差五能夠發出這般由衷的笑容;可是,當那《雍皇典》事件掀起的摩云城中任家的那場腥風血雨之后,凌青衍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整天無憂無慮地過著他的凌家少爺生活。

  三年前的他,雖然對于崇武大陸間的法則有了一定的認識,可是因為那《雍皇典》,當大秦國數個頂尖勢力中的高層人物來到摩云城,以致與凌青衍有了極其接近的接觸后,凌青衍那才知曉了外面世界的龐大,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凌家,在整個崇武大陸,整個大秦國之間,并算不了什么!

  或許,只要一個中等家族家主的一個隨意決定,便能輕易覆滅自己凌家。

  由此,在當時任家所發生的《雍皇典》事件之后,凌青衍也是真正意識到了在崇武大陸間,一個強大的武者對于一個家族的意義!

  自己家族只需要有一個紫級武者,便能夠輕易成為大秦國中的中等家族;只要擁有一個尊級武者,那絕對能夠一躍成為上層家族,完全打破原先小家族的桎梏!

  由此,這三年來,身在天劍宗內,雖然自己的身份因為自己那不知道來歷的大哥的原因,在天劍宗內顯得有些怪異,可凌青衍卻是絲毫沒有松懈,因為他清楚,外力,終究不是自己的,唯有自己掌控了那撼動天下的力量,才是真正的王道。

  因為這個原因,在天劍宗的三年中,凌青衍也是沒有松懈過當初自己那大哥指點自己修煉的方向。

  在迫切想要知道煞血蟒圖騰和靈識完全融合之后會變成怎樣之外,凌青衍另一方面,卻是迫切想讓自己擁有一定強大的力量,能夠捍衛凌家,讓凌家不至于在這崇尚至高無力,弱肉強食的崇武大陸間隨風飄蕩,隨時可都有覆滅的可能。

  “玩…哈…”

  看著拿著汽車模型遞到自己手中的妹妹,凌青衍心中一暖,隨后接了過來,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按照她的意思扭起了模型上的齒輪。

  “好了,”待得扭好后,凌青衍便將手中的汽車模型遞了過去,眼見自己妹妹露出笑容,凌青衍只感覺如今的自己,整個身體恍若沒有重量一般,輕松灑脫得很。

  看著凌青衍與那號稱溫家除了主母之外,無人能夠接近的小小姐玩得如此近,這小小姐更是沒有停止過笑容,溫家后院中的護衛和侍女都是不由目瞪口呆。

  “難道這小小姐,就喜歡這樣的英俊公子哥?”

  溫家后院一旁,一個護衛,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話,以顯示他此時的震驚。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而他旁邊的護衛,卻是不由瞥了撇嘴,隨后道:“什么英俊公子哥,難道咱哥倆,長得就不英俊了?這小小姐,不一樣看不上?”

  “對,對!”

  這先前開口的護衛卻也是有些不客氣,連道:“像我們這么英俊,小小姐一樣都沒看在眼里,這紫衣小子,肯定也不可能讓小小姐看上!”

  小小姐,正是他們對于凌青衍妹妹的稱呼。

  凌青衍的妹妹是被溫家主母李湄帶回來的,但是她卻是從沒有跟手下人說過凌青衍妹妹的來歷,以致溫家里面的護衛、侍女,盡皆認為自己主母帶回來的小女孩,肯定是自己主母娘家兄弟姐妹的孩子。

  主母的家族,為大秦國中的大家族,他們作為溫家的護衛、侍女,自也是極其清楚。

  不同于溫家后院的恬靜,那溫家議事廳到溫家后院的路途想到之間,卻是連串地掠過數道藍色的身影,或深藍,或正藍,十幾道夾雜在一起,也是別有一番威勢。

  “嗤!”

  溫家后院門口,一馬當先,率先破入其中的,赫然正是先前在溫家議事廳內,自稱溫應的虬髯大漢。

  龐大的藍級中階武者氣息,陡一破入后院之中,便令得后院門口的幾個護衛回過神來,抽出腰間長劍或長刀,同時連看向來人,齊齊大喝一聲,“誰?!”

  待得藍色的光芒散去,虬髯大漢的整個身形現了出來,這三個護衛才一一放下武器,同時隨著來人一行禮,“應長老!”

  溫家的十幾位長老,可能那些老一輩的這些護衛不認得,可眼前這排在后面,平日里甚至于能和護衛們打鬧在一起的溫應長老,他們還是認得的。

  溫應看著三個護衛,卻是輕輕點頭,隨即左手一擺,整個人也是走進了后院之中,目光也是完全匯聚在了那逗弄著一個兩余歲小女孩的紫衣少年人身上…

  他,就是家主所說的藍級中階,乃至藍級后階武者?

  而在溫應進到后院的時候,凌青衍同樣也是感受到了來人的氣息,但是其卻只是抬頭輕瞥了一眼,隨后重新看向自己的妹妹,恍若來人與自己毫無相關一般。

  “沒想到,這溫家,竟然能夠知道自己前來的消息…看來,摩云城中,必然也有著溫家的眼線!”

  如果到了這時候,凌青衍面對這明顯是為自己而來,來勢洶洶的藍級武者,乃至其身后還跟隨著十數個差不多氣息的武者,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他也是枉為擁有兩世記憶之人。

  “這進來的虬髯大漢,在這十幾人中,竟然是屬于最底層的…”

  “而且,聽那三個護衛對其的稱呼…顯然這十幾人,盡皆都是溫家的長老!都是屬于這溫家之中的中堅力量!”

  雖然臉色漸間恍若平淡無奇,但是凌青衍的心中卻是泛起了滔天巨浪,同時在思索著接下來自己所該應對的步驟。畢竟,如今,可并不是只有自己孤身一人,這自己的妹妹,還在自己的身邊!

  “這少年,傻了不成?”

  溫應看著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重新低下頭去哄那小女孩的少年,一時間也是不由眉頭微皺。

  這等呆子,會是那等如此弱冠之齡便達到藍級武者層次的武學天才?

  呼!呼!呼!

  且不論這溫應如何想,在他身后,隨著他前來的十五位長老,此時也是一一陸續地進了這溫家后院之中,并列站住了身形。

  同時,諸人的目光,無一不是齊同匯聚在不遠處那個,正在哄著小女孩的少年人身上。

  就是這個少年,竟然讓家主親自去請太上長老?

  溫家后院,如今的氣氛有些凝重,后院之內,除了凌青衍以及他那尚且不懂事,無憂無慮的妹妹之外,其余溫家的侍女和護衛,都是已經不自覺地退了出去。

  只因為,這進來之人,一些他們都是識得,乃是溫家的長老級別人物,平時一個都是難得一見,如今同時出現在這里,卻是有些奇怪了。

  這些護衛和侍女卻也不是傻瓜,自也是從這些長老各異的目光中,看出了這些長老是來尋那紫袍少年,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們卻也是知道這不是他們所能介入的,由此也是各自散開。

  后院之內,如今分為兩邊,一邊站著十六個或老年或中年的男子,另一邊卻是站著一個少年人,其身旁站著一個兩余歲女童,肩膀之上站著一只袖珍寵物般的小狗。

  如今,凌青衍卻也是沒再想先前一般,完全無視這些進來之人,也是站定身體,看著進來的十六人,雙眸間古井無波,卻是看不出其現在的情緒波動。

  “小黑!”

  雖然表面顯現出極其淺淡的神色,但是凌青衍心里卻并非如此,如今的他,已經在意識海中與肩膀上的小黑聯系了起來。

  “老大,”似是知道凌青衍要說什么,這小黑稚嫩的聲音中帶著一抹堅決,“我知道你是想讓我走,可我現在的力量,卻也是已經堪比六級妖獸巔峰,這些人,就算是那個最強的老頭,我也是敢與之一拼!”

  與凌青衍在一起久了,這一直被凌青衍當作是一只小藏獒的“小黑”,對凌青衍卻也是有了極其深刻的了解,所以凌青衍話還沒開口,它卻也是猜到了一些。

  恐怕它現在,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凌青衍的“獸”。

  “胡鬧!”

  凌青衍見這小黑識破了自己的打算,嘴角不由劃過一道苦澀,轉眼即逝,隨后猛地在意識海內呵斥,“對方可是有十六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

  “還有,如今可不只是只有我們兩個,我們倆或許能夠與他們拼上一拼,可我妹妹呢?”

  “這次前來流云城,我的目的你也應該很清楚…除了救出我妹妹之外,這溫家,我少不得也得鬧上一鬧!十六個藍級武者,其中更是有兩個藍級巔峰,哼!憑借幽冥長劍,或許我不能夠將其全部覆滅,可全身而退,卻也是極其容易的!”

  凌青衍這時候,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妹妹。

  至于自己,凌青衍卻是清楚,如今憑借著幽冥長劍施展天劍九式,雖然自己尚且不如紫級初階武者,卻也是相差不遠,至于藍級巔峰,如今的自己卻是已經超越了不少。

  眼見小藏獒的情緒漸漸平復,知道其已經被自己說服,凌青衍也是漸漸吩咐道:“小黑,等下…”

  然而當凌青衍剛跟小藏獒說完的時候,對面溫家的十六個長老中,那個虬髯大漢溫應卻是再也沉不住氣,跨步上前,凜然道:“小子,就是你,將我那叔侄‘溫易’誅殺?”

  “既然都知道了,為何還多此一問,”凌青衍猛地嗤笑一聲,隨后身形一動,單手將身旁自己的妹妹抱了起來,而這個時候,其肩膀上的小藏獒也是落到了地上。

  小藏獒剛一落地,身體卻是陡然膨脹,直至長成雄獅般大小,才停了下來,先前流云城進門大道的形象,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妖獸!”

  或許原本溫家的這十六個長老沒有注意到凌青衍肩膀上的小藏獒“小黑”,可如今,小黑的突然變化,卻是完全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身為武者,他們卻也是感受到了如今的小黑身上,傳來的凜然妖獸氣息。

  這股氣息的濃厚,甚至于不低于他們中最強的大長老!

  要知道,他們的大長老,可是藍級武者巔峰層次的人物,這眼前的妖獸,察覺其氣息,明顯是一只六級巔峰層次的妖獸,一時間,他們也是盡皆臉色一變。

  妖獸,天賦極強,在一定的方面,比起人類武者強了不少,同等級的人類武者,鮮少能與妖獸相拼。

  臉色瞬變,十六人再次觀看了一下四周,也是逐漸緩和下神色。如今的他們,可是有十六人,一只六級巔峰的妖獸,卻還不能夠對他們造成威脅!

  可凌青衍接下來的動作,卻是令他們猛然呆滯!

  只見,凌青衍在那小黑身體脹大起來之后,直接將懷中的妹妹放在其背上,而下一刻,這小黑的兩只后腿卻是猛地一蹬,整個身體恍若炮彈般,直接向著后院之外跳去。

  小藏獒變大之后,背部也是極寬,以致凌青衍的妹妹坐上去后,在其跳動之中,依舊極其平穩。

  “它想逃!”

  霎時間,溫家這十六個長老也是察覺到了小藏獒的動機,身形都是同時一動,藍色光芒暴漲,就要向著小藏獒的脫逃方向掠去——

  不知何時,凌青衍已經取出了幽冥長劍,整個人周身,青色光芒也是不停地動顫,特別是幽冥長劍之上,那一抹青色的流光,更是顯得有些詭異,極為駭人。

  凌青衍就這般,攔在了溫家十六個長老的身前,身上的紫色長袍隨著鼓蕩的青色真力,也是無風自動。

  先前凌青衍對小藏獒的吩咐,便是讓其帶著自己妹妹出離這流云城,回到摩云城家里去!而自己,卻是留下來斷后。凌青衍自信,在幽冥長劍的輔助之下,自己絕對能夠全身而退!

  “青級武者?!”

  溫家的十六個長老身形一滯,同時看向凌青衍的身周,那不斷膨脹的青色光芒。

  “原來是青級武者,家主卻是太過于小題大作了,青級武者,就我溫應,便能將其輕易斬殺!”

  雖然震驚于凌青衍這般年齡能夠達到青級武者層次的天賦,可眾人心里,卻也是放松了警惕,這凌家少年,并非像家主所言那般,是一個藍級中階,乃至藍級巔峰武者!

  “轟!”

  虬髯大漢溫應的一拳,恍若璀璨的藍色流星般迸射而出,直接轟向了凌青衍。

  在溫家其余的十五個長老盡皆以為凌青衍會因為喪命,身形掠動想要再次追上那逃走妖獸之時,凌青衍手中的幽冥長劍卻是動了,璀璨詭異的青芒,直接橫向了溫應所出的右拳。

  “咻!”

  一劍無痕,劃過長空。

  在溫家眾長老嗤笑一聲,暗道這凌家小子猖狂,想以青級真力硬拼藍級真力,不自量力的時候——

  “噗!”

  與他們料想中全然相異,凌青衍手中的幽冥長劍并未被那虬髯大漢溫應蘊含渾厚真力的拳頭崩斷,反而直接璀璨地一下劃,將溫應的整條右臂就這般卸了下來。

  劍過,右臂脫身,洶涌的血潮澎湃而出。

  溫家后院,隨著那溫家長老溫應的右臂脫手而去,霎時間也是成了死寂一片。

  溫家的十六個長老,除了那因斷臂而摔倒在地,一時間沒有力氣站起來,兀自哀嚎著的唯一之外,其余十五個長老,此時都是完全定住了身形,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蘊含青色真力的一劍,輕易破開應長老的藍級護體真力,直接卸掉了其的右臂?

  這,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還真是難以置信。

  “剛才他那一劍,可有什么不同之處?”

  溫家的那個大長老,此時正偏頭看向旁側的一個老者,低聲問道,語氣間隱隱帶著一股忌憚。

  即便他為藍級后階武者,甚至于達到了藍級巔峰層次,可是他也只不過比溫應強上了一些,即便如他,在用劍的時候,這般一劍向著有所準備,真力外放的溫應揮砍而去,可是絕對不能做到像眼前少年這般利索,直接將溫應的右臂斬斷,至多也是將其砍出一道猙獰傷痕。

  由此,這溫家大長老,也是感受到了凌青衍力量的詭異,竟然能夠輕易破開溫應的真力防護,將其右臂斬落。

  “沒發覺不同,”旁邊的老者,也就是溫家的二長老,也是搖頭,雙眉卻是不由自主地皺起,似乎在想著什么一般。

  這時候,因為凌青衍來了這么一下,溫家的十幾個長老再沒有去追小藏獒的心思,盡皆都是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的凌青衍,目光中都是掛上了一股忌憚。

  “難道他手中的,是神兵?”

  溫家的十幾個長老中,自也有人如此疑問,不過瞬間卻是被自己所反駁。

  崇武大陸間的神兵,雖然稀少,材質更是天下無雙,可是卻也還不能達到那等逆天的程度!即便是再鋒利神兵,在一個青級武者的手里,卻也是不可能完全撕破一個全神貫注之下的藍級武者的真力防御。

  彩虹七色真力之間的界限,越是最后,差隔便愈是巨大。

  不同于溫家十五個長老的疑惑于忌憚,凌青衍此時,卻是依舊仗劍挺立在溫家眾長老的面前,紫色的長袍依舊凜冽,無風而起,幽冥長劍的劍尖上,依舊滴著幾滴那溫家長老溫應的妖艷鮮血。

  “滴…”

  “滴…”

  隔著好一段時間,才響起的鮮血從劍尖滴落到地面的聲音,此時卻是顯得有些諷刺,這溫家的十五位長老,在面對一個十八歲少年人之時,一時間竟是沉靜如斯。

  溫家大長老似乎卻也是覺得這般有損溫家的聞言,直接跨前一步,站到了凌青衍的面前。

  時至如今,他再也沒有了因為眼前之人是一個少年而對其輕視的想法,神色間有著的,只有那極其接近窒息的凝重。

  “這等妖孽的少年,竟然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家族之人!”

  溫家大長老此時百味俱陳,已經近百歲的他,這么多年來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么一個弱冠之齡的少年人面前,這般肅然與凝重,甚至于周身的真力,都是不由自主地涌動起來。

  一股戰意,也是從溫家大長老的體內膨脹而起。

  “少年,讓老夫來領教領教!”

  隨著一聲低喝,溫家大長老身形陡然一動,似乎想要先發制人一般,直接向著凌青衍掠了過去,同時右手成爪,其間涌動的真力,甚至于接近于深藍色的液體。

  作為溫家的大長老,手上自也是有一些自己所擅長的技巧,幾十年來的徹夜修煉,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這一手爪功,溫家大長老可謂是潛心研習了數十年之久,即便比不得那些大宗門、大家族內的招式,但也是不可小覷。

  “呼!”

  眼見溫家這大長老話音剛落便攻了上來,凌青衍右腿間青色真力暴漲,隨后整個人也是借力而起,懸浮于半空之中,同時手中原本單手持著的幽冥長劍,也是變成了雙手攜拿。

  嗤!嗤!

  眼見這溫家大長老蘊含著渾厚藍色真力的一爪,凌青衍也是絲毫不敢輕視,神色間滿是凝重,然而手中的動作卻是未曾有所停留,雙手緊握的幽冥長劍猛地迎天而起,直接豎立過凌青衍的腦袋。

  “咻!”

  幾乎在幽冥長劍剛剛豎立的剎那,渾厚的青級真力卻是從凌青衍雙臂間不斷地涌動而出,直接灌注于幽冥長劍之上,隨后幽冥長劍也是受力,猛然向著攻上來的溫家大長老豎劈而下,仿佛攜帶著無匹的戰神之力,長劍所過之處,空氣間甚至于產生了一股不起眼的漣漪動蕩。

  雙手持劍,全力的一劍,甚至于令得后院之中,凌青衍與溫家大長老身側的花草一陣動顫。

  “孳孳…”

  自是感受到了凌青衍劍上的無匹力量,溫家大長老臉色一變的瞬間,腳底也是猛地一用力,直接剎住了腳步,同時攻上去的右手也是直接收了回來。

  剛才溫應右臂落地的一幕,尚且歷歷在目,溫家大長老自是不愿意重蹈覆轍。

  “噗!”

  強行收回全力調動的真力,溫家大長老自也是有些吃不消,一口璀璨的鮮血,也是自其口中噴灑而出。

  “大長——”

  在后面的十幾個溫家大長老臉色大變,剛想上前來扶持其之際,一股幾尺來長的青色劍芒,卻是讓他們猛地一滯,同時看向了那道不同于青級真力級別力量的青色劍芒之上。

  “轟!”

  青色的劍芒,數尺來長,陡然從凌青衍豎劈而下的幽冥長劍中甩出,直接竄進了溫家后院中這極其結實的地面之中,霎時間灰塵彌漫,地面震顫。

  灰塵逐漸散去,地面的輕微動顫也是稍微止住,而此時,溫家眾長老的目光,卻是被這后院之中地面之上,憑空出現的一道長長的溝壑吸引了過去。

  這道溝壑,長十來米,深不見底,黑沉的幽深甚至能給旁人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

  溫家后院的動靜,自也是波及到了溫家后院旁側不遠處之地,那數個剛剛離開溫家后院,走出不遠的護衛和侍女,卻也是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顫,一時間都是兀自面面相覷。

  “這股震顫,就好像輕微的地震一般,好像是…來自于后院?”

  “…確實是后院,卻是不知道,后院如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那眾位長老的突然來臨,顯然也是不尋常。”

  “算了,這些不是我們所能管的,我們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娜姐說得是!”

  而溫家后院之中,包括剛剛有了一些力氣,勉強能坐起來的虬髯大漢溫應,旁邊稍微會過氣的溫家大長老,以及其余十四個溫家長老,如今卻都是像看怪物般看著他們身前不遠處的紫袍少年。

  “這股力量,絕對是紫級武者的力量!”

  “難怪,難怪家主要去請太上長老…擁有這等力量的仇人,確實不是我們十幾個藍級武者所能覆滅的!恐怕也只有太上長老出手,才能將其拿下!”

  溫家后院中,凌青衍雙手一劍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徹底地震撼了溫家的十幾位長老。

  身為藍級中階、藍級后階,乃至藍級巔峰的武者,對于紫級武者的力量,自是并不陌生,凌青衍剛剛所斬落下來的一劍,明顯已經達到了紫級初階武者攻擊力的層次。

  雖然不知道凌青衍是如何達到,可是眼前的十來米長、深不見底的溝壑,卻是實實在在地在沖擊著眾人的視覺。

  “這少年,觀其所能外放的真力,確確實實在青級層次…身為藍級武者,青級層次的力量還是可以清晰地感應出來的!只是,為何他脫手而出的力量,卻是達到了駭人的紫級初階武者層次?”

  溫家二長老,如今算是場面間最鎮定的一個人,可即便如此,他的心底依舊閃過一抹駭然。

  他倒沒有往凌青衍手中長劍想,畢竟在他眼里,即便是崇武大陸間最為寶貴的神兵,也不過是鋒利、堅韌了許多而已,卻是不可能讓一個青級武者施展出紫級武者的實力!

  “這煞血蟒圖騰,和血煞之氣,怎地突兀躁動起來…”

  不同于溫家諸人的震驚,乃至呆滯,凌青衍此時,身形完全定住,似乎身體有些不受自己操縱,可意識卻是清醒得很。他,明顯感受到先前他意欲出手之時,意識海中煞血蟒圖騰陡然躁動起來,乃至連帶著其間的血煞之氣,都是躁動了起來。

  這還不算,隨著血煞之氣的躁動,一小股血煞之氣乃至奔騰向手中的幽冥長劍,凌青衍明顯感覺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可是那揮出的一劍所造成的效果,卻是令得他也是萬分驚訝。

  原本,即便是他自己全力施為,通過幽冥長劍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是不過接近紫級初階,卻是還不能真正達到紫級初階的程度。

  而剛才因為那一股沒有任何先兆進入幽冥長劍中的血煞之氣,卻是直接讓凌青衍發揮出了紫級初階武者的實力!

  “如今,這血煞之氣尚且不能被我任意操縱…可是其的效果,自三年前摩云城外那一次,和今天這一次,卻是顯露無疑!”

  “這血煞之氣,絕不簡單!”

  “一旦我…嗯?”

  凌青衍剛剛在念想著,自己的煞血蟒圖騰與靈識完全融合之后,自己能夠任意操縱血煞之氣的畫面,可幽冥長劍上的躁動,卻是令得他猛地回過神來。

  “咻!”

  左手,如今已經從幽冥長劍上拿開,而凌青衍的右手,此時卻是被幽冥長劍一扯,直接向著旁側最近的溫家大長老所在的方位刺去,聲勢迅猛,根本如雷如風。

  “是剛才的那股血煞之氣在作怪!”

  凌青衍被拉扯的剎那,也是臉色一變,如今的他,清晰地可以感受到幽冥長劍中,那一股血煞之氣的躁動,乃至其中,隱隱冒出的一股讓凌青衍熟悉的感覺。

  戰意!

  這血煞之氣,竟似乎是有靈智一般,如今竟然詭異地冒起了一股戰意。

  只有凌青衍才知道如今自己的動作是被那股血煞之氣帶動,而溫家的其余十幾個長老,包括遠處地上的長老溫應,卻是以為凌青衍這是要向大長老下殺手!

  “大長老!”

  連帶已經恢復了些許,右肩斷口處已經被真力所包裹住的溫應,溫家的十五個長老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出手,十五道璀璨的藍色身影,夾雜著漫天的掌影,拳影,就這般灑向了凌青衍。

  十五道各異的攻擊,摧枯拉朽般,向著凌青衍的后背攻了過去,如若凌青衍再不知閃躲,恐怕瞬間便要身隕于當場。

  “不好!”

  感受到背后凜冽的真力攻擊,凌青衍臉色大變,就想松開右手放開幽冥長劍,可是霎時間,凌青衍神色間卻是猛地又是一變,甚至于這次隱隱帶上一抹絕望。

  凌青衍發現,這幽冥長劍,如今便好似是粘了無比強力的膠水一般,無論自己怎么用力,都是掙脫不開右手。

  “咻!”

  幽冥長劍之上,血煞之氣隱隱浮動,凌青衍此時也是可以清晰感受到體內青級真力不斷地涌出,聚集在右手間的幽冥長劍之上,幽冥長劍,如今赫然正向著前方的溫家大長老刺去。

  聲勢入龍,可凌青衍的臉色卻是極其不好,或許這溫家長老會死在自己手里,可接下來,自己后面的十幾道攻擊,卻也是再無法躲開!

  這一世才活了十八年,凌青衍可不想跟這溫家的老家伙一命換一命。

  “怎么辦,怎么辦…”

  心緒動蕩,凌青衍已經再也想不到其余的方法,而他手中的幽冥長劍,卻是依舊凌厲地向著那似乎呆滯了的溫家大長老脖頸之間掠去,迅疾無比,“遭了!”

  “難道,這次真要死了?”

  凌青衍雙眸間,現出一抹絕望,縱使以前想過無數次可能,凌青衍也是萬萬想不到,這一世在崇武大陸間,自己卻是被自己所害死!畢竟,那血煞之氣是煞血蟒圖騰所有的,而煞血蟒圖騰,卻又是凌青衍自己的天賦圖騰!

  天賦圖騰,害死自己的宿主,這要是傳出去,還真沒人敢信!

  “噗!”

  那溫家大長老,先前甚至于依舊處在凌青衍竟然能施展出紫級力量的震驚下,還沒有回過神來,卻是被凌青衍來了這么一下,縱使這一下不是凌青衍自己想要的。

  璀璨的鮮血,就這般從溫家大長老脖頸之間浮起落下,縱橫大秦國流云城周邊數十年的溫家大長老,就這般帶著一抹難以置信,甚至于絕望的目光,死不瞑目地躺下。

  “嘭!”

  “大長老——”

  在溫家大長老的尸體倒地之際,凌青衍身后的溫家其余十五個長老,此時卻是猛地嘶喊出聲,甚至于其中有幾個老者,乃至幾個中年,雙眸間都是含上了一抹熱淚。

  溫家大長老,可是他們兒時的玩伴,一同修煉到如今!

  大長老,可曾經細心指點過他們,若沒有大長老這位長輩的指點,他們也是難有今日的成就!

  “他必須死!”

  無盡的憤怒,猛地充斥溫家十五個長老的心胸,如今的他們,已經再沒有其余別的想法,盡皆想的,都是將眼前的紫袍少年誅殺于手下,為大長老復仇!

  凌青衍在溫家大長老死后,臉上卻是沒有任何一抹欣喜之意,感受到幽冥長劍依舊不受自己所控,微微偏頭看到后面璀璨的藍影攻擊,凌青衍的雙眸間也是現出了一抹絕望。

  難道今日,真要身隕于此?

  “完了!”

  微微偏頭,看到后面迎面而來的十幾道璀璨的藍芒攻擊,凌青衍絕望的雙眸,就差閉上了。

  或許,平時正面面對這樣的攻擊,凌青衍可以從容不迫地躲開,乃至揮出幽冥長劍與其抵拼!可是如今,這幽冥長劍卻是困住了凌青衍的身形,其間的血煞之氣完全黏住了凌青衍的右手,讓其不能隨意閃開。

  而且,凌青衍雖然通過幽冥長劍增幅能施展出接近紫級初階的力量,但是那也是因為幽冥長劍上蘊含的血煞之氣的緣故,凌青衍自身的實力,依舊不過是在青級中階層次。

  雖然凌青衍如今周身被青色真力所籠罩,但是其后背的防護,卻也不過是在青級中階層次!

  這后面緊逼而來的攻擊,可是實實在在的十幾道藍級中階,乃至藍級后階層次的攻擊!

  幽冥長劍不受自己操縱,如何抵擋?

  十幾道璀璨的藍色拳影或掌影,夾雜在一起,恍若能夠讓空氣產生一陣漣漪動蕩,輕微的破空聲也是響徹而起,直接向著凌青衍的后背轟了過去。

  五米…

  三米…

  “死吧!”

  溫家十幾個長老,眼看這誅殺掉大長老的紫袍少年即將身隕于自己等人攻擊之下,手中的藍級力量又是一變,速度更是快了幾分,似乎凌青衍越早身隕,他們越是歡喜一般。

  “我靠——”

  凌青衍此時,臉色已經漲得通紅,那右手手掌,因為用力過度,更是腫了幾分,察覺到后面馬上要轟上自己后背的十幾道攻擊,感受著后面傳來的凜冽寒風,凌青衍后背,已經完全被冷汗侵濕。

  下意識地,凌青衍恍若又回到了上一世拿著一柄開山刀,橫掃于對頭幫派眾人圍攻下的場景,口中,也是極其難得地爆出了一句粗口。

  “呼!”

  眼看凌青衍便要被溫家的十幾個長老的攻擊擊上,情勢已經進入了千鈞一發之際——

  “咻!”

  在凌青衍以為自己必然身隕,已經打算閉上雙眸等死的瞬間,右手間卻是傳來一股極其龐大的拉扯之力,瞬間便將凌青衍的整個身體拉上了半空,卻是那一直向前沖幽冥長劍,陡然詭異地轉過方向,飛上了半空。

  “轟!”

  “轟!轟!轟!”

  凌青衍剛才,被幽冥長劍拉扯,已經來到了這后院的圍墻邊上,這陡然間,幽冥長劍詭異地一發力,凌青衍整個身形也是被帶動起來,躲過了后面的十幾道藍級的真力攻擊。

  可雖然明明看到凌青衍躲過了,那十幾個溫家長老卻是也無法收回手上的真力,全部一同轟向了前面的后院圍墻,霎時間,原本有半米來厚的圍墻,隨著“轟轟”之聲,完全倒塌,灰塵也是彌漫而起。

  而溫家的十幾個長老,如今也是身陷圍墻倒塌的范圍之內,一時間十幾人,也是被弄得灰頭土臉。

  到得如今,即便是溫家這十幾個長老中,極愛干凈的幾個長老,也是顧不得身周彌漫的灰塵,身體落地的瞬間,也是再次爆射而起,掠向了先前躲過他們攻擊,飛上半空的凌青衍。

  “這少年,絕對要死!”

  “不能留!”

  “殺!”

  到得如今,溫家的十幾個長老也是深深地意識到了凌青衍的可怕,這時候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是才想起凌青衍的年紀!

  十八歲,將大長老輕易擊殺?

  在自己十幾人聯手攻擊下,輕易躲開?

  溫家的十幾個長老,可不知道凌青衍先前擊殺那溫家大長老,乃至后面緊要關頭“輕易”躲開,盡皆都是因為他手上的那柄吸收了一股血煞之氣而開始作怪的幽冥長劍。

  在他們的眼里,凌青衍如此年輕便身具如此逆天的實力,那再過十幾年,大秦國內,還有幾人是其對手?

  或許,換做平常,發現這等天賦異稟的少年人,他們會竭盡所能去說服,讓其加入溫家之中,即便不能加入溫家之中,溫家也是要百般恩惠于他,不可與之為敵!

  可如今,聽了先前議事廳中,那家主心腹的敘說,這十幾個長老,也是知道自家主母的作為,也是知道眼前少年與自己溫家,已經勢同水火,絕對不可能再有婉轉的余地。

  雖然眼前少年如今展現出的實力,已經堪比紫級初階,可是他們卻是自信,以他們十幾人聯手,一般的紫級初階武者,他們也是絲毫不懼。

  “嗯?”

  尚且沒有從死后余生的激動中反應過來,凌青衍便感受到下面十幾道凌厲間蘊含著滔天殺意的目光,神色間也是不由一緊。

  十幾個藍級中階,藍級后階的武者,他可沒把握戰勝!而且,這幽冥長劍,如今卻是依舊不受自己控制!

  難不成,今天真要栽在這里?

  正在凌青衍心神動蕩,乃至極其混亂之際,幽冥長劍之上,那股后來而入的血煞之氣,卻是似有生命一般,直接地匯聚成一團紅色光點,越發壓縮著。

  因為凌青衍此時,心神完全不在幽冥長劍之上,也是沒有發現。

  “啪!”

  那一點璀璨的,由后來那股進入幽冥長劍,肆意操縱幽冥長劍的血煞之氣匯聚而成的光點,如今卻是已經到了爆炸裂開的邊緣,隨著這一聲巨響,也是完全爆炸開來。

  霎時間,在那溫家十幾個長老驚愕的眼神之下,凌青衍整個人卻是猛地一顫,隨后一對雙眸之間,隱隱蘊含上一抹血紅,似是換了一個人般。

  涌動的血紅之色,隱隱溢出凌青衍的體外,凌青衍如今整個給人的感覺,便好似是一個絕世兇神一般。

  “我的身體,”意識海中的意識依舊清醒,但是凌青衍卻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在幽冥長劍上傳來的那一聲爆炸巨響之后…

  同樣的感覺,與三年前摩云城外一般無異。

  凌青衍的身體,在血煞之氣的操縱之下,猶如一具戰斗機器一般,舉手投足間,一股隱隱有些壓抑的力量,也是完全爆發于空氣之間,令得周邊空氣都是似乎一滯。

  “呼!”

  猶如魔神般,周身散發著一股輕淡的血色霧氣的紫袍少年,身體依舊向著半空一躍升起,略顯血紅的雙眸,似是能夠睥睨天下萬物一般。

  微風從溫家后院中掃過,可是如今這有著十幾人的溫家后院,卻是并沒有發出任何一道聲音。

  有的,只有那隨著微風動蕩而起的花草所發出來的聲音。

  “這凌家小子,怎么回事?”

  看著身體一躍升起于半空,此時顯得有些詭異的凌青衍,溫家的十幾個長老,除了已經死了的那個大長老外,盡皆感到頭皮發麻。

  如果說先前的凌青衍給他們的感覺是震驚與驚懼,那現在的凌青衍,周身纏繞著一股莫名的血色霧氣,卻是給他們帶來一種詭異、恐怖的感覺,甚至于,看著凌青衍,他們心底盡皆都是油然升起一股畏懼。

  “這血煞之氣,好像就是剛才突兀進入幽冥長劍中肆意揮動的那股…而剛才,我還沒留意,那幽冥長劍上猛地傳出的巨響,也應該便是那血煞之氣爆發了!”

  意識海中,感受到身體的不受自己控制,凌青衍也是有些無奈。

  不過,另一方面,自己的身體如今被血煞之氣所控制,在眼前的情況看來,卻是再好不過!這十幾個溫家虎視眈眈的藍擊中、后階武者,讓凌青衍去硬拼,凌青衍還真沒有把握能夠勝出。

  血煞之氣附身,所能展現出來的力量,三年前摩云城外的那一次,讓凌青衍記憶猶新。

  在那慕容家的藍級武者面前,當初不過是綠級初階武者層次的凌青衍,意識雖身在意識海中,但其卻是能夠清晰感受到那個時候自己身體上所蘊含力量的恐怖,甚至于,凌青衍有感覺,那慕容家的藍級武者,在當時的自己面前,絕對過不了三招。

  若問凌青衍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他卻也是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只因為,那感覺是他意識海內的那煞血蟒圖騰所傳給他的,極為奇特且詭異。

  如今,凌青衍已經身為青級中階武者,煞血蟒圖騰中的血煞之氣再一次附身,凌青衍也是有感覺,如今的自己,應該是能夠從這眼前的十幾個溫家藍級武者手中生存下來。

  奇異的感覺,三年后又一次詭異地出現在凌青衍的靈光一閃中。

  “你們,最好…馬上離開得遠遠的…”

  “啊!”

  雖然身體完全被操縱,不過凌青衍聚神,卻還是能夠說出話來,只不過這聲音,明顯有些不同,甚至于,有些陰森的感覺。而話來沒說完,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動蕩,卻是讓凌青衍猛地呼出聲來,似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一般。

  一直在注意著凌青衍的溫家十幾個長老,猛地聽到凌青衍艱難地說出的這句話,盡皆不由嗤笑出聲。

  “殺我溫家家主之子,殺我溫家大長老,你就想讓我們這般輕易放過你?”

  溫家的二長老,首當其沖,聲音中夾雜著滔天的憤怒。

  如今,溫家大長老一死,這十幾個溫家長老也是明顯以這二長老為尊,盡皆站在其身后。而那大長老,卻也是這溫家二長老從小到大的玩伴,相互扶持近百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大長老身隕,這里最痛苦的,莫過于他。

  “你們…別…別后悔…”

  凌青衍的聲音,夾雜著一股似是能夠震顫靈魂的顫抖,猛地再次響起,讓溫家的十幾個長老一時間都是有些毛骨悚然。

  說到后來,凌青衍的聲音逐漸變小,甚至于,原來蘊含著股股淺淡血紅色的雙眸,如今愈發向濃密的血紅接近,原本雪白的瞳仁,幾近完全蛻變為血紅之色。

  修羅的雙眸,恐怕也是莫過于此。

  凌青衍如今,正是在拼命抵擋著莫大的痛苦說著這話!在他心里,雖然對溫家極其憎恨,卻也還沒到那種完全趕盡殺絕的地步,如今感受到自己周身血煞之氣附身之后力量的膨脹,凌青衍也是不由地如此出聲。

  即便先前,凌青衍誅殺那溫家大長老,也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

  經歷了這一世的溫馨家庭熏陶,凌青衍上一世殺伐果斷的心緒,也是明顯有了一定的影響,不然,何至于在這等時候這般提醒于這溫家的十幾個長老。

  “別看他故弄玄虛,殺了他,為大長老報仇,問溫家血雪恨!”

  然而,凌青衍的話,卻是并沒有受到重視,這溫家的十幾個長老,猛地也是再次聚集在一起,向著半空中的凌青衍攻了過來,手間藍色真力暴漲,顯然是絲毫不留余地。

  “既然你們如此,那也怪不得我了!”

  意念動蕩間,凌青衍只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陣解脫,比起先前,舒服了何止萬分!

  先前,凌青衍可是硬自用意識抵擋著血煞之氣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才能說出那兩句話,如今,面對溫家眾長老的不識抬舉,凌青衍心底也是發狠,屬于上一世的狠辣也是展露無遺,完全收回抵擋的意識,將整個身體交給了那血煞之氣。

  幽冥長劍如今,周身蘊含的青色光芒幾近被血紅色的武器所籠罩,猛地在被血煞之氣所控制的凌青衍手中舞了個劍花,卻是令得周邊的空氣都是一滯。

  凌厲血紅雙眸間的目光,掃過溫家十幾個長老攻過來的藍色身影后,半空中的凌青衍,神色間卻是依舊古井無波,恍若絲毫沒將他們放在眼里一般。

  “咻!”

  幽冥長劍猛地回轉,凌青衍嘴角陡然間顯出一股邪笑的瞬間,完全蘊含爆發的血煞之氣的幽冥長劍,卻是直接橫過身前,向著凌青衍前面的那十幾個溫家長老掃去。

  嗤!嗤!

  血紅色的劍影,恍若九幽之下的死神鐮刀,隨時隨地能夠收割人的姓名一般,猛地在溫家十幾個長老間綻放而出。

  “噗!”

  “噗!噗!噗!”

  璀璨的妖艷血花,夾雜著血紅色的劍影,猛地在溫家十幾個長老中的五人身上飄起,隨后,在那另外不到十個溫家長老驚懼閃開之時,這五個被擊中的溫家長老,也是眼前一黑,隨后“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明顯已經身死。

  血影一劍,五個藍級武者身隕。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時至如今,溫家剩余的幾個長老,心底間卻是猛地驚懼了,再也沒有先前意氣風發,想要滅殺眼前少年人的心思。能施展開這等手段之人,明顯比他們高了數個層次!

  “咻!”

  然而,他們心懼了,卻是不代表被血煞之氣完全操縱的凌青衍會停下手來,身在半空的凌青衍,血紅色的雙眸間亮光又是一閃,隨后身形一動,遍布血煞之氣的幽冥長劍又是揮了下了。

  璀璨的血色劍花,再次甩向了依舊處在驚愕中未曾回身的幾個溫家長老身前。

  “住手!”

  隆隆洪亮的一道老者聲音,夾雜著一股無盡的憤怒,似是能夠捅破天際一般,猛地從溫家后院之外傳來,似是想要通過這兩字制止住凌青衍一般。

這最后到來的老者,明顯就是那溫家的  還有就是有兄弟說,最近更新不給力的問題,這段時間,確實,我也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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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恍若驚雷般響起的聲音響徹整個溫家后院,猶如地獄間的戰神咆哮。

  這道聲音響起的剎那,那剩余的數個溫家長老都是猛然一醒神,隨后臉容間盡皆化作一股興奮,恍若遇到了救星一般,“”

  “太上長老來了!”

  然而,剛剛欣喜的剎那,這數個溫家長老,卻是斜眸看到了身前不遠處向著自己等人這般揮射過來的血色劍影,臉容間的興奮霎時化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驚恐。

  “哼!”

  絲毫不理那溫家的太上長老的高喝,身體不受凌青衍自己控制的凌青衍身體,在那溫家太上長老出現之后,卻是猛地一哼,手中的幽冥長劍卻是未曾停留,直接化作一抹血光,閃電般掠過了溫家數個長老的脖頸之間。

  “噗!”

  “噗!”

  “嘭!嘭!嘭!”

  數具死不瞑目的尸體,接二連三地在那道血色劍光的閃爍下,泛起滔天的妖艷鮮血,隨后一一倒落在地,積聚成堆。

  在周身纏繞在血煞之氣的凌青衍手中劍光閃過之后,隨著溫家數個長老的一一倒地,這卻是有最后一人,猛地從死人堆中爬了起來,驚懼的聲音中夾雜著絕望。

  這人,觀其斷去的右臂,明顯是先前最先對凌青衍出手的那個溫家長老“溫應”!

  卻是未曾想到,因為斷去了右臂,致使反應動作都比平常慢了一些,在剛才的進攻中,溫應的身形也是落得半拍,卻是正好讓他在凌青衍著第二道劍招到來之時,保住了性命。

  世間巧妙,無一不足。

  而這接著身隕的數個溫家長老,若是能在溫家太上長老那聲高喝響徹后,便及時注意到凌青衍的攻擊,及時退開,恐怕也不至于全部喪命。

  “呼!”

  灰色的長袍,灰白的長發,老者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一股令人敬畏的肅然之氣!

  身在意識海中,注意著外面發生的一切的凌青衍,這時候看著眼前老者,也是不由感嘆一聲,“這老者,若是放在上一世,恐怕也能成為一神棍級別的人物!”

  “這人,觀其先前爆射身形中隱隱逸散而出的紫色真力,明顯應該是著溫家,除了那天劍宗前戒律長老外的另一個紫級武者…不過,溫家的這個紫級武者不是該是紫級初階么?”

  “怎地,這人明顯是紫級中階武者!”

  確實,自這眼前老者聲音響徹的剎那,處于靈識狀態,身處意識海中的凌青衍,便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聲音來處。隨后,也是看到了著老者急速飛掠中,周身逸散出來的紫色真力流光。

  這老者,赫然是一紫級中階武者!

  “少年人,”老者在如今已經落到地面站定的凌青衍身前站穩,低沉的聲音中隱隱浮起一股震怒,“我溫家,到底如何得罪你了?竟然令得你如此大下殺手?”

  然而,身處血煞之氣操縱下的凌青衍,卻也是不可能回答于他,依舊冷漠地看著前方,似乎眼前老者,根本影響不了他的絲毫心緒一般。

  “靠!”

  身處意識海中的凌青衍,聽到老者的話,明顯有些不高興了,屬于上一世的脾氣,也是再現,“你溫家的長老,可不是老子干掉的!”

  知道自己再如何嘮叨也沒用,對方是聽不見的凌青衍,此時卻是絲毫沒有一絲愧疚之意,“你溫家,先是那溫天河差點取了我的性命!隨后,你溫家主母竟然敢打我母親和妹妹的主意?真當我凌青,好欺負不成?!”

  這時候,由于溫家眾長老接二連三身死,那一股股先前在血色劍影下飄蕩的耀眼血花,也是完全激起了凌青衍上一世,身為青山幫老大之一“凌青”的血性!

  “血煞之氣纏身,我的身體所能發揮的力量,明顯已經超脫了幽冥長劍的局限…”

  “先前,幽冥長劍之所以能夠讓我的實力增幅,明顯也是因為其間蘊含的一小股血煞之氣。而著血煞之氣纏身,明顯也是讓我本身的力量增加了數倍,再不局限于幽冥長劍!”

  “不過,因為我靈識與煞血蟒圖騰還沒完全融合,這血煞之氣現在也是尚且不受我所操縱…”

  “一旦我靈識與煞血蟒圖騰完全融合,那便意味著,如今我這身體所能施展出來的力量,我能夠肆意運用!”

  這時候,凌青衍依舊沒有對這溫家太上長老的出現有其他想法與擔心,因為,先前在血煞之氣操縱之下,自己身體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凌青衍深切地可以感受到!

  這股力量,絕對不低于紫級中階,乃至紫級后階!

  如此,凌青衍也是并不如何擔心著如今不受自己所操縱的身體,依舊淡定地在意識海中觀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

  “咻!”

  幽冥長劍,在被血煞之氣所操縱的凌青衍手中猛地一回收,空氣間震顫的瞬間,原來的那道血色劍影卻是再現,不過這一次的目標卻是換了,明顯是意欲對著其身前的溫家太上長老揮去。

  嗤!嗤!

  由急速揮掠的幽冥長劍引起的氣流響徹的聲音猛地響起,那溫家太上長老卻也是猛地回過神來,這時候的他,也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凌青衍手中長劍上的力量,身形也是一動,閃電般閃掠開來,隨后口中也是夾雜著一股驚怒,“少年人,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在這等弱冠之齡能夠施展出這等力量!但是我要告訴你,秘法,終究不是武者的最終追求!”

  身為溫家的太上長老與一個實實在在的紫級武者,老者的眼力自是不凡,一眼便看到了凌青衍如今的不妥。

  不過,馬都有失蹄,更何況是人,這溫家太上長老,如今卻是看走眼了。

  “咔——”

  “砰!砰!”

  溫家太上長老閃開后,幽冥長劍也是趨勢不見,直接掃過地面旁側的巖石,頓時碎屑亂飛,灰塵彌漫。

  “呼!”

  詭異地,在那溫家長老厲聲呵斥之時,揮出那一劍的凌青衍卻是猛地呆住,隨后身體周邊的那股血煞之氣也是逐漸逸散,漸漸地淡漠,直至完全消失。

  意識逐漸回歸身體,但是凌青衍卻是并無絲毫興奮之意,心緒間,甚至于帶著一股莫名的苦意。

  “老天,這不是在玩人么?在這等關鍵時刻,這血煞之氣竟然從我身上消散了!!”

  今天回學校,晚上才到,收拾到剛才,所以晚了些--

  “見鬼了!”

  意識回歸到身體之間,凌青衍卻是沒有任何哪怕是一絲的興奮之意,有的,只是難言的苦澀。

  這奪去自己身體控制權的血煞之氣,早不消散,晚不消散,偏偏要在這等關鍵的時刻消散!這溫家的老家伙,可還在旁側虎視眈眈呢!

  暗自低罵一聲那血煞之氣不爭氣,凌青衍卻也是不敢在如今這等時刻露出馬腳。

  與血煞之氣附身之時的自己不同,如今的自己,可是實實在在的一個青級武者,即便是使用那幽冥長劍,所能施展出的實力,也是不過接近于紫級初階層次,甚至于,還沒有達到紫級初階。

  眼前這所謂的溫家太上長老,可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紫級中階武者,或許被血煞之氣附身操縱的自己能夠與之匹敵,可現在的自己,卻是差了他許多!

  “這少年,真是天劍宗內的弟子?卻是未曾聽說,那天劍宗內,還有這等秘術!”

  溫家的太上長老,閃過凌青衍先前施展的一擊之后,看著地面上那被攪碎的巨石碎片,心底深處也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自問,自己出手,雖然也能夠將這巨石碎成如此,但卻是依舊做不到這般干凈利落。

  難道說,這眼前的紫袍少年人,在施展那秘術后,修為竟是全面超過了苦修百余年的自己?

  這溫家太上長老,卻是兀自不敢接受這個現實。

  畢竟,無論是誰,在知道自己苦修百年的成果,在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面前處于下風,心情自是不會順暢。

  “呼!”

  “不好!”

  溫家太上長老心中一凜,暗道自己不小心了,隨后雙腿間紫色真力也是毫不保留,猛地暴漲開來,身形射向了半空。

  “不管這少年為何招惹到了那畢凡小子,單憑他誅殺我溫家十幾個長老,便不能留!”

  這溫家的太上長老目光中厲光一閃,已經判定了凌青衍該有的下場。

  至于凌青衍施展的“秘術”,溫家太上長老雖然顧忌,卻也是知道一般秘術,都有其一定的局限,知道秘術是不能長久維持的,所以這溫家太上長老也是不急,盡量閃躲著凌青衍的攻擊,等待著他衰竭的一刻。

  溫家太上長老,卻也算是睿智,雖然凌青衍施展的不是什么秘術,可卻是也有局限,這不,現在的凌青衍,可是已經徹底地變了一個人,比起先前,何止弱了三分?

  “就是現在!”

  幽冥長劍散發著璀璨青芒,在射向那溫家太上長老,在其躲開之后,凌青衍雙腿間卻是青色真力暴漲,隨后身形猛地一動,射向了后院旁側的院門,閃電般逃竄出去!

  “這…”

  看著凌青衍的動作,溫家太上長老先是一窒,隨后恍然大悟地一點頭,“難怪,難怪剛才我感覺他的這道攻擊造成的威勢,比起先前何止差了一截!”

  “還有,我說剛才還覺得哪里不妥…這少年先前身周閃爍的血色霧氣,如今明顯已經完全消失!”

  “肯定是那秘術已經過了時間?”

  溫家太上長老,越想越是肯定,隨后甚至于臉色逐漸轉紅,畢竟,他這可算是被這么一個年紀是他除五之數的少年,好好戲弄了一番。

  “嘭!”

  渾身被紫色的光芒包裹,溫家太上長老到得此刻,也是毫無保留,猛地施展開全力,向著凌青衍所逃方向掠去,神色間滿是猙獰。

  也是,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被一個年齡比起自己孫子還小的人戲弄了,也是會歇斯里底。

  “嗖!”

  璀璨的紫芒,劃過溫家后院,恍若一道紫色的流星,直接流下了一道長長的紫色痕跡!這速度,比起凌青衍逃竄施展開的速度,何止快了三倍!

  只不過,因為這溫家太上長老先前看到凌青衍逃竄后的驚愕和遲疑,凌青衍此時,卻是已經在溫家錯雜的長廊中埋沒了自己的身影,這溫家的太上長老速度雖快,一時間卻也恐怕是找不到凌青衍的蹤影。

  溫家后院之外的一條長廊盡頭,溫家當代家主溫畢凡正帶著他的那個心腹,行色匆匆地向著溫家后院行來,這陡一看到自家太上長老急促的身影,一時間也是一窒。

  隨后,一股莫名的不詳預感猛地籠罩溫畢凡的身心,腳步移動間,也是快了幾分。

  在手下心腹的跟從下,溫畢凡不到片刻便已經來到了溫家后院的圍墻之外,陡然間,他的腳步卻是猛地一頓,臉色間更是大變。

  這時候,溫畢凡,也是可以清晰地聞到著后院中傳出的一股血腥之味!血腥味,身為一個曾經出去外面闖蕩數年的武者,溫畢凡并不陌生,這股濃密的血腥味,最少也是十來人堆積在一起,才有可能產生!

  “難不成,即便十幾個長老前來,依舊讓那凌家小子斬殺了我十幾個護衛、侍女?”

  臉色微白,溫畢凡踏著沉重的腳步,逐漸地轉進了著溫家后院。

  可是,當目光匯聚在溫家后院中的時候,看著另一側倒塌的圍墻,以及地面間已然死去多時的十幾道熟悉的身影,溫畢凡呆滯半響,隨后卻是猛地嘶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恍若瘋癲,溫畢凡狠狠地搖著自己的腦袋。

  片刻之后,似是有所清醒了,溫畢凡也是發現了如今后院之中唯一生存的那道斷臂身影,連猛地上前,“應長老,這些長老,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人…”

  “他不是人…紫袍少年…不是…不是人…”

  這虬髯大漢溫應,也是十六個溫家長老的其中之一,如今,顯然已經瘋癲了。

  溫畢凡也是聽出來了,也是知道了先前大概發生的事情,一時間臉上遍布不可思議,隨后猛地吼叫出聲,“不可能的,那凌家小子,至多不過能夠施展出藍級巔峰,接近紫級初階的實力,怎么可能將我溫家的十五個長老同時覆滅!”

  溫畢凡到了此時,臉容已經猙獰到了極限。

  流云城,素以錦繡綢緞聞名大秦國,乃至整個崇武大陸。

  若說流云城之名沒幾人知道還情有可原,可若是提到大秦國錦緞之城,卻是人人皆知。

  如今時間正值正午,流云城最繁華的錦緞交易市場,也是熱鬧如斯,眾多的商人以及買家,正赫然站在各處,商議著價錢以及出貨問題。

  而這時,在這繁華的市場一側,一個略顯奢華的攤位之前,卻是赫然站著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清雅出塵。

  “師妹,這塊錦緞如何?”

  青年男子如今,手中正拿著攤位上的一卷藍色錦緞,偏頭看向旁側的少女,雙眸間不失愛慕之意,語氣間也滿是柔和。

  “這顏色,淺了些,”藍衫少女聞言,也是看向了青年手中的錦緞,不過轉眼間,卻是秀眉一簇,輕聲搖頭道。

  “師妹,”青年看著少女,隨后直接道:“這里,可不比家里,這里的錦緞,我們這一路看來,卻也是這卷好一些…其它的藍色錦緞,那材質,卻是粗糙了許多!”

  青年人并不覺得他說的這話有什么不妥,在他看來這也是實話,可他卻是沒有注意到,這個攤位的老板,一個精瘦的中年人,卻是已經皺起了眉頭。

  眼見眼前青年再三貶低自己攤位間的錦緞,看著外圍想要過來查看的商人,在聽到這青年的話后,都是直接轉身走開,中年老板再也忍不住了,語氣間滿是怒意,“年輕人,我這攤位上的錦緞,在這流云城中,雖然不敢說是絕頂無雙,卻也是超一流!”

  “特別是你手中的這卷藍綢!我自問,在這整個流云城市場中,絕對沒有一卷藍綢能夠比得上!”

  中年老板看著青年手中的那卷藍色綢緞,語氣間更是夾雜著一股不滿與傲然。

  聽到中年老板語氣竟這般沖,青年男子眉頭陡然一皺,隨后雙眸間厲光一閃,正要發作——

  “老板,這卷綢緞很好,我們要了!”

  藍衫少女這時,卻是搶先一步,拿過了青年男子手中的那卷綢緞,隨后看向那中年老板,“老板,這卷綢緞多少錢?”

  眼見眼前這藍衫少女語氣間滿是柔和,中年老板也是不好繼續發作,道:“這是上好的藍綢,如果小姐一卷都要的話,就算個一千兩吧!”

  “老板,這是一千兩銀票!”

  中年老板尚且未曾回過神來細看,藍衫少女手中卻是詭異地出現了一張銀票,隨后其將后者放到攤位上,身形一動,便向著另一邊行去。

  青年男子剛想發作,可見自己的師妹已經走開,眉頭也是松下,緊緊地跟了上去。

  感受到青年男子的氣息,少女不由眉頭一皺,“師兄,這里也不是家里,這里的一切,跟家里的都是無法相提并論的,畢竟層次不同!”

  “這卷綢緞,在這里而言,就我們走過的數個攤位,你能說不是最好?”

  “還有,師兄,父親已經說過多少次了,你的脾氣,確實也是該改一改,剛才,我竟然感覺到你調動體內的力量,那個老板,可是普通人啊,連武者都算不上!”

  聽到少女接二連三的不滿和斥訴,青年男子卻是沒有絲毫不滿之意,一個勁地點頭應是。

  似乎著少女說出來的話,對他而言就是圣旨一般。

  見自己師兄如此,少女也是只能無奈搖頭,她這師兄,對她,可謂是關懷無微不至,可對于其他人,卻是從沒有什么好臉色。

  而且,脾氣在宗門中,也是出了名的壞,宗門之內,沒有幾個后輩弟子不畏懼他的。

  “青哥,那少年,真的是你嗎?”

  搖頭之后,藍衫少女卻是似乎變得有些傷感,雙眸間的流光散去,轉為迷茫,似是在想著什么。

  來到這流云城幾天,本來不愿意隨意出門的她,自在那天看到那個少年之后,便開始天天一個人偷偷地跑出門,似是想再遇到那個少年一般。

  然而,她次次出門,卻是都逃不過她師兄注意,由此也是斷了她一個人閑逛的念想。

  那天在那酒館中的清晰感覺,自其走開之后,便逐漸變得迷茫起來,甚至于少女感覺,那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自十八年前帶著記憶轉世降生于這個不知名的世界,少女便極為迷茫,即便在宗門中,自己的父親是宗主,自小自己便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但終究總是放不下上一世的他。

  他,奪玉身死后,是否魂飛魄散?又是否與自己相同,來到了這個神奇的世界?

  帶著這兩個疑問,少女迷茫地走過了這十八年!

  “父親閉關后,自己之所以會來到這里,也是因為心中的那一股莫名的震顫…那股震顫,似是在指引著什么一般!”

  隨著越發得疑惑,少女的雙眸間,也是逐漸遍布迷茫之色,“那少年,難不成真的是青哥?那雙眸間熟悉的憐愛,夢囈般的稱呼…”

  “小子,你逃不掉的!”

  青年男子與少女,此時走過流云城的交易市場,隨著少女不停的腳步,兩人也是來到了流云城一處極為偏僻的橫七豎八巷道之內。

  剛剛轉過一個拐角,猛然間一股滔天的喝叫,卻是從前方響起,霎時間讓青年和少女回過神來。

  “嗯?”

  本來這氣氛令青年極為滿意的,可是這突兀響起的聲音,卻是讓他猛地皺起了眉頭,隨后看向了前方發出聲音之處。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打擾他!

  而前方,一前一后兩道身影卻是急速地向著青年和少女這般掠了過來,前方的身影呈青色,后面的身影卻是呈紫色,兩人,明顯不是一個層次的武者!

  而且,明顯前面那青色真力包裹下的人已經受了傷,腳步間也是慢了幾分,追逐中兩人的距離,正在無限地接近。

  “是他!”

  看著向著這邊掠來,渾身籠罩在青色真力包裹下的少年,少女臉容猛地一滯,隨后腳步微移,身形微動,霎時間周身浮起一股水色霧氣,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這老家伙,還真是死纏爛打!”

  青色真力暴漲于體外,凌青衍的身形恍若幽靈般掠動于這偏僻的巷道之中,低聲咒罵間,氣息也是逐漸地衰弱下來。

  而且,觀凌青衍如今嘴角的血痕,明顯先前已經受過傷。

  自在那溫家后院,知道血煞之氣離體而去,凌青衍便念想著脫逃之法,之后也是順利地從這溫家的太上長老的視線之下逃了出去。

  可是,未曾想到這溫家太上長老,紫級中階武者的速度竟是那般強橫,即便凌青衍那堪比五級妖獸的身體爆發力,加上青級真力的爆發,依舊還是遜色了他一籌。

  從溫家之中逃竄出來,凌青衍也是與這溫家的太上長老不斷地玩著捉迷藏的游戲,之后幾次,都是險些喪命于這溫家太上長老手下,也是凌青衍身體堪比五級妖獸,才能得以保命至今。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的身體,竟然能夠比得上那高層次妖獸的身體,真是怪胎!”

  凌青衍背后不遠處,溫家太上長老死死地追著,原本有些仙風道骨的氣質,如今也是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原本束在后面的灰白長發,此時赫然已經散落雙肩。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個老瘋子!

  “這樣下去也是不行,我終究…噗!”

  奔逃之中的凌青衍,心緒四動,不停地念想著脫身之法,這一下子,由于情緒的過于激動,也是帶動了他體內的傷勢,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遭!不…不能…”

  隨著雙眸前的亮光逐漸昏暗下來,凌青衍心底不停地吼叫著,他可不想在這等情勢下,昏迷過去。

  那溫家的老家伙,可時刻想著取自己性命呢!

  然而,想象卻終究不是現實,隨著眼前的一黑,凌青衍的意識也是逐漸地失去,飛掠中的整個人,猛地向前一傾,昏迷了過去。

  “呼!”

  在凌青衍昏迷的身體就要狠狠地摔到地面的時候,一道詭異的風聲卻是響起,隨后一道藍色的窈窕身影也是突兀憑空出現在了凌青衍將要倒地之處,將即將要碰到地面的凌青衍抱在了懷中。

  嗤!嗤!

  隨著這藍衫少女的出現,旁側的空氣猛地一滯,隨后一個高大的青年男子,也是出現在了少女的身側。

  “嗯?”

  隨意看了一眼旁側的少女,看著少女懷中的紫袍少年,青年男子的雙眸猛地一皺,隨后卻是沒有說什么,他也是知道如今情勢的特殊。

  凌厲看向旁側少女懷中少年的目光移開之后,青年男子整個人的目光猛地匯聚在前方剛剛落地的老者身上,雙眸間意欲噴出火來。

  眼前的情況,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

  師妹,自小便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長大,平時別說與別的男人擁抱,即便與別的男人說上幾句話,也是沒有幾次的事情。

  如今,師妹竟然擁抱著這么一個少年男子?

  目光中的怒火愈發跳動,青年男子心中的妒火也是燃燒到了極致,自師妹長大成人,亭亭玉立的她,便已經將自己的整顆心都奪去!

  師妹,沒有任何人可以褻瀆!

  如今,因為這老家伙追逐這少年的原因,致使這少年脫離昏迷,卻是正好讓菩薩心腸的師妹所遇見,致使師妹自出世以來,除了師父之外第一次與別的男人擁抱了!

  這老家伙,該死!

  青年男子兀自瞪視著眼前正向著這邊緩步走來的老者,身體周圍的空氣卻是開始漣漪動蕩起來,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正不斷地在青年男子的體內醞釀,時刻準備著爆發一般。

  “嗯?”

  自是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膨脹,旁側正將凌青衍昏迷的身體移動正位的少女,秀眉卻是一蹙,她也是感受到了自己師兄這個時候的怒意。

  至于師兄如今的情緒為何這般激動,她自是一清二楚。

  無奈暗嘆一聲,少女的目光卻是又完全移動在了懷中的少年俊俏的臉頰之上,那一雙與上一世的他,完全雷同的劍眉,一樣的桀驁不羈。

  你,真的是青哥嗎?

  而這時,那溫家的太上長老卻也是來到了青年與少女的身前,似是也感受到了自己如今形象的不堪,也是先將披肩的散發攏到了背后。

  “這少年放下,你們可以走了!”

  一路追來,溫家太上長老的脾氣也是已經幾近消殆到了極限,如今看著這突兀出現在巷道中,甚至于攙扶著自己溫家的大仇人,溫家大長老語氣間,自也是絲毫不客氣。

  由于剛才與凌青衍尚且距離著挺長的一段距離,導致這溫家太上長老沒有看清楚這青年和少女的出現方式,不然,如今的他,如何敢這般放肆?

  空氣間漣漪一動,憑空出現!

  這等手段,恐怕也只有那達到尊級武者層次的武者,才能夠施展吧?

  “這少年,做你的孫子也是太過于年幼了吧,卻是不知道,他如何得罪了你?”青年男子如今,愈發壓抑著心中的怒意,在自己師妹面前,他還是始終保持著文質彬彬的形象。

  聽到自己師兄這般問話,少女的目光也是跟著移動過來,顯然她也是很想知道,這個被她認作是上一世情人的男子,先前發生了什么事情。

  “滾!”

  見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沒規矩,先是那凌家小子,如今又是這么一個青年人,溫家太上長老的脾氣也是猛地爆發出來,厲聲道。

  唰!唰!

  這時候,不只是青年的臉色一變,便連旁側的藍衫少女,也是臉色大變。

  “嗡——”

  在青年周邊的力量躁動起來的剎那,少女卻是抱著凌青衍猛地站上一步,站在了青年人的身前,隨后右手猛地一揮,一股類似于清澈流水的力量,也是自其手中爆發出來,完全爆射向了溫家的太上長老。

  “嘭!”

  “嗖——”

  溫家太上長老,還沒回過神來,便已經被少女擊飛出去,甚至于他的雙眸間,隱隱蘊含著一股不可思議。

  “嗞嗞…”

  隨意看了一眼溫家太上長老摔落在地,兀自不停地在地面上擦著后退的身體,少女抱著凌青衍回過頭,“師兄,我們回去吧!”

  少女可是知道,自己的師兄,最為看重的,便是他的尊嚴!剛才,若是讓師兄親自動手,恐怕眼前那老者,已經灰飛煙滅了!

  自是知道自己師妹的用意,青年搖頭苦笑,隨后逐漸收回身周澎湃的力量,也是跟著少女離開。

  “嗷——”

  巷道另一側墻角之下,大口的鮮血,甚至于夾雜著一些碎碎的血塊物體,就這般從狼狽地倒在地上的溫家太上長老口中噴出。

  臉色間布滿煞白,溫家太上長老卻是未曾顧及自己的傷勢,兀自心有余悸,額頭上,也是冷汗遍布。

  “剛才的那股力量,就是傳聞中,一部分尊級武者修煉的水之本源一道嗎?”

  “那少女,竟然是尊級武者?!”

  自上次溫家后院遭受巨變之后,這三天來,溫家在流云城中的大半產業也是相繼關了門,到時令得外來的商人一陣驚詫。

  不過,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是在這人口噪雜的流云城,三天前溫家發生的事情雖然隱秘,但是外來的一些有心的商人,卻是也從旁側知道了一些信息。

  今天的流云城,卻也是絲毫沒有因為溫家的不妥而變得如何,整個城中的綢緞攤位,依舊繁華無比。

  在那間,凌青衍第一天落腳的酒樓前面,如今卻是赫然走來兩道風塵仆仆的身影。這兩道身影走近,明顯是兩個老者,盡皆有著一頭灰白的頭發。

  左側的老者,若是凌青衍在此,一眼便能認出這正是自己凌家,那個素以神秘著稱的大長老;而他身側的老者,看樣子卻是明顯比他年輕一些,不過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又高了這大長老一籌。

  武者,修煉到一定層次,整個人的氣質也會因此而變,除非達到尊級層次那等“返璞歸真”的境界。

  “老家伙,我們進里面歇歇吧!”

  凌家大長老看著眼前的酒樓,不由偏頭看向旁側的老者,建議道,語氣間卻是沒有絲毫拘束之意。

  “哈哈!凌展,你小子不會是想要和我拼酒吧?”

  點頭答應凌家大長老的建議,這老者卻是猛地笑起來,隨即跨步走進了酒樓,語氣間滿是揶揄。

  卻是未曾想到,凌家大長老的名字,竟是叫“凌展”!

  或許,除了凌家的哪幾位長老外,連帶凌家的家主凌璈,從來都是不知道這大長老的全名吧!他們,素來與這凌家大長老會面,都是以“大長老”尊稱。

  “老家伙!”

  凌家大長老,也就是凌展聞言,不由搖頭。

  別看這與他同來的老者看起來比他年輕,只有他知道,這老者,真實年紀卻是比他還大了十幾歲,只不過因為其修為已臻化境的原因,容貌衰老程度卻是及其緩慢。

  這次,因為那小青衍的事情,他也是再次拉下了臉去找他這個老友,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勸動他,卻是未曾想到他在知道這是關系到小青衍安危的事情后,果然地便答應了下來。

  兩人在小二的帶領下,隨意找到靠墻的一處位置坐下,待得小二倒好茶水離開,凌展也是再次開口,“老家伙,一會歇息好,我們便到那溫家去查探下消息…這小青衍,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放心吧,只要那青衍小子這兩天沒沖動,我保管他沒事!”

  老者拿起桌間的香茗,隨意放在嘴邊抿了一口,語氣間,滿是傲然與不在乎。

  對于自己這個認識多年的老友,凌展自是極其清楚,也是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話,老友的強悍,多年前他便已經親身體會過!

  甚至于,自己能有今天的修為,大半還是多虧了這個老友的指點,才導致自己少走了許多彎路。

  “你聽說了沒,前兩天,溫家可是出了件大事!”

  正在凌展和那老者老神在在品味著這家酒樓的香茗之時,一道并不是很大的聲音,卻是自他們旁側的那臺桌間傳來,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雖然這道聲音極小,可以兩人的修為,卻是可以清晰地聽到。

  “嗯?”

  這時候,凌展和老者也是眉頭不由一皺。

  他們此次前來,可正是為這凌青衍可能去施展報復的溫家而來,卻是沒想到,兩人剛剛來到,卻是聽人說,凌家前兩天發生了大事!

  難不成…

  霎時間,想到了凌青衍可能前兩天已經動手,兩人都是臉色一變。

  特別是那老者,如今已經全然沒有先前的恬淡之意,甚至于一雙眸子間,隱隱夾雜著一股凌厲的殺意。

  即便凌展為自己多年的好友,自己卻也是沒有跟他說明一些事情。

  凌家少爺凌青衍,三年前被范師兄引入天劍宗,之后卻是沒有做得范師兄的弟子,倒是讓自己的師叔,天劍宗上一代宗主看上了,成為了他的關門弟子。

  雖然多年未曾回歸天劍宗,但是在外悠閑闖蕩的他,卻也是從一些外出的后輩天劍宗弟子口中,知道了一些關于凌青衍的事情。

  那凌家少爺凌青衍,可算得上是他的師弟!

  “溫家…”

  不知何時,老者的一對眸子間,已經燃燒起了一股幾近到極致的怒火,“如果我那師弟出事,你溫家,就準備承受我的怒火吧!”

  “什么大事?!”

  那臺桌子間,卻是坐著兩個商人,一個身旁放著一大袋行李,也是別有一番風塵仆仆的意味,此時的他,聽到自己這朋友的話,一時間也是好奇了。

  “嘖嘖!”

  只見那商人,放下手中的茶杯,隨后臉上遍布不可思議之色,“說來,還真沒有幾人敢信!但是,卻是確實存在的,這幾天來,溫家的反應,也是應證了…

  “快說啊!”

  見自己朋友這時候竟然賣起關子,這商人也是急了。而旁側桌間的凌展以及那天劍宗老者,這時候也是再沒有絲毫高手風范,臉色間,隱隱也是夾雜著一股急切。

  “溫家,三天前,十六個長老只存其一,而即便是這最后一個,雖然沒死,但是卻也是瘋了…”商人緩緩訴說著,說到后來,臉容間也是布滿驚懼。

  這個在外面做完生意,剛剛回到流云城的商人,頓時驚呼一聲,隨后聲音也是壓低,臉上絲毫不敢置信,“這,這怎么可能?難道是那些大家族、大宗門出手?”

  身為流云城中的本地商人,自是知道溫家的可怕,也是知道溫家的十六個長老,盡皆都是藍級中后階,乃至藍級巔峰層次的武者!

  溫家的十六個長老,一瘋十五死?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那商人道:“這溫家十五個長老的身死,據說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人造成的!”

  若說自己伙伴說溫家之所以落得如此這般下場,是那些大家族,乃至大宗門所造成,他還相信…可這,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將溫家的中堅力量全部覆滅?

  十八、九歲,恐怕就算是打娘胎里開始修煉,也是不可能這般妖孽吧!

  而旁邊那桌的凌家大長老凌展,以及那天劍宗的老者,此時卻是已經完全驚呆了!他們此次前來,可是為了不讓凌青衍受到溫家的迫害,然而這時候聽到的消息,卻是讓他們一時回不過神來。

  十八、九歲的少年,在先前,凌展和老者便已經猜到了是凌青衍。

  昨天沒注意,今天才看到,額…

  多謝“夙之殤”兄弟的588打賞,內牛滿面!不多說了,下星期一開始,一天兩更,而且情節,也是開始步入正題,主角的迅速成長,乃至崇武大陸上的一切,也是開始揭開了它的神秘面紗…

  而在那酒樓之內,凌家大長老與那天劍宗老者震驚的時候,流云城中,一處閑置建筑里面的庭院中,卻是兀自站著一道傲然的身影。

  身影明顯是一個青年男子,如今的他,正緊閉著雙眸,神色間布滿凝重,似是在感受著什么一般。

  而在這庭院背后的一個房間之內,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側著坐在房內唯一的床間,手中拿著一塊手帕,擦著床間躺著的一個紫袍少年的額頭。

  紫袍少年,如今卻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額頭上,即便有少女的擦抹,依舊滿是汗水。

  “璃兒,璃兒…”

  “…不要,不要這么傻!你死了,留下我一個人怎么辦,我又豈能獨活!”

  看著床間少年似是有作到了噩夢,旁邊的藍衫少女絕色的臉容間,卻是隱隱夾雜著一股無奈與凄涼,似是有著什么難言之隱一般。

  早在三天前救回床間少年,在少年昏睡中,時不時發出的夢囈,卻是陡然讓這藍衫少女為之側目,甚至于心底的激動,愈發澎湃。

  本來,即便是在那酒樓之中,那對眼的剎那,少女便有所懷疑,甚至于有著七八分肯定,這床間的少年,便是自己的青哥,在這個世界的轉世。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少女卻是越來越不能肯定在那酒樓之時的感覺,甚至于,以為是自己十八年的想念,積蓄之故。

  然而,紫袍少年這三天來的昏睡間,卻是沒有停止過夢囈,那一道道關切,甚至于有著絲絲激動的言語,也是似乎讓少女,回到了十八年前的記憶之中。

  感覺,或許能假,可是上一世所發生的種種事情,卻是絲毫假不得,那是完全銘刻在一個人的靈魂深處的!

  三天前,自床間的紫袍少年說了半個時辰夢話之后,少女,便已經完全確認了他的身份!

  青哥,這是她的青哥,她朝思暮想,十八年來念念不忘的青哥!

  那個剛相識之時不茍言笑,甚至于有著與人前豪邁絲毫不同的靦腆,但在手下兄弟前,卻是叱咤風云的“青山幫”凌青,她的青哥。

  “命運為何如此這般安排,”少女擦抹著床間少年的額頭,語氣間滿是傷感與無奈,“為什么,為什么我與青哥再次相遇,卻是不能在一起…”

  雖然確定了床間少年是自己上一世的男人,可是少女卻也只是在得知的剎那,欣喜了片刻而已,隨之而來的,則是無盡的憂愁。

  少女清楚,在這一世,與上一世不同,有著太多的拘束,甚至于,如今的她,所處的層次,與這一世的青哥完全不同。

  雖然這些層次劃分,在少女眼中都如同浮云一般,但卻是依舊不能不讓少女擔憂。

  不說其他,單說這次與她一同出來散心的師兄,若是被他知曉,床間少年與自己的諸種聯系,絕對會拼著被自己痛恨終生的壓力,直接將其抹殺。

  這一切,都是令得少女擔憂。

  這個世界,在少女眼中神奇的同時,卻是有著太多的顧慮,這里,是武者的世界,武者的追求,甚至于似乎沒有止境一般,強者的背后,有更強的強者。

  若是自己想和床間的少年,也就是上一世自己的男人青哥,在這一世有未來,兩人中的其中一人,便必然需要擁有震懾一些東西的力量。

  其他先不論,最先要震懾的,便是自己的師兄。

  少女對于自己師兄對自己的感情,自是清楚,加上自己師兄那多年與敵對勢力的殺戮之中,養成的狠辣,少女也是能夠想象出,自己與凌青衍,這一世走在一起的艱難。

  “昨天,師兄說那上官前輩傳音給他,說是師叔傳信來說,父親在三天后,將要出關!在這里,我卻也是不能久呆了…”

  自語間,少女的目光重新匯聚在少年身上,其間,滿帶依依不舍。

  好不容易找到了上一世的愛人在這個世界的轉世,但卻是不能與之相守,甚至于,有著太多的顧慮,少女心底,滿是無奈。

  “咯吱——”

  正在這時,房門一下子被打開,外面,少女的師兄,那個青年男子神色間正掛著一抹驚慌,直接破門而入。

  見自己師兄未曾敲門,便直接闖進來,少女不由眉頭一皺。

  自是看到了自己師妹的不悅,但是青年男子這時卻也是沒有如何多作解釋,語氣間滿是焦急,“師妹,剛才那上官老頭又傳音說,師叔讓我們即刻回去,師傅他,明天便要出關了!”

  藍衫少女聞言,臉容不由一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那般著急出關。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早在幾年前,便已經再三交代,自己若是未曾達到武者的一定層次,在沒有擁有自保之力前,絕對不能踏出宗門半步。

  這次出門,也是在師叔和師兄的袒護下,才得以偷跑出來散心。

  “師兄,你先出去吧,我隨意整理下,這邊跟你離開,”少女這時,也是知道即刻出發,已經時不可待,不由看向中年男子,輕聲道。

  既然要走,那她先前的準備與打算,卻也是要提前了。

  “嗯?”

  青年男子一皺眉,隨后看向床間的凌青衍,眸子深處閃過一絲不喜。

  陡然間,一股邪火從青年男子雙眸深處劃過,青年男子猛地一后退,一聲驚呼猛地脫口而出:“師妹!”

  恍若驚雷般的聲音,霎時震得少女一失神,隨后也是看向了青年男子,語氣間滿是不悅,“師兄,你干嘛?”

  “呃,我看錯了,”青年男子頓時一陣干笑,隨后卻也是順著自己師妹的意思,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哼!我在他意識海中留下的那一抹力量,只要我在千里之內引發,瞬間便能夠將其意識海震破,七竅流血而死!”

  回過身后,青年男子的神色間笑容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猙獰。

  先前在房中,他猛地大喝,讓少女失神之時…少女卻是并沒有發現,就在那個時候,青年男子的右手間,卻是逸散出一股詭異的力量,直接偏過少女的身體,迸射進凌青衍的意識海中。

  沒想到,青年的心胸卻是如此狹隘,對于凌青衍這么個尚且未曾對其師妹如何的少年,竟能狠下這等殺手!

  半小時后坐車去廣州,明、后天考試,后天下午回來補明天的,一起兩更!大后天,也就是星期一,開始正常兩更。。嗚嗚。。。

  在青年男子出去帶上房門后,少女卻是依然沒有發覺任何的不對,兀自轉頭看向了床間的凌青衍。

  “青哥,”輕輕地伸出右手撫過凌青衍的臉頰,少女的動作,已經有些顫抖,“父親要出關了,這一世的父親,對我卻是極為嚴厲,但對我卻也是甚為關愛…”

  “父親,是一個強勢的人,很多事情,恐怕我都不能擅自做主。”

  “真的好希望,好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夠沖破所有的阻礙,重新走到一起,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即便沒有了一身的修為,卻也是無悔…”

  不知不覺間,少女的眼角,已經溢出了淚水,輕聲細語間,滿是哀愁與無奈。

  漸漸地,似是知道凌青衍如今昏迷,是聽不到她所說的,少女也是沒再多說,但是其一對看向床間的秋水眸子,卻是暗含著股股不舍之意。

  不知何時,少女手中,已經突兀出現了一塊巴掌見方,玉制的令牌。

  這塊令牌,雖然看得出是玉所制成,然而卻是看不出,這塊雪白色的玉,到底是什么玉,自少女將其取出之后,這房間內的空氣,顯然清新了許多,卻是似乎有另外的效果。

  雪玉成方形,正面四周雕刻著極為嚴密的紋路,顯得很是復雜,而這些紋路之中,正中間,卻是赫然雕刻著一個“炎”字,這“炎”字的形體,卻是和崇武大陸間的諸種字體不同,顯然不是崇武大陸所有。

  恐怕,即便是那些研究崇武大陸間文字的老學究,也是很難辨認,這是何種文字吧。

  而除了這個炎字之外,這塊雪玉的背后,卻是雕刻著一個“青璃”二字,這兩個字與炎字不同,顯得極為秀氣,顯然和炎字,不是出于同一個人之手。

  “青哥,這塊令牌,卻是我在宗門內的僅有,今天,我就把它留下來…”

  少女自語之間,已經將手中的雪玉令牌拿到了凌青衍的右手之間,讓其僅僅地攥住。

  似是知道時間已經不多,少女也是沒有再多作停留,不舍地轉身,直接決然地走向了外面,將門打開,人出去后把門重新關上。

  沒有人能夠注意到,少女在到了門前,還沒有打開房門的時候,雙眸間的眼淚,已經完全順流而下,而在她打開房門的剎那,那兩股原本濃郁的淚水,卻是似乎被什么力量所控制一般,完全蒸發。

  出得房門,外面的青年男子已經最先回過神來,看向少女,“師妹,我們這便走吧,這里,畢竟是我們買下的地方,想來也是每人會打擾到那個少年!”

  “嗯。”

  少女點頭應了一聲,隨后身形一動,整個人已經懸浮而起,藍色的衣裳,在半空中飄蕩而起,恍若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女一般。

  見少女已經凌空而起,青年男子身形也是微動,同時升空而起,緊跟著少女飛去,同時回頭看向下面的房子,雙眸間如今,蘊含的盡皆都是嫉妒。

  “小子,怪就只怪,師妹這兩天太照顧你,對你太好了!”

  “雖然,我知道這是因為師妹本性善良的緣故…但是,與師妹如此接觸過的男人,我一個也不會留!”

  “暫且讓你活幾個時辰,待得我們離開這里的時候,便是你意識湮滅之時!”

  “璃兒!璃兒!”

  “不要走!”

  沒有人知道,即便是那青年男子與少女,都是不知道,凌青衍的意識,早在一天前便已經蘇醒過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身體卻是未曾蘇醒。

  這等情況,與三年前的凌青衍,回憶起前塵往事之時,深度昏迷,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此時的凌青衍,已經再沒有以往般的淡定,意識海內的他,深深地咆哮著,不斷地呼喚著,即便知道沒用,但他卻是沒有絲毫停留下來的跡象。

  “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是有些累了,身在意識海中的凌青衍,卻也是沒有了先前那般激動的跡象,整個人,竟是沉寂了下來。

  “這一世的璃兒,到底轉世到了什么地方?看她所說,似乎她所在的宗門,擁有著極為恐怖的力量一般!”

  逐漸冷靜下來后,凌青衍也是沒有了先前的沖動。

  即便是先前的沖動,也完全是因為凌青衍沉寂了十八年的心在作祟,致使他一時間,甚至于迷失了心智。

  時至如今,綜合這一天來,聽到的少女的自語,凌青衍也是知道了很多東西,雖然不是很清晰,但他卻是也能夠粗略地猜測到一點。

  至于少女的身份,凌青衍如今已經萬分確定,必是自己上一世的女友璃兒無疑。

  “崇武大陸間,還存在著那等恐怖的實力嗎?”

  帶著絲絲疑惑,凌青衍兀自沉默著,隨后的時間,凌青衍卻也是再次注意到了自己身體外面,那手中攥著的雪玉令牌。

  “青璃,青璃…”

  “璃兒,這一世,你是叫青璃么?沒想到,即便到了這一世,你名字中最重要的一字,卻是依舊保留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凌青衍也是不再向先前般,整個人完全地冷靜了下來。

  “那個青年男子,雖然璃兒叫他作師兄,可我卻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甚至于,他對我,隱隱有著一股極為凜然的殺意!”

  兩世為人,特別是上一世,殺伐果斷的凌青衍,對于殺意的感覺,更是清晰。

  “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凌青衍這時,目光卻也是完全匯聚在了意識海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間,緊緊貼在那的一股不尋常的力量。

  “意識海中,向來是我的兩個天賦圖騰為尊,主導著一切,即便是我本人的意識,卻也是極為被動!”

  “這股力量,卻是剛才的那個青年所傳導進來的,天賦圖騰的力量,似乎還不足以吞噬它…”

  對于眼前的這一股陌生的力量,凌青衍隱隱間有著一股不詳的預感,但卻是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心底,依舊忐忑。

  6點回到的,匆忙碼了一章!吃下飯,洗個澡,繼續碼,補昨天的…

  明天開始,一天兩更,兄弟姐妹們多支持啊--TT

  流云城溫家,這幾天可謂是安靜了不少,即便是先前在外面到處耀武揚威的護衛,以及一些家仆,如今明顯也是收斂了許多。

  這一切,盡皆都是因為三天前發生的那件事情。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三天前溫家十六長老只存其一,十五人盡皆身死,這件事情,在流云城中雖然算不上人人皆知,但差不多有點地位的家族之人和商人,卻都是聽到了一點風聲。

  特別是溫家,溫家內的護衛,家仆,乃至侍女,盡皆都是清楚三天前,溫家后院所發生的一切,溫家,這幾天,可謂是處于幾十年以來的第一次沉寂。

  溫家之中,一處鮮為人知的存在,一個及其偏僻的房屋內,卻是盤坐著一個老者,而看這老者蒼白的臉色,明顯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咳咳…”

  緊閉的雙眸睜開,老者嘴角也是不由溢出了一股耀眼的鮮血,將嘴角鮮血抹去,老者依舊心有余悸,開口之時,聲音中隱隱夾雜著一股驚恐,“那個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但出手之間,卻是尊級武者層次的恐怖力量!”

  “崇武大陸間,竟是有這等妖孽的存在!”

  “到底是什么勢力,竟然能夠培養出這樣的妖孽,難道崇武大陸間,除了那些頂尖勢力,還有隱藏的絕頂勢力存在?”

  看老者的這自語,他,明顯正是三天前,被那少女出手所擊傷的溫家太上長老,沒想到三天過去,這溫家太上長老的傷勢卻是還未曾痊愈。

  “砰砰…”

  敲門聲從外響起,頓時打斷了溫家太上長老的無限念想,令得他連回過神來,隨后淡然對外道:“進來!”

  “咯吱——”

  隨著門被打開,一個中年人也是出現在門外,赫然正是那溫家當代家主溫畢凡,看他來之匆匆,明顯是有要事前來告知這溫家太上長老。

  一進來,溫畢凡便對著溫家太上長老一鞠躬,神色間滿是謙卑。

  即便溫畢凡身為溫家家主,對于眼前這達到了紫級武者層次的溫家太上長老,也是需要小心對待,紫級武者,在中等家族之中,可是國寶一般的存在。

  “查到那凌家少爺的消息了?”

  轉過頭,溫家太上長老看向溫畢凡,問道,語氣間,甚至于隱隱夾雜著一股滔天的殺機。

  多少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重傷至如此,雖然他如今的傷勢不是那凌家少爺親手造成,卻也是因為他而間接造成的!

  對于真正的出手者,溫家太上長老卻是升不起絲毫的報復之心,畢竟,那個少女,已經被他看作是尊級武者!尊級武者,可不是他這個層次的武者,所能夠比擬的。

  尊級武者,甚至于可以說是武者修煉一道的一個分水嶺,一旦達到尊級武者層次,甚至于能夠十幾天不吃不喝,依舊沒有絲毫異常影響。

  尊級武者的力量,更是毋庸置疑,即便當世的尊級武者許多人不了解,可萬年來,三大至強皇者的傳說,至今卻是依舊纏繞于崇武大陸之人的耳邊。

  “查到了,”溫畢凡點頭,同時也是看到了自家太上長老嘴角上的那一絲,未曾完全擦干凈的痕跡,雖然心底萬分驚懼,但表面卻是絲毫不敢顯露出來,“那少年,就在流云城東邊的一個庭院之內!那里,據說幾天之前,被一對師兄妹所購買而去…”

  三天前,溫家太上長老重傷而歸,知道的人沒多少,溫畢凡卻是其中之一。只不過,雖然心底存在萬分疑惑,想要知道太上長老為何重傷至此,但溫畢凡卻也是不敢問出口來。

  不過,溫畢凡卻也是能猜到一點,就是太上長老的傷,絕對與那凌家小子有關,不然,太上長老為何會那般憤怒,甚至于讓他不惜一切,找出那凌家小子的行蹤。

  “師兄妹?”

  溫家太上長老一愣,隨后腦海之中也是浮現起來兩道身影,正是一個青年與少女。

  回想起三天前的一幕,溫家太上長老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底猛地驚異,“那個青年,是那個少女的師兄?”

  “那個少女身為師妹,便已經是尊級武者,那她的師兄…”

  想到這里,溫家太上長老背心霎時一陣發寒,當初的他,可是對著那青年男子大聲呼喝的,現在向來,卻也是僥幸撿回一條命了。

  他卻是不知道,那天若不是少女出手,恐怕如今的他,早已經化作了一對枯骨。

  “繼續讓人看著,”溫家太上長老吩咐著溫畢凡,道:“一旦那凌家少爺,與那對師兄妹分開,你第一時間通知我!你自己,卻是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免得重蹈那十幾個小家伙的覆轍!”

  說到那十五個已經身死的溫家長老,溫畢凡臉色先是微變,隨后卻是無盡的蒼白。

  溫家的長老,可謂是溫家的中堅力量所在,雖然如今因為太上長老的原因,自己溫家依舊能夠坐在中等家族這種地位之上,但卻也是會被人懷疑和打擊,畢竟,太上長老,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幫助溫家出手!

  “是!”

  心情有些不好,溫畢凡也是向溫家太上長老告退出了房門。

  溫畢凡走后,溫家太上長老的臉容卻是變得有些猙獰,神色間的殺意,更是肆無忌憚,“凌家少爺…先是屠戮我溫家十五個長老,之后更是間接地令我重傷至此!他一天不死,我一天不會閉關潛修!”

  “哼!現在你有兩個差不多與尊級武者同等存在的人在一起,我是動不了你!我不相信,那兩人,會一直地跟著你。”

  “一旦你孤身一人,我必定親手取你性命!”

  暈死,前面竟然上傳失敗了,我臨睡前來瞧了瞧,才發現后面這章沒傳上去…嗯,這章,算星期天的!星期一,還有兩章!

  日出日落,時間的流逝,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而在流云城東邊,一個極為清靜的宅院中的房間內,床間躺著的少年,卻是逐漸地睜開了雙眸。

  “唔…”

  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凌青衍逐漸清醒過來。

  然而,在睜開迷蒙雙眸的剎那,凌青衍臉色卻是突兀一變,隨后目光完全匯聚在抬起的右手之中,那一塊雪玉令牌的上面,其中那個“炎”字,赫然沖擊著凌青衍的視覺。

  “這背后的‘青璃’二字,”凌青衍翻過手中雪玉令牌,看著后面雕刻的青璃二字,不由點頭,“應該便是璃兒她,在這一世的名字!”

  “這‘炎’字…”

  凌青衍的注意力,在重新翻過手中雪玉令牌的時候,也是完全轉移到令牌正面的“炎”字上面,“這‘炎’字,恐怕卻也不是單單一個字那么簡單,應該是有一定的含義…”

  凌青衍所猜,雖然不全中,但卻也是不遠矣,這“炎”字,卻是并非只是一個文字那么簡單。

  “呼!”

  翻身下了床,舒展了下身體,凌青衍也是直接走出了房門,來到外面的院落之中,外面,此時正陽光燦爛,剛剛行出,凌青衍便被日耀照得不由自主瞇住了雙眸。

  昨天少女的離別,歷歷在目,但凌青衍如今卻是似乎沒有絲毫感情波動一般,古井無波,仿佛先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一般。

  “崇武大陸…”

  不知何時,凌青衍走出了這個庭院,向著外面走去,這庭院,本就不是他的,如今的他,自也是沒有必要繼續呆在這里。

  “崇武大陸間,尊級武者,真的是最強大的存在嗎?”

  也難怪凌青衍有這樣的疑惑,在他意識清醒之后,他卻是在偶然之下,聽到了璃兒這一世轉世的師兄,言語間對于崇武大陸間尊級武者的蔑視。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凌青衍原本的信念,卻是有些動搖了。

  “尊級武者之上,還有更高的層次?那該又是怎樣的一個層次,卻是聞所未聞,更別說是見了…”

  凌青衍卻是不知道,超越尊級武者的存在,他并非沒有見到過,只不過不知道而已。

  大秦國皇城天運城,二十天前發生的那一場動蕩,在逃竄的過程中,凌青衍所最后看到的那兩個凌空而立,互相對峙的龍袍中年,和那火袍,便能夠算得上是超越尊級武者的存在。

  凌青衍兀自一個人走著,心底間,滿是迷茫,甚至于對于如今自己修煉的方向,也是產生了一定的懷疑。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即便天劍九式修至大成,恐怕也是沒有絲毫的作用…不過,以我那神秘大哥的話來說,天劍九式卻也只是一個過渡,是自己靈識與煞血蟒圖騰完全融合的墊腳石!”

  “至于真力修煉,在我那大哥口中,卻是似乎完全沒有什么多大的必要一般…”

  心緒萬千的凌青衍,卻是未曾看到,在他出了那間宅院的時候,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卻是赫然走出了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而這兩道身影,在凌青衍離開之后,卻也是徑自從另一個方向匆忙離開。

  看那兩道身影離去走向的方向,赫然正是流云城溫家的所在。

  不知何時,凌青衍已經穿過了流云城繁華的街道,似是毫無目的地行走著,不知不覺之間,卻也是走出了流云城的城門,來到了流云城外。

  “嗯?”

  本來沉寂在萬千念想中的凌青衍,渾身猛地一顫,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如今的他,赫然感受到自己的意識海中,靈識一陣莫名的躁動,甚至于,其間似是隱隱夾雜著危險一般。

  “是那股力量!”

  靈識完全沉侵于意識海中,凌青衍卻也是發現了躁動的來源之處,臉色瞬間大變!

  這造成意識海異常波動的,赫然正是先前那個青年,特意施展溢入自己意識海中潛伏的那股詭異的力量,本來凌青衍便有感覺,這力量絕不簡單,卻也是未曾想到,竟是能夠直接躁動影響到自己的意識海。

  突然間,凌青衍只感覺一陣頭疼欲裂,隨后整個人陡然單膝跪倒在地,神色間,有的只是無盡的猙獰,似是在忍受著極為深刻的痛苦一般。

  意識海中,那股潛伏的力量,似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積極一般,猛地暴動而起,直接散發出一股壓抑的力量,籠罩凌青衍的整個意識海中,似乎想要將其撐破一般…而凌青衍意識海中的煞血蟒圖騰,卻也是似乎被激怒,猛地逸散出漫天的血煞之氣,圍攏了過去,一時間倒是顯得有些勢均力敵。

  隨著意識海中,煞血蟒圖騰和那股力量的爭斗,凌青衍的靈識卻也是猶如處于動蕩波濤之中一般。時間一秒秒流逝,煞血蟒圖騰卻也是似乎有些力所不及,散發出來的血煞之氣,不斷地被消耗著,而那股詭異的力量,卻是未曾見其損耗多少。

  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竟然這般強橫,連煞血蟒圖騰如今的血煞之氣,都是不能壓制它!

  “啊!”

  由于煞血蟒圖騰的步步退敗,凌青衍只感覺自己的意識海隨時可能有爆開的可能,頭疼欲裂之下,整個人也是滾動到了地上,嘶喊的聲音,滿是凄涼。

  而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一個極為奢華的宮殿之外。

  青年男子如今,已經換了一身服裝,這身服裝,看起來與其在崇武大陸間所穿,完全不同,似是定制的一般,上身長袍處,赫然繡著一個火紅的“炎”字,極為顯眼。

  “師傅,一會便要出關了!”

  腳步一動,青年男子直接走向了前面的宮殿,同時嘴角劃過一道詭笑,“崇武大陸間的那個少年,如今,恐怕已經變成一具沒有知覺的尸體了吧…哼!我所刻意操縱引爆的本源之力,可不是那等層次的人所能化解的!”

  在剛才,剛剛出門走向這宮殿的時候,青年男子便已經動念引發了昨天遺留在凌青衍意識海中的那股力量。

  看來,凌青衍意識海中發生的一切,卻真是這青年男子搞的鬼,這青年男子的心胸,卻是如此狹隘!

  多謝“沒落的幻影”兄弟的588打賞!

  漫天的血煞之氣,匯聚于意識海內,但卻是猶如大海中漂泊的孤舟,漂泊不定。

  原本潛伏在一邊,絲毫沒有任何波動的力量,這時候,躁動起來,卻是顯示出了它的可怕,起碼凌青衍如今,深深地意識到了。

  “這到底是什么力量,我甚至于感覺,這股力量,能夠輕易吞噬掉我的靈識!”

  觀察著血煞蟒圖騰與那青年男子留下的詭異力量之間的搏斗,凌青衍可以清晰地感應到那股詭異力量的強大,甚至于,在與煞血蟒圖騰釋放出來的血煞之氣的比拼中,處于一邊倒的上風。

  血煞之氣剛剛與這詭異力量僵持的時候,凌青衍卻是感覺意識海中的疼痛感消失…可隨著血煞之氣的逐漸落敗,那股疼痛感卻是再次出現,纏繞凌青衍的腦海。

  “那人,為何這般歹毒對我!”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凌青衍依舊難以想象,為何那個自己素未謀面,明顯還是璃兒師兄的青年男子,對自己,竟是狠下這等辣手!

  若不是自己身具天賦圖騰,恐怕如今的自己,已然死得不能再死!

  一時間,心底深處除了疑惑之外,凌青衍甚至于有著一股滔天的怒火,這股怒火,完全是針對于那個青年男子的。

  本來,身為璃兒這一世轉世的師兄,凌青衍應當尊敬他的,可是青年男子的作為,卻是讓凌青衍絲毫升不起好感之心,甚至于,現在還引發了凌青衍的仇恨之意。

  無故,對自己狠下這等殺手?

  “不過,璃兒這個師兄…”

  隨著意識海中血煞之氣與那股詭異力量僵持在一起,凌青衍猛地靜下心來,也是想起了前兩天,那個青年男子看向璃兒時的眼神。

  特別是在璃兒照顧自己之時,他雙眸深處的那一抹嫉恨!

  “難道…”這時候,如果凌青衍還想不出什么,那他也是枉為兩世為人,“難怪!原來如此,沒想到璃兒,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那般讓人著迷!”

  凌青衍還記得,即便是在上一世,璃兒認識自己之前的大學生活,周邊也是少不了眾多男生糾纏,只不過在與自己交往之后,由于手下兄弟的暗地作為,那些人也是知難而退了。

  沒想到這一世,卻也是這般。

  “璃兒那個師兄,對于尊級武者都是那般不屑一顧,那他自己的實力…”

  凌青衍眉頭陡然一皺,這才想起,上一世或許因為自己的威勢,而讓璃兒的那些糾纏著知難而退,可是這一世,自己卻是沒有那等“實力”!

  單單璃兒這一世的師兄,便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

  “璃兒的那師兄,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七、八歲年齡,可說起尊級武者,卻是極為蔑視,恍若尊級武者,在他面前不堪一擊一般!”

  “崇武大陸間,有這么強大的宗門么?一個如此年輕的門下,竟是敢發下這等狂言!”

  凌青衍這時,對于青年男子和璃兒這一世的身份,可謂是疑惑得很。

  “根據璃兒的話,恐怕,這一世想要和璃兒走在一起,真要多一番波折…首先,她的那個師兄,自己便需要完全地壓制住!不然,如何繼續…啊!!”

  “嗤!”

  尚且在思慮間,可意識海中血煞之氣卻是猛地消散開來,那詭異的力量,卻是似乎收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再次暴漲開來,完全壓制了血煞之氣。

  凌青衍此時,再次翻滾在了地上,原本干凈紫色長袍,可是變得灰塵彌漫,破舊不堪。原本便有些蒼白的臉頰,如今更是猙獰得可怕。

  意識海中的躁動,讓凌青衍只感覺自己的腦袋隨時可以爆炸開來一般,同時,凌青衍的意識,也是開始有些模糊了,甚至于有隨時脫體而去的跡象。

  而在凌青衍痛苦萬分之時,那流云城大門后面,卻也是走出一道老者的身影,老者身旁,赫然跟著一個青年男子,這青年男子,可不就是先前在凌青衍所休息的宅院外監視他的其中一人。

  如此,這老者的身份也是顯而易見,便是那溫家的太上長老無疑。

  “太上長老,那凌家少爺,先前便是出了城門,這時候,卻是應該走不遠,”青年男子在面對老者的時候,語氣間也滿是忌憚與畏懼。

  他,不過是溫家的一個普通子弟!

  而他旁邊的,可是溫家至高無上的存在,溫家之中,最強大的太上長老,平日里,神仙一般的傳奇人物。

  “好了,你回去吧,”老者兩根灰白的眉毛一挑,直接對青年道。

  在凌青衍的意識海中,煞血蟒圖騰在那股詭異的力量猛然暴動之后,也是節節敗退,完全被壓制。

  而身處意識海中凌青衍的靈識,如今卻也是已經夾雜在煞血蟒圖騰所施展出來的血煞之氣里面,一起抵擋著這股力量對意識海的侵蝕。

  “這樣下去不行,不到一刻鐘,絕對會被它完全吞噬掉!”

  心底萬分驚懼與著急,可凌青衍卻是沒有絲毫辦法,意識海中的一切,幾乎已經不受他的掌控,這也是他無奈的原因之一。

  時間悄然流逝,眼看煞血蟒圖騰與靈識的合作,即將要在這股神秘的詭異力量之下化解,原本一直悄無聲息呆在意識海一旁的麒麟圖騰,卻是猛地一動,隨后“呼”得一聲暴動而起,直接沖向了那股詭異的力量。

  “嗤!”

  猛一接觸,似乎麒麟圖騰的力量,比煞血蟒圖騰的力量,還強上一些一般,直接令得那股詭異力量一滯,延緩了一些時間。

  而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煞血蟒圖騰卻是詭異地躁動起來,似是遇到了什么興奮的事情一般,直接整個巨蟒身體沖向了那股詭異的力量,同時大口一張,就是咬了過去。

  而靈識,因為與煞血蟒圖騰上的血煞之氣纏繞在一起,也是一同沖了上去。

  煞血蟒圖騰,如今似是無所畏懼一般,在麒麟圖騰與那詭異力量比拼之時,直接在背后襲擊那股詭異的力量,直接張口對著它吞噬過去。

  同時,一股與與之前血煞之氣完全不同深邃血煞之氣,也是自煞血蟒圖騰口中噴出,將外面的詭異力量,完全地包裹住。

  詭異力量,在麒麟圖騰的壓制下,似是毫無反抗之力一般,直接被煞血蟒圖騰所吞噬。

  流云城城門口,今日卻是迎出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老者臉色淡然,但是雙眸之間,卻是隱隱夾雜著一股不尋常的情緒。

  走著城門,老者便直接沿著城外道路,逐漸向前行者走。

  由于時值中午,這流云城外卻也是鮮少有人路過,老者在走出一段距離之后,卻是猛地身形一動,同時周身紫色光芒暴漲,動了起來。

  紫芒掠過,風聲鶴唳。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溫家的太上長老。在幾天前,被那個少女重傷之后,溫家這太上長老便極其耿耿于懷,更是視間接造成那等后果的凌青衍為眼中釘,肉中刺!

  回到溫家后,他也是讓溫家的當代家主溫畢凡,好生打聽凌青衍的下落,以及看看那兩個神秘的師兄還在不在他的身邊,畢竟,那對師兄妹,溫家太上長老也是萬分不敢招惹的。

  尊級武者的力量,他一個紫級武者,如何能抵擋?

  而在今天,溫家家主溫畢凡所派出的溫家子弟,卻也是看到凌青衍自流云城東邊的那個宅院中走出,而且,其更是孤身一人!

  由此,溫畢凡在得知這個消息后,也是迫不及待地去找到了溫家的太上長老,將這事告訴他。

  卻是未曾想到,這溫家的太上長老在知道這個消息后,二話不說,直接帶著那兩個眼線中的其中一人,離開了溫家,來到了這流云城城門口。

  “據他們所言,那凌家小子也不過是剛剛出了城門不久,而且他也是不知道我會出來,想來也是走不了多遠!”

  溫家太上長老身形動蕩間,也是逐漸地考慮著。

  然而,在離開流云城不過一、兩里的地方,在一片遍布雜草的路道旁邊,一股沖天而起的血柱卻是猛地吸引了溫家太上長老的目光。

  “嗤!嗤!”

  血紅色的光柱,猛地從雜草叢中沖天而起,霎時令得這片小空間內,天空也是被照得一陣通紅,同時,一股奇異的聲音,也是自雜草叢中響徹而起。

  “什么東西?!”

  而剛剛路過這邊的溫家太上長老,看了看沒有絲毫人跡的路間,隨后目光完全匯聚在血柱升起之處,同時,雙眸間隱隱暗含著一股炙熱。

  事出反常必有因!

  更何況,眼前的情況是這般地奇異,難道,這里有寶物不成?

  即便溫家太上長老今年,已經百余歲,但是卻并不代表他是看破世間凡塵之輩,只不過,對于需求的東西,要求高了而已。

  這么不同尋常的異象,甚至于如此駭人聽聞,若是真有寶貝,那將是何等的價值?

  在這個時候,溫家太上長老似是完全忘記了自己這次走出流云城外的目的,腦子里有著的,完全是將前方旁側雜草叢中的“寶物”占為己有。

  “呼!”

  心念所至,溫家太上長老也是不再有絲毫地停留,身形陡然一動,轉向了那血色光柱沖天而起的存在。

  近得草叢,溫家太上長老卻也是放慢了腳步,活了上百年,他可不認為有什么寶貝是可以輕而易舉取到的。

  “悉悉…”

  撥弄著雜草慢慢前進,溫家太上長老小心翼翼之下,也是來到了剛才血柱沖天而起的地方,先前的血柱,在那沖天而起的剎那,卻是已經完全消散于空氣間,溫家太上長老,也是循著剛才看到的方位,才來到了這里。

  可是,當溫家太上長老目光移動到自己所料想中的寶物所在處的時候,整個人的神色卻是猛地一滯,隨即而來的是雙眸深處熊熊燃燒的怒火。

  在溫家太上長老前面幾米之外,這里的雜草叢,幾乎被完全地鏟除,也是空出了一小塊空地。

  而這空地之中,卻是并沒有什么寶物,其中赫然盤腿坐著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紫袍少年,少年此時形象卻是有些邋遢,紫色長袍上滿是破洞與灰塵。

  “他竟然在這!”

  溫家太上長老,此時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喜的是終于找到了這個他意欲生食其肉的少年,悲的則是這里并沒有什么寶物。

  “剛才的那道血柱…”溫家太上長老,此時卻是沒有急著動手,猛地想起來先前沖天而起的血柱,看著眼前閉目盤坐的少年的雙眸間,也是隱隱有些忌憚。

  當初,在那溫家后院,初一見到這少年之時,他的周身便被一股血紅色的物體所纏繞,那時候的他,甚至于讓自己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壓抑感。

  他,那時候應該是用了一種不知名的秘術!

  而剛才,他…

  “啪!”

  溫家太上長老尚且心有余慮,他前方不遠處盤坐在地的凌青衍,這時候卻是猛地睜開了雙眸,同時一道近似實質的目光,也是從其雙眸間射出,直接迎上了溫家太上長老的目光。

  “就是這對眸子…”

  看著凌青衍近似血紅的瞳孔,溫家太上長老心底深處,頓時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眼前這凌家小子的狀況,與那天在那溫家后院,何其地相似!

  難道,剛才,那道血柱,就是他施展秘法的先兆?可是,他如何能夠知道,自己會尋找到這里呢?

  對于崇武大陸間的秘法,溫家太上長老活了上百年,自也是知道一些,可卻是未曾有聽說,有像這少年這般,如此詭異的法子。

  這秘法,不過時隔數天,竟是能夠再次施展?

  “他,竟然來到了這里,”而在這溫家太上長老心生警惕的時候,凌青衍也是注意到了他,心底不由也是一陣驚愕。

  不過,與前幾天不同,如今的凌青衍,在面對這溫家的太上長老之時,卻是沒有任何逃離的想法,似是有了一些所持一般。

  “既然他主動送上門來,”凌青衍的雙眸依舊血紅,可是他的意識,卻是沒有進入到意識海中,依舊在自己的身體之內,掌控著自己的身體。

  嘴角微動,卻是一股邪笑,凌青衍如今,再次見到這溫家太上長老,卻是如同猶如隔世,完全不同的感覺。

  “呼!”

  “啪!啪!”

  隨意之間,凌青衍卻是猛地站起身,隨后恍若沒有把溫家太上長老當作一回事般,隨意地拍去身上沾染的灰塵。

  如今的凌青衍,身體四周隱隱蕩散著一股淺淡的血色霧氣,一對雙眸,更是猶如修羅般血紅,仿佛隨時可能暴起嗜殺一般。

  兩人,第一次如此正面地相對而立,對峙著。

  流云城,還是那家中等酒館,如今卻是走出兩道老者的身影。

  “老家伙,這兩天來,都是未曾探聽到有小青衍的消息…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小青衍如今平安無事!”

  并肩走出酒館的兩個老者中看起來老一些的其中一人,看向旁邊的老者,道。

  這老者,明顯便是凌家的那位大長老;而他身邊的老者,赫然正是那位天劍宗的老者,不過到目前為止卻是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

  這兩天來,自來到這流云城,在剛出來的酒館之內聽到溫家關于一個神秘少年的傳聞,兩人便已經猜到了那是凌青衍,畢竟,膽敢輕易招惹溫家這等中等家族的,除了那些大家族子弟,也就只有凌青衍這樣身負仇恨之人。

  然而,那大家族卻也是不可能,畢竟沒有一個大家族,會讓其間年輕子弟輕易冒險進入溫家之中冒險的。

  而這兩天來,兩人也是到處打聽著關于凌青衍的消息,卻是都一無所獲,如今,兩人卻也是打算離開流云城了,畢竟,繼續呆下去,也不是辦法。

  “或許,”那天劍宗老者點頭,隨后接著道:“或許他如今,已經回到摩云城去了…”

  遠在流云城外,一處隱藏在大道一側的雜草叢中的空地上,一個少年卻是和一個老者相視對峙著。

  “這凌家的小子,在溫家后院剛看到他時,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明顯甚至高于我一籌…而在之后,那‘秘法’失效之后,卻是完全被自己所壓制!”

  看著似是已經施展了秘法的凌青衍,溫家太上長老也是思慮著,在想著應對之策。

  “這秘法,應該是有時間限制的!”

  溫家太上長老因為有了幾天前的經驗,即便猜測凌青衍如今可能已經施展了秘法,也還是存在著僥幸心理。

  畢竟,凌青衍對他溫家之仇,與他之間的仇恨,實在是太大了!

  “我便和他拖延時間,他秘法時間一過,便如同待宰的羔羊,”心底暗自點頭,溫家太上長老卻是想到了對付凌青衍的對策,只是能不能成功,能不能似他所想般簡單,卻是無曾可知。

  “嗤!”

  溫家太上長老并沒有注意到,如今的凌青衍,與幾天前溫家后院那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會一味殺戮的凌青衍不同,即便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一刻鐘,凌青衍依舊淡然站立著。

  “這溫家太上長老,”看著眼前的老者,凌青衍心底的火氣油然而起,“先前,他三番四次意欲知我于死地!”

  對于眼前的溫家太上長老,凌青衍這時卻是未曾有絲毫的畏懼,甚至于,隱隱間還有著一股興奮。

  先前,在那意識海中,那股詭異的力量作怪,直接壓制了煞血蟒圖騰,致使凌青衍的意識海險些再次震蕩!之后,一直在旁側沉寂的麒麟圖騰卻是猛地暴起,與那股神秘的詭異力量僵持著…

  而這個時候,煞血蟒圖騰卻是趁機撲殺上去,在麒麟圖騰的幫助之下,逐漸地將那股詭異的力量完全吞噬!

  只是,雖然能夠吞噬,但是那股力量對于煞血蟒圖騰來說,卻也不是那么好消化的,經由麒麟圖騰的幫助,乃至凌青衍堅強的意志,才堪堪地在近一個時辰后將其完全吞噬,化為自己的力量。

  剛才,那股沖天的血柱,便是凌青衍煞血蟒圖騰將那股詭異的力量完全吞噬的標志,沒想到,卻是堪堪被這出城尋凌青衍麻煩的溫家太上長老遇上。

  人生如夢,世事難料,巧合,隨處可見。

  如今,即便面對著這溫家太上長老,凌青衍卻也是沒有絲毫畏懼之意,只因為,在他的煞血蟒圖騰將那股神秘的詭異力量吞噬之后,他的靈識,竟是詭異地和煞血蟒圖騰完全地契合了!

  靈識與煞血蟒圖騰融合,一直是凌青衍的夢想,沒想到在那危急萬分的時刻,竟是詭異地實現了,而就在剛才,凌青衍也是感覺到,煞血蟒圖騰,如今似乎已經能夠完全被他掌控,任其意念驅使!

  融合到現在,也不過才一點時間,凌青衍卻也是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這溫家太上長老的猜疑,卻也是給了凌青衍一定的時間去了解煞血蟒圖騰。

  “嘭!”

  總算是大概知道了煞血蟒圖騰血煞之氣的操作之法,凌青衍周身青色真力猛地一爆,同時凌空而起,煞血蟒圖騰的血煞之氣,也是猛地遍布凌青衍的周身。

  血煞之氣,在出現之后,卻是與凌青衍周身的肌肉緊密地契合在了一起,完全化作了他所能施展的力量,凌青衍甚至于感覺,自己原本堪比五級妖獸的身體,在血煞之氣附體之后,更是強橫了數倍有余!

  如果說先前凌青衍需要通過幽冥長劍才能施展出超越自身許多的實力,那現在的他,完全不需要再依靠幽冥長劍,舉手投足間,盡皆都是跨階的力量。

  “嗤!”

  化作一道血影的鞭腿,直接從凌青衍腳下迸射而出,劃過了那溫家太上長老的所在,力量的威勢,甚至于讓空氣猛地一滯。

  溫家太上長老,時刻都在警惕著凌青衍,這時候見他出手,也是猛地真力一爆,往后急掠而去,躲過了凌青衍的這一道鞭腿,如同滑不溜秋的泥鰍一般。

  “嗤!”

  “嗤!”

  溫家太上長老,在凌青衍攻擊來臨之時,卻是沒有主動硬拼出擊,而是一昧地閃躲著,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流逝,溫家太上長老卻也是有點急了,看著凌青衍無絲毫變化的雙眸與力量,心底暗罵:“這次,這凌家小子的秘法,為何能夠堅持這么久?他秘法時間不過,我恐怕卻是差了他一籌!”

  而凌青衍,這時候也是已經大概猜到了溫家太上長老的想法,嘴角邪笑猛地再次出現。

  “剛才,”凌青衍感受著血煞之氣的附身,運用靈識操縱著,不斷熟練著,“剛才我卻是并不如何熟練操縱這血煞之氣,無法做到最好的程度…經過這一輪的施展,我確實已經掌握了七七八八!”

  “這樣…”

  凌青衍靈識一動,血煞之氣頓時完全依附在他的右拳之上,同時他的右拳也是猛地揮出,轟向了那溫家的太上長老,猶如迅疾噴射而出的炮彈。

  而溫家太上長老,這時卻是再次身形一動,想像先前那般閃躲開來…

  可是,這次卻是與先前完全不同,在凌青衍看到溫家太上長老想要脫逃的時候,一股濃郁的血煞之氣卻是自其體內脫體而出,直接纏上了溫家太上長老的身體,完全將其禁錮在了里面。

  “這,這是什么東西?!”

  真力暴漲,剛想移動的溫家太上長老,身體在血煞之氣纏身之后,卻是猛地一滯,隨后驚駭莫名,這股血色霧氣,竟然完全禁錮了他的真力!

  呃,更慢了些,這章是星期二的、、

  流云城外官道之上,一輛馬車猛地竄出,正是要遠離流云城而去。

  而這馬車上,卻是只有兩個老者,其中一個,如今正持著韁繩,控制著馬車前進,而另一個,卻是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地拿著一壇酒品嘗著。

  “沒事出來多走走,看來也是不錯的!”

  伸出舌頭將嘴角的酒漬舔去,老者微瞇著雙眸,瞇眼看著烈日高照的藍天,愜意一笑。

  而另一個老者見此,卻只是搖了搖頭,這個他已經認識多年的老友的性格,他自是十分清楚,不然,他也不至于遠離宗門,出來崇武大陸間自由地闖蕩生活。

  “嗯?”

  兩人駕著馬車剛剛來到官道的一截路段,卻是都不由自主地眉頭一皺,如今的他們,明顯感覺到了這片區域的氣氛,有著些許不同。

  原本,一路上都能夠看到的蝶飛鳥叫,如今卻是見不到分毫,似是有什么東西,讓那些蝶、鳥不敢輕易靠近一般。

  “前面!”

  拿著酒壇的老者,這時候神色間也是嚴肅了起來,再沒有先前的肆意灑脫,如今的他,可以清晰感受到這股氣氛,都是源自于前方。

  而另一個老者聞言,也是絲毫不敢遲疑,駕著馬車便向著前方行去,對于他的這個老友,他可是極為敬佩的,不只是比自己強,還教導過自己許多。

  “律…”

  來到一處官道之間,老者猛地一緊韁繩,讓馬車停了下來。

  這時候,官道旁側的雜草內上方,隱隱逸散出的一股血紅色霧氣,卻也是完全吸引了他們的目光,同時,他們的臉色都是一緊,都是感受到了那個地方的危險氣息。

  “到底是什么東西?”

  拿著酒壇的老者,也就是那天劍宗老者,將手中酒壇放下,身形一動,已經下了馬車,向著血色霧氣升起的地方,緩步行去。

  老者縱橫崇武大陸南域多年,自不是膽小之輩,如今看到這自己從未見過的場面,也是驚奇得很。

  而一個老者,也就是凌家的大長老凌展,如今也是放下了韁繩,緊跟著前者而去,神色間,卻是滿布忌憚。

  即便他修為不如他這個老者,可他卻也是依舊感受到了前方雜草叢中的詭異。

  “嘭!”

  “轟——”

  陡一靠近雜草叢,兩人便聽到里面傳來的打斗之聲,甚至于那股無形傳過來的力量,令得溫家大長老凌展的臉色都是一變,天劍宗那個老者臉色雖然正常,但神色間,卻也是極為凝重。

  這打斗中的兩人,一人明顯比他差些,可另一個,卻是讓他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威脅。

  “悉悉…”

  好奇心下,兩人也是扒開草叢,走了進去,沒過多久,便已經來到了那塊空出來的小空氣旁邊,目光也是完全匯聚在了場中。

  這不看還沒什么,陡一看到,卻是讓凌家大長老凌展臉容猛地一滯,隨后雙眸間,滿是不可思議,聲音嘟囔之間,也是夾雜著一股顫抖,“小…小青衍?”

  看著場中處于上風,攻擊得一個紫級中階層次的武者只能到處閃躲的紫袍少年,凌展只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可這紫袍少年,卻明顯是他凌家這一代嫡系唯一的繼承人!

  而天劍宗的那個老者,在剛看到場間情況的時候,氣息也是激蕩起來,這前面的紫級中階武者也就算了,可這壓著紫級中階武者打的,卻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的少年人!

  難道,才幾年沒出來,崇武大陸間的世道變了?

  而陡一聽到旁側老友的顫抖之聲,天劍宗老者臉容卻也是一滯,隨后雙眸間也是劃過一道不可思議,甚至于,隱隱夾雜著一抹驚恐。

  這,就是他的那個小師弟?

  那個被如今已經跨入了尊級武者層次的師叔,收為關門弟子的凌家少爺?

  而且不論他們兩人如何震驚,如今的凌青衍,見到那溫家的太上長老不斷地閃動身形,躲開自己的攻擊,也是猜想到了他的想法。

  同時,一拳蘊含濃郁的血煞之氣,就這般轟了過去。

  而在那溫家太上長老意欲再次閃開的時候,凌青衍的體內,卻是再次暴動起了一股血煞之氣,直接掠出纏住溫家太上長老的身形,將其完全禁錮住。

  “不!”

  感受到自己真力的無法調動,溫家太上長老原本雖然狼狽,但卻還沒有異常波動的臉頰,終于現出了一股驚恐,眼睜睜地看著凌青衍的蘊含著無匹威勢的拳頭轟了過來。

  “嘭!”

  “轟——”

  溫家太上長老的身體,在無法移動之下,直接讓凌青衍的拳頭狠狠命中,整個胸膛,也是被轟得直接凹陷了下去,同時,一股沖天的鮮血,也是自其口中噴灑而出,整個人,不敢置信地睜著雙眸,被轟飛了出去。

  蘊含渾厚血煞之氣,夾雜著青級真力與堪比五級妖獸力量的一擊,直接將溫家太上長老一舉擊殺!

  流云城溫家的守護神,經此一役,真正地隕落。

  “嗯?”

  將溫家太上長老擊殺之后,凌青衍只感覺自己的意識海中一陣動蕩,煞血蟒圖騰在剛才被他毫無保留地抽取了血煞之氣后,似是陷入了一定沉寂狀態,同時,凌青衍卻也是感覺眼前有些眼花。

  “大…大長…”

  這時候,凌青衍自也是發現了隱在一邊的凌家大長老凌展,可是眼皮間的打架,卻是讓他的身體一時間搖搖欲墜,隨后似是失去了支撐一般,直接“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直到凌青衍昏迷,身體落地的聲音響起,才驚醒了旁側隱藏著,處于呆滯狀態的兩個老者,兩人這時,卻也是身形一動,掠了進來。

  “這是我凌家下一代繼承人?小青衍?”

  凌青衍先前展現的一舉擊殺紫級中階武者的威勢,徹底地震驚了凌家的大長老凌展,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凌展內心深處無盡的興奮。

  他凌家,也終于出了一個能夠比擬,甚至于超過一般紫級武者的強者!

  雖然不知道凌青衍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凌展卻也是沒想那么多,畢竟,剛才的一切,可都是他親眼目睹的!

  “這就是你讓我來救的那小家伙?”

  疑惑間,見老友點頭,天劍宗的老者不由一滯,隨即而來的卻也是無盡的欣喜。

  這少年,可是他天劍宗的門人!

  如此天賦異稟,在這等弱冠之齡便能夠輕易擊殺紫級中階武者,這等門人,在將來,會對天劍宗產生多大的影響,老者自也是非常清楚。

  隨著凌青衍靈識與煞血蟒圖騰的完全融合,這一集也算是落幕了…

  下一集“昊天仙境”中,崇武大陸間眾勢力的強大武者,也是將一一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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