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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宮筵文斗:變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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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峰進了皇宮陽德殿。[]

  神國皇宮與大唐又或是神州歷朝歷代不同,神州大陸上的皇城又或是大型建筑,在建造時用的多是風水堪輿的“九星占水”、“納甲還元”之法,講的是坐山而望水,背北而朝南。

  天人境卻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東南西北,在外界,若是造一指南車,所有的指南車都會指向北面,而在天人境,不管在哪個位置,指南車指向的都只會是都。

  而太乙神數在外界漸漸無人使用,在天人境卻大行其道的原因,很可能便是與此有關,與奇門、六壬不同,太乙神數對天干地支和方位并不要求,用的乃是其特有的二目、八將、十六神,以及與奇門六壬看似相近,其實不同的太乙八門、太乙九宮。

  在太乙九宮,第五宮為天之樞紐,地位最高,其它八宮散在八方,將其圍在央。

  固在外界,一般是以北為尊,在天人境卻是以“”為尊。

  陽德殿位于皇宮一隅,取太乙金訣“建丑之月二陽用事,布育萬物,故曰陽德”之意。

  唐峰方被引至殿門處,一名女子已迎了上來,叫笑道:“這位便是遠越公子?妾身聞名已久,卻是今日才得一見。”

  唐峰看著這幾乎有兩個他高,身材卻也勻稱的鼻子,認出她是十六神的“消混天女”胡狐。

  “消混天女”胡狐低聲道:“仙妃娘娘因遠越公子是第一次參加皇宮宴席,故讓妾身陪著公子,指點一些宮禮儀。”

  唐峰心想,她果然是仙妃沙羅娜的人。

  “消混天女”胡狐自然不知道眼前這人,其實被她與“九轉神威”

邊豪山一同找過麻煩,那天晚上她與邊豪山暗奉了仙妃娘娘之命,監視明妃娘娘的行蹤,因要弄清明妃娘娘身邊突然多出的幾個外界少女的身份,悄悄跟著陽墨香和紅英,又上前找了唐峰等人麻煩,卻被唐  峰與駱紅蕖等人一招制住。

  有道是謙謙君子,溫良如玉,唐峰原本就是一個講明懂禮貌的好孩子,現在扮的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好青年,手是拱手道:“那就有勞姐姐。”

  胡狐知道他是仙妃娘娘的外甥,又年少成名,此番被神皇邀來赴宴,日后前途無量,亦是刻意拉攏,趁宴席未開,先拉著他四處轉了一番。

  由于她實在太高,唐峰覺得自己有些像被大人帶著的孩子。

  雖然此處是皇宮,但路遇之人,卻也比較隨意,其實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間的各種規矩,也只在明清之后才變得嚴格,隋唐之前,都沒有太多講究,而這里比較接近漢時遺風,雖也獨尊儒術,卻沒有形成各種專門用來折磨人的規矩。

  若是到了清朝,臣子進了皇宮,那真是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在這里,唐峰還見到了“火圣”沖云天,沖云天看到他,冷冷地哼上一聲,轉過身去,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浪費。

  胡狐將他拉到另一邊去,低笑道:“沖云大人平日里談起他的弟弟,都是萬般自豪,仿佛他那弟弟有多了不起似的,卻不想昨日,遠越公子一劍破去“朱雀連天斬”要知這朱雀連天斬乃是沖云大人積三十年苦思而自創,沖云野這一敗,連沖云大人都跟著大失顏面。”

  唐峰道:“不知八圣,今日有幾位大人會在?”

  胡狐道:“神國近日事多,今晚的宴席亦不是什么重要典禮,八位大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到,今晚會到的除了沖云大人,便是丘池公子和“詩圣,姜大人。

  話間,一名身穿長袍的白須老者剛好行在他們面前。胡狐笑道:“這不是賈老師刨”

  白須婁者與他們見禮。

  胡狐將“游遠越”介紹給他,又向“游遠越”道:“這位乃是掌管樂府的賈負賈大人,賈大人一身問聞名神國,乃朝之經大儒。”賈負冷冷地道:“只不過是個老而無用的朽木,大儒二字,愧不敢當。”完就這般甩甩袖子,自顧自地去了。

  胡狐大訝:“賈老師今天莫不是吃了火藥?”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陛下今日本玉在朝上,令賈大人為太子太傅,教授淑媛帝姬經,明妃娘娘卻向陛下舉薦了一個誰也不曾聽過名字的女孩子,又那女孩子博古通今,問更在賈老師之上,明妃娘娘本就深得陛下寵愛,以往又從不干預政事,此番一開口,連神皇都開始猶豫,暫未將賈老師立為大子太傅。賈老師的脾氣也知道,官職是,面子是大,若不是有仙妃娘娘當眾安慰,差點便要棄官而去。”話的聲音尖尖細細,唐峰回過頭來,左看右看人呢?

  聲音傳來:“死子,看哪里?,…

  唐峰驀一低頭,才注意到有一侏儒立在自己身邊。

天人境里的人雖然高得極高,但是矮的,卻沒有這般矮法。唐  峰進都前,香雨便已向他介紹過神國的八圣十六神,故而他一看這人,便已知道他是十六神的“癲狂神嬰。復姓,名叫,全名,不過一般人都叫他。

  當然,天底下不可能真的有“1”這個姓,這名和姓,全都是他自己取的,大約是因他一出生便發育不良,被父母遺棄,長大后又比尋常人矮得多,故給自己取了個這樣的姓、這樣的名,算是自嘲。

  胡狐低頭看著“癲狂神嬰”1,冷笑道:“原來如此,明妃娘娘舉薦的,可是那個叫做唐山的丫頭?”“癲狂神嬰”1身子一翻,竟是翻坐在比他高了不知多少的胡狐肩上:“看,那不是來了么?”唐峰與胡狐一同看去首先看到的卻是月丘池然后才看到跟在他身邊的美少女。

  唐峰見姐姐又跟這姓月的家伙在一起,心里頗有些不痛快,不過紫芝并沒有跟她在一起。

  跟在月丘池與姐姐之后的則是“長股仙人”雄常北和“夜女魔神”青水水水。

  “消混天女”胡狐看著唐山冷笑道:“也不知這丫頭到底有何來歷,丘池公子自遇到她后,就好像被她迷住一般,整日圍著她來。”“癲狂神嬰”低笑道:“能夠迷倒神國第一劍手,被不知多少閨少女視作夢情人的丘池公子,這也是一種本事。”胡狐哼了一聲。

  唐…峰卻與姐姐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便裝作不認識般也沒有互相多看。

  宴席即將開始,所有人被宮女導著,開始入座。

  天人境,凳子雖已開始出現,但在這種正常場合上,卻還是跟漢時一般,案擺兩排脫履上殿,席地而坐,又分了上席下席。

  或是因為都只是第一次參加宮宴,又沒有官職在身,唐峰與姐姐都被安排在末席兩人雖非婁在同一案,卻剛好相鄰。

  與“游遠越”坐在一起的是胡狐,與唐山坐在一起的,卻是“夜女魔神”青水水水,胡狐與青水水水都位居“十六神”兩人卻從頭到尾沒有過一句話也沒有互相看上一眼,仿佛殿根本就沒有對方這么個人一般。

  唐峰抱歉地道:“讓姐姐陪著我坐在末席,實在是不好意思。”唐山在一邊聽到“姐姐”二字下意識地扭頭瞅他一眼,然后才意識到他是跟胡狐話。

  胡狐叫笑道:“無妨這本就是仙妃娘娘的有意安排。”

  席上,唐峰又見到了同為八圣之一的“詩圣”姜吁,身穿五色朝服,頗有士氣息。

  “詩圣”姜吁、“火圣”沖云天、“劍圣”月丘池全都是坐于上席,而在下席的斜對面,唐峰還看到了那位掌管樂府的賈負賈經師,以及化名“王炳鹿”的駱賓王。

  不一會兒,神皇踏步入殿,在他身邊還跟著淑媛率姬。

  明妃月彩虹與仙妃沙羅娜跟在后頭,保持著略差一步的距離。

  所有人全都站起,拱手施禮,這其實才是秦漢時宮宴上的傳統習慣,后世許多穿越里,穿越到隋唐之前,亦是見王則跪,其實根本不是這回事,隋唐之前的國,其實并無“跪”這樣一個概念,跪即是坐,平日里大家設宴,包括帝王,全都是跪坐于席,跪坐本身并不表示卑賤又或其它含意。

  至于武將向君主單膝下跪,以示效忠,這個也是有的,但不過是種比較“隨興”的事。

  神皇伸出手,略略地了兩句,與淑媛帝姬、二妃入座,眾人也紛紛坐下。唐峰看去,見他的淑媛堂姐穿的是金百蝶窄袖繞襟曲裾深衣,梳著宮髻,貼著鬢花,靜靜,體態婀娜。

  只可惜他雖看著淑媛堂姐,淑媛帝姬卻并不知道自己有個五講四美的堂弟,沒有與他含情脈脈地對上幾句,讓他頗為遺憾。

  先有歌舞獻上,乃是比較傳統的水袖霓裳舞。神皇與上席的三圣等人紛紛舉杯,坐在下席的唐峰等人自然只是陪襯。好在規矩不多,雖然只是陪襯,亦沒有太多煩悶。

  宴到半途,月彩虹令唐山上前,將她介紹給淑媛帝姬。唐山此時已大致上琢磨到月彩虹心態,她的女兒另有父親,這個秘密對女兒隱瞞了十幾年,她自己也不好過,故而見到唐山,下意識地便想讓她與淑姐這對堂姐妹親近一些。

  淑媛帝姬不知內情,只是看到唐山,也不知真是因為血緣相近,還是別有原因,莫名地便感到親切,微笑道:“1山姑娘博聞廣記,娘親與王大人早已多次與我聽,日后還請多多指教。”

  唐山謙虛一番,坐回席上,斜上方卻有一老者哼了一聲:“聽聞唐姑娘才驚人,直可謂博古通今,不知于經之道可有研究?”

  眾人看去見話的,正是掌管樂府的賈負賈老。

  早朝時,神皇陛下玉請賈老為淑媛帝姬的經講師任太子太傅,明妃娘娘卻向神皇舉薦了唐山,知道賈老脾氣的,早已猜到今晚宴上賈老必定要向明妃娘娘口的這位才女發難,現在果不其然,于是紛紛向唐山看去,看她如何應付。

  山卻是微微一笑!”經之道略知一二。”

  賈負道:“既如此,敢問才女,世人皆樂富而惡貧,圣人卻“貧而樂”卻不知貧有何好處,圣人樂之?”唐山微笑:…貧而樂,三字,雖在許多典籍有見但最初卻是源于《論語》之“莫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而《論語》自遭秦火,到了漢時,或由孔壁所得或是口授相傳,故又有今本、古本、齊論、魯論之別,今世所雖是“貧而樂”但按古論,卻該是“莫若貧而樂道,富而好禮,少了一字,意思已是截然不同,今人以訛傳訛以圣人之言,勸人安于貧困其實圣人但愿天下萬民無不富足,若只是貧,有何可樂?貧而不失其道,才是圣人本意。”

  經之人雖多,但大多都是“死書,死書”的腐儒”“貧而樂道”四字只在古論出現,令人所用的俱是“貧而樂”賈負本以為這姑娘不過是十來歲的樣子,就算過幾本《論語》,但《論語》版本極多,每一本大體相近,卻又有些微不同,很多人都是知今而不知古,他本想在唐山對“貧而樂”作出解后,再教訓她經而不溯源,卻沒想到唐山雖然年紀不大,平日無事卻好書,各種版本的《論語》全都過,未上他之當。

  賈負念頭一轉,又問:“圣人又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敢問才女,此意何解?”唐山輕嘆一聲:“這又是后人曲解圣人之言。此句本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圣人本義,禮樂教化,國之大事,百姓若有足夠智慧,可讓其參與,就算愚昧,亦當解釋給他們聽,讓他們知道為何要那般做。后世一些人卻為迎合帝王之意,強成“不可使知之”言圣人之意,國家大事,百姓只需照做,無須知曉,只是少了兩個斷句,圣人之意全被曲解,圣人若是復生,得知自己的話被人這般利用,不知是否會被氣得再死一次?”

  淑媛帝姬道:“原來如此,我每每到此句,亦覺奇怪,孔夫子既“有教無類”為何卻又禮樂教化,不可使百姓知之?卻原來是后人曲解圣人本義。”此時,賈負已知道這少女絕非是死書之人,卻又想著,她就算再怎么聰明,年紀也是有限,就算從一出生到現在,又能夠上多少,記上多少?

  于是挖空心思,盡找些艱澀生僻的句子前來相難,誰知唐山不但從書,卻還過目不忘,且別人書,對老師的教導大多不敢質疑,她卻是總有自己理解,旁征博引,聽得眾人紛紛點頭。

  神國與外界不同,所謂出則為將,入則為相,實行的還是秦漢之前武不分家的體制,如八圣十六神,不但武功獨到,于采上亦要高出尋常人,眼見賈經師問得這般生僻,這少女卻是對答如流,沒有絲毫遲疑,不由得開始佩服起來。

  賈負心想,尋常問題,只怕難不住這丫頭,略一沉吟,又道:“孔子正禮樂,恢復三禮,此人人盡知,敢問才女,春秋之前“三禮,始于何時,歷朝歷代又有可變化?”

  眾人皆想著,這簡直就是刁難人了,春秋之前,根本就沒有書卷傳下,偶爾找到一些,不是古篆,便是甲骨字,誰能從弄清“三禮”的起源與變化?

  唐山卻微微一笑,道:“三禮始于堯時,初始為祭天之天禮、祭地之地禮、祭宗廟之人禮,而三皇不同禮,帝舜之時,已是開始變化…”竟是將堯、舜、禹、夏、商等各朝之禮一一敘出,沒有絲毫遺漏,其一些,卻連賈負自己也不知道,只聽得目瞠口呆。

  賈負咬了咬牙,卻是不甘認輸,他看著唐山,道:“姑娘于經禮樂之上的見識,果然不凡,明妃娘娘又言姑娘博古通今,不知這“博古,二字,姑娘是否當得?”唐山嘆道:“略有些薄,并不太厚“博古,二字或當不得“薄古,卻還是有的。”

  眾人聽她得有趣,俱是笑子起來。賈負卻盯著唐山:“那就請問姑娘,從盤古開天到現在,大約有多少萬年?”

  眾人訝然…這難道也會有人知道?

  唐山卻是輕輕一笑,道:“世人總以為開天辟地乃是億萬年前之事,其實真無那般久遠。史書以天干地支紀年,始于帝堯,帝堯于甲辰即位,至今三千零四十一年。帝堯之前,乃是帝嚳、煩顧、少昊、

  軒轅、神農、伏羲,若以伏羲為始,三皇五帝至今,共有五千一百五十三年。

  三皇之前,又有十紀,加上日月未出的混沌時期,開天辟地至三皇,也不過就是二百七十六萬一千年。加在一起,開天辟地至今,約二百七十六萬六千余年。”

  眾人面面相覷賈老問出這樣的問題,已令人覺得不可思議,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位山姑娘竟然還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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