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下,買下了三層的寫字樓外加裝修和購買辦公家具幾乎花了我一千萬的流動資金。目前我的大部分錢都用在了工廠的周轉上面,我需要購買大批的原材料才能保證工廠生產,這幾乎占據了我全部家當的一半。
現在我又把手里不多的流動資金全部砸在了購買新的寫字樓上面,孫嫣然對我的這一做法表示非常的不理解。在她看來我是昏頭了,她或許認為我是被目前的一片大好的情況沖昏了頭,好大喜功盲目的擴大公司規模。
“其實,目前公司的人員和地方足夠用了,不用換新的地方辦公…換個大點的,漂亮點的地方,不過是表面功夫而已…而且代價太昂貴了…”孫嫣然試圖用這樣委婉的說法來勸說我,但是我只是輕輕一笑,沒有做什么解釋。
這次她打來電話的時候,口氣就沒有這么客氣了。她在電話里面非常強硬的對我表示了不滿:“陳陽!我告訴你,現在公司里面只剩下不到五十萬的流動現金了,假如現在公司有什么地方需要立刻花錢的話,我們就得干瞪眼了!我必須提醒你,公司下個月月初就要繳稅超過五十萬!到時候我們怎么辦?”
“輕松點,嫣然。”我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數。”
既然我已經這么說了,孫嫣然無奈嘆了口氣:“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我可以想象到此刻她臉上的無奈表情,我沒有多做解釋——還是陳遠教我的,永遠不要向你的部下解釋太多,保持一些神秘感才能維持領導的威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偉人僅僅在他們的崇拜者眼中是“偉人”,而在他們的配偶眼中,則不過是一個凡人。所以,距離和適當的神秘感才能產生威信!
“好了,說說真木公司的生意。”我換了個話題。
孫嫣然立刻向我匯報了一下,目前我們給真木公司的第一批貨物他們的已經驗收合格,并且按照合同,我們的第一批貨款也非常痛快的通過銀行匯出來了。因為按照我的吩咐,第一批貨物我們是拼著賠錢而不惜工本制造的精品,所以日本方面非常的滿意,簡直滿意到了極點了——這些都是廢話,打個比方說,按照他們的出的價格和我的提供的貨物來比喻,簡直就可以說是按照黑白電視機的價格買到了彩色電視機,沒有人會不滿意的。
“很好。非常好。”我微笑。
“可是…”孫嫣然嘆息道:“我們后面的麻煩也來了,第一批訂單是順利交貨了,馬上就要做第二個月的訂單了!老板!我告訴你了,我們沒有錢了!!沒有錢購買原材料,難道讓工廠憑空把貨物變出來!造機械需要鋼材!!老板,我們沒有錢購買鋼材!現在老周他們手里僅僅有空氣!!”
“喔!!!”我對著電話大笑道:“輕松點,別對我咆哮,嫣然,我告訴你了,我心里有數!老周那里生產的事情你不用管理,你只管和真木公司的來往聯系——告訴他們我們會按時交貨!保證質量!”
“唉…”孫嫣然無奈嘆息,苦笑道:“陳陽!老板!老五!你一定是瘋了!第二批貨物是第一批的幾倍!二十萬套A型號不銹鋼配件!!一百萬美金的貨物啊!我們的生產成本就需要至少八十萬美金以上,可是我們現在手里的流動資金只有五十萬人民幣…”
不等她說完,我飛快的說了一句:“好了,嫣然,休息一下,出去和SEVEN喝杯茶吧,你需要放松。”隨即我掛掉了電話。
就在我的掛電話的一瞬間,孫嫣然還是沒有忘記大叫了一句:“二十萬套A型號不銹鋼配件!一百萬美元…”
“執著的女人。”掛了電話后我聳聳肩膀,嘟囔了一句。
從嶄新的寫字樓里面走出來,我漫步在馬路上。
我忽然覺得一下子又孤單了起來。
犖犖在北京,司棋在蘇州,楊微則回了美國。我的身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或許我可以把司棋接回來,但是此刻我卻不想這么做。
坦率的說,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有些難受——我努力工作,跑工廠,忙著買樓,忙著算計自己的陰謀詭計,努力把自己的頭腦塞滿各種念頭。但是仍然無法阻止我心里的那種傷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那種生命力頑強的野草一樣,不停的在我的內心深處蔓延生長…
我住在那套新房子里面,但是每天晚上我都無法入睡。我腦子里總是回憶在這個房間里面的那個晚上,我身旁的那個女人…
該死的,這種念頭攪得我每天都必須喝上幾杯之后才能入睡,恐怕再這么下去將來我都要變成酒鬼了!
把司棋接回來?然后我們兩個人住在這個房子里面?住在這個我和楊微激情纏mian了一夜后,楊微又黯然出走的這個地方?
我做不到,至少現在我做不到。
我懷疑我是瘋了!我沒有想到我心里對楊微的感情居然變得如此強烈!該死的,原來我不是應該恨這個女人的么?恨她控制我!恨她算計我!恨她插足我的生活!恨她如此的聰明!恨她如此的狡猾!恨她如此的美麗!恨她總讓我心亂!!恨她讓我如此意亂情迷!!
原來“愛恨一線間”這種說法不是那些寫言情小說的人編造出來的…原來一段被刻意壓抑了的感情一旦迸發出來居然會如此的強烈!
去他媽的吧!
我嘴里咒罵著——盡管我也不知道我罵的是誰——或許我罵的是我自己吧。
我回到住處喝掉了半瓶杰克丹尼。我現在喝洋酒已經開始上癮了。倒不是因為洋酒比中國白酒好,只是中國白酒只能是在飯桌上喝才比較合適,而洋人的這種威士忌則可是在無聊的時候隨時隨地灌上幾杯。
這一晚上我又是喝醉后入睡。
第二天醒來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工廠老周打電話。
“真木公司的第二批訂單已經下來了,第二批比第一批多了好幾倍,整整二十萬套A型號不銹鋼配件。”我平靜的對老周說。
老周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么多!可是我們現在有點困難,我手里資金不夠,嗯,不是不夠,而是完全不夠!”他把“完全”這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沉默了一分鐘后,他大概是計算出了一個結果,然后他的聲音更加沮喪:“陳陽,我們無法在一個月內生產出這些貨物,這么多的貨物,起碼需要近百萬美元!老天,二十萬套A型號不銹鋼啊!!”
我臉上露出微笑,我清楚的看著面前的一面鏡子里的自己——我笑得是如此的邪惡!
“老周…”我壓低聲音笑道:“二十萬套不銹鋼配件,我們自然沒有辦法生產的——可是如果是二十萬套垃圾配件呢?不銹鋼的價格當然高了,可是如果用最最低劣的碳鋼呢?碳鋼的價格比不銹鋼的東西要便宜太多了!碳鋼產品的價格僅僅只有不銹鋼的七分之一…”
頓了一下,我繼續壞笑著說:“而且,二十萬套最最低劣的碳鋼產品,我們自己的工廠也沒有必要自己生產了,還浪費我們的人工,占用我們的生產線——你直接到別的工廠去購買他們的庫存——我知道很多工廠都有這種最最垃圾的東西庫存貨物的,浙江那么多專門做低檔貨物的小工廠一定有很多這種貨物的!”
老周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則繼續道:“就算到時候湊不起二十萬套A型號的貨物也沒有關系,找不到A型號的貨物,就用B型號或者其他什么型號代替,不管怎么樣,只要湊滿二十萬套這個數字就可以了——你就算去那些工廠的廢品回收站去購買他們的報廢產品都可以!!!湊滿二十萬套的數量,老周!!”
“什么!!”老周嚇壞了,他驚叫道:“報廢的產品也行???你不會是想用低劣產品來充數吧?不可能的!孫嫣然那里可是和他們簽訂了合同的!這么做他們會找我們索賠的!會告我們!”
我不理會老周的警告,自說自話,繼續道:“嗯…我算算,如果是購買這些垃圾回來,我想湊滿二十萬套東西,應該花不了多少錢吧——全部最低劣的碳鋼,全部最低劣的標準或者報廢產品,那些垃圾買回來非常便宜的…嗯,好了!”我飛快的在面前的計算器上整理出了一個數字,非常愉快的對著電話說道:“我算好了,大概只需要不到三十萬人民幣。這個數字應該你目前廠里拿得出來吧?”
老周已經有點傻了。頓了半天他才艱難的說道:“這太瘋狂了,陳陽。這么做今后孫嫣然的公司就失去信譽了!我們會被索賠,會損失更多了的!他媽的,陳陽,你是不是瘋了?或者是你喝多了?你醉了么?”
我笑罵道:“你放心,我沒醉,也沒有喝酒——老周,現在才上午十點鐘!你認為我會一上午起來就喝酒么?”
老周嘟囔了一句:“那就是你瘋了。沒有這么做生意的!!”
“好了,你找我的意思辦就行了!”我語氣強硬了一些。
老周還是有些猶豫,他試探著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花三十萬人民幣去購買一些垃圾回來,當作一百萬美金的貨物賣給真木公司?”
我淡淡道:“是的,完全正確!”
接下來的十幾天,老周在我的強迫下跑遍了浙江省的各個專門做低檔次貨物的小工廠——專門上門去購買人家的報廢產品。用老周的話來說,他簡直成了拾垃圾的!本來碳鋼就比不銹鋼便宜,更何況是人家生產出來不合格的報廢產品,就當作廢品三文不值兩文的賣給了老周。
我之所以用“強迫”這個詞語,是因為老周對這樣的做法非常的有抵觸情緒。出身正規國營企業的他對這種混帳做法無法理解,在他的理念中做生意就應該努力的把貨物生產好,聯系客戶銷售——或許有時候耍一點滑頭,但是這種幾乎等于詐騙的事情是他絕對干不出來的。
我說服老周用了兩條理由。
首先一條,我聲明這絕對不是詐騙!如果我給對方交貨的時候,運過去的貨物全部是空的集裝箱——收了錢沒有給人家貨物,那才是詐騙。仁慈的上帝作證:我可是給了貨物的。只不過因為我的工廠能力不足,交出來的貨物質量“比較差了一點而已”。算起來,對方最多告我們違約,告我們質量不合格,要求我們對貨物的質量問題作出賠償而已。
第二條則比較復雜,我不緊不慢的和老周電話里面聊了近一個小時。我和他聊的是一些特殊的事情。我告訴他一些故事:有一個國家,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開始就不停的把本國的技術淘汰的電器產品傾銷到我們國家,用他們國內看來已經是淘汰的垃圾產品的東西賺取了我們國家無數的利益,即使是到了今天,這個國家銷售到我們國家的汽車,也都是和本國的貨物不一樣的,在那個國家,有一條公開的理念:一等貨物留在自己國家,二等貨物銷售到歐洲,三等貨物賣到東南亞,最低等的貨物用高價格賣到中國…既然人家賣垃圾給我們,我為什么不能高價賣點垃圾給他們?我還和他聊起若干年前,這個國家的奸詐商人就曾進跑到中國山東某地區大肆低價采購花生。購買了大批的花生后,把貨物運出中國港口,然后拉到公海。在公海地區,在貨輪上直接用事先準備好了的機器開工,把花生和花生殼子分開。花生全部做成了花生油,花生殼則全部加工成了纖維板!
然后這些奸詐狡猾的家伙,又掉轉了船頭,把貨輪開回了中國,再用比當初購買花生高了無數倍的價格,把花生油和纖維板賣給中國…
我又告訴他,當年這個國家曾經賣了無數所謂的先進技術的生產設備給中國的很多工廠,可是這些機械設備有很多都是他們本國淘汰的產品,有的是過時的,有是則根本干脆是廢品!!而這些垃圾都賣出了天價!!
老周被我說服了,成為了一個努力的垃圾收購者,奔波在浙江的各個地方,把分散在浙江各地的鋼鐵廢品聚集起來,一時間到也出了個小名…畢竟這種大工廠的廠長跑到各地小工廠收購廢品的事情還是很新鮮的。
我之所以讓老周這么做,之所以敢把這些廢品賣給真木公司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我要保證的就是,在真木公司收到我的這批垃圾貨物之前,我必須已經收到貨款!!關于這一點,則是我鉆了一個國際貿易的空子。
國際貿易,說白了就是兩國家的公司之間做生意,這種買賣當然不可能簡單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如果你叫一方沒有收到貨物之前先把錢給另一方,或者在沒有收到錢之前就把貨物交給對方,無論怎樣,都有一方不會同意的。
所以不同國家的公司做貿易買賣的時候,絕大多數都是通過一種名字叫“信用證”的東西來交易的。
說的明白一點,真木公司在日本一家名字叫JNC的銀行開戶,而因為真木公司平時和這家銀行來往非常多,JNC銀行對于真木公司非常信任和了解,并且可以控制住它。那么JNC銀行就出面開出一份真木公司的“信用證”到中國,這份證明交給我的公司的開戶銀行——中國銀行。這份“信用證”就是證明了真木公司的信用,保證了真木公司有支付貨款的能力。
隨后,交貨的時候,我把貨物在中國的一個港口通過貨輪出海,運往日本。但是貨物不是交給真木公司,而是交給了JNC銀行!!等貨輪出海后,由運輸公司提供的證明和提貨單,直接送交給JNC銀行,JNC銀行會把一百萬美元的貨款先墊出來給我。然后它在回過頭去和真木公司聯系,真木公司再把一百萬美元償還給JNC銀行,JNC銀行再把貨物交給真木公司,
這樣的貿易方式,就是利用了銀行的信用來做生意——生意場上,無論買賣雙方都不會充分的信任對方,但是大家對銀行是信任的。
而我則恰恰利用了這一點,JNC銀行收到貨物之后,就會立刻把一百萬美元的貨款墊付給我們公司——但是他們畢竟是銀行,是金融機構,而不是專業的工廠,他們不會察覺貨物質量有多差…等到JNC銀行把貨物轉給真木公司后,已經是七八天后了,到時候真木公司才會察覺貨我們根本就是給他們送去了一批垃圾——當然緊接著,他們就要來我們算帳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二十天后,老周已經完成了垃圾收購的工作。
于是我挑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在上海港口報關,把這批價值一百萬美元的垃圾運往日本大阪市港口…
中國銀行的工作效率還是讓我很滿意的,在我的催促下,當天就把相關的單據和貨物已經運出的提貨單直接送往日本JNC銀行——全球特快郵件的運送,當然要遠遠比海上的貨輪快多了。一天后JNC銀行就收到我們的單據,日本人做事情倒確實很嚴謹,嚴格按照銀行的規定日期——三個工作日內,就把一百萬美元的貨款匯到我的公司帳戶上。
一百萬美元到帳的這一天,那艘運著我精心準備的一批垃圾的船剛剛抵達了日本大阪市港口。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現在公司里面所有的能轉移的資金和錢財全部轉移了出去,錢用各種名義匯到了老周的工廠里面,為了不留下任何的把柄,我巧立了各種名目,并且花了一些代價,合理合法的交了一些稅。
等到兩天后,我算計著日本JNC銀行已經應該把貨物轉交給了真木公司了。但這個時候,我的公司已經基本就剩下了一個空架子…此刻公司的價值最多不到一萬塊錢了——還是算上了現有的這些辦公家具和電器…
我找阿林幫忙,他這個高干子弟還是有相當的路子的,我用最快的速度申請了我的公司的破產——名目隨便找了一個,我托付阿林在幫我辦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僅僅有兩個要求:第一,必須要快!用最快的速度辦理破產!!第二,要求一切手續必須合法!!
阿林不負眾望,幫我辦妥了這些事情,雖然其中他用了一些關系和邪路子,但是至少從手續和證明上看,我的公司的破產是合理合法的,是光明正大的!
當然,根據規定,公司的擁有者,我的父親,今后不能再開公司了——不過他老人家已經年過五十了,估計他老人家這輩子也就在家里養養鳥,過過舒心的日子,對開公司也沒有什么興趣了。呵呵。
手續下來后,我準備了十幾份解雇信,然后帶著一臉壞笑跑到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孫嫣然的面前,嘻嘻哈哈遞給她一個白色信封,壞笑道:“孫嫣然小姐!我不得不遺憾的通知你,你被邦隆公司解雇了!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邦隆公司的員工了,當然,我個人對此深表遺憾…”
不理會孫嫣然對我翻白眼,我又從懷里拿出一個紅色信封,笑嘻嘻遞給她,笑道:“不過呢,邦隆公司不識貨,我卻認為你是個人才啊,現在我代表我個人的公司CY實業公司向您正式發出邀請,這里是一封聘書,正式聘用您為本公司的總經理,如果您沒有什么意見的話,從明天開始,您就可以到您的新公司工作了……”
孫嫣然瞪著眼睛看了我半天,長長嘆了口氣,搖頭道:“陳陽,算你狠!你不過是給公司般了個家,居然就黑了日本人一百萬美元!”
我顧不上和她說笑,給公司每個員工都送上了一份解雇信,以及一份新公司的聘用合同…
幾天后,驗收了貨物后的真木公司暴跳如雷的發來了嚴肅的正式函件,同時真木公司的負責人也打電話找來。松本將這個家伙在電話里面咆哮如雷,可是他只不過說了兩句話后,我就很干脆的把電話掛掉了,然后順手把電話線也拔掉了。
公司里面的人基本走空了,我是特意過來等著日本方面聯系,一心憋著想看笑話的。
日本人通過電子郵件,通過傳真,向我們公司提出了正式的索賠。我大概看了一下這些憤怒的,充滿了恐嚇的言詞的信函,隨手撕了扔進了垃圾筒。然后簡短的給日本方面回復了一封答復,告訴他們和他們做生意的邦隆公司現在已經破產,一切債務來往均已經OVER了,邦隆公司已經不存在了…隨信函附上了破產的相關法律文件和證明…
我知道真木公司這下虧大了。
首先他們損失了一百萬美元。
其次,這批貨物本來是計劃用來加工成一批成品,然后給漢高公司的那個大訂單。也就是當初我在上海通過葉煒設立的那個局。
現在我運給他們是一批垃圾,日本方面已經傻了,他們無法在短短的十幾天內重新找到一批二十萬套A型號的不銹鋼優質配件——沒有了這些配件,他們無法生產出漢高公司訂的貨物。也就是說,他們不得不面臨對漢高公司違約——這也是我當初算計好了的。
但是我還不滿足,我讓瑞根第一時間用漢高公司的名義發了信函給真木公司,催促他們必須按照合同的約定盡快交貨!!——我當然知道他們肯定交不出來的。
緊接著真木公司剛剛發來一張充滿了謙卑的獻媚的信函,請求漢高公司把交貨期限寬限一段時間…我則哈哈大笑,讓瑞根不要理會對方的哀求,發了一封措辭嚴厲的信函給真木公司,表示既然他們無法按時交貨,那么根據合約的規定,在真木公司無法按時交貨的情況下,漢高公司則正式中止這份合同!!名正言順,我利用漢高公司和真木公司簽訂的那份根本不存在的合約,可以不用執行了。
但是我還不滿足,我設計了這么一個套子,就簡單的讓他們損失一百萬美元,也太少了。根據真木公司的規模,這些錢雖然會讓他們疼一下,但是還不至于傷筋動骨。
我還用漢高公司的名義給真木公司發了一封函件:
“尊敬的真木株式會社:
因為你們的不履行合約的行為給我們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巨大損失!現在我方已經根據合約條款,正式中止此合約!此外,根據合約條款規定,我方有權利就你放無法履行合約而造成的我方損失向你們提出索賠!
鑒于我們雙方在合作的初期還是相當愉快的,所以本著希望不傷害大家今后的長遠合作前景的想法,我們僅僅希望你們能承擔非常一小部分損失。現根據你們的違約事實給我們造成的損失,我方正式向你們提出索賠一百萬歐元。”
下面的署名,我寫明了是漢高公司的執行總裁:陳陽!
我估計松本將看到這封東西,尤其是看到最后的簽名,他恐怕能氣死——如果他沒有氣死的話,那么恐怕葉煒先生的日子就要難過一些了,至少我想他今后也沒有什么時間去糾纏別人的老婆,或者帶著什么人去吃女體盛了…呵呵。
我一不做二不休,把合約和相關的一些資料直接發給了漢高公司的法律事務部門,然后用漢高總裁的身份,命令他們正式草擬對真木公司的索賠計劃。
這件事情巧妙就巧妙在,是孫嫣然的中國公司先對真木公司違約,然后連鎖影響造成了真木公司對漢高公司違約。可是我的中國公司已經轉移到我的父親的名下并且破產了…真木公司無法追求中國公司的責任,但是漢高公司卻仍然可以追求真木公司的責任,他們的違約可是合約上白紙黑字條款寫著的!
漢高公司的那些律師可不是吃素的!除非真木公司也去申請破產——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那么他們這次恐怕很難不出點血了。
我估計松本將也要吐血了。
孫嫣然走進我辦公室的時候,我帶著一臉愜意的笑容剛剛把相關資料通過網絡發送出去。她走到我身邊在我的電腦前看了一遍我寫的這些東西,然后瞪著眼睛瞧了我半天,長長吐了口氣,嘆息道:“老天啊,陳陽,你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我聳聳肩膀,站起身子來對孫嫣然笑道:“無所謂了…晚上我請客吃飯!叫上SEVEN,你們隨便選地方!”頓了一下,我開口笑道:“確切的說,應該是日本人請客!”
就在我們兩人高高興興要出門的時候,我懷里的那個在國外專用的電話忽然響起…
“HELLO!”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但是我一時又沒有聽出來到底是誰。
“你好,請問是那位?”
“陳陽先生,我是CNN的蘇珊娜!”
“嗯?”我心里一動,淡淡笑道:“你好,蘇珊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我現在可沒有什么你感興趣的新聞了,你知道,漢高公司的收購案件已經結束了。”
“當然有新聞!你為什么這么說?”蘇珊娜的語氣似乎并不是很歡快,而是有些驚異的意思在里面。
隨后她說了一句話:“陳陽,一個小時前,IBB董事長,你的未婚妻楊微小姐發布消息,她已經正式和你解除婚約,并且將于幾天后正式和全美華商總會的第二大股東安良先生結婚!這件事情你不知道么?”
我手里的電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