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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三好有好報

第九十三章三好有好報  下定了決心替干女婿除掉政敵之后,當天下午,杰書便拿著李率祖的第二道奏章出了康親王府,一路來到東華門外遞牌子求見。也是湊巧,今天在東華門外站值的侍衛恰好是小麻子的心腹親信之一的李煦,與杰書甚是熟稔,所以杰書剛在東華門前站定,李煦馬上就過來打千,諂媚的說道:“奴才李煦,給康親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李煦?快快請起,用不著這么客氣。”杰書知道李煦是小麻子的心腹,不敢擺架子,趕緊親自攙起李煦,又好奇問道:“本王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好象一直是在養心殿和乾清宮當值吧?怎么調到東華門來了?”

  “王爺,別提了。”杰書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來,李煦眼睛中就有淚花閃爍,哭喪著臉說道:“也不知道那個天殺的小人眼紅,妒忌奴才在皇上身邊得寵,就造謠說奴才在背底里給奴才的祖父設靈祭奠,這話還不知怎么的傳到了領侍衛內大臣噶布喇噶大人耳朵里,又恰巧宮中侍衛班值調整,奴才就被調整到東華門來了。”

  “你給你祖父設靈祭奠是好事啊?礙著什么事了?”杰書聽得滿頭霧水。

  “王爺有所不知,奴才的祖父不太爭氣。”李煦有些扭捏,但還是紅著臉老實說道:“奴才本姓姜,祖籍山東昌邑,祖父叫姜演,是昌邑大族的族長,大清崇德七年(1642年),大清兵圍昌邑,奴才的祖父不僅沒有順天行事迎接大清八旗入城,反而率領全族壯丁幫助昌邑縣令李萃秀守城,與大清軍隊對峙八日,殺害了我們大清不少的將士,罪該萬死!”

  說到這,李煦更是扭捏,“城破之后,奴才的祖父仍然不肯投降,投火自焚而死,奴才的一個伯伯和三個叔叔也是執迷不悟,誓死不降,被我大清軍隊正法,惟獨奴才的父親歸順了大清,又拜大清漢軍正白旗佐領李西泉為父,全家都改姓了李,將祖父逐出宗譜…王爺,現在你該明白噶大人為什么這么在意奴才給祖父設靈祭奠了吧?不過奴才確實是冤枉啊,奴才恨逆天行事的祖父入骨,怎么可能給他上香跪拜呢?”

  “原來是這樣。”杰書啞然失笑,說道:“這個噶布喇還真是,祖上不光彩,不識時務逆天行事,關后人什么事?照他這么定罪,那朝廷里該被收拾的官員能有多少?算了,不說這事吧,李侍衛你快給本王遞一下牌子,本王有急事進宮,改明兒本王有機會見到噶布喇,替你喊喊冤。”

  “謝王爺,真能如此,王爺你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李煦大喜過望,趕緊跪下磕頭——在遠離小麻子的東華門當差,不僅遠沒有在養心殿和乾清宮當差威風,升官外放的機會更是渺茫得可憐啊。

  磕頭之后,李煦接過杰書的腰牌就要進宮,不曾想遠處又快步過來一個官員,遠遠就叫道:“李侍衛稍侯,本官也要遞牌子進宮,麻煩順便把我的牌子帶上。”李煦和杰書一起回頭一看,卻見來人是刑部尚書兼弘文院大學士——納喇明珠。

  “明相爺也來了。”李煦慌忙停住腳步,上前給明珠打千行禮,又雙手過頂去接明珠的腰牌。那邊明珠則一邊遞上腰牌,一邊向杰書打招呼道:“康王爺,少見啊,你也遞牌進宮?今兒個來宮里,不會是為了你義子李率祖和盧一峰互相參劾的事吧?”

  “明中堂怎么知道?”杰書驚訝問道。

  “果然被我猜中了。”明珠無可奈何的說道:“這幾天時間里,通政使司已經接到好幾道關于這件事的奏章了,李率祖彈劾林天擎和盧一峰,盧一峰又和林天擎聯手彈劾李率祖,卞三元找借口推脫不敢攙和,正白旗的官員又火上加油,幫著李率祖彈劾林天擎和盧一峰,羅圈架打得不可開交。我知道李率祖是你義子,看到你這會進宮,就猜到你難得進這次宮,十有八九是為了這事了。”

  “盧一峰?”也是惡有惡報,聽到這個令人惡心的名字,受害者之一的李煦立即就立起了耳朵,心頭也燃起怒火——如果不是盧胖子在酒樓上那番鬼話,深得小麻子寵信的自己能被別人墻倒眾人推?噶布喇又敢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就調離養心殿,到這個東華門來擔任跑腿苦差?

  “明相真不愧是三只眼,見微知著,果然厲害。”杰書一笑,坦然說道:“不錯,本王今天求見皇上,確實是為了這件事。不過那個盧一峰也確實鬧得太不象話了,仗著有點小靠山,就在曲靖橫行霸道,無法無天,欺壓良民,作惡多端!這些還不算,我那個干兒子李率祖是他的上司,他不僅不盡下屬的禮儀,反而對李率祖口出惡言,污言侮辱!見微知著,這樣的人,能對皇上和朝廷盡人臣之禮嗎?”

  “不見得,盧一峰我見過,很好的一個人,說好話做好事存好心是他的做人準則,人送外號盧三好,說他頂撞上司我相信,可是說他無緣無故污辱上司,我第一個相信。”明珠搖頭,又好心說道:“康王爺,奴才說一句不中聽的話,你可別生氣——奴才斗膽勸你一句,最好不要攙和進這件事里,對你沒好處。”

  “為什么?”杰書有些驚奇的問道:“聽口氣,明中堂你好象比較站在盧一峰那一邊?”

  “王爺誤會了,奴才不是站在他一邊,更不是想包庇偏袒他。”明珠繼續搖頭,又極其神秘的說道:“奴才是為了王爺你好,那個盧胖子的運道非常邪,凡是和他做對的,沒有一個不倒大霉,倒邪霉!圖海、傅弘烈、四格格和尚之孝這些人都是證明,就因為和他做對,都稀里糊涂的吃了大虧!倒了大霉!還有王煦,開始對盧胖子態度極其惡劣,結果就稀里糊涂的下了大牢,直到對盧胖子的態度變了,馬上就出了大牢又官復原職。所以奴才認為,王爺你如果不想沾上霉運,就最好別攙和進這件事里。”

  “胡說八道!”杰書那里肯信,冷笑著不屑說道:“世上還有這么邪門的事?本王堅決不信!本王今天不僅要試一試,還要重重告他盧胖子一狀,把他送進大牢,送進天牢!”

  “信不信隨便王爺你,反正奴才信了。”明珠無可奈何的說道:“反正奴才是說什么都不攙和進這個案子,不去碰盧胖子那一身的霉運。”

  說了幾句閑話,明珠和杰書一起催促李煦進宮遞牌請見,那邊李煦雖然一直不敢開口插話,表示自己的意見看法,可這會也忍不住開動起了小腦筋算計盧胖子,心說你明珠不是偏向盧胖子嗎?老子偏不把你牌子和康王爺的牌子一起遞給皇上,不讓皇上一同召見你和康王爺,不給你為盧胖子說話的機會!

  盤算一定,李煦當即趕到養心殿,故意先把杰書的腰牌送進養心殿中,直到小麻子下旨召見了杰書。又過了片刻,李煦才把明珠的牌子又遞進養心殿中,這么一來,小麻子先單獨召見了杰書,比較偏向于盧胖子的明珠自然就得干等著了,再沒機會在關鍵時刻為盧胖子說好話了。

  靠著李煦的故意幫忙,杰書單獨先進了宮,也順利進到了養心殿中,與正在殿中與索額圖說話的堂弟皇帝小麻子見了面。見杰書進來磕頭行禮,小麻子甚是高興,忙說道:“王兄平身,賜座。”

  “謝皇上。”杰書磕頭道謝,坐到了曹寅搬來的椅子上。

  “王兄,你在這里可是稀客。”小麻子親熱的笑著問道:“今天進宮,是有什么事嗎?是不是打算邀請朕去郊外射兔子?”

  “皇上誤會了,奴才今天進宮,不是來請皇上出城射獵的。”杰書搖頭,也不忌諱,開門見山就說道:“奴才不敢欺瞞皇上,奴才今兒個進宮,是為了曲靖知府李率祖的事來的,李率祖的妻子是奴才的旗下人,又拜了奴才做干爹,他被人欺負了,也牽扯進了案件,奴才不能不出面管一管。當然了,如果罪責是在李率祖身上,奴才也不會包庇偏袒,一定會支持皇上將其嚴辦。”

  “是為了這事啊。”小麻子一笑,說道:“其實王兄不說這事,朕也會抽時間和你談談這件事的。在這幾天時間里,朕先后收到了好幾道關于這事的奏折,李率祖告盧一峰橫行不法,污蔑上司,又告新任云南巡撫林天擎收受盧一峰賄賂,包庇偏袒;林天擎告李率祖污蔑上司,一口咬定自己沒收過盧一峰一兩銀子;盧一峰告李率祖為害鄉鄰,貪污受賄,縱容妻舅為害一方;正白旗的張旭、曹振彥和袁文弼給李率祖助拳,上表要求朕嚴懲盧一峰;偏偏云貴總督卞三元又上了折子,說自己與李率祖有舊怨,與林天擎有舊恩,請求回避避嫌。羅圈架打得天昏地暗,朕都快給煩死了。”

  “讓主子煩惱,皆奴才等的罪過。”杰書跪下請罪,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從李率祖妻子的哭訴來看,那個盧一峰做得確實十分過份,李率祖的妻舅任興來明明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商人,盧一峰索賄不成,就故意污蔑他強占百姓農田,將任興來強行收監,又唆使一大堆刁民誣告,意圖置任興來于死地,霸占他的家產。”

“還有,李率祖為了避嫌,沒有用知府身份強壓盧一峰,只是私下里與盧一峰協商,要求他公正辦案,誰知盧一峰膽大包天,竟然向上司索賄,要求李率祖出錢  贖出任興來,李率祖當然不給,盧一峰仗著他背后的平西王府和林天擎兩座靠山,居然出言侮辱李率祖,又收買了許多刁民栽贓誣陷李率祖,無法無天之至!種種惡行,駭人聽聞,聞所未聞!”

  說到這里,杰書又怒氣沖沖的補充了一句,“這還不算,那個盧一峰竟然連奴才都不放在眼里,不僅揚言說就算奴才插手,他也要繼續收拾李率祖,還出言污辱奴才,說李率祖的兒子,其實是奴才的…總之,不重重懲處這個盧一峰,國法難正,民怨難平,奴才也難息心頭之怒。”

  “王兄,這里沒有外人。”小麻子微笑說道:“索額圖也是咱們愛新覺羅家的親戚,朕就說一句家里人說的話——盧一峰說到的你和李率祖妻子的風流韻事,難道是假的嗎?”

  “皇上,你都知道了?”杰書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王爺,什么事能瞞得過圣明燭照的皇上?”索額圖笑嘻嘻的插話說道:“這件事,皇上其實早就知道了,不過無傷大雅,也不失為一段美談,所以皇上一直沒有聲張追究而已。”

  “奴才荒唐,請皇上治罪。”杰書老臉更紅,趕緊磕頭請罪——不過愛新覺羅家向來如此,杰書的親爺爺代善還和繼母公然通奸,所以杰書也沒害羞和擔心到那里去。

  “算了,過去的事就算了,盧胖子也有點過分,打人那有這么打臉的?”小麻子寬宏大度的一笑,又嚴肅說道:“不過,王兄,朕認為你還是偏聽偏信了——李率祖彈劾盧一峰什么罪名,朕都可以相信,可以派人調查,惟獨彈劾盧一峰貪賄受賄,朕不信!太皇太后老佛爺也不信!”

  “為什么?”杰書驚訝抬頭。

  “盧愛卿不是貪財的人。”小麻子搖頭,更加嚴肅的說道:“王兄,實話告訴你吧,在盧愛卿赴曲靖上任之前,朕和鰲拜其實都打算把兩淮巡鹽使那個天下第一肥缺賞給他,可是他為了替朕秘密監視吳三桂,都毅然拒絕了,自請從窮鄉僻壤的曲靖七品縣令做起,要一步步用政績換取朕給他的賞賜!你說說,這樣的官員,可能會為了銀子丟了自己的前程么?”

  杰書目瞪口呆,這才知道盧胖子在堂弟面前居然還有這樣的精彩表演,也開始有些后悔貿然為老情人出頭了,但轉念一想,杰書忽然又恍然大悟,忙從鞋筒子里抽出李率祖的奏折,嚴肅說道:“皇上,奴才與盧一峰接觸不多,他的這番舉動,奴才不知道他是不是發自真心。不過皇上如果看了李率祖的這第二道奏章,或許就能猜出盧一峰的真正目的一二。”

  “李率祖的第二道奏章?他怎么不遞給通政使司轉呈?要麻煩你轉呈給朕?”小麻子驚訝問道。

  “回皇上,因為這第二道奏折中,有一段話,實在不方便讓外人知曉。”杰書陰陰的答道。

  小麻子不說話了,向旁邊的張萬強一努嘴,張萬強趕緊上前,從杰書手中接過那道奏章,又轉呈到小麻子面前。小麻子接過,打開只看了片刻,小麻子就張口結舌了,然后麻臉猛的一下漲得通紅,心里狂吼道:“難道前段時間議餉那件事,朕真的被那個盧胖子給騙了?中了吳三桂老東西的反間計?盧胖子得意忘形,回到曲靖就四處宣揚?!”

  三人成虎,圖海和孔四貞等人先前懷疑盧胖子是吳三桂的反間,小麻子覺得他們是嫉妒盧胖子得自己的寵愛,說什么都不信。孝莊老妖婆也有點懷疑盧胖子的真正立場,小麻子將信將疑,后來孝莊自己的立場首先動搖,小麻子就更不信盧胖子其實是吳三桂的反間了。但是現在,一個從頭至尾都沒有攙和進議餉之爭的李率祖也這么說,還特別指出盧胖子是在得意忘形之下說出這番話,就由不得小麻子不產生動搖了。

  “皇上,奴才也知道李率祖有諸多不是,可是他對皇上和對朝廷的忠心,卻是毋庸置疑的。”杰書察言觀色,見小麻子動搖,便乘機煽風點火說道:“康熙元年,李率祖不懼吳三桂淫威,毅然將前明逆賊查如龍獻給朝廷,絲毫不顧吳三桂的威脅利誘,這足以證明他對皇上和對朝廷的忠貞不二。而那個盧一峰呢,本來就是吳三桂的嫡系西選官出身,對皇上的忠心多一些,還是對吳三桂的忠心多一些,就誰也說不準了。”

  小麻子益發動搖,也益發震怒,把那道奏章往探頭探腦的索額圖面前一扔,起身背著手就在養心殿里飛快轉起圈來。杰書聽說過小麻子的習慣,知道小麻子在震怒之中喜歡轉圈思考,而且轉得越快就越是震怒,杰書心中不由暗喜,也忍不住嘲笑起之前的明珠來,“狗奴才,虧你把盧一峰的運道吹得那么邪門,現在怎么樣?本王已經和他作對了,怎么不見他給我帶來的霉運?”

  咱們的康親王爺高興得似乎太早了一些,旁邊的索額圖飛快看完李率祖的第二道奏章后,忽然說道:“主子先請息怒,李率祖所言,通篇都是具報,并沒有真憑實據,不排除栽贓污蔑的可能。”

  ——順便羅嗦一句,咱們說好話、做好事、存好心的盧胖子盧三好,在即將離開京城正式上任的最后時刻,可是賣了一個天大的人情給索額圖的。

  “污蔑栽贓?”小麻子停住腳步,咬著蠟黃牙齒,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當時李率祖遠在云南,根本不知道京城里發生的事,能捏造出這樣的話栽贓污蔑?”

  “回主子,如果有人指點指使呢?否則的話,李率祖為什么不在第一道奏章里就提到這事,偏偏要在第二道奏章里才提起?”索額圖硬著頭皮又反問了一句,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盧胖子,就憑這兩句話,老子欠你的人情已經還完了!接下來皇上如果還揪著你不放,老子可不管了,老子總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為你擔保吧?”

  還真是歪打正著,索額圖這句話不僅恰好言中事實,也一下子點醒了小麻子,素來狡詐多疑的小麻子一下子把眼珠子轉到杰書身上。杰書有些傻眼,趕緊磕頭說道:“回皇上,奴才敢拿腦袋擔保,奴才絕對沒有指點過李率祖半句,就連盧一峰怎么對皇上用的反間計,奴才也不明白。”

  小麻子不說話,繼續凝視杰書,直到杰書戰戰兢兢、全身汗出如漿,小麻子才把目光轉開,放緩口氣說道:“王兄起來吧,朕不是懷疑你,而且李率祖的前后兩道奏章相隔不到十天,你就算想給他指點,時間上也來不及。”

  “謝皇上明查。”杰書松了口氣,這才爬了起來,又說道:“皇上明鑒,奴才竊以為,沒有人敢這么指點李率祖欺君妄上,也沒有人能這么指點李率祖這么欺君妄上,唯一的可能,就是李率祖是如實奏報。”

  “是嗎?”小麻子又開始動搖。

  “皇上,你想想啊。”杰書陰陰的說道:“盧一峰的這件事,只有京城里的人知道,李率祖又一直遠在云南,他和盧一峰發生爭執沖突的消息,也是不到十天前才傳到京城的,京城里的人就算想指點李率祖污蔑栽贓,時間上也怎么來不及啊?難道說,云南的人能知道這些內幕,能給李率祖這樣的指點?貴州和廣西的人能知道這樣的內幕,給李率祖這樣…。”

  “等等!”索額圖忽然心中一動,忙打斷杰書,問道:“康王爺,你最后一句是什么?”

  “索大人,你問這干什么?”杰書滿頭的霧水,“我剛才說云南、貴州和廣西的人不可能知道這樣的內幕,也不可能給李率祖這樣的指點。”

  “廣西!”小麻子和索額圖異口同聲的驚叫一聲,又迅速對視一眼,心頭也一起浮現出一個嫵媚而又淫蕩的影子——她在給盧胖子下套方面可是有著無數前科的,有時間有動機更有能力!

  “皇上,廣西怎么了?”杰書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語已經讓自己和李率祖的前功盡棄,還滿頭霧水的問道。

  “沒什么。”小麻子搖頭,不想讓堂兄知道孔四貞和盧胖子的那些齷齪事,只是吩咐道:“王兄,你跪安吧,這道奏章朕收下了,一定會給你一個答復。”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本來還想繼續給盧胖子下點爛藥的杰書無可奈何的答應,老老實實的磕頭告辭而去。

  杰書退下了,明珠也終于登場了,進到養心殿后,明珠第一眼就看到小麻子正在拿著李率祖的第二道奏折細讀,就連自己的磕頭請安的聲音都沒有聽到。明珠大為好奇,忙向旁邊的索額圖問起原因,而索額圖這會還沒有開始和明珠斗得你死我活,猶豫了一下后,索額圖還是低聲把剛才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又問道:“明中堂,你是刑部尚書,辦案經驗豐富,你認為李率祖的奏報有幾分可靠性?”

  “無法判斷。”明珠搖頭,低聲答道:“李率祖和盧一峰都是具報,都沒有出示關鍵證據,除非責令云貴總督詳查或者派欽差大臣下去詳查,否則不可能分辨出他們誰說了假話。”

  “那依你看,應該是勒令卞三元詳查好?還是派欽差大臣去云南詳查好?”小麻子忽然開口問道。

“主子都聽到了?”明珠有些尷尬,忙答道:“回皇上,奴才覺得,最好還是派一名可靠的欽差  大臣去云南詳查比較好。因為皇上也知道,卞三元是吳三桂的人,又和李率祖相交多年,和兩邊都有交情,這次他主動上表請求避嫌,足以證明他已經不敢攙和進這件事了,如果勒令他調查此案,只怕交上來的奏報,只會是平西王府施壓或者康王爺和正白旗施壓的結果,不會是事情真相。”

  “有道理。”小麻子點頭,又問道:“那依你們看來,應該派誰擔任這個欽差大臣比較合適?”

  “這個就比較難找了。”明珠哭喪著說道:“如果主子一定要知道事情真相,那么這個人一定得辦案經驗豐富,又得無所畏懼,既不懼怕平西王府的壓力,更不會懼怕康王爺和正白旗施加的壓力——說白了,這個人就必須得是一個水火不侵、油鹽不進的愣頭青,但還不能太笨,以免被假象迷惑…。”

  說到這里,明珠忽然靈機一動,忙磕頭說道:“皇上,奴才舉薦一人,定可擔此重任,不會受任何外部壓力左右,破開迷霧查出真相。”

  “主子,奴才也想到一個人。”索額圖也醒悟過來,忙磕頭說道:“奴才可以擔保,派這個人去調查此案,既不會冤枉忠良,也不會包庇偏袒盧一峰和李率祖其中任何一人!”

  “哦,你們分別舉薦的是誰?”小麻子好奇詢問,然后小麻子一拍額頭,笑道:“朕知道了,你們兩個狗奴才舉薦的其實是同一個人!派他去當這個欽差大臣,朕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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