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臺灣來使 武昌之戰終于塵埃落定之后,云貴軍隊雖然取得了大勝,但力量也是實實在在的到了強弩之末,盡管明知道螨清軍隊的精銳主力已經喪失殆盡,也明白中原幾大省份的清軍兵力已經是無比空虛,但是云貴軍隊卻是說什么都拿不出力量擴大戰果,也說什么都拿出力量來占領其他的省份地盤了。
沒辦法,云貴軍隊實在是太疲倦了,四個月的時間里,主力加上輔助軍隊總共才十幾萬的云貴軍,一口氣吃下偏沅、廣西、四川和部分湖廣這么龐大的地盤,無論是推進速度還是擴張速度,都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年的螨清軍隊入關后的推進擴張速度,全軍上下疲憊不堪,后勤補給已到極限,火器儲備徹底告罄,新占地盤又是立足不穩,一樁樁一件件問題都急需時間調整、部署和改正。
在這種情況下,那怕是再樂觀再貪心不足的云貴軍隊將領,都沒有膽量再喊繼續進攻了。尤其是在水師建設才剛剛起步與火器供應斷絕的情況下,即便是一向狂妄膽大的盧胖子,也實在沒力氣喊出再發起一次大規模進攻的口號了。所以沒辦法,云貴軍隊也只好乖乖的履行停戰約定,停下腳步包扎傷口,休養生息,等待元氣恢復再考慮下一步的擴張計劃了。平西王府的高層,也只能把目光轉向自軍內部和政治層面,著手解決自己的內部問題和外部問題了。
吳軍目前內部的小問題多如牛毛,大問題則有兩個,一是如何有效控制陡然擴大了數倍的控制地盤,二是如何快速恢復和提高吳軍的綜合實力,彌補水軍短板。
第一個內政問題十分棘手,眾所周知,吳老漢奸是用子侄女婿的家族勢力治軍,軍隊凝聚力很強,加上吳老漢奸子侄一輩也確實還算爭氣,所以戰斗力也極強。但是文官系統方面,這個法子卻起不了什么作用,以前還在云南貴州的時候,吳老漢奸就常常為文職官員人才不足這個問題而深感頭疼,即便是再怎么不拘一格的選擇使用文職人才,卻始終都是不敷使用——落第秀才盧胖子就是吳老漢奸這個政策的受益者,眼下吳軍地盤陡然擴大數倍,文職官員不足這個問題自然日益明顯,嚴重束縛和制約了平西王府的全面發展。
還好,不管在什么時代,永遠不缺的就是官員和公務員的后備人選,在占領了號稱惟楚有材的武昌府和湖南北部后,吳老漢奸倒不至于再去逼著云貴地方官員挑選落第秀才了,聽取胡國柱和盧胖子建議頒布的招賢榜在武昌城和長沙城里一貼,這兩座城池里的讀書人立即潮水一般涌向吳老漢奸的臨時行轅和長沙巡撫府,毛遂自薦表示愿意為吳老漢奸效力,其中還不乏一些頗有名氣的著名文人,吳老漢奸也是來者不拒,只要稍有才學者便任命官職,派往地方治理百姓與監視降官。
吳老漢奸招賢納士最大的收獲是著名反清文人屈大均,被譽為嶺南三大家之一的屈大均聞知吳軍連戰連捷,覺得吳老漢奸或許是反清復明的最大希望,便毅然辭別妻子兒女與自己在廣東番禺的萬貫家財,單騎來到廣西向吳世綜求職,表示愿為吳軍效力。吳世綜飛報吳老漢奸之后,吳老漢奸當即封贈屈大均為廣西按察使,直接以三品就職,任命書發出之后,吳老漢奸又聽從盧胖子千金市骨建議,又派一使持書南下,直接封贈屈大均為廣西巡撫。消息傳開之后,嶺南名士紛紛心動,開始考慮自己立場前途,躍躍欲試者不計其數。
做為一個半吊子秀才兼吳軍唯一的火器專家,盧胖子并沒有過多的參與解決吳軍內政問題,頂天只是在吳老漢奸面前建議一下如何選拔任用文職人才,主要精力則放到了軍事方面與火器營搬遷方面。經過親臨現場勘察,盧胖子建議將吳軍新火器營建立在長沙府寧鄉縣嵇茄山,因為這里不僅緊挨烏江與偏沅官道,水陸交通方便,而且寧鄉境內就有三個產量頗大的煤礦,可以為火器鑄造生產提供必須的焦炭燃料。
盧胖子的這個建議上報吳老漢奸獲得批準后,已經被任命為偏沅巡撫的方光琛立即派來大量工匠軍隊開始修建,騰出場地修建倉庫,準備囤積早已在拆遷北上途中的云南火器營各種材料器械,而盧胖子在率領當地工匠仿造子母炮獲得成功后,又匆匆把建設火器營的工作扔給方光琛,帶著急需的各種原材料清單返回武昌來糾纏吳老漢奸,讓吳老漢奸設法解決這些材料供應的重要問題。
盧胖子再次回到武昌城時,時間已經是螨清康麻子十一年的十一月十二,距離武昌之戰結束已是一月有余,掐算時間,遏必隆的奏報早也應該送到了螨清京城,只是小麻子對此做何反應,到底會不會承認遏必隆簽定的停戰和約,目前吳軍還是一無所知,還在翹首以盼的等待回音。不過與武昌隔江對峙的漢陽清軍倒是很老實的沒有動彈,筋疲力盡的云貴軍隊也獲得了一段寶貴的休養生息時間。
經過一個月來的重建修補,武昌的城墻倒是全部修補完畢了,城內的街道民房卻還在緊張修葺中,不過還好,大戰期間武昌百姓傷亡慘重,戰后吳軍又把所有滿人趕進戰俘營等待小麻子交納贖金,騰出了保存得相當完整的武昌內城,所以不管是武昌百姓還是吳軍將士只要稍微擠一擠,都還不至于要在寒冬臘月也要露宿野外。而當盧胖子一邊查看著武昌城重建情況,一邊來到內城之中時,剛進內門,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忽然叫住了盧胖子。
“一峰賢弟,留步,請留步,一峰賢弟。”
呼喊聲中,一個容貌俊雅的中年書生領著一隊壯年男子攔住了盧胖子的道路,盧胖子先是楞了一楞,然后猛然抓住那中年書生的手腕,驚喜道:“陳總…,近南兄,你怎么也來武昌了?見到我們平西王爺沒有?”盧胖子背后的方世玉和洪熙官等人也趕緊沖了上下,向那中年書生陳近南行禮,行天地會禮節。
“已經拜見數次了。”多年不見,陳近南的眼角雖然多了許多魚尾皺紋,但態度還是那么親切和藹,語氣也更顯親熱,拉著盧胖子的肥手大力搖晃,大笑道:“五年不見,一峰賢弟不僅風采依舊,更是早已名滿華夏,不光是在中原大地上,就是在海外,一峰賢弟的大名都已是如雷貫耳,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盧胖子趕緊謙虛,表示自己的名氣和陳近南的名氣還差著十萬八千里——這倒絕對是一句大實話。而陳近南又趕快叫來兩人,指著盧胖子給他們介紹道:“陳大人,陳將軍,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我常在王爺面前提起,大名鼎鼎的盧一峰盧大人!又被人稱為盧財神,盧三好,盧將軍!整個平西王府僅有的兩位身兼文武二職的全才!”
“末將陳文煥、下官陳克岐,拜見盧大人。”兩個中年男子都飛快抱拳行禮,又偷偷打量盧胖子,一起心說這小胖子就是盧一峰了?不象啊?滿狗那邊不是都說這個盧一峰長得青面獠牙和其丑如豬嗎?
“一峰賢弟,這位陳文煥陳將軍,是我們臺灣的延平王府副將。”陳近南壓低聲音解釋道:“這位陳克歧陳大人,是我們延平王府的監紀推官,也都是愚兄這次出使平西王府的副手。”
“延平王爺派你們來和我們平西王爺聯系,共舉義旗反清復明?”盧胖子試探著低聲問道。見陳近南點頭承認,盧胖子忙又低聲問道:“那結果如何?王爺有沒有答應?”
陳近南搖搖頭,苦笑著低聲說道:“平西王爺還是老樣子,做什么都喜歡舉棋不定,我到武昌都已經八天了,王爺到現在還沒有給我一個肯定的答復,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沒辦法,愚兄也只好在這里耐心等待下去,只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碰上你。”
“不奇怪,茲事體大,我們王爺舉棋不定十分正常。”盧胖子隨口答道:“不過近南兄你們的安全問題,倒是絲毫用不著擔心,我們王爺不是耿精忠更不是尚可喜,還不至于賣得連褲衩子都不要,把你們交給滿狗朝廷。”
“這個我當然知道,否則我也是說什么都不敢親自來拜見平西王爺。”陳近南點頭,認可盧胖子的這個說法。末了,陳近南又趕緊壓低聲音說道:“一峰賢弟,愚兄聽聞,平西王爺這一次能夠橫掃西南,一舉光復西南三省并殲滅滿狗主力,賢弟你居功至偉,王爺對你深以倚重,言聽計從。又聽說一峰賢弟你治軍有方,所得賞賜自己分文不留,全部轉贈給立功將士與陣亡將士家屬,自己卻居陋宅穿粗衣,飲食起居與普通將士無異,因此又深得云貴將士愛戴,在云貴軍中一言九鼎,深得軍心。”
猛拍了一通盧胖子的馬屁,陳近南又話風一轉,低聲說道:“一峰賢弟,看在反清復明大業的份上,愚兄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近南兄想讓小弟幫忙,勸說我們王爺與延平王府訂立盟約?聯手反清復明?”盧胖子微笑反問。
“賢弟明察秋毫,確實如此。”陳近南點頭,又誠懇說道:“一峰賢弟,我們延平王府是很有誠意的,只要平西王爺愿意打出反清復明旗號,與我們延平王府聯手反清,我們延平王府上下,愿意聽從平西王爺指揮命令,奉平西王爺為首!事成之后 ,寧靖王(朱術桂)登基稱帝,平西王爺自然是世襲罔替的鎮國親王,我們延平王府不要寸土之封,仍然甘愿居于平西王爺之下。”
“朱術桂是你們操縱的傀儡,吳老漢奸又不是白癡,干嘛要奉他為帝?”盧胖子心中冷笑,嘴上卻拍著胸口說道:“陳總舵主請放心,小弟的志向你是知道的,平西王府和延平王府聯手驅逐韃虜這樣的大好事,小弟自當全力促成!見到王爺之后,小弟自會全力勸說王爺接受兄長提議,與延平郡王結盟,聯手反清復明!”
“既如此,那就多謝一峰兄弟了!”陳近南大喜過望,趕緊抱拳道謝道:“請一峰兄弟放心,倘若賢弟促成此盟,那么愚兄自當上奏明王與延平郡王,請他們重重封賞賢弟。”
“多謝近南兄,但小弟生平之愿僅是反清復明,屠盡滿狗,封賞什么的,小弟從不貪求。”盧胖子微笑拱手,又試探著問道:“對了,近南兄,說到寧靖王爺,小弟倒是忽然想起一事——民間傳言,我大明朱三太子并未被滿狗殺害,倘若有朝一日朱三太子復出,又證明身份無偽,我平西王府擁他為帝,近南兄們又做何打算?”
“愚兄也聽說過這樣的傳言。”陳近南坦然說道:“朱三太子乃是崇禎先皇嫡子,寧靖郡王只是旁支,倘若朱三太子復出,又證明身份無偽,我延平王府上下,自當奉朱三太子為主,擁他為帝。”
“還好,陳近南這幫人還不算迂腐。”盧胖子松了口氣,又壓低聲音說道:“那么還有一個問題,不敢欺瞞近南兄,其實靖南王府、平南王府也與我們平西王府有著暗中往來,但他們的態度并不是擁立朱姓子孫,而是想另立旁人——對此,近南兄你們又是什么態度?”
“他們做夢!”陳近南勃然大怒,語帶雙關的說道:“平西王爺若是擁立朱明子孫為帝,我延平王府上下自然是全力支持,但其他人若是想甩開朱明子孫另立新帝,那他就是謀朝篡位的反賊逆賊,我延平王府上下,自然是人人欲殺之而后快!”
“明白了。”盧胖子悄悄嘆了一口氣,向陳近南拱手說道:“請近南兄放心,小弟這就去拜見平西王爺,力勸平西王爺與貴軍結盟,請近南兄靜侯佳音。”陳近南趕緊行禮道謝,目送盧胖子一行離開。
一路來到位于武昌內城正中的吳老漢奸臨時行轅,安頓隨從并遞上號牌之后,盧胖子很快被吳老漢奸的侍衛領到了后花園中,見到了正領著胡國柱和汪士榮在后花園中賞雪詠梅的吳老漢奸。行禮之后,吳老漢奸很快就微笑著問道:“怎么跑回來了?嵇茄山火器營那邊的事,料理完了?”
“回祖父,差不多了。”盧胖子得意的答道:“孫婿只用了七天時間,就仿造出了滿狗的王牌火器子母炮,并且傳授給了當地工匠,讓他們大量仿造。但云南運來的火器營器材還在路上,另外原材料嚴重不足,所以孫婿就把火器營督工的事拜托給了方孝標(方光琛之子)方大人,帶著清單返回武昌,來請祖父設法解決。”
“嗯,好說,這事一會再談。”吳老漢奸點頭,又隨口問道:“聽說,剛才你在內城門旁見到了臺灣使者陳永華,有這事嗎?”
“孫婿正要向祖父稟報此事。”盧胖子飛快答道:“因為孫婿需要試探他們在一件大事上的態度,所以就和他們多說了幾句話。”
“你試探他們什么大事?”胡國柱飛快問道。
“當然是試探他們在對于擁戴祖父登基稱帝這件事上的態度。”盧胖子坦然答道:“水軍是我平西王府的最弱項,又是延平王府的最強項,我軍水師急需延平王府支援幫助,然而延平王府忠于明室,如果不摸清楚他們在這件事上的態度,祖父又怎么能隨機應變,制訂策略,最大限度的利用延平王府?”
盧胖子回答得如此坦白,又如此正中吳老漢奸下懷,吳老漢奸之前對盧胖子的稍許疑慮自然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也是由衷歡喜,嘴上則笑罵道:“混帳小子,誰要你去多這個事?誰說老子打算登基稱帝了?”
“一峰,那他們是什么態度?”胡國柱可不象吳老漢奸那么既想當又想立牌坊,趕緊問道:“他們是否愿意擁戴岳父稱帝?”
“姑父,很遺憾,你得失望了。”盧胖子苦笑答道:“侄婿巧妙試探,陳永華也巧妙回答,表示祖父如果擁戴朱明子孫稱帝,只要身份正統,延平王府可以放棄擁戴寧靖郡王。但如果祖父另立外姓為帝,那么他們寧死不從!”
胡國柱默然,半晌才罵了一句,“迂腐蠢貨!”
“哼!”吳老漢奸也是忽然一腳踢在身前的臘梅樹上,震得梅樹之上雪花簇簇而落。汪士榮則大失所望,忍不住也罵了一句,“蠢貨!朱明那些后人,加在一起趕得上咱們王爺一根小腳指頭么?”
“祖父請寬心。”盧胖子微笑著安慰道:“延平王府現在之所以是這個態度,不過是因為我們現在還有求于他們,待到我平西王府傲視天下,縱橫三山五岳、九湖四海所向無敵時,他們就算不想擁戴,也由不得他們了。”
說到這,盧胖子又無比諂媚的補充道:“況且,到了那時候,祖父你也未必需要鄭經繼續做延平郡王,請姑父做延平親王,不是更好嗎?”
“哈哈哈哈哈…!”吳老漢奸得意放聲大笑,無比滿意盧胖子的這個回答。汪士榮和胡國柱也是一頭微笑,胡國柱還微笑著說道:“只要一峰你繼續努力,好生輔佐祖父,到了那時候,說不定延平親王的位置,就是你了。”
“孫婿不敢。”盧胖子趕緊行禮,恭敬說道:“孫婿生平只有兩個志愿,一是興漢滅滿,驅逐韃虜,二是輔佐祖父稱帝,一統華夏,只要能夠達成這兩個愿望,對孫婿來說,就已經十分足夠了。至于封賞什么的,孫婿不想貪圖,也不敢貪圖。”
“起來吧。”吳老漢奸笑笑,說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老夫也不會虧待了你,不管怎么說,你也是老夫的孫女婿,是老夫還要留給子孫的擎天棟梁,在爵位賞賜方面,自然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盧胖子無比歡喜的行禮,連連道謝,然后才扶著雪地站了起來。吳老漢奸又隨口問道:“那么,在延平王府要求與我軍結盟一事上,你又是怎么看?你認為,鄭經那個小子,是真心實意想要與我們結盟,還是只是打算利用我們?”
“絕對是真心實意,但也絕對沒有真心實意。”盧胖子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你這話什么意思?”吳老漢奸疑惑問道:“什么叫絕對是真心實意?什么又叫絕對沒有真心實意?”
“回祖父,孫婿是這么認為的。”盧胖子恭敬答道:“鄭經想和我們平西王府結盟,其目的有二,一是他們確實是忠于明室,期盼祖父你能高舉義旗反清復明,驅逐韃虜,光復大明江山。第二個目的是自保,臺灣剛被鄭氏開發不久,地下民貧,人口和財力之單薄,甚至還遠遠不如我們的云南和貴州,目前之所以還能夠茍延殘喘,不過是因為之前滿狗內部有鰲拜之亂,之后有祖父牽制,倘若滿狗騰出手來全力對付他們,那么鄭經覆滅,也是指日可待了。所以為了自保,鄭經必然要全力尋求與祖父你建立同盟,形成唇齒之依。”
“為什么孫婿又說他們絕對不是真心實意呢?”盧胖子滔滔不絕的說道:“其實孫婿主要是指鄭經承諾聽從祖父號令指揮這一點上,祖父你如果命令鄭經襲取滿狗實力薄弱的福建、廣東沿海,那么不用說,鄭經肯定會馬上執行。但是,祖父你如果命令鄭經襲取滿狗重兵把守的江南,切斷滿狗漕運命脈,或者命令鄭經海路襲取天津、北京,直取滿狗咽喉,那么鄭經十有就會找出種種借口推辭,不會老實從命了。”
“總之一句話,孫婿可以斷定,結盟之后,祖父要求鄭經去捏一些軟柿子適當牽制,那是半點問題都沒有!但如果要鄭經打硬仗打惡仗,那就絕對靠不住了!即便鄭經肯攻取滿狗重鎮,也必然是在我軍耗盡滿狗力量、掏空滿狗實力之后!”
聽完盧胖子的意見,吳老漢奸微微點頭,卻并不說話,胡國柱則附和道:“岳父,一峰言之有理,小婿與良臣先生也是這么看的,鄭經這個人靠得住也靠不住,保持適當聯系和稍加利用即可,但絕不能對他寄以厚望。”
“那么依你們之見,老夫又該如何答復臺灣使者呢?”吳老漢奸沉吟著問道。
“暫時回絕,保持聯系。”汪士榮第一個答道:“向他們坦白原因,我們云貴軍隊現在十分疲憊,在新占地盤立足未穩,同時滿狗答應的糧草軍餉也還沒有送抵湖廣,實在不方便與他們公開結盟,直接打出反清復明旗號,要他們安心等待,等到時機成熟,我們自然不會辜負他們的一番期待。”
“要他們表示一下結盟誠意。”胡國柱建議道:“一是要他們提供一批水戰好手給我們,幫助我們訓練水軍。二是幫助我們建設廉州海港,拱衛我們的海上航路,確保我們的海路交通安全。”
吳老漢奸一聽十分滿意,連連點頭,又把目光轉向自己很有見地的孫女婿。盧胖子則答道:“壯其膽色,強其體魄,雄其野心,讓他們更大規模的牽制滿狗力量,為我平西王府休養生息爭取時間。”
“怎么個壯其膽色,強其體魄,雄其野心?”吳老漢奸追問道。
“賣給他們一批我們的新式火器。”盧胖子沉聲答道:“我們的新式火器最關鍵的就是新式炸藥炸棉配方,鄭經就算得到這樣的武器,也沒辦法仿造,只能源源不絕的向我軍購買交換,我軍既可以牟取暴利,又可以從他們手中獲得各種奇缺材料,還可以更進一步證明我軍與延平王府的結盟誠意,三全其美。而鄭經得到這些火器增強實力之后,還能甘心長居在一座海疆小島之上?”
“到了那時候,鄭經的水師如虎添翼,自然會對滿狗海防形成巨大威脅,逼迫滿狗將大量力量投入海防,減輕我軍正面壓力。而到了鄭經的力量發展了一定程度之后,恐怕不用祖父下令,鄭經只怕也會生出切斷滿狗漕運或者奇襲滿狗京畿咽喉的念頭了,這么一來,對我軍不是更為有利?”
“妙!”胡國柱一拍大腿,歡喜說道:“岳父,一峰這個主意太妙了,我們的火器鄭經無法仿造,自然也就用不著擔心鄭經與我們反目,而我們通過火器銷售,不僅可以獲得暴利,還可以起到間接操縱鄭經和間接削弱滿狗的目的!一舉多得,小婿認為此計可行!”
“對于福建耿精忠和廣東尚之信,我們也可以如法炮制!”汪士榮陰陰說道:“耿精忠和尚之信的野心并不在鄭經之下,財力之雄厚更在鄭經之上,我們向他們敞開出售新式火器,他們能不趨之若鶩?還能不拿出無數的金銀珠寶增強我們的財力,增強他們的實力?到了他們實力暴漲的時候,他們還能乖乖的臣服于滿狗之下?”
“既然你們都同意這么做,那就這么辦吧。”吳老漢奸笑笑,又轉向盧胖子說道:“給你這混小子一個賣人情的機會,去見陳永華吧,就說本王在你的勸說下,決定為他們的反清復明大業提供有力援助!強力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