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外冷內熱
“小雨！！”于珊珊大叫了一聲還想硬闖，被王瀟一把拉住，她抬頭看去，只見王瀟緊抿著嘴唇，臉色煞白，平時總是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現在明明白白的寫著恐慌，眉頭皺在一起，都能擠死一只蒼蠅。
“你進去也沒用。”王瀟的聲音一如往常，淡淡的沒有什么強烈的語氣，但是于珊珊卻看得出，他跟她一樣著急。這個清冷的人或許并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冷漠吧。
“…嗯。”低下頭，于珊珊用校服袖子擦了擦眼淚。剛才江若雨一把推開她的那個瞬間她的腦子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在那短暫的一瞬，小雨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一直就覺得她和小雨是很好的朋友，從小學一直玩到現在。她們可以一起討論動畫片，可以一起寫作業，有時候家里的事情也會拿出來說一說，不開心的東西會互相分擔。可是今天小雨犧牲了自己，推開了她。這帶給她的震撼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雖然當她是好朋友，但是她自問，如果今天兩人互換過來，她有沒有那個勇氣也飛撲過去推開江若雨？
眼角余光看到王瀟淺藍色的校服上那一大片變成暗紅接近黑色的血跡，于珊珊剛剛憋回去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些血都是為了她流的，都是為了她啊！
“王瀟…”于珊珊走到王瀟面前可憐巴巴的說：“小雨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死，會不會…”
“不會。”
沒等于珊珊說完，王瀟就淡淡的一句話打斷了她。因為聽到了那個“死”字，眉頭不悅的揪的更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低頭看著哭的一塌糊涂的女生，王瀟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或許是厭惡？或許是不平？他不知道，反正是很不喜歡。是一種負面的感覺。
他自認做人向來都很淡然，幾乎除了媽媽之外沒有什么他會真正放在心上，總是用看戲的感覺去面對生活。可現在他不明白自己心里對于珊珊產生的厭惡是為什么。好像自從那天她扔下江若雨自己進校門開始就有…
于珊珊被王瀟冷冷的一句話嚇的噤聲，溜溜的走到另一邊的木頭長椅上坐下默默拭淚。王瀟好可怕。果然跟大家傳言的一樣。好冷酷…
“吱嘎——”
搶救室的彈簧門被護士推開，在安靜的走廊里聽起來顯得格外驚心。王瀟和于珊珊都是一個激靈，快步迎了過去。
“你們誰是家屬？”
“我們是她同學。”王瀟說。
護士看了看這兩個孩子，搖搖頭說：“你們最好去通知一下患者家屬，讓他們馬上來，有一些手續需要辦理。”
“大夫，小雨怎么樣了”于珊珊急切的問。
“右臂骨折，中度腦震蕩，頭部表皮撞傷失血過多，現在需要做CT確定顱內是否有血腫…”護士說道這里停了下來，似乎是覺得自己跟兩個孩子說這么多有些啰嗦，擺擺手迅速向搶救室內走去，“快去聯系家屬吧。”
“吱嘎——砰！”
搶救室的門再次關上。王瀟低頭看著于珊珊說：“你知道她家電話嗎？”
“小雨家沒有電話。我知道她爸媽都在市場賣熟食，我去找。”于珊珊摘下書包扔在椅子上，從里面翻出錢包轉身就跑。
王瀟則是疲憊的坐在長椅上，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鮮血，眉頭再次蹙了起來…
“小同學，同學！”這時候走廊里傳來一陣焦急的叫聲。王瀟抬頭看去，就見剛才那個出租車司機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剛才他只顧著送江若雨搶救，居然忘記出租車司機了，他要是跑了的話他還真就沒處抓人去。
站了起來，王瀟看著出租車司機沒有說話。
“那小姑娘沒事吧？”抹了把汗，出租車司機從懷里掏出一疊錢來，“我剛才去湊錢了，這人是我撞的，我說什么也得負責到底。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王瀟挑了眉，隨即說道：“一會她家長就來了，你跟她家長談吧。”
“嗯，好。”司機苦著臉坐在一旁，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王瀟則是靠墻站著，因為怕有什么突發狀況，連洗手都沒敢去，一步都沒有離開。
時間一點點流逝，三十分鐘后江宏偉和李靜就跟著于珊珊趕來了。于珊珊把江若雨父母送到搶救室門前，又轉身去找她爸媽和哥哥。
知道女兒為了救人出車禍，夫妻倆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好在江若雨福大命大，并沒有生命危險。骨折的手臂做了手術，經過CT檢查，顱內也沒有血腫，只不過磕破了頭流了很多血，雖然看起來嚇人，但是并沒有什么大礙。
江宏偉見出租車司機是個實誠人，而且女兒也沒有什么大事，兩方商量過之后決定私了，出租車司機負責江若雨住院治療的全部費用，經過一番折騰，江若雨總算被送去了兩人一間的病房。
“孩子謝謝你啊。”病房門外，江宏偉拍了拍王瀟的肩膀，見到王瀟身上和手上的血跡，一想到車禍時候的場面就覺得一陣后怕。聽于珊珊和司機說，當時他們全都懵了，只有這個小伙子抱著江若雨張羅來醫院，說不定晚一步，小雨流血過多，就會有什么后遺癥了呢，這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啊！江宏偉對王瀟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王瀟搖搖頭，微微一笑：“不客氣叔叔，江若雨是我同桌。”
只這一句話，就讓江宏偉對王瀟的印象分又上升了一個臺階，這孩子說話實在，不啰嗦，心眼好，做了好事還不張揚，絕對是個家教良好的孩子，“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瀟。”
“嗯。我現在去學校一趟跟老師說明一下狀況，免得學校誤會你和于珊珊曠課。”看了看王曉身上的血跡：“回家去換換衣服吧。你這校服我看夠嗆能洗出來了，叔叔再給你買一套。”
“不用了叔叔，既然江若雨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王瀟再次禮貌的微笑，又對一旁抹眼淚的李靜道了別，這才轉身離去。
看到走廊上放著的于珊珊和江若雨的書包，這時候王瀟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書包不見了，是什么時候丟的？那里面別的丟了不要緊，可是那些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