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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七,涇州刺史府又迎來了一撥大車小輛,卻是張義從長安送年貨過來,小婉和張陵在偏廳設席給他接風,叫了張忠、張松兩個作陪。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小婉是不喝烈酒的,酒菜上來后,她自己手邊放了一壺稠酒,叫邊上侍候的小廝給在座的四人滿了酒。
聽他說了路上所見的荒涼之后,張陵邊說道:“張二哥,何必親自跑一趟,不過是押送幾車東西,打發其他人來就是”
張義嘿嘿笑了兩聲道,摸著頭說道:“這有幾年沒看到大公子、大夫人,心中著實念想,聽說涇州這面匪患嚴重,讓別人過來也不放心,而且還有兩件事情要求大夫人明示。”
聽了張義的話,張陵和小婉都有些無奈。不過府內之事張陵一向是不過問的,只得小婉道:“到底何事,說來聽聽。”
席上都是自己人,張義便沒猶豫,道:“頭一件是小的老婆冬月的時節生了個大胖小子,重七斤八兩,小的老婆常說,如果沒有老夫人、大少爺和大夫人將她從死人堆里撿出來,又教她識文斷字、習女紅,后來還成了家,恐怕她早就成了路邊的餓殍,哪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所以想請大少爺和大夫人賜下名字。”
張義的老婆也是出身張氏義塾,是張家當年在南方搜羅孤兒的時候,在路邊撿到的一個,當時病餓的已經半死,幸好救治及時,總算是活過來了,后來在義塾畢業之后就在印刷廠工作,卻是小婉在當中牽的線許配給了張義。張義先是跟隨張須陀廝殺,后來混跡江湖,直到進了張府才算安定下來,這已近中年地得了個少年嬌妻,自是疼愛異常,兩口子好得如蜜里調油一般。
張陵卻是笑了,先是命小斯斟酒慶賀一杯,又道:“張二哥,嫂子有了喜訊你怎么不早點兒寫住告訴,得罰你一杯,來,滿上”
張義笑著喝了,道:“算算日子也快到年關了,總想著親自來一趟才像回事,所以就沒有寫信。”
“不過,這孩子是你的頭一個小子,起名應該是你這當爹的起才是。”小婉說道。
張義撓撓頭:“老爺對張義有提拔、救顧之恩,若不是老夫人和大少爺、大夫人關照,恐怕小的還在江湖上廝混,又哪有今天的日子,所以務必請大少爺和大夫人賜名。”
小婉點點頭,卻看著張陵:“阿陵,這起名的事情卻是要你來了。”
張陵微微頷首,思忖起來…片刻之后道:“就叫張恪吧。恪,敬于人,謹于事。張二哥,你看如何?”
“好,就叫張恪,謝大少爺、大夫人賜名”張義喜笑顏開道。
第二件事卻是關于張義自身的,這幾年他在長安打理長安那邊的生意,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趁手,但有小婉給打下的底子,尤其是這兩年諸般生意都走上了正途,真正需要他操心的已經不多。聽說要往涇州送年貨,恰好他要親自來給二人報個喜訊,便跟張楊氏請命,要親自去涇州一趟。到了臨近涇州的驛站住下時,卻偶然聽說了張陵上任遇襲之事,便打定了主意要留在張陵夫妻身邊。
小婉嘆了口氣,張義他們七兄弟雖然在入府之初便自寫了文書,但那時是剛剛相識,擔心主家懷疑。沒多久,張楊氏便將出籍文書給了他們,但這七兄弟卻仍是以張家下仆自居,她和張陵都勸過他們,但七兄弟執意不從,所以現在便有些稱呼混亂,一方面以兄長事之,另一方面卻以家仆自居,也是無奈。
雖然二人相勸,但張義就是不聽,最后還是小婉勸慰,讓他不必心急,待孩子稍長再考慮這件事情:“張二哥,這里的事情不急,義父已經派了鐵牛過來幫忙,又有張大哥照拂,倒是長安那邊嫂子還沒有出月子,孩子尚小,你這做父親的不能離開。”
好說歹說,此事才揭開不提,將話題移開,小婉卻是離了席,讓這般男人自在喝酒。
回到后房,哄了正在逗留四條小藏獒的寶兒,便進了屋坐下,紫鵑上前呈上了單子。張義這次過來,不僅帶來了年貨,而且還捎來了不少從長安買來的一些稀罕物件,現在長安的商路四通八達,尤其是那些波斯胡,將生意都做到了皇宮。二人照著單子將那些稀罕物都拿進屋里,小婉留了幾樣好的自用,又給寶兒留了一些好玩的,其它的準備賞賜給紫鵑她們,又從中擇了一些準備年后回禮的。
雖然這兩年她們夫妻在外,遠離長安,但逢年過節或者遇到了什么好物事,總要準備一些禮物,往京城相熟的人家送去…這平時常敲木鐘,關鍵時候才能有響應。
又使用人將送來的年貨登記了入庫,直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料理妥當,小婉松了口氣,笑著對紫鵑說道:“這些倒是來得正可好,要不年后都不知道往外送些什么了,涇州這地方比不得滄州,總不能買了豬羊再送回去。”
紫鵑卻道:“話是如此,禮尚往來也是人情,可有些虧呢,那些家伙貪默民脂民膏,送禮送的輕松,可咱家里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
小婉放下單子也是輕嘆一聲:“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人家是做官為賺錢,‘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咱家卻是賺錢為了更好的做官,做個好官。”
紫鵑笑道:“家里有賺錢,做官自然不需要貪墨,這是以銀養廉之策。”
以銀養廉…養廉銀?
小婉記得好像是哪一個朝代有過養廉銀一說,好像就是變相提高官員的收入,不過這個政策不是很有效果,人的貪欲幾乎是從來不會滿足的,只要他有了可以攫取的機會,心性不堅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想伸手,給他再多的傣祿也是枉然。
微不可察地搖搖頭:“紫鵑,還有這些布料和脂粉給府里的女眷都分一份,到底是過來,或多或少總是個意思”
紫鵑點點頭:“夫人說的是,這些布料、脂粉在安定可是買不到的,她們一定歡喜。”
無論外面世界如何,無論大家還是小戶,日子都要照常地過。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每到節日,張陵夫妻倆少不得要去各府上拜見,便是倒了滄州,也是如此。不過,今年在涇州的這個春節,倒是過得清閑了許多,倒也有貼子進來邀張陵出去赴宴,只是被張陵婉拒了,張府上上下下現在也有百十號人,再加上程鐵牛和張楠都在這里,熱鬧無比,在小年的時候,滄州那邊送來了滿大車的鞭炮、年貨,張楠領著寶兒這回有了營生,等程鐵牛來了之后,三個人越發的膽大,看上去倒像是三個差不多大的孩子,忒沒正形。
到了三十,小婉親自寫了十余付對聯,又用紅紙寫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福’字,命人張貼在門上,大紅燈籠也早已經準備好,廚房里傳出陣陣濃香,爆油聲滋啦啦的響。
下晌的時候,一掃上午的忙碌,闔府上下開始吃團圓飯。在內宅正廳,擺了一桌,男人們在那兒喝酒,則廳里也擺了一席,女眷們和寶兒在這邊吃飯。
雖然說主仆在家里沒有同桌用飯的規矩,可張忠、張義他們幾個,以及紫鵑、雪雁和幾個屋里的丫環,小婉和張陵都沒拿他們當外人,而且人多在一起吃飯熱鬧,除了外面的些人之外,這些屋里的仆人也都在一起用飯,便是那八位保鏢也在另外一間屋子單獨上了一席。
廳里那桌,雖然張忠、張義都是自居為仆,可在張府的資歷老,張陵敬之如兄,而張松、張有、張所他們都曾經得張忠授過藝,敬之如師,程鐵牛別看外表大大咧咧的,但心思細膩,對這兩位同樣尊敬有加。
席間除了談及練兵之間,眾人還提起了明年準備治理涇州的匪患。要知道,這突厥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然可恨,倒也不算什么。但那些馬賊土匪,多半同為漢人,卻同樣地為禍邊民,每每提起這些,倒是更加痛恨一些。
說到用兵,張陵和程鐵牛都沒什么經驗,可張忠、張義跟隨張須陀多年,尤其是在剿滅各路義軍的時候,他們都隨在張須陀的身側,而現在的土匪比之那個時候的義軍,無論實力還是組織形式,都是遠遠的不及,如果不是張忠和張義早已經脫離軍伍,兩個人便會自討令箭前去滅賊。
男人們講的是戰事,女人們可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她們講的是花粉和氣候,還有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小婉得端著夫人的架子,對這些事不上口,只是笑吟吟地聽著,一直等到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了,才分派了一些事務——從年前開始,張府就開始粥,這過了年三十一直到開耕,這粥都不能停下,所以她給每個人都分了職司,除了那些確實小的之外,所有人都輪流前去粥棚值守主持。
貞觀三年的春天,就在吃喝之際悄然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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