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出現在瑞根的辦公室里的時候,瑞根嚇了一跳。
他看著我一瘸一拐的走進辦公室大門,眼睛已經成了“O”型。
“老板…?”他張了張嘴巴,咽了口吐沫才勉強擠出這么幾句話。
我臉上漲得通紅,坐在沙發上。
楊微下手也太狠了。我雖然猜到她可能竊聽了我,但是沒想到我沒有發火,她倒是先發火了——不就是喊了那個女孩子幾聲小寶貝么?不就是在她臉上摸了幾下么?可那也是工作需要啊。按照陳遠的說法,這些都可以算做是在演戲。一個好的騙子在演戲的時候可不就得像模像樣么…楊微居然為這個出手就教訓我。
上帝啊,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出手有多重么?這個女人怎么那么狠啊!她那個高根鞋,鞋底可是有兩寸半高啊!而且她那個功夫——當初在德國的時候,她可是一個側踢就把一個壯漢踢出去兩米多遠啊!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小腿迎面骨的部位已經青紫了一大塊,有巴掌那么大。站起來一走路就隱隱做痛!我估計如果她再用點力氣,我的腿就要斷了!
雖然我吃了這么大的苦頭,可不知道為什么,昨晚她發火的時候,我偏偏一點都不敢發作,也不敢和她爭論,完全處于下風,好像確實是我理虧是的!媽的,我為什么會有那種反應!別說我是去演戲給別人看——靠!就算老子我真的出去找女人亂來,也輪不到她來管我,來教訓我啊!
媽的,司棋當年也沒有這么教訓過我啊!
不過當時在怒氣沖沖雌威大發的楊微的面前,我卻乖的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綿羊一樣甚至連一點想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想起楊微走出我房間前的那句話,我還真的不敢反抗。
當時楊微鐵青著臉走出我的房間,在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回頭狠狠的丟下一句:“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她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隨即惡狠狠繼續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女體盛’是什么東西!你,你…你看的很過癮是不是!!”
瑞根看著我的目光,讓我有點惱羞成怒。我咳嗽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瑞根立刻收回目光,左顧右盼道:“老板,那個真木公司的事情怎么辦了?”
我看了他一眼:“你準備一下,兩天內簽約!”
“什么!”瑞根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瘋了么?真的簽約么?”
“怎么了?”握微笑著問他。
瑞根想了想,道:“老板,如果你想玩他們一下的話,那么我們僅僅用訂單的方式就可以了。給他們下訂單就可以了。不用簽約吧,用訂單多好,訂單是沒有法律效力的,可是簽約了就有法律效果了——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這筆生意可以給他們做啊。真的簽約,那可就鬧大了——陳遠董事長不會不管的!”
我微微一笑:“不行,如果僅僅是訂單的話,對方會懷疑的。一般公司之間的生意來往,只有那些小筆金額的買賣為了方便才用訂單,可是這么大的一個生意,用訂單而不簽正式的合約,那么就有些太過不嚴謹了,對方會懷疑的!而且他們也一定會主動要求我們簽約的——日本人有的時候做事情喜歡傻認真。”
看著瑞根疑惑的眼神,我又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辦——我記得我們法蘭克福的一家工廠不是正好要采購一批工業推車么,就把這個訂單給真木公司好了。”
瑞根皺眉:“可是那個訂單才幾百萬美元啊,你要我和他們簽約的這個訂單可是上億美元的訂單啊!”
“沒關系,總能先頂一個月吧。第一個月的訂單我們要認真的按照正常的程序和他們做生意,麻痹他們。至于后面的事情么…”我眼珠一轉,低聲笑道:“你放心,真木公司絕對沒有能力履行合約的。最晚在第二個月的時候他們就肯定交不出貨,只要他們交不出貨,就是他們違約,那么合約自然就自動作廢…呵呵。”
“可是陳遠那里…”
我干脆的打斷他道:“關于這點,這件事情我會和他說的。這點不用你操心。”
瑞根嘆了口氣,嚴肅的看著我:“老板,你肯定到時候真木公司一定交不出貨來?你有把握么?”
“當然,你就放心吧!沒關系的!”我信誓旦旦。
“你當然放心…”瑞根小聲嘟囔了一句:“反正簽約的又不是你,合約上簽的可是我的名字,到時候出了事情也是我負責任。
“放心好了,我說了沒事就沒事的!”我繼續好言安慰他。
“那…要不…這個合約你來簽吧?”瑞根想了想,又道。
“你想的美!”我非常干脆的拒絕。
在說服陳遠的問題上,我費了一些周折。畢竟公司是陳遠的,他可舍不得,也不允許我拿他的公司來胡來,他就怕我一高興了把公司玩出什么大的事情出來。
“我總要為自己牟取點好處吧。”我苦笑著在電話里對陳遠說。
陳遠嚴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給你的好處還不多么??就算你要好處,那你也不能胡來!合約是隨便簽的么!上億的訂單啊,雖然相對漢高公司一年的銷售額,這個數字并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了!”
我嘆了口氣:“我真的有把握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陳遠還是不肯答應。我想了一想,忽然道:“你到底想不想漢高公司在中國能立穩腳跟?”
“當然想!可是漢高公司本來沒有必要在中國設立分公司的,如果不是你胡鬧的話!現在既然投入了,我當然希望能在中國獲得最大的回報!”
“胡說八道!你是在利用職權擺真木公司一道!順便謀取私利!”陳遠還是咬住不放。
我笑了笑,說道:“好,我確實是在擺真木公司一道。但是你不要忘記了,真木公司是一家日本公司!你認為在中國做廣告,有什么廣告比狠狠的擺了一個日本公司一道這種事情更有宣傳效果??你看這個頭銜如何,我都想好到時候利用媒體怎么報道了——就說‘漢高公司,一個中國人領導的公司,一個狠狠打擊了日本公司的民族企業家…’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國家民間的反日情緒多高漲么?”
陳遠一下笑了,笑罵道:“你這是強詞奪理,胡說八道!”
我故意嘆了口氣:“好了好了,就算我是在瞎掰,但是我總得多賺點錢吧。不然將來我可怎么辦?我現在可是已經當了爸爸的人了,一大家子需要我去養活呢…”
“嗯?”陳遠的語氣一下子激動起來:“什么…你說孩子…你,你見到犖犖了??”
我低聲回答道:“犖犖現在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放心。不過她不想回家,她想跟著我。”
陳遠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冷不丁問了一句:“男孩還是女孩?”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女孩子,很漂亮,和犖犖一樣漂亮。”
陳遠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長長嘆了口氣,低聲說了一句:“幫我好好照顧好她們。”隨即他就把電話掛掉了。
我知道他這就算默許了我的胡鬧。
我聳了聳肩膀,心里忍不住想,假如這個老家伙知道我剛才說的“一大家子”其實不光是犖犖和我們的孩子,而是包括了三個女人在內,不知道這個老家伙會不會氣得發瘋?會不會立刻帶人飛到上海來劈了我呢?
看來日本人非常的著急,我的一百萬美金兩天后就到帳了。我仔細的查了一下我在國外的一個匿名帳戶里的金額,非常滿意的一笑,然后給葉煒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第二天簽約。
第二天,非常低調的,在漢高公司的上海公司的一間會議室里面,瑞根代表漢高,松本將代表真木,雙方簽訂了一個價值在九千六百萬美金左右的買賣合約。按照常規,這種在交易會期間達成的交易,都會告訴組委會,他們會當作一個賣點來大肆宣傳一下,這樣不但增加了買賣雙方的知名度,也給交易會增加了不少光彩。但是這次漢高公司和真木公司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低調。沒有通知仍和公眾媒體和組委會。當然,在漢高的要求下,我們在合約上特別的加注了一條:“如果賣方(真木公司)無法按照合約規定期限交貨,那么買方(漢高公司)有權利中止合同,并且追究賣方(真木公司)的違約責任。”
真木公司對這個條款沒有太在意。一方面這種條款在普通的銷售合同中很常見,另一方面,他們認為是漢高公司為了保證交貨期而設立的一個保障性質的條款。
并且根據合同,這么大的訂單將會分批交貨。每個月交一批,一年內完成。
第一個月的第一批貨物將在30天后交貨,貨物價值九百萬美元——其實就是我讓瑞根臨時從漢高公司其他地方調動過來的那個應付第一個月的訂單。
更不為人知的,簽約的當天下午,葉煒和孫嫣然會面,簽訂了第一個月的合同,合同規定,真木公司和漢高公司的第一個月的價值九百萬美金的這批貨物,其中生產需要的所有的機械零配件(大概價值一百二十萬美金)全部向孫嫣然的公司購買,價格是按照現在市場上的最低價格…
雙方皆大歡喜。葉煒得到了我的一張一百萬人民幣的支票沒,而我則順利的拿到了這個訂單。
事情辦理妥當后,我和孫嫣然兩人一路開車車回了酒店,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笑道:“很不容易啊,我這一百萬送給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繞了好多彎子才把錢送出去的呢。”
我想了想,又非常嚴肅的對孫嫣然又囑咐道:“還有一點你千萬要記住!回去后,讓工廠那里生產的時候,一定要嚴格把關!用最好的生產標準去做這批貨!不論是原材料,技術標準,都是要求達到最好的!總之一句話:哪怕不惜一切代價,你也要把這批貨給我做成一批精品!!”
孫嫣然皺眉道:“可是這筆生意我們賺不到錢啊,一百二十萬美元的機械零配件,訂單是不小了,但是你答應的價格也太低了,按照這種價格,你還要求我們給他們質量最好的精品,我們怎么賺錢啊!恐怕還要少少賠上一點呢!”
我搖頭:“沒關系!這第一批貨物我本來就沒打算賺錢啊。這只是一個魚餌,一個釣住真木公司的魚餌!你自己算算看!一百二十萬美元的訂單,就算我們抬高價格,我們能賺多少?不過15%左右的利潤罷了。也就是賺個一二十萬美元,太少了,還不夠我賄賂他的一百萬人民幣呢!我們是要賺錢,但是不是賺這些小錢!要賺就要十倍幾十倍的大錢!!…你放心,現在真木公司吞下了我的這個魚餌,我們以后會賺更多的。”
孫嫣然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她忽然又想起來什么:“那個葉煒,好像有點奇怪。他似乎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人,我看他瞧你的目光有點不太對頭,似乎有點陰險,你們之間有過節?…”
我哈哈一笑:“你放心好了,這個人,我會牢牢的控制住他的!今后他不聽我的恐怕不行啊!到時候我稍微透露一點證據,他就完蛋了!”說完,我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從握懷里掏出一個僅僅只有火柴盒一半那么大小的微型收音機,在孫嫣然面前晃了晃,嘻嘻一笑,道:“LOOK!”