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相公…,相公…,嗚嗚…,嗚嗚…”
依偎在盧胖子的懷里,小辣椒哭得是梨花帶雨,死去活來,稚氣美麗的小臉蛋抽抽噎噎的哭成了一個小花貓,既讓人覺得可愛,又讓人覺得可憐。盧胖子也沒了辦法,只得當著大醋壇子缐虞兒的面,硬著頭皮將小辣椒摟在懷里,在她耳邊柔聲安慰道:“乖,別哭了,這事不怪你,都是耿精忠那個使者人面獸心,與你無關,乖,別哭了。”
“可,可,可我被那個畜生…,那個了。”盧胖子勸了許久,小辣椒才抽抽噎噎著,可憐巴巴的問道:“相公,你會不會嫌棄熙鳳,不要熙鳳了?”
“胡說八道。”盧胖子苦笑起來,替小辣椒抹著眼淚說道:“你相公是那樣的人嗎?再說了,你就是被他摸了一下腰,我就不要你了,可能嗎?”
“真的?你發誓?”小辣椒抬起淚顏,緊張萬分的問道。
“我發誓。”盧胖子無可奈何的舉起一只手,很是嚴肅的說道:“只要我這個小心肝別再哭了,乖乖聽話,我就一定繼續要她。”
“相公你真好。”小辣椒終于放下心來,也終于破涕為笑,習慣性的勾住盧胖子的肥脖子,在盧胖子的肥臉上啃了一口。這么一來,缐虞兒也終于忍無可忍了,悄悄惡狠狠的瞪了盧胖子一眼,將小辣椒從盧胖子懷里拉了出來,說道:“妹妹,別打擾相公了,我們先走,讓相公和軍師、少伯先生商量軍國大事。”
小辣椒還算聽缐虞兒的話,很老實的就從盧胖子肥腿上下來,缐虞兒又沖盧胖子板著臉喝道:“死胖子,熙鳳妹妹這件事,不準你對耿精忠做半點讓步!別說熙鳳妹妹還是你沒過門的妻子,就算她不是,只是你治下的一個普通百姓,耿精忠的人敢跑到你的地盤上這么囂張跋扈,欺男霸女,也是打你的臉,打我們廣西云貴將士的臉,不給我們一個交代,耿精忠這個盟友我們不要也罷!”
“那是,那是。”盧胖子點頭哈腰的說道:“夫人請放心,為夫馬上就派使者去和耿精忠聯系,要求他給我軍一個交代,賠禮道歉。”
“這還差不多。”缐虞兒冷哼一聲,拉起小辣椒就往走,一邊走還一邊威脅道:“別想耍滑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死胖子的德行,為了什么利益可以什么氣都咽下去!別的事我可以不管,熙鳳妹妹這件事絕對不行,了不起就和耿精忠刀槍說話,我們還怕他了?就算王爺不打,我們廣西軍隊打!”
軟飯王盧胖子不斷點頭哈腰,連連答應,恭恭敬敬的親自把陪嫁有軍隊班底的缐虞兒送出簽押房,直到缐虞兒拉著黃熙鳳走得看不見人影了,盧胖子才回到簽押房中,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標準的詮釋了一個軟飯男的凄慘處境——老婆的飯,確實不是那么好吃啊。
“東家,這事可不好善后啊。”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王少伯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雖然用刀槍說話,咱們的軍隊絕對不怕耿精忠那幫烏合之眾,但是我軍眼下大敵當前,滿狗大兵壓境,夏國相在外圍虎視耽耽,內部又有云貴老人忠于王爺,只聽王爺號令,又和耿精忠徹底翻了臉,我們的處境可就更加艱難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盧胖子愁眉苦臉的說道:“可當時的情況你們都看到了,耿精忠那個使者黃焜禽獸不如到了那個地步,我不發作行嗎?當時我如果還要忍讓,背上王八烏龜的罵名還是輕的,耿精忠那邊也會認為我軟弱可欺,會更進一步的得寸進尺,對我們予取予奪,肆意欺凌。”
“沒錯,我贊成東家的看法,如果換了我沒過門的老婆被人調戲,我也會和那個男人拼命!”朱方旦很是義憤填膺的附和——就好象他從來沒調戲過別人妻子未婚妻一樣。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耿精忠那邊,可是有對我們開戰的借口了。”謝棟遲疑著說道:“耿精忠本來就在垂涎我們的jiāng南,只是顧忌盟友關系,不好撕破臉皮動手搶奪,現在我們把他的使者亂gun打出了南京城,他撕毀盟約動手開戰,也就師出有名了。”
“謝大人,你這話我就不敢茍同了。”朱方旦不服氣的說道:“我們為什么要把耿精忠的使者打出南京?還不是因為那個叫黃焜的畜生調戲東家沒過門的妻子?是他的使者先做錯,還能怪到我們頭上?難道要我們對他耿精忠的使者卑躬屈膝,讓他的人隨便調戲侮辱我們大周將士的妻子女兒?”
“朱神醫,如果耿精忠鐵了心tān圖我們的jiāng南之地,那么他不會管誰先錯誰后錯。”謝棟無可奈何的說道:“對他來說,他只需要一個開戰的借口,我們把黃焜小兒亂gun打出南京城,就是他最好的開戰借口。”
“要耿精忠立即動手和我們開戰,倒是可能不大。”王少伯沉吟著說道:“畢竟耿精忠的jun隊之所以能夠順利打通與我們的陸路聯系,不是靠他的武力,靠的是浙jiāng滿茍的主動退讓,耿精忠北伐jun在與浙jiāng滿茍的較量中,并沒有占著太多上風。現在浙jiāng滿茍集中力量到了紹興寧波,仍然威脅著耿精忠北伐jun的側翼,耿精忠和曾養性再怎么蠢,也得掂量掂量和我們火并的后果,更得防著浙jiāng滿茍坐山觀虎斗,坐收漁利。”
à,王少伯又把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姚啟圣,問道:“姚jun師,你和耿精忠jun隊打交道的時間比較長,你認為耿精忠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和我們立即開戰?”
姚啟圣還是沉默,直到王少伯問第二遍,姚啟圣才回過神來,忙道歉道:“少伯先生勿怪,學生剛才在考慮另外一個問題,一時走了神,沒聽到你的問話。”
“那姚先生又在考慮什么問題?”王少伯好奇問道。
“我在分析今天這件事,到底只是那個叫黃焜的茍zéi個人行為,還是出自耿精忠或者曾養性的授意?”姚啟圣沉吟著說道:“如果只是黃焜小兒一時獸性大發,色迷心竅做出了這樣禽獸不如的事,那么倒是好解決,派個使者向耿精忠說明情況,再互相賠禮道歉一下就行了,風波很容易就平息下去。但如果這個黃焜的行為,如果是來自耿精忠或者曾養性的授意,故意讓他激怒我jun,那么事情就絕不會輕易平息下去了。”
被姚啟圣這么一提醒,盧胖子和王少伯等人這才想起這個重要問題,心說是啊,如果耿精忠和曾養性是故意派這個口臭手臭的黃焜來激怒我們,那這事就沒那么簡單了,耿精忠或者曾養性也就肯定是在故意制造開戰借口了,算準了我們絕對容忍不下這個人品卑劣的黃焜,
i我們主動動手,然后耿精忠jun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撕毀盟約和我們開戰。
盤算到這里,王少伯立即就點頭說道:“姚jun師言之有理,如果黃焜的所作所為真是出自耿精忠和曾養性的授意,那么我們無論做出什么反應,事后怎么修補同盟關系,耿精忠都鐵了心要和我們開戰了,我們也必須得做好多線開戰的準備了。”
“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那我們還得提防另一個危險后果。”姚啟圣眉頭緊皺的說道:“耿精忠如果鐵了心以此借口與我jun開戰,那么他必然會倒打一耙,è人先告狀,先派使者到平西王yé面前告我們一狀,一邊要qiu王yé重懲東家,一邊借口為黃焜報仇,出 ing攻打我們。這么一來,本就對我們萬分提防的王yé,還有hu囯柱和夏囯相,也很可能站在耿精忠一邊,給東家的一頓臭罵也絕對少不了,再利用耿精忠來削弱我jun,遏制大將jun更進一步坐大。”
“有這個可能。”王少伯、謝棟和朱方旦紛紛點頭,都相信以耿精忠的人品之卑劣,è人先告狀這樣不要臉的事,絕對干得出來。謝棟又建議道:“三好兄,今天的事,我們應該立即原原本本的向王yé、hu囯柱和夏囯相奏明,告訴他們我們是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動的手,先堵住他們的嘴。”
盧胖子點了點頭,又忽然心頭靈光一閃,忙問道:“謝兄,你最后那句話說什么?請再重復一遍。”
“三好兄,怎么了?”謝棟有些驚訝,忙答道:“我是請三好兄趕快向大周朝廷奏明實情,堵住他們的嘴,怎么?我這句話說錯了?”
“堵住他們的嘴?堵住他們的嘴?”盧胖子喃喃重復了兩句,盤算了片刻,忽然又一揮肥胳膊,興奮說道:“有了!終于有辦fǎ了!耿精忠,好人啊!”
“東家,你怎么了?”王少伯和朱方旦等人都是大吃一驚,忙問道:“東家你有什么辦fǎ了?怎么還夸耿精忠是好人?”
“當然是有辦fǎ讓夏囯相滾回九jiāng去了!”盧胖子笑容滿面的說道:“不管耿精忠派來的這個使者,是故意激怒我們還是無意中激怒我們,都是幫了我們大忙啊,讓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想來jiāng南搶飯吃的夏囯相攆走啊!”
姚啟圣 和王少伯等人面面相覷,實在有些搞不懂盧胖子的腦袋到底是什么構造,怎么談論著耿精忠的南線威脅,會突然轉到西線的夏囯相身上。當下姚啟圣忙說道:“大將jun,那你打算怎么做?怎么把想來jiāng南搶飯吃的夏囯相攆走?”
興奮之下,盧胖子難得在部下面前滔滔不絕起來,樹起一根指頭說道:“首先,這件事無論耿精忠是有心還是無意,將來會不會因此和我們開戰,理都在我們這邊,只要把事情說清楚,誰都不能指責我們有什么不對。”
“第二,夏囯相目前還在péng澤一帶,并不知道這件事的實情,耿精忠也很可能è人先告狀,先向王yé和hu囯柱說我們的不是,指責我們污辱毆打他的使者。而夏囯相呢,既不知道事件的真相,又惱恨我們沒有出 ing西進,接應于他,肯定會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大罵我們一頓。”
“第三,如果夏國相來信臭罵了我們,我們軍隊里那些知道事件真相的云貴老人會怎么看他?會不會認為他故意偏袒外人,欺負我們這些云貴骨肉?還會不會支持我軍出兵西進,策應夏國相殺進江南?再然后,我們把事實真相向王爺向胡國柱一說明,王爺和胡國柱還好不好意思再派夏國相來接管江南,接管江南軍隊?還有我們的二王子,會不會利用這個機會大做文章,乘機把夏國相拉下東征主帥的寶座?”
“有這個可能。”姚啟圣點頭,認同道:“夏國相一直在催促我們出兵西進接應他,我們一直沒聽他的命令,肯定是早就對我們憋了一肚子的氣,又被假消息蒙蔽,肯定會寄書臭罵大將軍,而我們軍隊里的云貴老人又知道真相,看到夏國相顛倒黑白偏袒外人,絕對會個個義憤填膺,對夏國相萬分不滿,絕不會再支持夏國相接管江南。事后真相暴光,夏國相顏面掃地,失去江南軍心,王爺和胡國柱也得考慮換人東征了。”
“只是力度太小了,見效也太慢了。”王少伯嘆息道:“黃焜今天才被我們打出南京,等他回到浙江再回到福建,耿精忠再到王爺面前惡人告狀,來回折騰下來,起碼一個多月就過去了。”
“力度不夠,我們可以加一把火,見效太慢,我們也可以幫耿精忠提前一下時間。”盧胖子一揮手,吩咐道:“少伯,你的文筆最好,你馬上替我寫一封信給夏國相,告訴他,因為耿精忠小兒的使者蠻橫無禮,欺凌我軍,我不堪受辱,決定再次出兵浙江,聯合臺灣軍隊向耿精忠開戰!”
“東家,你瘋了?”王少伯嚇了一大跳,“現在我們大周軍隊和耿精忠是同盟關系,你聯合鄭經向耿精忠開戰,破壞三王盟約,不是找死么?”
“不是找死,是找罵。”盧胖子冷笑道:“記住,在書信上,一定不能提到耿精忠使者調戲我沒過門妻子這件事,只能一口咬定耿精忠使者橫蠻無禮,含糊的說耿精忠使者欺凌我軍家眷,讓夏國相回信臭罵我一頓。”
“高明,等騙到夏國相的這封回信,大將軍你再把真相一公布,也就占盡道義上風了。”姚啟圣鼓掌道:“到時候即便大將軍公然上書王爺抗議,拒絕接受夏國相管轄,也是名正言順理直氣壯了。”
“原來東家是想騙夏國相的回信啊。”王少伯也明白過來,又提醒道:“東家,這樣做力度還是不夠吧?雖然耿精忠使者調戲東家你沒過門的妻子不是小事,但也絕對不是太大的事,東家你想用這事離間夏國相和我們軍隊里云貴老人的關系,好象還差點分量。”
“我已經說過了,力度不夠我加力度,分量我加分量。”盧胖子冷笑說道:“你們明天把消息放出去,就說我沒過門的妻子被耿精忠使者調戲后,不堪受辱,今天晚上悄悄上吊自殺,幸虧丫鬟及時發現,好不容易才搶救回來。”
“上吊自殺?好狠!”姚啟圣和王少伯等人都打了一個寒戰,對盧胖子益發的佩服得五體投地。末了,姚啟圣又建議道:“大將軍,那這件事,你最好用書信知會給高得捷、李國棟和韓大任幾位將軍,告訴他們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準備和耿精忠開戰,爭取到他們的支持。還有吳梅郡主那里,東家你也最好知會一聲,爭取到她的支持。”
盧胖子正有這個打算,自然是一口答應,那邊謝棟則小心翼翼的說道:“三好兄,小弟說錯了你可別怪,你為了一個女人撕毀盟約,決定和盟友開戰,高將軍、韓將軍和李將軍他們,能支持嗎?會不會認為你太小題大做了些?”
“謝兄,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么大的決定,對于這些讀書人來說,或許是有些小題大做。”盧胖子微笑說道:“可是在云貴軍隊里,那就是理所當然了。——謝兄不要忘了,云貴軍隊的大當家,當年是為了什么引清軍入關?我身為下屬向王爺學習沖冠一怒為紅顏,有什么不對?”
“謝大人放心,大將軍的沖冠一怒為紅顏也只是借口。”姚啟圣的話一針見血,“難道謝大人你會認為,高得捷將軍、韓大任將軍、李國棟將軍和王緒將軍這些人都是傻瓜?真會心甘情愿的看著耿精忠進駐江南分我們的地盤,分我們的軍餉錢糧和美女?大將軍拉出的這個借口,不也是正對他們的胃口?”
大周元年、螨清康麻子十三年臘月二十三夜,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首先在南京城中傳開,控制江南軍政實權的大周征東大將軍盧一峰之妻黃熙鳳,因被盟友靖南王耿精忠的使者調戲,不堪受辱上吊殉節。其后,黃熙鳳雖因被及時發現搶救得活,但大周征東大將軍盧一峰不顧數面環敵,仍然怒不可遏的公然下書斷絕與耿精忠軍的盟友關系,宣布與耿精忠軍隊開戰!而同樣暴跳如雷的南京大周軍隊將士,也紛紛宣誓效忠盧一峰,表示支持盧一峰這個決定,與欺人太甚的耿精忠決一死戰!
消息傳開,大周軍隊的太平府韓大任軍團、揚州府的高得捷軍團和鎮江的李國棟水師,紛紛做出反應,一致擁護盧一峰毀盟決定,表態要與耿精忠軍決一雌雄,為主帥盧一峰討回這個公道——準確來說是絕不容許耿精忠軍隊踏進江南半步!而駐防蘇州的李天植軍團更是公然誓師,發誓只要耿精忠軍隊敢和大周軍隊碰面,就一定讓耿精忠后悔終生!另外還有居住于蘇州拙政園的吳三桂之女吳梅也公開表態擁護盧一峰這個決定,并承諾上書父親,請父親為盧一峰主持這個公道。
消息再往遠處傳開,在杭州立足剛穩的臺灣右武衛將軍劉國軒聞訊,也立即發表聲明支持盧一峰,表態愿意與盧一峰的軍隊聯手,共同討伐欺人太甚的耿精忠北路軍——準確來說就是和胖子軍聯手防范耿精忠北上杭州,并上書臺灣延平王鄭經,請求鄭經出面斥責耿精忠使者黃焜的禽獸行為,要求耿精忠給盧一峰和所有大周將士一個交代!
比較冤枉的是耿精忠的北伐軍主帥曾養性,正摩拳擦掌著準備沖進江南大撈一筆的曾養性聽到這消息,等于是挨了當頭一棒,有心想和盧胖子徹底撕破臉皮,用武力和盧胖子爭奪江南,卻又顧忌盧鄭聯手和浙江清軍在側翼虎視耽耽,力量不足不敢隨便動彈,無奈之下也只好快馬急書耿精忠,請求耿精忠示下。不過還好,聽說北路打破僵局的耿精忠留下叔父耿繼美守福建,已經親率一軍北上接應曾養性,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回音。
最冤枉的是大周軍隊的金吾右將軍夏國相,因為水陸道路都被清軍封鎖,消息難通,夏國相并不知道南京實情。而當盧胖子的信使化裝成民間商人,好不容易把盧胖子書信送到正在向著安慶挺進的夏國相面前時,夏國相再看完信后,立即就暴跳如雷了,破口大罵道:“盧一峰小兒,你他娘的是發燒昏了頭了?耿精忠小兒的使者說話難聽點,做事沒分寸點,攆走不就行了?不但把人家亂棍打出南京城,還要和耿精忠小兒開戰,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大周王府?!”
夏國相是真的憤怒了,他雖然也算是武勇過人,文武雙全,但最怕打的就是攻堅戰,偏偏江西和安徽清軍汲取了被盧胖子千里奔襲南京城得手的教訓,說什么都不肯和他野戰,只是集中精兵強將在關隘堅城中,逼著他一顆一顆的去拔硬釘子,讓他的王牌三好火箭發揮不了作用,讓他恨碎牙齒卻又無可奈何。原盼著盧胖子能出兵接應一下兩面夾擊清軍,盧胖子卻一直在推三阻四,寧可親征浙江也不肯出兵向西,這會又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說信準備和耿精忠破盟,無力出兵西進,夏國相再不氣得七竅生煙那就叫怪了。
“大帥,盧一峰顯然是在找借口。”夏國相的左右副手郭壯謀和張國柱也得出類似判斷,“他不想讓大帥進江南和他分地盤,更不愿讓大帥到他頭上指手畫腳,所以才找這樣的借口拒絕出兵接應,希望的就是我們獨立難支,沖不破滿狗封鎖,讓他好在江南繼續做他逍遙自在的土皇帝。”
“操他娘的!”夏國相又罵了一句,立即叫來一個師爺,讓師爺提筆給盧胖子回信,在信 上把盧胖子小題大做一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勒令盧胖子向耿精忠賠禮道歉,遣使通好,還有就是命令盧胖子立即出兵接應自軍,不然的話,軍法從事!
“大帥,末將覺得,大帥應該給韓大任、王緒、高得捷和李國棟幾位將軍也各去一封信。”郭壯圖的弟弟郭壯謀又建議道:“向他們強調一下我軍與耿王爺的唇齒相依,阻止盧一峰的胡作非為,還有就是讓他們出面,逼著盧一峰從南線回師,出兵西線接應我軍。這四位將軍都是盧一峰軍隊的絕對骨干,說話一言九鼎,有他們反對,盧一峰狗賊不敢胡來。”
夏國相一聽十分滿意,立即點頭答應,按計分別給高、韓、王、李四將去信,向他們介紹吳軍與耿軍同盟的重要性,要他們對耿精忠盡量忍讓,千萬不要為了一時意氣壞了三王同盟,還有就是讓他們出面逼迫盧胖子出兵西線,接應他的軍隊殺進江南。信寫好,夏國相又馬上派出信使,化裝成民間商人趕往江南送信。
又過了一段時間,當夏國相與馬寶終于在望江一帶會師時,事件的真相也終于傳到了夏國相耳中,當聽說盧胖子是因為未婚妻被耿精忠使者調戲后自殺才決意與耿精忠翻臉,夏國相的小臉都白了,大叫不好,明白自己的幾封書信不但不能讓胖子軍向西出兵,相反還可能起到反作用,導致胖子軍更加不會出兵西進接應——畢竟,為了美女可以做任何事正是吳老漢奸隊伍的光榮傳統!這些年來吳老漢奸為了給自己當年的事遮羞,也是一直在教育部下一定要善待妻妾的,盧胖子為了未婚妻受辱自殺一事和耿精忠翻臉,鬧到吳老漢奸面前,性格素來護短的吳老漢奸也絕不會去偏袒耿精忠!更不會容忍外人如此凌辱吳軍將士的家眷,寒了吳老漢奸賴以稱霸的將士軍心!
信已經送出去了,夏國相明白不妙也晚了,當他的信件送到南京之后,盧胖子簡直就是如獲至寶,二話不說就給吳老漢奸、胡國柱和吳應麒各去一封書信,向他們哭訴事情原委,控告夏國相偏袒外人,羞辱自己,并且開門見山的表示自己的態度,為了自己的未婚妻不再被耿精忠軍隊羞辱,也為了大周將士的妻子女兒不被耿精忠的軍隊糟蹋玷污,胖子軍上下寧死不接受夏國相的統轄指揮!逼著吳老漢奸和胡國柱更換東征主帥,也懇求吳應麒為胖子軍伸冤做主!
緊接著,盧胖子又向胖子軍眾將出示了夏國相的書信,向眾將哭訴自己蒙受的羞辱委屈,大罵夏國相吃里爬外,胳膊肘向外拐偏袒外人。而經過盧胖子這半年多來的苦心經營,不僅胖子軍內部的廣西將士和降軍將士早和盧胖子榮辱與共,休戚相關,就連不少吳軍將士都站到了盧胖子的一邊,看到夏國相如此偏袒外人,羞辱自軍,自然是個個暴跳如雷,異口同聲的把夏國相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甚至還有人喊出了夏國相敢進江南,就要他腦袋的口號!
“操你娘的夏國相!等你的隊伍進了江南,是不是打算把老子家里的美人全部送給耿精忠,去討好耿精忠小兒?”高得捷、李國棟和王緒等吳軍老將也是個個氣得七竅生煙,心說你他娘的還沒進江南就這么偏袒耿精忠,等你進了江南,是不是要讓耿精忠的人騎到老子們頭上拉屎撒尿?
“上書!弟兄們,聯名上萬人書!”反應最激烈的是韓大任,性格最為自私自利的韓大任其實比盧胖子更怕夏國相殺進江南會師,看到夏國相偏袒耿精忠羞辱胖子軍的書信,韓大任總算是逮到了發泄的由頭了,不僅寫信聯絡高得捷、王緒和李國棟等吳軍老人,要求他們與自己聯名上書彈劾夏國相,還干脆利落的發動太平府軍團的所有胖子軍將士給吳老漢奸上萬人聯名書,要求吳老漢奸撤換夏國相,不許夏國相踏進江南一步!
反應更加激烈和更加感覺如獲至寶的是平西王府的吳應麒二王子,當收到盧胖子的哭訴信后,一直在擔心夏國相殺進江南搶走本屬于自己的金銀珠寶的吳二王子也逮到了由頭了,立即召集武昌眾將公布事實真相,然后拍著桌子大吼道:“都給老子聽好!從今天起,從現在開始,沒有老子的允許,誰敢給夏國相發一顆軍糧,發一枚火箭,老子親自砍了他!他夏國相什么時候給老子一個交代,給老子門生盧一峰一個交代,給老子吳家一個交代,老子再什么時候考慮給他糧草武器!”
“二王子,昨天我們才給夏國相將軍發去了五萬石軍糧。”一個熟知主子脾性的吳應麒心腹部將小心翼翼提醒道。
“派人追回來!敢不聽,馬上砍了!”吳應麒一腳踹翻桌子,紅著眼睛大吼道:“告訴押糧隊,他夏國相不是向著耿精忠嗎?他想要軍糧找耿精忠要去,老子的軍糧寧可喂狗,也絕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