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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一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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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之血色戰旗第四百十一章交鋒第四百十一章交鋒  岡村聞說近藤攻擊受挫,命令由姑塘登6的各部加強攻勢,向縱深推進,沿廬山北麓合圍九江。于是,日軍的艦炮地炮集中轟向姑塘前線。

  此刻,曾想以長江和廬山為天然工事與日軍“痛痛快快”決一雌雄的第2兵團總司令張奎上將,親抵九江東郊鄱陽湖岸邊陣地,嚴令李覺第7o軍、李欲堂第8軍、王敬久第25軍于九江東南鄱陽湖一線鞏固九江防線。他和王敬久通話剛剛結束,湖上日軍3o余艘艦炮似瞅準了他,炮彈飛蝗般地鋪天蓋地而來。

  “丟他媽!”張奎氣得直罵。堂堂上將總司令,土鱉蟲般地蜷在掩體里動彈不得,一點也不“痛快”。直到敵炮停止射擊,他才爬起來扭頭就跑,好不容易跑出了射程,直累得臉白net烏,癱坐在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第9集團軍總司令吳奇偉正好這天也帶著作戰參謀胡翔等從南昌乘敞篷汽車趕到九江指揮,在廬山腳下一茅草屋里剛住下來,日機就來轟炸了。九江方向炮聲不絕于耳。吳奇偉得知日軍已經登6,這位慈眉善目有“阿婆”之稱的矮個子將軍,竟罵了一句很粗野的話。看來九江保衛戰已成崩潰之勢,張奎電令各部轉進,吳奇偉急令李覺第19師于馬祖山占領陣地,掩護集團軍安全轉移,并按陳誠設想的“三線防御”,準備沙河至金官橋陣地的二線決戰。

  日機總在上空盤旋,不斷地掃射投彈。胡翔等參謀人員躲到樹林里隱蔽,勸吳奇偉也到樹林里去避一下。吳奇偉擺擺手,抖抖草屋上震落的灰塵,在電話里向李漢魂交待著什么。日機的轟炸掃射愈來愈兇,幕僚們懷疑總司令部附近有漢奸向日機指示目標。胡翔跑進去請示他是否轉移地方時,現這位總司令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松浦師團和波田支隊一部從姑塘登6后,李漢魂指揮陳公俠第155師、孔可權第187師、吉簡章預6師、趙錫田第3師等部頑強抵抗,很出乎岡村的預料;而馬祖山李覺一部的阻擊,又牢牢地拖住了炮兵的后腿。近藤海戰隊急于先入九江城搶頭功,于25日傾全力向江濱防線起了更大規模的進攻。

  又是煙幕,但加大了效果。剛才還紅日當空,一瞬間似月黑之夜。敵以炮火直射前沿,大小艦船在炮火煙幕中同時推進,放下了全部橡皮艇,孤注一擲地向岸邊沖來。

  44年前的今天,7月25日,甲午海戰爆。伊東佑亨的艦隊一舉擊潰清軍艦隊,使這個自以為天下中心的東方大國從此成了世界古玩........如今,伊東的子孫已如蛔蟲一樣鉆進了這塊政治腐爛的江河腹地。

  在槍炮和手榴彈的爆炸中,百十個日軍在混亂中沖上了江濱路。“把敵人捅下去!”團長mao岱鈞的湖南口音一聲長嘯。預9師的官兵們從炸塌的掩體里爬出來,一個個泥頭黑臉,形同鬼怪。

  “殺!”從灰土里沖出吼叫,沒有了爆炸,就一片刺刀碰擊的咔嚓聲、猛獸搏戰的嘶鳴和粗野的訇罵........

  江濱這一場白刃格斗從下午四時直殺到太陽西沉,街巷堤面擺滿了尸體,江坡汩汩流下的紫血使波滔扶岸為赤,長江鑲上了一條紅邊........

  這一股日軍終于被一個不留地殲滅了,但龍開河西岸陣地被日軍突破。當日軍怪叫著沖過鐵橋,向第26團2營陣地涌來時,全營官兵在營長率領下,一把把刺刀迎上去,將日軍捅得七零八落。波田支隊在馬當長山領教過中隊的刺刀,近藤海戰隊第一次現中國也有視死如歸的勇士。

  這晚,都殺得筋疲力盡了,龍開河兩岸乃至江濱,靜靜地空寂渺然。一彎新月掛在西天,幾點流螢高低明滅。市區沒有一星燈火,如一片陰森的墳地。江波嗚嗚低語,似嬌慣的少妻在向愛人呢喃著可怕的惡夢。江堤上一個人望著江面久久佇立,像民間故事里的鐘情者在等待遠游不歸的親人。

  一個背手槍的小個子走過來,低聲但語氣堅定地說:“師長,我團今夜要打一個逆擊,將龍開河西岸的敵人趕下水去!”

  “不了。”張言傳淡淡地說道:“敵人對我已成東西合圍之勢,軍團長命令我師于明晨2時前撤出九江,進入沙河陣地........”

  這晚,中隊全部撤出了九江防線。第二天,26日7時,近藤海戰隊和波田支隊進入九江市區。岡村的老友直到離開中國也未能一睹周郎遺風,因九江霍亂流行,瘟疫猖獗,猶如一塊惡臭的狼瘡,令人退避三舍。

  按照岡村寧次7月19日下達的作戰命令,江南日軍已于26日確實攻占九江的時候,江北日軍稻葉師團猶苦戰于太湖和宿松之間涼亭河一帶,離目的地鄂東黃梅尚有1oo多里。僅太宿路要津涼亭河鎮頭一座小小的饅頭山丘,也足足折騰了稻葉四郎三天三夜。

  不是第6師團刀鋒已老,是白崇禧軍令無情。

  在日軍序列里,南九州的兵源組成的第6師團以刺殺聞名。師團長稻葉四郎18日向來潛山視察的岡村寧次不無自豪地說:“我第6師團官兵勇于戰斗的精神是所向無敵的!”

  這是一支特殊的部隊。南九州的通商口岸,同時也是遠征異國的戰船基地。朱印船上并不全是滿載而歸的大款,失敗的商人幾乎全部淪為了海盜。當“鎖國令”使遠洋經商成為非法的時候,南九州的港灣也就成了海盜的天堂。

  漢唐兵學對一個沒有國境安危無需軍隊的民族而繁衍的武士文化,使賠本翻船的商賈淪為海盜、落魄失意的政客變成浪人,野心勃勃的將軍覬覦朝綱,是絲毫不必奇怪的。

  南九州便以琉球的海盜、福岡的征帆、薩摩的重臣卓立于日本史冊。有趣的是,也正是這片漂零南域的海島上,成熟了大伴持家和山上憶良。阿蘇山下的“南海沙龍”培育了一代代和歌巨子。如果說東京風尚是本州文化的縮影,九州人氣則是本州與外域茍合的怪胎。民族凝聚的向心力和對外擴張的侵略性在這里都推向了極端。世外人常對日人在熟人面前過分的禮貌和在沒有熟人的公共場所粗野至極困huo不解,這正是武士文化的羊與狼、嚴謹的修身與瘋狂的泄雙重人格兩相分流的必須孔道。當這些武士肩負天皇的“敕諭”踏上徹底的“公共場所”中國土地的時候,便像《西游記》里的天遣神物,一念之間便墮落成了茹mao飲血的妖孽,而放蕩的饑渴信徒比塵世眾生來得更要貪烈。

  南九州,這片最富征戰意識和侵略性的土地,愈是典型的武士也就可能愈是最兇惡的魔鬼。在第6師團所過之地的南京,再滅絕人性的故事也毋需置疑。

  這樣一支部隊,所過之處難有活著的青壯男子和未遭奸污的年輕女性,對岡村和稻葉是綿羊天使,對中國人民則是洪水猛獸。岡村所謂“討蔣愛民”的訓示,猶如馴獸員隔著鐵欄向噬人虎揮舞教鞭,完全是對牛彈琴。

  確如稻葉所言,南九州的武士在以往的戰斗中是所向無敵的。

  但在6月18日進至潛山后,不得不請示停戰休整。流行的瘧病使部隊減員2ooo多人,連剛上任的稻葉也一度枯萎,靠猛吃奎寧才打起精神。

  7月22日江南起攻擊的時候,隔江可聞炮聲的稻葉像聽音樂似地欣賞著那遠天雷鳴般的爆炸,和剛送來的一年輕營妓耳鬢廝摩。

  他知道防守九江的日軍有卅師之旅,不會輕易放棄;而自己離黃梅僅百余里之遙,以第6師團戰力,最多4日可下。

  他還有一個不會明言的小九九:江南的激戰無疑會吸引江北的日軍,自己正好乘虛而入,取漁人之利。所以,直到23日夜,他才將大隊長以上將佐召到師團指揮部,指著掛在帳篷上的軍用地圖,部署24日的攻擊。

  先頭部隊為第11旅團。這支部隊因主攻南京大破中華門并將大和武士的獸性推向極至而臭名天下。

  旅團長坂井德太郎陪著他的師團長谷笀夫在滿城風雨里頗不服氣地回國述職。

  新接任的今村勝次少將,將門世家,雄心勃勃地搶下先鋒大印,在野炮第6聯隊和山炮第2聯隊配合下,沿潛太路車鳴馬嘶,奔洪裂岸般地洶涌而來。

  今村很是窩火。部隊出不久,便在黃鋪鎮受到中隊側擊。長驅直進,將被中隊切斷后路;停兵攻擊,敵又有誘入大別山的險著。好不容易將這股中隊徹底擊潰,沒行進多遠,又是一股更為強大的火力沿大別山麓伸延下來........

  當初從無為桐城西進時,也受過敵中隊頑強阻擊,但都是險要處所,如橫山嶺、萬人嶺、皖河等。這次卻不然,似乎大別山卵翼下的每一個小土丘,都同仇敵愾地要與他今村廝殺一盤。桃花鋪、劉山鋪、小池等地,一次一次的激戰,到26日中午,已3天過去,今村部隊才抵達太湖,行程不足4o公里。而諜報傳來,江南九江已凱歌高奏,自己西取黃梅必經的太宿公路涼亭河鎮,卻有敵重兵集結........以溫雅儒將張目的稻葉這會兒也沉不住氣了,在電話里指斥今村用兵太柔,令他失望。

  就在稻葉部署向黃梅攻擊的那個7月23日晚上,廣濟縣城梅川鎮中心小學魁星閣里,亮如白晝的汽燈下將星云集,一個體格魁梧、戴無邊眼鏡的白面清逸的中年將軍,右手揮舞著指揮棍,在盈壁而掛的五萬分之一地圖上圈圈點點,南方口音卻嗓門威嚴。

  白崇禧,副參謀總長、第五戰區代司令長官,召集第4兵團及田家鎮要塞師以上將領,部署迫在眉睫的江北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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