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凌青衍的憂慮
摩云城，凌家兵器鋪。
“少爺，要不我讓小四跟你一起出去？”
凌天霸看著身前渾身似乎帶著一股飄逸氣息，感覺有些看不透的少爺，話音中有些遲疑。
“霸叔，我的實力，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凌青衍看著眼前的粗壯大漢，心底卻是不由浮起一陣溫和。
凌青衍尚且記得，在自己五歲那一年，霸叔外出辦事回來，帶回了一個木制玩偶，可他卻是不顧自家孩子的哭鬧，硬是將木偶給了當時他眼中極其孤獨的自己。那件事雖然已經過去許多，或許當事人已經淡忘，但在凌青衍心中卻是恍若昨日，歷歷在目。
自己黃級武者的實力，家族中知道的人不多，眾位長老，父母，四叔，還有一個便是這位霸叔。
“哈哈！倒是霸叔我多慮了…”
凌天霸這才想起，自己這位少爺可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不哭不鬧，老是喜歡坐在安靜的角落孤獨發呆的孩童了。甚至于，現在的他，還是一個比起自己也只是低了一級的黃級武者。
“那霸叔…我就先走了。”
凌青衍向凌天霸道別一聲，便向著店鋪之外緩緩行去。
看著凌青衍遠去的背影逐漸涌入人流消失不見，凌天霸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自小便與普通孩子與眾不同，不哭不鬧，像個小老頭一般，老是喜歡一個人孤獨地坐在角落發呆。不過時間過得也是快，這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哼，小四那渾小子，回頭好好訓訓他！少爺現在可已經是黃級中階武者，比少爺還大上一歲的他，卻還在橙級中階徘徊。”
黃級中階…
凌天霸不知道，凌家家主凌璈夫婦不知道，凌家眾位長老、凌青衍的四叔凌然亦是不知道，凌青衍早在半年前便已經突破了黃級中階，晉升到黃級后階了。
十五歲，黃級后階武者！
這等逆天之資，恐怕就算是放在崇武大陸上，那些頂層的大家族中，亦是鳳毛麟角吧。
“今天，又是水姑娘臨場的日子了…”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一身紫衣的凌青衍雙眸微瞇，隨后緩緩睜開，眸子間閃過一道流光。
距離與二長老和五長老討論的那天，已然過了近十天，凌青衍也已經完全接受了尊級武者確實存在的事實，心情也平復下來，回到了平常的生活之中。
水姑娘，乃摩云城最大的煙花之所“怡香閣”三大花魁之中的其中一位，賣藝不賣身，彈得一手絕塵之曲。
其婀娜多姿的身段，如瀑布般順流而下的長發，輕紗之下若隱若現的俏臉，柔弱無骨般的雙手，亦是令得摩云城中許多外來的富商，以及本城富家子弟為之著迷。
而凌青衍自三個月前，偶然經過怡香閣門口，被里面傳出的斷續琴聲所吸引之后，便也開始成了“怡香閣”的常客。
不過，凌青衍卻是每次聽完曲子就直接扔下銀子走人，倒是令得怡香閣的眾姑娘萬分惋惜。
畢竟，比起那些肥腸滿肚的富商、官員，她們更是希望自己接待的是這等翩翩少年郎。
“如果不是因為那水姑娘的特殊，我還真不想去那怡香閣，”凌青衍的嘴角，不知何時已經噙上一抹苦笑。
凌青衍之所以每逢這水姑娘臨場之時便光顧這怡香閣，除了是為那能令自己平息躁動心情的琴聲而來之外，也是對這個水姑娘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此興趣，卻非彼興趣。
兩個月前，在那水姑娘奏完那一曲，即將離場之際，凌青衍沉寂下來的意識卻是詭異地一動，不經意間掃過了那水姑娘的背影…意識掃過之后的那一刻，凌青衍的心卻是陡然一沉。
自兩年前那一次昏迷醒來之后，凌青衍便發現，自己經過壯大的意識，竟然能夠在對方未曾展示真力的情況下窺透其體內真力，看到其真力的顏色。
不過卻也是有極限的，綠級武者以下的真力，兩年前的他就可以窺透…兩個月前，繼兩年前那次之后又昏迷了兩次的他，即便是父母青級中階武者的實力，除大長老之外其他幾位長老青級后階的實力，他亦是能夠輕易窺透。
“可那水姑娘…我的意識完全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體內真力的流動，可卻是察覺不到真力顏色！”
“那么，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那水姑娘所修習的秘典，有讓自己不能窺透的特性；二是那水姑娘的自身實力，已然超過了青級！”
“如果是前者，那倒是沒什么，畢竟，每家的功法秘典都是各異的，有些特殊也無不可；如若是后者，這水姑娘的實力為藍級以上，能培養出這等武者，她后面的勢力必然極其龐大，可是她為何要來我摩云城呢？”
凌青衍百思不得其解。
摩云城，作為大秦國邊境的一個小城市，除了祖輩開始就在此扎根的三個家族，出現其他外來的高層次武者，必然是事出有因。
作為摩云城三大家族之一，凌家壟斷著摩云城內利潤最大的兵器、礦石生意，加上家族中大長老的存在，隱隱有摩云城第一家族的威勢…也正是如此，凌青衍才擔心。
畢竟，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
上一世，滾爬于地下勢力陰謀糾纏當中，凌青衍自是知道這等道理。摩云城一旦有事，那最先遭殃的，必然是自己凌家。
而那水姑娘，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如果是自己所猜測的前者，那還算正常，自己的擔心也是多余。
可若是自己猜測的后者，那…
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藍級以上武者！那是什么概念！能夠培養出這等人物的勢力，又將是何等勢力？！
凌青衍深知，自己現在所在的這摩云城，在大秦國眾多城市中，只能算是三流城市，很多大家族，中等家族都是不屑于入主其中，所以，凌家才能在這里勉強站穩跟腳。
凌家，在整個大秦國的范圍內，根本排不上號，只能算是一個小家族。
可即便是小家族，既然他凌青衍這一世生于此，那他定是不會讓其出事，他定要費盡全力護其周全。凌家雖小，卻是給了他上一世所沒有的，也是最重要的東西——
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