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阿杏還是沒答應巧瑩的請求。(頂點)她根本就不想再見到胡陵軒,更不用說特意去找他為巧瑩送信了。而且這種送信的事情不可能當著人的面做,也不能讓別人轉交。否則萬一傳到了胡夫人的耳中,事情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不能當著人面,就得私下里進行,讓她再和胡陵軒私底下見面,再去聽他的瘋言瘋語?她可做不到!
她對巧瑩說:“巧瑩,如果胡公子心中放不下你,自然還會來找你!”如果他一直不來,那她還有什么好去牽掛的,她這么緊張胡陵軒,就算以后真的嫁給了他,也不會得到他的重視與珍惜。越是容易到手的東西,越是不會珍惜,這似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巧瑩臉上有些不快,她不明白這對于阿杏來說明明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她為什么就是不肯幫她,胡陵軒對于她來說是多么的重要!阿杏說的雖然不錯,可是男人就是這樣,有時就必須得趁熱打鐵,如果時間過得太久。他或許就會漸漸淡忘,如今他已經有很久沒有來過了,如果她還不做些什么,任由事情如此發展下去,她與胡公子之間或許就沒有可能了。
也不是沒有富貴人家愿意納她為妾,這幾個月下來,她在晉城也小有名氣,美名遠播,不少富商都向她暗示愿意收房,許諾她榮華富貴的生活。可是這些人要么就是上了年紀的男人,要么就是肚滿肥腸丑態畢露,又有誰比得上胡陵軒的少年公子風度翩翩?讓她就此放棄,她又怎么甘心?
自然這些心里話是不好與阿杏說的,她有她的矜持與驕傲,又怎么會告訴阿杏,她是如此費盡心思想要嫁給胡陵軒?
她看了一眼阿杏說:“阿杏,枉我當你是姐妹,你連這種小事也不肯幫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阿杏見她生氣,只好解釋說:“巧瑩,我有我的難處,希望你能理解、”如果對巧瑩說出胡陵軒對自己有意,還不知道巧瑩會如何想,反正她和胡陵軒也不會再也瓜葛,還是不要說出來好了,免得讓她心中不快。況且這種無媒茍合的事,她一想起就要生氣。實在是說不出口。
巧瑩不以為然;“只是送封信而已,又有什么難處啦!”一定是怕自己早早嫁人,不能再演戲了,所以才不肯幫自己。自己竟然還曾經將她當成朋友?看來老板就是老板,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又怎么會關心她的幸福?
想到這,巧瑩也不想再求她,冷冷說道:“你不幫我算了,我自己去想辦法!”她還不信,沒有她的幫忙,就不能將信送到他的手上了!
巧瑩沉著臉,離開了書房。
接下來的幾天胡陵軒依然沒有出現,對于這種現象,阿杏自然是樂于見到的,她心想,這個胡陵軒總算是對她死心了,以后不用再見到他那張讓人倒胃口的臉,真是太好了!而巧瑩卻是越來越著急,她不能再等下去了。胡家門庭森嚴,她無法親自去胡家找他,而且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情急之下。她只好在戲院里找來一個機靈的小廝,將信交給他,又給了他些銀子,讓他從早到晚都去胡家門外等著,看到胡公子出來,就將信交給他。她早已跟云朵說好要這名小廝幫自己做幾天事,所以這幾天里小廝不用理戲院的事情,只管全心全意為巧瑩辦好這件事。
每天巧瑩都等待著小廝的好消息,可每天晚上小廝直到深夜才回來,帶回來的消息,都是”胡少爺沒出門,一直沒見到他。”讓巧瑩失望之余,忍不住懷疑,這胡少爺一直沒出門,莫不是病了?她叫小廝拿銀子去跟門衛打探,得到的消息卻是,胡公子好好的,并沒有生病。這更讓巧瑩想不明白了。小廝出主意,讓她叫門衛把信帶給胡少爺,可是巧瑩不愿意,這又不是普通的信,這可以說是一封情書,要是落在別人的手上,還不知會惹出怎樣的事情。也是因為小廝不識字,她才放心地將信交到他的手里。
一連五天過去,事情還是毫無進展,正當巧瑩快要灰心的時候,這晚,小廝卻一臉興奮地回來。給她帶來了好消息。
“巧瑩姑娘,今天我見到胡公子了。”
巧瑩大喜,連忙問:“你把信交到他的手上了嗎?”
小廝搖頭,“根本沒來得及交給他,他一出門就上了一輛馬車。”
巧瑩空歡喜一場,心中氣極,“那見到了跟沒見到又有什么區別!你做事如此不盡心,今天的賞銀沒有了!”
小廝笑道:“巧瑩姑娘,你先別急,我雖然沒見到胡公子,可是我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巧瑩的心被他弄得忽上忽下,不由罵道:“死小子!話怎么不一次說清楚,快點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廝這才將整件事娓娓道來。
事情是這樣的,小廝一連幾天沒有完成巧瑩交代的任務,怕巧瑩責罰,心中也暗自著急。這晚見胡公子從大門出來,心中一喜,就想迎上去,卻不想胡公子急急忙忙上了門外一輛馬車。還連聲催促,似乎急著趕著去什么地方。小廝好不容易見到胡公子,如果這次沒完成任務下次還不知會是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他,當下也沒多想。就跑過去,想叫住胡公子,還沒接近馬車,馬車就已經出發,他叫了幾聲,他們也沒有聽見,不得已,他只好一直追在馬車后面,馬車趕得雖快,但一來小廝手腳靈便,跑的快。二來夜深人靜,馬車的響聲很大,所以算距離隔得遠,他也能夠憑著馬車的聲音跟上。
他一直跟到城南,在一座大房子前,看到了那架馬車。想來胡公子是進了房子。大門緊閉,圍墻里面黑漆漆,靜悄悄的,不像是住著人的樣子。所以他趕快跑了回來告訴巧瑩姑娘。
巧瑩聽到這里,不由白了他一眼,責怪道:“那你不到門外守著,等他出來把信交給他,跑回來干什么?”
小廝嬉皮笑臉的說:“巧瑩姑娘,小六并不是傻子,你讓我一連幾天守在胡家大門外給胡公子送信,小六自然知道是為了什么!”
巧瑩臉一紅,啐道:“要你多事!你只管給我把信送到胡公子手上就好。”
小廝道:“小六也是看到巧瑩姑娘出手大方,所以才想幫巧瑩姑娘一把,小六比巧瑩姑娘年長,呆在戲院的時間也比巧瑩姑娘久,有些事情比巧瑩姑娘可能還要看的清楚些。眼下可是巧瑩姑娘的機會,就看巧瑩姑娘敢不敢放手一搏。”
巧瑩被他說的有些心動,微一沉吟,便問:“你是什么意思?”
“那座房子看上去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大門處也沒有守衛,巧瑩姑娘為什么不親自去見胡公子呢?巧瑩姑娘在大門處裝作是巧遇胡公子的樣子,花前月下,訴說心事,不比讓小劉去送信效果好得多嗎?”
“我親自去找他?”巧瑩有些猶疑,還是這么晚,也不知人家會怎么想,實在不像是正經姑娘所為。巧瑩連連搖頭。
“姑娘拘于禮法,只怕就會錯失機會,只要讓胡公子能為姑娘動心就是好辦法,其余的都不重要。”
巧瑩想了想,又覺得小六說得有道理,胡公子長久的冷淡已經讓她著了慌。只要是能重新挽回他的注意力,她都應該一試。
于是,她刻意打扮一番跟著小六來到那座大宅子的門前。
門口處兩個燈籠都沒有,一片黑暗,只有月亮淡淡的清輝,果然如小六所說,沒有守衛,沒有燈火,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巧瑩說:“他不會今晚就不出來了吧。”
小六指著門前的馬車說:“馬車還在門口,他應該沒打算在這里過夜,要不了多久就會出來了。”如果過夜的話,應該將馬車牽進去才對。
巧瑩看著那輛馬車,才放下了心。兩人等了沒多久,忽然聽到圍墻內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
巧瑩抬起頭看向圍墻內,心中巨震。為何會有女子的聲音,這里沒人住,這聲音自然不會是丫鬟的。旁邊小六也是一臉尷尬的表情,隔了一會,才說:“居然忘了這一層,或許胡公子是來這里幽會女子的。不過看他們偷偷摸摸的樣子,那女子一定不是正經姑娘。”
里面又繼續傳來女子模模糊糊的聲音,巧瑩側耳細聽,竟然覺得這女子的聲音有些熟悉。
難道是自己認識的人?巧瑩心生疑竇,難道胡公子這么久沒來就是因為這個女子?到底是誰迷住了胡公子壞她的事!
疑心一起,巧瑩再也無法平靜,越來越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是屬于誰的,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甘心,她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里面!
她對小六說:“我要進去看一看,你幫我翻過墻去。”
小六看了他一眼,說:“你要進去不用翻墻,后面有一個狗洞,你應該可以爬進去。”
巧瑩此時心中被好奇和嫉妒充滿,也顧不得爬狗洞有違身份。在小六的指示下從狗洞爬進去,小六說:“姑娘我就不進去了,萬一被發現,胡少爺不會為難你,卻一定不會放過我,我在外面等你!”
巧瑩見他不愿意進來,也只能作罷。
狗洞是在后門處,里面一片漆黑,借著月光她看清這里是后院,里面長滿了雜草,很久沒有整理過的樣子。巧瑩好不容易找到一條青石小路,順著這條路向前走,不一會就來到一座院子前。但是院子烏漆抹黑,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巧瑩又繼續向前走,這一次,她找到一座有燈火的院子,里面隱隱傳來人聲,院子外有幾抹黑影正在走動。看樣子是胡公子的人。巧瑩呼吸變得急促,心中有些緊張,她貓著腰,躡手躡腳地靠近,生怕被那些人發現。
那些人在閑聊,加上四周又這么黑,所以完全沒有發現巧瑩的靠近。
巧瑩接近窗子,窗子上映著紅燭微微飄搖的光影,有種旖旎的氣氛。里面清清楚楚傳來胡陵軒的聲音:“這就是我為你準備的宅子,等我明天找人整理,很快就會煥然一新,我會找丫鬟婆子來伺候你,一定會讓你過得舒舒服服的!”
他說話的聲音異常的溫柔,這種聲音是她從沒有聽到過的。這讓巧瑩心下升起一股酸意,好你個胡陵軒,這么久沒來找我,原來是被這個狐貍精迷住了!我倒要看看這個狐貍精是誰。
她剛想抬起頭,里面忽然傳來的女聲卻讓她全身一僵,雙眼瞪得大大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胡陵軒,你好卑鄙,你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將我擄來,我饒不了你!”
這聲音清脆動聽,清清楚楚地傳到巧瑩的耳里,雖然充滿了憤怒,但是她還是馬上認了出來。
這聲音,明明就是…明明就是阿杏的啊!難道說迷住胡公子的狐貍精是阿杏!
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震驚,迫不及待地伸出食指將窗戶紙戳了一個小洞。洞口破開,一股甜膩濃郁的香氣從里面傳來。巧瑩湊上去,從洞口處看向里面。
房間里紅彤彤的,到處都是紅綢的裝飾,就像是新房一般。
鋪著紅色桌布的桌上點著五只紅燭,將室內照得通明。窗口處對著梳妝臺,梳妝臺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寶玉飾,晶光閃閃,華麗而珍貴。
房間里又傳來“撲通”一聲響,像是有什么重物滾落地下的聲音。
“阿杏,我已經跟你說過來,你吸了綿云香,身上已經沒有力氣了,你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我動手動腳了!你看,你滾到床下都沒有力氣爬起來,還是我來抱你吧!”聲音中帶著脈脈的溫情,絲絲地寵溺。
“滾開,你這個畜生!不許用你那骯臟是手來碰我!”明明是憤怒的話語,可是聲音有些軟綿,再加上急促的呼吸,便透出一種誘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