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洞天卷第三十三章我的堂姐是帝姬?
第三卷洞天卷第三十三章我的堂姐是帝姬?
月彩虹、韋皺皺等盡皆錯愕,唐小山卻與蕓翼對望一眼。
唐小山想,難道他看見的人是小弟?
蕓芝想,不知道他說的人是不是大哥?
說話間,又一場歌舞開始,這一次,登臺表演的乃是水月樓水凰凌紫。
凌紫要比香雨高挑許多,她手持花槍,一身勁衣,不像香雨一人獨舞,她身邊卻有許多人扮作妖魔鬼怪。
鼓聲激蕩,震攝人心,她持一柄花槍,剛鍵而又狂野,與香雨適才的舞蹈形成強烈的反差,她的每一個動作無不體現出少女特有的健康與活力,那跳躍間健美的舞姿,半露的藕臂與纖纖美腿,又讓人想要如那些鬼怪一般,被她踩在腳下,好一窺她裙下春光。
與香雨最后的轉折不同,凌紫這一舞極是流暢,直殺得群小伏首,一洗乾坤。如果說香雨那一舞乃是柔的極致,那凌紫卻是野得美麗。
掌聲同樣雷動不止,月丘池贊道:“剛才香雨那一舞已是令人難忘,正想著今晚的花魁必定屬她無疑,想不到凌紫這一舞竟不落其之下,看來這一次,許多惜花之人又要猶豫難決,不知該將手中之花送給哪個。”
唐小山卻道:“這位凌紫姑娘的舞其實不及香雨姑娘,卻占了后上場的便宜,若是先上場的是她,效果只怕不及現在的好。”
明妃娘娘坐在那兒,輕聲道:“有理,正是有香雨的舞鋪墊在前令人有種蒼天何其不公之感凌紫這出花槍才更令人感到痛快淋漓。”
月丘池卻笑道:“尋常人卻不會想得如此細致。”
掌聲漸漸變小,整個燈會安靜下來。
這種安靜的感覺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又變得浮躁。
月丘池沉吟道:“若是排在最后一位的心夢不出場花魁當在香雨與凌紫二人之間。”
明妃娘娘淡淡地道:“你的意思,她要是出了場,香雨與凌紫必敗無疑?難道她還能比這二人舞得更好?”
月丘池猶豫地道:“心夢的舞到底如何,我亦不曾見過,我只曾聽她彈過一曲。”
何不可羨慕地道:“聽說這位心夢姑娘,平常人見也難見上一面,公子竟能聽她一曲不愧是丘池公子。卻不知她曲是如何,人又如何?”
月丘池道:“當時夜色太黑,也未看見她到底長得如何,至于她的曲,當時聽完只有一種感覺。”
何不可道:“什么感覺?”
月丘池苦笑:“想死。”
眾皆錯愕。
月丘池長嘆道:“她那一曲,聽完之后,實讓人萬念俱灰只覺得活在世間再無樂趣,倒不如死了算了。我當時差點已要拔劍自刎,若不是憑著最后一點心志,強迫自己御劍飛出,在外頭渾渾噩噩地奔了三日三夜只怕已是死在她的面前。”
“獨眼蒼虎”韋皺皺動容:“以丘池公子心志之堅,都會落得如此地步,她的曲竟有那般可怕?”
月丘池看著玉臺,緩緩地道:“與其說是可怕,不如說是好聽,好聽得就像是…魔!”
玉臺之上燈光忽滅,一抬流蘇小轎從天而降,落在臺上。
琴聲響起…
靡靡琴音忽淺忽深,飄飄渺渺直蕩人心。
這琴音雖然無形,卻似有質,仿佛一層粉紅色的薄紗落了下來,罩住了整個大地,夜是粉紅色的,地是粉紅色的,連每一個人的心,也突然都變成了粉紅色怕。
男男女女,所有人都在癡癡地看責,隨著那輕柔而又動人的旋律,他們看到有許多仙女在自己的眼中、在自己的心頭曼妙舞著。
靡靡琴音,消混艷舞。
這魔音闖入他們的心頭,勾動著他們心靈深處最原始的玉。
于是那消混的艷舞變得狂亂,明明臺上只有一抬流蘇小轎,他們卻看到完美無暇的仙女在臺上旋飛,他們咽干,他們饑渴,他們想要撲上去,哪怕是將這些仙女輕輕觸上一下也是好的。
不管是男,還是女,這最原始的玉望竟是如此一致。
但他們卻又無法做到,因為他們擔心自己的一個動作,又或是一個眨眼,就會將這神奇美妙的幻象錯過些許,就會將這宛若仙曲的琴音聽漏些許。
于是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呆在那里,傾聽著動人的琴音,看著飄飄渺渺,也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天女之舞。
“劍圣”月丘池咬了咬舌尖,強令自己清醒一些,他環視一圈,發現周圍所有人都是如癡如醉,呆呆地看著臺上小轎,陷入癡迷。他心中一驚,心知再讓臺上的心夢妃子彈下去,方圓十幾里內,但凡聽到琴音的人只怕都要受不住心中玉火,虛脫神靡,縱然不死也要大病一場。
于是驀一拔劍,便玉化作劍光沖上臺去,強行制止。
就在這時,一個輕輕柔柔的少女聲音傳來:“丘池公子只管放心,這一曲必有余韻,絕非害人之曲。”
月丘池怔了一怔,回頭看去,卻看到唐小山朝他略略一笑。
就是這么一個猶豫,轎中忽地響起空山靈雨般、迷離卻又極是悅耳的歌聲:“落英爝灑兮沈墨之非,嘉卉灌叢兮苴橐所賦。天上枝,人間樹樹,曾何春吟曾何秋,忽忘朝吟忽忘募。方圓之璐,流甘之露,近披香雨兮,遠眺鷗鷺。居士之息,神堯之臣,繳大風于青邱渡………”
琴音漸逝,所有人都如夢初醒,還過神來,只覺適才做了一場奇妙的春夢,竟是回味無窮。
月丘池本是擔心眾人會陷入魔魘無法自拔,大病一場,誰知心夢妃子最后空空靈靈的歌聲,竟一下子又將所有人拉回現實,又暗以曲詞勸諭,令人知道夢境雖妙,其實現實中卻也有許多美好。
唐小山輕嘆一聲,道:“丘池公子剛才說,以前曾聽到這位心夢妃子彈奏一曲,萬念俱灰,差點尋死,還是以無上毅力強行脫出,幸免以難。我若是公子,必會后悔未將那一曲聽完,能彈出如此仙音的女子,心中必有美好與純美的一面,公子當時若是聽完,或會發現那一曲,與你現在的感覺完全不同。”
月丘池怔在那里,額上盡是冷汗。
也許…自己當時真的應該聽完…
唐小山卻又沉吟道:“天上枝枝,人間樹樹,曾何春兮曾何秋,忽忘朝兮忽忘幕不知為何,這詞曲頗有些耳熟,丘池公子可否幫我問一問,這曲詞究竟是何人所作?”
月乒池略一點頭,踏了出去。
此時,琴音已逝,整個燈會卻依舊安靜,每個人都沉浸在那似夢非夢的余韻中,流連忘返。流蘇小轎卻緩緩飄起,仿佛那轎中之人彈過一曲,便已再無興趣,至于接下來反響如何,那已是別人的事。
月丘池朗聲道:“敢問心夢姑娘,此詞此曲,乃是何人所作?”
流蘇小轎飄在空中,轎中傳來少女清清淡淡的聲音:“曲,乃是上真司命紫虛元君魏夫人于瑤池之會所做的《天仙曲》:詞,傳聞乃是蓬萊山紅顏洞群芳之主所作的《散花賦》。”
月丘池長嘆道:“果然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流蘇小轎飄走…
盛會終于散去,萬賴俱寂。
唐小峰與駱紅蕖、紫芝、玉英被香雨帶著,進入金鳳樓深處。
唐小峰道:“香雨姑娘的舞真是好看。”
香雨笑道:“可還是比不得公主的琴,以及凌紫姐姐的舞。”
唐小峰笑道:“要我說來,凌紫姑娘的花槍舞,實不及你的雨荷舞,她能夠比你奪得更多的花,只不過是占了場次上的便宜。我猜,你們兩個如果不是事先商量好的,那她就必是事前偷看了你的排練,沒有你的雨荷舞做鋪墊,她的花槍舞絕無如此效果。”
香雨回過頭來,詫異地看著唐小峰,還未說話,內頭卻傳來爽朗的女子聲音:“唐公子果然好眼力。”
唐小峰進入其中,發現說話的竟是水月樓的水凰凌紫。
天魔宗公主蒙著面紗,清清冷冷地坐在那里,凌紫妃子侍在她的身后。
凌紫妃子笑道:“以香雨之舞,若不是她讓我,我怎么也不可能勝得過她。
香雨妃子道:“其實還是公主編排得好,若無公主的設計與編排,哪有這般效果?”
唐小峰想,原來這水月樓的凌紫,跟香雨一樣都是天魔宗的人,那就難怪。
他又看向天魔宗公主,嘻嘻笑道:“我是該叫你心夢妃子呢,還是該叫你言錦心言姑娘?”
天魔宗公主冷冷地看著他:“誰將我的名字告訴稱的?”
唐小峰聳了聳肩:“不告訴你。”
言錦心無可無不可地擺弄琴弦,沒去理他。
唐小峰喃喃地道:“你明明不是冷漠的人,為何總是要裝成這樣冷冷淡淡的樣子?”
言錦心透過面紗,冰冰冷冷地道:“你又知道我是怎樣的人?”
“心夢心夢,弦聲即是心聲”唐小峰道“一個不知道什么叫美好的人,不可能彈奏得出這般美好的曲子。還有,你在唱“天上枝枝,人間樹樹,曾何春兮曾何秋,忽忘朝兮忽忘幕,這一句時,不知不覺的就感觸起來,你本是一個多愁善感,容易觸景生情的女孩子,但卻像是有什么心事,非要將自己隱藏起來。”
他緩緩湊上前去,看著言錦心臉上的面紗:“你其實長得很漂亮的,為什么非要把自己遮住?你明明是一個喜歡笑的女孩子,為什么非要裝出如此冷淡的聲音?”
言錦心冷冷地看著他:“你早已看到我的臉?”
唐小峰笑道:“我好像沒有告訴你,我在幫萃芳“補天,的時候,留了一點兒靈郁之氣在我自己體內,你的面紗雖是用特殊材料制成,但擋不住我的眼睛。”
他注視著言錦心的臉:“其實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的。”
言錦心冷然道:“你就是用這種花言巧語騙倒萃芳姊的么?”
唐小峰使勁點頭:“嗯。”
言錦心氣結…這家伙真不要臉。
她懶得再理這個家伙,立了起來,往后門飄去:“跟我來。”
唐小峰嘻嘻笑地追了出去,駱紅蕖等正要跟去,言錦心的聲音卻又傳出:“只可你一個人跟著。”凌夢與香雨擋在那里,駱紅蕖、紫芝、
玉英無奈,只好在那等著。
唐小峰卻一邊追一邊問:“你跡沒有告訴我,你明明喜歡笑,卻又為什么非要戴著面紗,在面紗里偷笑還總要裝出那般冷漠的聲音?”
言錦心冷冷地道:“那只是因為我雖然喜歡笑,卻不喜歡笑給別人看。”
“我看到你又在偷笑了。”
“住。!!!”
唐小峰跟著言錦心,進入一條地底暗道,七轉八彎。
他問:“你要帶我去哪里?”
言錦心冷然道:“你不是要我證明給你看,讓你知道我一定會救你叔父的么?”
他們來到一個地底石殿。
石殿四角,燃著千年不滅的龍須燭,中央處立著一個惶惶不安的美艷女子。
美艷女子的對面乃是一尊古怪的石像,似神非神,似魔非魔。
言錦心與唐小峰,便藏在石像后頭的石壁里。
石壁上有眼孔,唐小峰看到外頭女子極是詫異等在那里的,竟是神國二妃中的明妃月彩虹。
言錦心冷然道:“你、找我何事?”她的聲音低沉而又縹緲。
月彩虹低聲道:“公主?”
言錦心淡淡地道:“除了我,還會是誰?”
月彩虹對著神像伏身下拜:“彩虹多見公主。”
此時,唐小峰已是詫異到極點原來連神國二妃中的明娘娘娘,也是魔門女子?
月彩虹伏在那里,極是不安她雖已知道現在的天魔公主,已是換了一任,但這一任的天魔公主她卻還不曾見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實不想再跟魔門扯上任何關系,然而這世上的事卻總是這般身不由已。
月彩虹低聲道:“公主曾答應妾身,會幫妾身送信至嶺南,交給嶺南唐敏。”
縹緲難測的聲音響了起來:“信已送到。”
月彩虹猶豫道:“但那唐敏的侄女卻進入神國,說她叔父被jiān人所擒,……”
天魔宗公主冷笑道:“我只答應幫你送信,信既已送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么,又與我可干?”月彩虹咬了咬唇,無奈道:“懇請公主,幫妾身找到唐敏,將他送出天人境。”
天魔宗公羊淡淡地道:“天魔宗的規矩,你也懂得,就算你曾是本宗之人,我卻也沒有義務幫你。”
月彩虹黯然道:“公主要如何才肯相助妾身?”
“我且問你”神秘的少女聲音繼續響起“當年你舍棄婚約,離境而去,據說曾與一男子在外界有了私情,那男子,可就是唐敏?”
月彩虹伏在地上,無奈地道:“是。”
天魔宗公主冷然道:“那些人抓走唐敏,難道是為了要挾于你?
但你又有何好怕的?就算你曾有過舍棄婚約離家出走之事,但神皇亦非你的婚約之人,就算讓神皇知道你十幾年前與他人另有私情,他也未必會對你怎樣。更何況神皇已是蒼老,你女兒淑媛在這次的祭天大典后,便要成為下任女帝,誰又能拿你怎樣”
她緩緩地道:“還是說,稱隱瞞了什么別的事情一件連神皇也不能知道的事?”
月彩虹猶猶豫豫,天魔宗公主冷笑道:“你既然不肯說,那便算了。其實那唐敏救或不救,也沒有什么區別,你只要不受那些人要挾,那些人又能拿你怎樣?”月彩虹伏在地上,凄然道:“公主又何必問?這個秘密,公主本該是知道的。”
唐小峰在一旁看去,他的視線穿透黑紗,看到言錦心目光閃動。言錦心緩緩地道:“果然,淑媛帝姬其實是唐敏的女兒?”
唐小峰心中一震,難道明妃娘娘為神皇所生之女,其實是我的堂姐?
月彩虹嘆道:“妾身還以為,老宗主早已將此事告訴公主。”她竟是認了下來。
天魔宗公主淡然道:“老宗主雖說了許多,唯獨這個秘密,她卻不曾說出。”
月彩虹凄然道:“當日我與唐敏在桃花源相遇,一見傾心,于是私訂終身,有了肌膚之親。但在我們準備離開桃花源,前往嶺南時,與我本有婚約的夫家之人追來,我生怕連累唐敏,只好先舍他而去。就在我即將被夫家擒回時,神皇從天而降,竟將我夫家滅門,將我強擄入宮。”
天魔宗公主目光閃動:“但神皇,難道不知道你懷的不是他的孩子?”
月彩虹無奈地道:“神皇雖將我夫家滅門,但我夫家卻也是神國有名的武者,神皇把我擄到宮中,自己卻也受了重傷。老宗主趁他在宮中養傷之時,偷偷潛入,以攝心術亂了神皇心智,神皇闖我房中,自以為jiān吟了我,其實卻只是在老宗主的法術下做了一夢,沒過多久,我便懷了身孕,神皇只以為我的處子之身乃是被他所奪,自不會想到,淑媛的父親另有他人。”
“原來如此”天魔宗公主緩緩地道。又問“那王炳鹿,是否便是唐敏之兄唐敖的結拜兄弟,當年被稱作江南第一才子,寫下名震天下之反武檄文的駱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