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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蘭佩

古代言情  但是這么忐忑不安地坐了好一會,除了胸口感覺有些悶,居然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陳霜降不由奇怪了好一會,想了半天也是想不明白,怎么就是突然地不暈了,只能是想著大約是坐的多了,也是習慣了顛簸,不會再暈了。

  這么想著,立刻就是覺得胸悶也是好許多一樣,趕緊到何小貓那艙里一看,這小丫頭倒是一點沒暈,正吧唧著小嘴睡得正香。

  在這邊坐了一會,跟奶娘閑聊了幾句,卻是聽到外面傳來一些隱約的呼聲,又是蹬蹬地跑進一個小丫鬟,喘了一會氣,才是壓低聲音對陳霜降說:“太太,太太,那里掉上來好大的一條魚,足足有這么大,這么大,還在甲板上活蹦亂跳的!”

  看那小丫鬟比劃得足足有她人高的大小,又是一再地說是真的真的,陳霜降不由也是來了點興趣,去后面甲板看了看,果然看到船夫們正在收拾著釣來的魚蝦,最大的雖然沒有那小丫鬟比劃的那般夸張,卻也實在是不算小了。

  不過那些船夫倒是說這種魚長就這么大反而是不夠鮮嫩好吃,只留了一些其他都是放回水里面了。

  陳霜降看了半天,很是喜歡那些手指頭粗的銀色小魚,特地去要了一些回來,裹上點面粉放油里面煎得黃燦燦的,連骨頭都是軟軟的,基本刺不到人。

  何金寶還真倒了二兩白酒,就著這點小魚,索性連骨頭都是不吐,慢慢地啃得津津有味,怡然自得。

  何小貓也是喜歡這一道,兩只眼鏡圓溜溜地直盯著陳霜降,等她挑完魚刺把肉挾了過來,就是迫不及待地張開小嘴,吧唧吧唧地吃了,那滿足的樣子倒是真跟何金寶很有五分相像。引得陳霜降大樂,挾了根小魚在她面前晃悠,硬是不讓她吃到,氣得何小貓哇哇地大叫著轉向了何金寶。

  何金寶也是不厚道,拿根筷子在自己酒杯里蘸了蘸塞到何小貓嘴里,這白酒可是辣得很,一下子就是把何小貓給弄哭了。

  這一家人正沒個正經地鬧著,卻是聽到李蘭佩過來。

  趕緊坐好整理了下衣服,何金寶正猶豫著要不要起身回避下,陳霜降卻是斜他一眼說:“人家可就是特地來見你的,你要是都走了,還不怨死我了。”

  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想著也是很久沒見到李蘭佩,何金寶還是訕訕地坐了回來。

  等李蘭佩進來的時候,陳霜降卻是抱著何小貓哄,只是抬眼見了一禮,沒有再說一句。

  何金寶看了她一眼,卻又是被李蘭佩一聲表哥引去了注意,看著這一個難掩憔悴消瘦的李蘭佩,何金寶又是清楚地記得小時候那一個李蘭佩白凈可愛,一身紅衣更是神采飛揚明艷動人,更是覺得有幾分感慨,似乎也是有著無數話哽在喉頭,咕嚕轉了半天,才只是說出一句:“…坐下說吧。”

  李蘭佩的雙眼也是微微地帶了閃動,一下就是濕潤了。

  看這倆表兄妹絮絮叨叨地聊了著以前怎么樣,現在怎么樣,不知道怎么的,陳霜降就是覺得有幾分氣悶,索性懶得看,抱著何小貓進了里面那艙,奶娘想著跟上來,陳霜降只說讓她回去,今天何小貓就睡這邊好了。

  跟著何小貓頑了一會,哄著她睡著了,何金寶這才是進了來,只坐著嘆氣說:“沒想到她們居然過得這么辛苦,能不能想個法子幫幫她們的?”

  “你這是打算怎么幫,是給錢,是給地,還是直接把你這個人包包送給她們得了,她們不是正少個依靠的人么。”陳霜降在里面悶著生氣了這么久,口氣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不過還是顧念著何小貓,也不敢大聲,壓著嗓子跟何金寶說了一句。

  陳霜降這是在吃醋么?何金寶想了一下才是反應過來,被嗆了一下,非但不惱,反而是樂得呵呵笑,趁著陳霜降不注意一把摟了她的腰。

  嚇得陳霜降差點沒叫出來聲來,又是怕吵醒何小貓硬生生地把這一聲驚呼給咽了回去,何金寶呵呵笑了兩下,一雙手更是沒閑著得寸進尺地攀了上來,陳霜降推他不動,只能喘息著說了一句:“還沒洗漱的…”

  何金寶哪里還管這些,就是伸嘴堵了陳霜降的聲音。

  這一夜陳霜降睡得有些沉,醒來的時候,天都是大亮了,外面似乎是個好天氣,陽光都從船窗中照射進來,微微地晃動著。

  何小貓看來也是醒了好一會,也是不哭不鬧,正扭著小屁股滿床地亂爬,看到陳霜降起身,立刻就是笑了起來露出幾個米粒一般的小白牙,飛快地爬過來拱到陳霜降懷里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何金寶躺在里面,何小貓毫不留情地踩著他的大臉爬過,何金寶哪里還能睡得著,朦朧地睜開眼就是伸手往陳霜降這邊摸索過來,沒摸到陳霜降卻是摸到何小貓。

  何金寶那手涼,何小貓就是不樂意了,伸起一腳就是往何金寶眼睛上踹,氣得何金寶抓著她的小腳丫,放在手心揉了兩下,都弄得何小貓哇哇大叫了,這才是放手嘆氣說:“兒女真是父母的債啊。”

  “也不知道當初誰一心想要個丫頭的?”陳霜降也不理他,用被子把何小貓一包往何金寶懷里面一塞,讓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去,自己起身穿好了衣服,這才是把何小貓接過來穿戴整齊。

  反正船上也沒什么事情,這一家人磨磨蹭蹭的,等覺得肚子餓了,這才是出來。

  李蘭佩大約是在外面等得有些久,臉色不大好看,卻還是笑著遞上一盒點心,說是昨天油煎小魚的一點小回禮,那一截雪白的皓腕伸出來的時候,不小心露了半截翠綠的玉鐲子,很是有幾分眼熟。

  這一般作態,何金寶就算是再遲鈍也是有了幾分覺察,也不接,只說:“那是你表嫂特地做的,該是謝她,我可是不敢居功的。”

  李蘭佩笑容一僵,勉強地轉向了陳霜降,陳霜降也是沒多推辭,客氣了兩句就是把東西收了下來。

  送走了李蘭佩,讓丫鬟下去叫飯,陳霜降看著邊上沒什么人,就是悄悄地對著何金寶說:“人家可是連定情的鐲子都帶上了,老爺是個什么意思,要比讓我去說,給你納了回來,還是要我下堂,把這何夫人的位置讓她都成。”

  那鐲子,該就是李蘭佩走的那年,何金寶特地托人買來送她的臨別禮,當時何四少還是窮的一清二白,還是偷拿了陳霜降的私房才湊夠錢買來的。

  何金寶是男人心粗一點,大約只是覺得這鐲子有些眼熟,陳霜降卻是一眼就是看到了,這顏色實在是太打眼了,而且當年李蘭佩還是個小丫頭,如今再戴這玉鐲就是有些稍微顯小了一些,而且現在天也是冷了,這翠綠玉鐲就是有些不合時宜了,所以陳霜降轉念想一想就是能知道了。

  雖然相信何金寶是個好的,沒那些花花心腸,只不過被李蘭佩這么挑釁,陳霜降也是有些憋不住氣,才會說出那一番話來,話一出口,就有幾分后悔,又不好改口,只氣呼呼地別過了頭去。

  “渾說什么呢!”何金寶也是很有幾分氣憤,脾氣一上來,就是拍著桌子吼了一嗓子,看陳霜降扭頭不理他,想著那鐲子還真是自己送出去的,又是有了幾分無奈,只能是拉下臉面低聲下氣地給陳霜降賠了半天不是。

  好不容易才是把陳霜降給哄了回來,何金寶還很有幾分的疑惑問:“那多少年前,還沒影的事,你都是喝光了幾壇子酸醋了,那當初怎么又是給我納了那個…綠珠的?”

  真要仔細想一想的話,這中間的差別大約就是有心跟無心了,因為當初對何金寶還不夠用心,所以還能容得下一個王綠珠,因為何金寶曾經對李蘭佩有心,所以陳霜降才是格外在意。

  這么多年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地處下來,對彼此生出情分來的并不只是何金寶一人,陳霜降大約也是離不開,放不了手。

  因為相愛,所以才是會在意。

  這理也不是很難,陳霜降想一下就是明白,只是不好意思跟何金寶說,看他追問的緊,丫鬟又開始進來擺飯,就是有些臉紅,小聲地說:“等下再說。”

  “那晚上我們慢慢地說。”也不知道何金寶想歪到什么地方去了,咧著大嘴呵呵地笑,越發笑得陳霜降面紅耳赤的,連頭都不敢抬了。

  這時節天正好,又是順風順水的,船只走了七八天就是到了江州碼頭。

  只要不暈船,陳霜降就已經是覺得十分的慶幸了,這兩岸樹木蔥綠,風景怡人,又是時常有著新鮮小魚,或蒸或煮何金寶跟何小貓都是吃得香甜,就算是有李蘭佩不時地出來在何金寶面前晃悠一下,陳霜降也真覺得這日子已經很是幸福美滿了。

  對于李蘭佩的心思,在陳霜降看來,大約也不是很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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