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通葉家老頭的電話,張國閱悠悠然道:“葉老頭,這看得爽吧?”
葉老爺子大笑出聲,“張老頭,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晴丫頭是我干孫女,你家那小子怎么說來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還和那些小歌星相提并論,還當著閱家小子的面,他不是找死是什么?你怎么教后代的,養出這么一渣子來。”
張國閱近十年的修身養性功夫差點被葉老爺子的最后一句話氣得破功,吸氣,呼氣,吸氣…他娘的,那小兔崽子,他一定要宰了他,好好一個家族就敗在他手里。
“葉老頭,我打電話給你不是來找羞辱的,我知道你和他們關系不錯,爽快點,給我閻家少爺的電話,我要找他。”
“找他求和?省省吧,張老頭,閻小子擺明了要讓張家消失,他不會見你的。”他才不會自找麻煩,做這個不討好的事。
“我沒準備求和,閻家少爺的意思我也看不明白了,他是將心要吞并了我家的所有家產,我想見他,一是看看閻家這一代的當家人長什么樣,這魄力,這能力,我們這些人的子孫里沒一個及得上,說白了,我就是羨慕了,公司垮了可以重來,可這小子孫成不成才,我控制不了。
二嘛,我也想問問,就為了那幾句話,讓我們張家付出這么慘重的代價,究竟是為什么,一句話,號碼給不給,我不想和你扯下去了。”
張國閱喝了一口茶,和葉自強認識這么多年,關系其實一直還行,兩人雖然互相看不順眼,但是也只有和他,敢說上幾句真心話,他一覺得葉自強身上有股江湖氣,愛憎分明,這次牽扯上的人要不是他干孫女兒,大概也不至于不拉他一把,那就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葉老爺子考慮了一下,還是報出了一串號碼,“張老頭,沒有給你報個信提個醒什么的,我也覺得不太舒坦,畢竟認識了這么多年,總有幾分交情在,但是…這事就算搭上一個葉家,結果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你聰明,讓你那幾家姻親及早抽身,你們的損失會更大。
晴丫頭氣性很好,但也從來就不是個軟弱可欺的,要是當時閻小子沒在,這事可能也就這么著了,晴丫頭最多也就是當你那孫子在放屁,可惜,他是當著閻小子的面,事情到了現在,我也就不說什么了,如果你能讓閻小子放手,以后你們東山再起時不再打壓你們,我會給你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算是對這事的一個交待。”
張國閱半天沒有吱聲,也許一開始對葉家的回避有不滿,但是在其他家族蠢蠢欲動落井下石時,葉家依然只是作壁上觀,這已經讓他心里的那點不滿煙消云散,而現在葉老頭的這個承諾,更是說明了他的識人之明,這真是個有江湖氣息的人,而且以他對葉自強的了解,絲毫不懷疑他那個承諾會有水分,那是個重承諾的人。
“我記心上了,看在幾十年交情的份上,讓你兒子幫忙看著點我家那幾個下放到地方上的子侄吧,這時候,總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
“哈哈,你就不怕我也落井下石啊,行了行了,我早交待下去了,只是照顧下他們閻小子不會對我有什么意見的。”
“謝了。”
掛了電話,張國閱心里舒坦了不少,有葉老頭的照應,只要下到地方上去的那幾個能撐過前面一段時間,東山再起的機會不會沒有的,當然,前提是閻家少爺到時候能夠手下留情。
看著紙上的一串號碼,張國閱手指輕敲了一會,才撥通了電話,“哪位。”
“閻家少爺吧,我是張國閱。”
閻覺爾挑眉,他是怎么知道他電話的?向在堂屋聊天的眾人做了個手勢,回了工作室。
“有什么事,請說。”
聽到那頭的靜謐環境,張國閱知道那頭的人有愿意和他談話的意向,馬上道:“不麻煩的話,能見個面么?”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可說的嗎?你們那公司,馬上就要撐不住了吧?”
“呵呵,公司的事我已經完全不管了,撐不住就撐不住吧,有些事我覺得見面談比較好,最主要的是,我想見見你,閻家雖然子息不旺,但是每一代的當家人都讓其他大家族羨慕不已,可以說,在你們這一輩中,你難逢敵手了。”
難逢敵手么?閻覺爾腦子里閃過秦子殝的身影,那個人如果認真起來,不知道會有多強?肯定會是個很好的對手吧,可惜以他們現在的關系,很難成為敵人,除非…他拋棄了祥明,惹翻了晴晴…
“您這一連串的夸獎,讓我們閻家的祖宗要樂醒了,拒絕見你的話好像有點難以出口,這樣吧,明天上午九點,來我辦公室吧。”
“沒問題,我會準時到。”
掛了電話,閻覺爾撐腮想了想,走進蔡健博的房間,金叔把他們安排在中間院子,和那些保鏢住在一起,反正大家都是老朋友,這樣更好。
“大少,怎么過來了?”
幾人正圍在一起喝酒,神侃,看到閻覺爾進來,有點驚奇,優勢的時候都是他們去見大少,這次怎么反過來了?
“來找阿博有點事,你們繼續聊,阿博,去個安靜點的房間,嚴柯也一起。”
三人來到嚴柯的房間,各自落座,知道現在大少愛喝茶,蔡健博翻出茶葉倒了一杯,“這茶葉也還行,湊合著喝吧。”
閻覺爾聞了聞茶香,“還不錯。”
嚴柯手里還抓著啤酒,他們都是海量,這點度數的啤酒完全不在眼里,“大少,找我們什么事?”
“剛才張國閱打電話給我,想明天見我,我答應了,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蔡健博笑,“反正明天等著收官就可以了,大少,這么有趣的事下次記得叫我,我還是覺得動腦的事比較適合我,動手動槍的,太粗魯了。”
嚴柯白眼看他,“上次的教訓還沒記住呢?”上次也是這么說犯了眾怒,被兄弟們疊羅漢了,被壓得鬼哭狼嚎,現在想來都想笑。
蔡健博一腳踹過去,“滾,被再提我的傷心事。”
“嚴柯,要你查的事怎么樣了?”
嚴柯眼睛都瞪圓了,“早放你辦公桌上了,大少,我過來的一天你就交待了這事,你現在才來問我,難不成你以為查這么點事我用得了幾天時間?”
閻覺爾笑瞇瞇的喝口茶,“這幾天太忙了,沒注意,你說一下好了。”
嚴柯又一個白眼,狠狠灌下一口啤酒,說道,“你和蘇晴小姐重點關注的為頭暈腦熱的是個大四生,叫李源,清大計算機系的,有一點讓我印象深刻,因為和我一樣,是個孤兒,但是他有個很好的嬸嬸,墓本上他算是由叔叔嬸嬸帶大的,大學一直拿一等獎學金,是個非常聰明的家伙,而且在學校里出了成績好,他其他方面并不出彩,隱藏得非常好,大少,這個人我很看好。”
閻覺爾點頭,“繼續。”
“為千秋的是個女人,叫朱馨文,家里條件不錯,本地人,在北外讀書,剛大一,為跳躍的鈴鐺的是女人,叫任小玲,本地人,父親已經去世,交大的大三生,為墻頭紅杏的是男人,叫齊達,山東人,人民大學的大二生,為卡了的是女人,叫俞荷,廣東人,北師范的大一生,為我想哭了的是女人,叫邵薇,傳媒大學的大四生。
我就記了個大概,其他詳細的資料你可以去公司后慢慢看。”一口氣說完,嚴柯把手里的酒全倒進嘴里解渴。
閻覺爾從不懷疑嚴柯會記錯,藍翎里的兄弟都知道嚴柯幾乎過目不忘的本事,這也是閻覺爾為什么把藍翎很重要的情報這一塊交給他的原因。
“我知道個大概就行了,我印象比較深刻的也就是那個統籌能力很不錯的頭暈腦熱,明天記得提醒我把資料帶回來,晴晴會比較感興趣。”
“知道了,大少,還有其他事嗎?”蔡健博追問道,一開始來的時候不是說找他嗎?怎么就變成找嚴柯了?
“你都說明天收官就行了,還能有什么事?哦,對了,晴晴有說過,今年過年的所有東西都有準備你們的份,你們不用再去買什么,和其他兄弟們說說這事,今年大家一起過個熱鬧年。”
蔡健博和嚴柯對望一眼,心里酸酸的,再硬的漢子,心里都會有一塊柔軟的地方等著被挖掘,于他們而言,年節時候,他們就是一看客,看著別人團圓,看著別人樂呵,看著別人圍坐在一起閑聊天…
不是不想感受那是什么滋味,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會害怕得到那樣的機會,擔心會軟了心腸,不愿意抽離。
可是這次,是未來的少奶奶再邀請他們一起過年,這沒法拒絕,從心底里也不愿拒絕,沒有人會舍得遠離溫暖的地帶,這是天性。
“大少,替我們謝謝蘇晴小姐。”
起身拍拍他們的肩膀,“謝什么,都是自己人。”
是啊,都是自己人,確實不用謝,不過心里…真的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